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我应该谢谢你,是你点醒了我,哪怕他是邪恶的魔鬼又如何,我已经把心交出去,无路可退,只有并肩作战。”江萝笑眯眯地说,“我江萝总不能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并肩作战,嗤,江萝,”萧语棉摇摇食指,“你做不到的,我知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江萝忽然想通了一点,自从发现陈牧的隐瞒,她就一直在退,一直在怀疑自己,怀疑陈牧,怀疑自己和他的感情。这对陈牧来说,很不公平,也很不负责任。是该她好好冷静思考未来怎么走的时候了。

    萧语棉也许表里不一,但是为了陈牧,她敢于向江萝承认自己也是表里不一的恶魔,而她江萝,怎么可以再这样逃避问题呢?

    发现陈牧和宋胜衍神秘对话的那天,她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懵了,根本不敢相信陈牧的另一重身份,以及他和宋胜衍的交情。

    查出辛段元和众多公司工厂倒闭破产真相的那天,她如置身冰河,感叹身边人的无情冷血,根本没去想他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

    知道他原来是c城半个地下皇帝的那天,她更是心如石捶,痛得发冷发抖,却没想过他的好,也没想过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只是认定了他的隐瞒,认定了他是心虚,那么武断地怀疑他对她就是利用。她好像真的错了。

    陈牧的隐瞒还是令她心伤难过,但她不会再动摇,她要去弄清楚,那些所谓真相背后的真相。

    “噗。”江萝捂住嘴巴,头疼又好笑地看着小闹不知从餐厅哪个角落跑出来,又跟上次差不多,在萧语棉面前的餐点里拉了坨鸟屎,让萧语棉尖声大叫。

    “喂,哪里跑进来的鹦鹉,快抓住它!”一个男服务生跑过来抓,幸好小闹机灵,一转眼飞出了窗外。江萝知道它有自由进出空间的能力,所以并不担心它会在外面迷路。

    江萝一打开家里的门,就被一片暖暖的橙色灯光包围了,家里有人等门的感觉真好。所以即便那家会所是他的又怎样,这里才是他的家。

    “你回来了。”陈牧将手中的书随意放在茶几上,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玄关的鞋柜处,弯身将拖鞋取出来给她,“和老同学的聚会怎么样?”江萝没说具体的名字,只说了和以前的老同学吃饭。

    “很开心啊。”因为她想通了一些事,看来偶尔受受萧语棉的刺激没什么不好。

    “哦。”陈牧点点头,“吃饱了没?锅里给你留了点饭,冰箱里有菜,饿的话给你热一下。”

    “不用了,我不饿。”江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从她进门以后,陈牧现在温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这个傻瓜,之前怎么会怀疑他的感情,怀疑他利用她呢?她真的是个笨蛋,如果是利用,面前这个一直默默付出关怀的男人又是谁。

    “干嘛盯着我看?”陈牧眯起眼,“我脸上长字了,还是长出花了?”

    “长字了,”江萝冲过去抱住他,“上面写着说‘陈某爱死江某了’。”

    “嗤。”陈牧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她,只觉她这段时间心情阴晴不定,现在终于转晴了。

    陈牧轻轻挣开她的拥抱,右手从她的肩部上方伸到她背后,然后,

    “surprise!”陈牧手心里是给她的惊喜。

    那是一条精致的红线,挂着一块莹润雪白的玉坠,静静躺在他的手心。

    “这是什么?”

    “文殊菩萨玉坠,你不是属兔的嘛,来,我给你挂上。”陈牧走到她背后,撩起她颈后的黑色长发,轻柔地为她挂上。

    ☆、98江萝计划

    “怎么突然想起送我这个?”江萝摸了摸手感无比润泽的白玉坠子,转头向后,看着他好奇地问,“今天不是我生日,不是重要的节日,应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吧。”

    “下午突然想到,好像自从认识你以来,我都没有送过你什么饰物。婚戒到时候要我们一起去挑,所以我先单独买块玉坠给你,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它也可以守护你。”陈牧走到她身前说。他并非是一个喜欢送惊喜、送浪漫的人,其实他自认为基本没有太多的浪漫细胞,只不过为了她开心,他自然愿意慢慢学。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迷信了?”浅浅的笑容挂在江萝脸上,调侃的语气里带着些微的欣喜。在乎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这份心意。demon,似乎也有守护神的含义呢。陈牧就是她的demon,只属于她的守护神。

    “顺便有个好兆头而已,如果它真的能够保佑你,哪怕让我相信一次又何妨。”陈牧的长指轻划过她白玉般的脖颈,“其实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它很衬你,生肖守护什么的是店员说的。”

    手里的白玉先是感觉凉凉的,后来摸久了有点温暖,而且幼滑如脂,像凝结的羊脂,白嫩细滑,摸着摸着就像有什么东西要渗出来似的,温润细滑。缓缓抚摸了几下,江萝觉得自己的手指腹面都仿佛沾上了一层润泽,变得光滑。

