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前把自己带入到方囡琪的位置试想了一下,他觉得他自己同样会选择留下,机会实在太好,而且自身的条件又允许,不追求梦想,天天放浪形骸么?
    方囡琪认真不过三秒,看着吴前翘着嘴角问道:“喂,我说,吴前,你老实说,是不是不放心我在你的酒庄做事,怕我喝你的酒吧?”
    “小气样儿……嘁。”
    吴前摇了摇头,伸手搭在方囡琪肩膀上,道:“首先,你给奥伯特先生当徒弟,我可不给你开工资。另外,我不担心你喝多少酒,我是担心你把康帝酒庄的首席酿酒师给气死!”
    方囡琪鼓着脸,可惜实在没绷住情绪,笑了出来。
    这种时候,寻常的女孩子应该是拥抱一下对面的男士,可方囡琪历来不是寻常人,她一拳打在吴前的肚子上。
    盛忆欢看着打闹之中的两人,情绪被感染,没有再多劝什么。
    好朋友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自己应该替她感到高兴,应该支持,而不是抱着自私的想法拖后腿,那样还怎么能叫做好朋友。
    是夜,吴前从笼子里把小白兔放了出来,喂餐时间到!
    奈何,其中一只小白兔心情不好导致食欲不振,捣腾着小短腿爬回笼子自己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从窗外照射到床上的阳光可以看出,今天依旧是个好天气。
    如果这样的天气再持续一周左右,对于勃艮第来说,那将是一个难得的年份。
    沃恩·罗曼尼村庄许多人的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
    大清早,方囡琪就找到了奥伯特,把自己的心意说了说。
    考虑到奥伯特先生已经有了一位徒弟亨利,并且之前有意思将葡萄园传给这位亨利先生,方囡琪非常明确的表示,她对葡萄园和整座酒庄,没有任何的觊觎之心。
    只想好好的学习。
    奥伯特听到方囡琪的话,激动得碰洒了杯中的牛奶。
    于葡萄酒行业来说,奥伯特是一位了不起的酿酒师,受到无数人的敬仰与尊敬。
    但对于一位老人来说,他是孤独的,终日与他相伴的只有葡萄藤、橡木桶和红宝石一般的液体。
    昨天下午和方囡琪的相处,让奥伯特无比怀念曾经带着孙女在葡萄园忙活的天伦之乐,可惜那样的日子一去不返。
    如今,那样的日子可能又回来了,虽然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不是亲孙女,但是一位年龄相仿,同样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最重要的是,这位小姑娘与他有着同样的爱好与追求。
    怀特恩暗中提醒奥伯特,说这可能是吴前留在酒庄的眼线,结果被奥伯特喷了一顿好的。
    奥伯特没有理由拒绝方囡琪的请求,因为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一份陪伴。
    除了极少数人以外,没有人知道,法国最最出名的酿酒师,收了一位天朝女孩作为关门弟子。
    吴前得知情况之后并没有觉得意外,一位想要感受天伦需要陪伴,一位想学习知识学习经验,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winwin。
    村中,康帝庄园门外的街道上,一辆电巴士旁,几名搬卸工正在往车上装酒,在外界难得一见的“王子之酒”这会成箱成箱的被搬到车上。
    不止如此,还有蒙哈榭的白葡萄酒,那是吴前特意点名要带几箱走的,其他还有专供内部消化,市面上从未见过的巴塔·蒙哈榭白葡萄酒。
    这款酒的存货实在不多,吴前拉走了大半库存,一共……八瓶,连两箱都没装满。
    巴塔·蒙哈榭的那片占地实在太小了,一共才一千七百平米。
    一年下来,产量不超过三百瓶,如果不是因为今年的葡萄又要下来了,奥伯特都舍不得让让吴前把这款酒给卷走。
    这些酒里面,有吴前承诺给芭芭拉的酬劳。
    分离总是痛苦的。
    机场与火车站台比教堂见证过更多真挚的热吻。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方囡琪和盛忆欢……
    当车辆离开的时候,送吴前一行人离开的只有亨利和怀特恩,奥伯特和方囡琪不见身影。
    康帝庄园一处阁楼的窗户旁,奥伯特正在看着远方哭得稀里哗啦的方囡琪,暗道,真像当年卡利安娜失恋后的样子……
    车辆启动,电车巴士静悄悄的驶离沃恩·罗曼尼,吴前的手机震了一下,方囡琪发来了一条信息。
    “吴前,谢谢你。”
    方囡琪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因为有吴前这层关系,她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奥伯特,更别提成为奥伯特的徒弟,那是天方夜谭。
    吴前看了眼坐在一旁梨花带雨的盛忆欢,回复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没有任何文字。
    车厢内的气氛有些伤感,电车开到第戎,盛忆欢的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吴前,我打算先回国去。”
    吴前拍了拍盛忆欢的肩膀,道:“我之前打过招呼,康帝庄园旁那套房子会一直留着。你有时间可以到沃恩·罗曼尼住住,不用这么伤感。”
    “生离又不是死别,乖了,别难过了。”
    盛忆欢本来也不想走,打算陪着方囡琪,可她心里情绪好复杂,又生气又舍不得,决定先离开一段时间再说。
    “下午看看那个意大利佬用的什么飞机,可以的话你直接坐他的飞机回国吧。”吴前道。
    吴前和盛忆欢之间虽然没有太重的感情,但在一起玩得还是蛮开心的,吴前对待“朋友”不会吝啬。
    盛忆欢看着吴前的眼睛点了点头,然后把肩膀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对第戎这个城市也如同被蜗牛恶心到的吴前一样,失去了好感,因为这里留住了她最好的朋友。
    吴前不记得他曾对黄涵亮客套的说过几句话,但黄涵亮却被这几句话折腾得够呛。
    他在张一佳父亲的酒庄过了一夜就离开了,当返程的车辆路过沃恩·罗曼尼的时候,黄涵亮十分想给吴前打个电话,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打。
    黄涵亮很会做人,他没有把吴前买下酒庄的事情拿出去说,但张一佳却没忍住,虽然只是疑似,但他还是把消息告诉了几个身在天朝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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