“你知道?”

    听到葬爱冷少这样说,吴天怔了怔,连忙追问:“你知道什么?请全部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拜托了二逼……啊不对,二弟!”

    葬爱冷少的眼神十分空洞,虽然是面对着吴天,但却感觉视线一直在涣散,颓废的像是丢了魂:“我知道棺材里的是一个沉睡的至高神……我也知道教廷里还有另一个至高神。这些,都是那个把我救出来的怪老头对我说的……”

    “怪老头?你是指真圣老祖吧?这就对了嘛……如今的大难题就是他莫名其妙砸到我头上的,他肯定知道……”说着话,突然吴天呆住了,困惑的紧皱眉头:“等等……你刚刚说老祖把你救出来?你是用了『救』这个字我没听错吧?”

    “恩……”

    葬爱冷少依旧那般沉静:“如果没有那个老头,兴许我已经死了。也正是因为他把我救出来,所以我才会愿意对他的话尝试着去相信……”

    “二弟,你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吴天显得满头雾水,连忙追问:“什么叫老祖把你救出来?自打上次我们在万灵城分别之后,你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又怎么会沦落到需要老祖把你给救出来的地步?你当日不是被至高神使亲自带走了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葬爱冷少终于集中目光看向吴天,似乎在用力的挖掘记忆想要给出完整答案。但只要一陷入回想,就露出了无比痛苦的神情,显得十分难受。

    “冷少,你怎么样?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吴天见状连忙搭上脉门探测,结果当即就大吃一惊。骇然发现葬爱冷少体内的气息竟然好像那些练功走火入魔的修士一样,纷乱无迹;整个人几乎处于失心疯的状态,魂魄无主。毕竟葬爱冷少是破解现在这个局面的唯一线索,如果他出点什么事,吴天就真的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葬爱冷少头痛欲裂的扶着额头,良久才平息了些,轻声吐出两个字:“神……罚。”

    “神罚?”

    吴天不由圆睁双目,猜到了什么又难以置信的大声追问:“冷少……难道你,经历过至高神的所谓神罚?”

    “我、我……唔啊啊啊。”

    葬爱冷少使劲的捂着脑袋,额头青筋蹦起,那感觉真跟有万千蚂蚁在大脑中钻洞一样痛苦。

    吴天怔怔的看着葬爱冷少,联系上次在万灵城发生的一切,突然浑身一股寒气席卷。

    “冷少……我记得当日在万灵城中至高神使本来是用一道目光把我从人群中揪了出来……”吴天越想越觉得可怕,声音逐渐发空:“后来老祖为了救我与至高神使隔空对峙。还多亏了你出面为我作保,才让至高神使暂时放弃对我追杀,改成把你带走询问我的情况。难道说之后……”

    吴天心里咯噔一跳,难以置信的看着葬爱冷少:“难道说你为了保护我,不肯对至高神使坦白真相,以至于他对你动用了神罚惩戒,通过探视你的大脑来获取与我相关的情报?”

    葬爱冷少顺着吴天的猜测,也慢慢精神了些,纷乱的思绪渐渐理顺,双眼痛苦布满血丝:“天少……你、你、你不该啊!”

    “不该?”

    不该什么?什么不该?

    听到葬爱冷少这么云里雾里的话,吴天更加着急了。自己不该反抗神使教廷么?不该与至高神使作对么?还是说……不该利用葬爱冷少智障的性格来获取教廷的信任?

    吴天心中一直对葬爱冷少充满愧疚,此时也无从辩解,只能应声点头:“冷少,无论怎么解释……始终是我对你不起。但现在的情况需要你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则两个至高神使中哪个真、哪个假,我无法分辨啊!”

    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轨,葬爱冷少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仿佛只要不逼他回想自打万灵城一别之后发生的事情,他的痛苦就可以少几分。这时候看着吴天,突然说出一句不亚于平地惊雷的话:“没有……假的。”

    “什么?”

    吴天茫然瞪大眼睛:“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葬爱冷少终于可以完整的说一句话了,淡淡吐字:“那个老头把我救出来之后,嘱咐我将这口棺材带来给你。同时告诉我其中是什么东西……但我想再多清楚一点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告诉你——没有假的,全是本体。”

    “全是……本体?”