    “是暖玉?”江萝问他。

    “嗯,玉能养人,你戴着,别弄丢了。”陈牧拍拍她的肩,“洗个澡,早点睡吧,今晚别开电脑工作了,你瞧你,把自己弄得比我还忙。”

    “哪有,我都怀疑薛竟昂最近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偷懒,工作量骤减不说,给我管的都是些小事杂事。”江萝反驳。她现在仔细回想,有点汗颜,陈牧怎么可能利用她的空间来运输呢,之前她真的想岔了,明明他是为她减轻重担,即便是那些小事和运输也早有专人负责,她就只要管理好就行了。

    “是吗?”陈牧不动声色地反问一句,装作不知情。

    傻瓜,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就是想让你轻松点,这可是未来老公给你的福利,他心里暗暗地笑。

    收了陈牧送的礼物,江萝想着明天也去挑个合适的礼物,同样给他一点小惊喜。

    百货大楼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江萝到专柜精心挑选了一款银色机械男表,外观大气,很适合商务人士。

    人群拥挤,一节节阶梯上站满了人,手扶电梯缓缓而下,想到陈牧回家后收到这块表时会有的表情,江萝抿着嘴微笑。

    忽然,空间灵气和精神力修炼带给江萝的灵觉,起了波动,她在那一刻直觉危险在身后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江萝两手忙抓住旁边的栏杆,迅速向右边扶梯紧紧靠拢。

    “哗——”身后有东西砸落在她背上,像是箱子,许多衣服散乱着掉落在电梯的阶梯上。

    “x的,谁啊,走路不看的!”后面有人骂骂咧咧。

    “啊!”突如其来的箱子掉落让人群推推攘攘,江萝感到身后越来越多的人挤了过来,双手快抓不住了,整个人向下压,脊背弯曲,左脚差点打滑。

    “小心!”一只黝黑的大手牢牢抓住她。

    “高勇军?!”她抬头一看,是那个陈牧上次派来保护她的保镖。

    高勇军没来得及回答,先是扶稳了她,然后扶住她身边的几个人,接着像是拍电影似的身手敏捷地从扶栏上滑下去。

    一个跳跃,稳稳落在大理石地面,不知他按了什么键,手扶电梯停止了。

    高勇军又一个闪身跳跃,跳到旁边的一个手扶电梯,急速追赶着什么,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发生什么事了啦?你的箱子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害死人啦!”有人追讨。

    那个闯了祸的人连连向电梯上的众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不小心,刚才后面好像有人撞我,还推开了我的箱子,真倒霉。”

    “真是的,带什么箱子逛街啊!”众人抱怨。

    “呃,今天刚到这旅游,还没来得及找地方住下,就先来买东西了,”那人连连说对不起,又看了看江萝,“喂,你没事吧?不好意思啊,刚才我的箱子砸到你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没那么严重,不用去医院,下次小心点。”

    江萝摸了摸后背,好在箱子里都是衣物,并不太重,只是刚才若不是高勇军,猝不及防之下,只怕她就滚落电梯了,看来是有人要对她不利,高勇军应该是追那个人去了,眼前这个闯祸的人也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

    江萝踩到平地上,砰砰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

    “你没事吧?”高勇军去而复返,蹙眉说,“那人身手不错,心思太狡猾了,这里人太多,他一脱掉外套、摘掉鸭舌帽,很难分清是哪个。”

    “是啊,那人一定就是看准了这一点,这里人这么多,追不到也情有可原。”江萝说,“这次又要谢谢你了,你又救了我一命。”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高勇军懊恼地说,“本来不应该让他逃了。”

    “毕竟那人是有计划而来,你救我已经很及时了,”江萝想了想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陈牧。”

    “为什么?”他严肃的脸上写满了不认同,“我必须对我的雇主负责,报告所有关于保护对象的情况。”

    “现在不是没出什么大事嘛,让我自己以后跟他说吧,不然你去报告,他会过于担心的,算我求你了。”江萝看着他说。

    高勇军没说话,像是同意了,然后想了想,补了一句:“这次的事情我可以让你自己跟陈总裁说,下次再有情况,我必须直接向他报告。”说完便潇洒转身走了,继续隐在暗处保护。

    看来那个幕后的人越来越心急了,只是经过上次的沙发事件,那人就应该知道有人在保护她,那今天这种举动,根本不能确保害死她,所以不像是蓄意谋杀,反而更像是一种警告和示威。

    会是谁呢?

    第一个冒出江萝脑海的是萧语棉,因为前世她试探过,猜测萧语棉应该是知道的内幕的。只是萧语棉前世想杀陈牧的理由不能够完全成立,这个推测还有些漏洞。

    第二个可疑的是萧路雄,加上那天宋胜衍和陈牧的对话,他们口中所指的老狐狸,会不会就是他?

    又或者,另有其人?甚至不止一个。那就恐怖了。那人在暗处,而她和陈牧在暗处。想起前世她煤气中毒前所听到的令人寒战的怪异声音,江萝至今还心有余悸。

    目前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萧语棉不是最终的黑手,暂时也没有杀害陈牧的动机,以后就说不定了。

    在情况未明之前,看来她应该再去探探萧语棉的口风,看看萧语棉究竟知道陈牧多少事,她爸爸萧路雄又知道多少。

    江萝把萧语棉约了出来。

    “难得,今天你居然会请我出来,”萧语棉故作嫌弃地看了看周围,“虽然这包厢挺小挺乱的,不过看在是你江萝主动请我来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忍一忍了。到底找我什么事?”

    江萝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包厢哪里小那里乱了,不过她今天也没工夫和萧语棉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萧语棉,你上次说,陈牧已经在c城……”

    “没错,”还没等江萝说完,萧语棉就迫不及待地接过话,“他已经差不多算是c城的半个地下皇帝,哼,这才算配得上我。怎样,你终于认清这个事实了么?”

    江萝故意摆出一副纠结又沉痛的样子,沉默不语。接着,欲言又止:“我,我刚发现,他从没说过,原来他……隐瞒了这么多……”

    萧语棉心中冷哼:嗤,总算自个儿认清了,这样最好,省得我还要费工夫拆散你们。陈牧啊陈牧,你迟早会和我在一起。

    “语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叫得亲昵了一些,江萝压下心头不适,摆出一脸诚恳,“除了你昨天说的那个会所,陈牧还有哪些事是瞒着我的?”

    萧语棉吹了吹手上新做的美甲,慢悠悠地说:“好吧,看在你也算是我的老同学份上,免得你继续被骗,我就告诉你,又有什么关系。把你邮箱给我,回去我就把东西发给你。”

    说完站起来走到江萝面前,弯□,看着江萝的眼睛,张口无声地说:我劝你,早点和他分手吧。

    江萝回去办公室看了萧语棉随后发来的邮件,细细阅读,松了一口气。

    幸好。

    幸好萧语棉知道的不多。原来萧语棉说陈牧是c城半个地下皇帝,只是她夸张的说法,她手上的消息,仅仅只掌握了陈牧的产业中,很小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萧语棉根本不了解陈牧真正的实力,那么她爸爸萧路雄知道的可能性也相对小一些,江萝原先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陈牧很有头脑和计划,他那些背后的产业要么是挂在宋胜衍的名下,要么是隐在暗处,还有一小部分是挂在一个“言木”的人名下。现在只有极小一部分隐在暗处的产业,无意中被萧语棉得知。

    江萝知道,陈牧隐藏的实力越多,就越有利于保护自身的安全。现在只被萧语棉探知了一小部分,应该说是很幸运,就怕万一萧语棉不死心,继续想调查陈牧的事情,借机拆散她和陈牧,那就麻烦了。

    因为被萧语棉调查出来,就意味着很大的可能,萧路雄也会知道。不管萧路雄是不是那只幕后黑手,至少目前来说,他想强占牧集团和萧氏合作案中更大的利益,有一定的动机。

    和前世相似的危机,仿佛近在眼前,她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方案,江萝心中已然隐隐有了答案。

    ☆、99假戏真做

    为了大局,她要演一场逼真的分手戏。

    假如萧语棉不甘心她和陈牧继续在一起,为了让他们分手,进一步调查陈牧的产业,总有一天陈牧的实力会藏不住的,而万一萧路雄或是别的幕后黑手也进而察觉,恐怕就危险了。甚至那个人说不定会利用她的生命来威胁陈牧,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让陈牧为难。

    现如今,她和陈牧两人都在明处,即便她有神秘的空间和第五层精神力,自身也还是不那么容易躲过暗藏的狠辣黑手,很难帮助陈牧去除跟前世类似的杀机,更何谈避开所有危险,解开这个阴谋,揪出背后之人。

    前世她就是不够机警,调查陈牧失踪事件时把自己放在了明处,才会给背后之人察觉,不仅没有解开谜团,帮陈牧报仇,还让自己也无辜被害。想起那个背后的大坏蛋,江萝就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次,她要暂时隐在暗处,等着抓住那个幕后的人,这才是保护自己和陈牧最好的办法。

    那只躲在暗处的黑手,一定还不知道,她有一样杀手锏,那就是她的空间和精神力吧。这是她的秘密,她愿意告诉陈牧,但还不是现在。在没揪出那个人之前,陈牧对空间知道得越多,万一无意中不小心泄露出去,被幕后之人知晓,可能对他越不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但现在这种情况,她如果直接说了,陈牧为了她的安全,一定不会同意她自己单枪匹马躲在暗处展开保护和调查。

    那就演一场戏,最好能让陈牧暂时和她分开,不再住一起,然后让外界所有人以为陈牧和她分手了,也让躲在幕后的那个人相信。为了逼真的效果,只能委屈陈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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