    吴天感觉自己的脑细胞彻底不够用了,之前出现两个至高神使局面的时候,想当然的便理解成有一个是假的。如今听到葬爱冷少说没有假的、全是本体,那岂不是就等于说……两个都是真的?

    两个至高神使,全是真的?!

    还有这种操作???

    本来吴天找葬爱冷少是想问出一个清晰的真相,现在可倒好……问过之后,更觉扑朔迷离了。两个都是真的这种设定,让人根本无法推测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啊?这还怎么往下编才能自圆其说?

    这段剧情的坑……越来越大了,坑中还有坑,连环坑,坑无止境……

    静下心来想想,现在的葬爱冷少没必要欺骗自己,更何况他也说了这全是本体的说法来源于真圣老祖。也就是说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恐怕也只有真圣老祖了,眼前的葬爱冷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一些。

    “好吧……”

    想是想不明白的,况且吴天也觉得没有办法从葬爱冷少的口中问出其他有用信息了,只能长叹口气:“冷少,谢谢你告诉我这个重要的消息。你现在精神状态很差,我会吩咐人给你一间独立的居所,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吧!等这场仗打完了,我肯定当面负荆请罪……”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忽然葬爱冷少一伸手紧紧抓住了吴天的胳膊,眼神中甚至露出几丝祈求的意味:“大哥……无论如何,也要拯救至高神啊!他,毕竟是我的老祖宗!如果两个都是真的,那么他自己……肯定无法自救!能帮至高神,能帮教廷的人……只有你了啊!”

    “帮……至高神?帮……教廷?”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想要推翻教廷、打倒至高神使的,可听到葬爱冷少的祈求才突然有些茅塞顿开。

    是啊,自己会不会一直以来都处于当局者迷的状态?如果跳脱这个局面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或许……本以为是造成一切罪魁祸首的至高神使,也有可能是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也说不定……?

    纷纷扰扰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吴天感觉剪不断、理还乱,只能暂且回给葬爱冷少一个坚定的眼神:

    “好,我知道了,你多休息。”

    说完这句话,安顿好葬爱冷少,吴天快步离开。

    本来是应该回到指挥室,将葬爱冷少所说的消息告知花有容等人的;可就算自己说了这些,岂不是让大家更加迷惑?

    想来想去,吴天干脆也就不回去了;随便找到一个无人驻军的荒野山岭,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暗暗盘算。

    两个至高神使,一个在革命军手上的黑漆棺材中沉睡;还有一个在教廷总部扮演自己的对立面敌人。

    而知道这一切的人,只有真圣老祖;可他又为什么迟迟不肯回来?

    上次借助莫问道的召唤,曾经与真圣老祖有过简短的对话,他好像提到过一句现在还不是回来革命军总部的时候。理由是老祖正在验证能够打败至高神使的某件东西……

    而那件东西,就来源于从吴天自己身上所翻倒出来的那一堆杂物之中。当初引来至高神使追杀的东西是它,让真圣老祖来不及打招呼就独自离开的人……也是这样东西。

    把已知的所有信息全部想了一遍,然后再加以提炼,便得出了这样几个关键要素。

    两个至高神使、全是本体;真圣老祖、忙于验证。

    这所有的信息就像一个个洒落在地上的珠子,看似杂乱无章,但一定有某条线可以将所有独立的珠子连起来穿成一串……而这条线的关键,就在于真圣老祖所知道的真相。

    究竟……缺了什么呢?!

    吴天想来想去,明明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只差一步之遥了;可就是感觉身在雾中,隔着一层朦胧的丝纱,明明看得到、就是摸不着。

    不知不觉间一阵冷风吹来,吴天浑身激灵观看天色,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夜晚时分,不觉吃吃苦笑的站起身来:

    “罢了,真圣老祖不回来,我是永远想不通一切关键所在的。还是去找花姨她们汇合,先好好把这场没打完的仗继续下去吧……”

    叹了口气,拍拍屁股,吴天抖擞精神就准备回到总指挥室。可还没有回去,突然看到山脚下一个革命军的将士慌慌张张、趔趔趄趄的快步跑了过来,相隔老远就大声呼喊:

    “报——吴公子,大、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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