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盼着我的重礼吧。”余汝笑着将手搭在黄氏的手上。

    黄氏立马应和了几句,“那是自然,都知余家家缠万贯我不得趁着机会好好的挖你一笔。”

    两个人像是熟捏的很,只是余汝瞧着应该长不了余生几岁,该是晚了黄氏一辈,如今却跟姊妹似得玩笑,想来也不过是因为身份罢了。

    两个人说笑几句黄氏便领着众人往里走,只是余光落在喜弟身上的时候有一瞬间愣神,“这便是温夫人吧?”

    “见过夫人,奴夫家姓温。”喜弟往前走了一步,笑着与黄氏寒暄。

    “哎呀呀早就听说了温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黄氏说完冲着后头人介绍了句,“咱们的温大人啊,乃是少年英雄年纪轻轻便做了从六品先锋官,温夫人可真了不得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说完又看向余汝,两人相视一笑便不再说什么。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因为这些日子温家在与众药铺接手,上头的人也都知道,更知道喜弟是跟着余生做生意的,如此一来余汝认识喜弟也在情理之中。

    “你骂我是猪!”刚才被招弟讽刺的那位妇人终于想明白了,激动的大声说了出来。

    原本场面就安静她这么一提所有人视线都落在了那妇人的身上。

    妇人不知所措的干笑了几声,还是旁边有好心的人提醒了她句喜弟的身份。

    闹的妇人尴尬的恨不得寻个地缝里钻。

    原先想落井下石的妇人却是因为心虚,这个时候也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是夫人抬举。”还是喜弟开口化解了场面的尴尬。

    众人跟着黄氏进去,不愧是知府府,光是吃饭的屋子都能容下八桌子人,还有外头院子里也摆着桌子,因为两边都支起锅点了火堆,有火焰和热水的气出来倒也不会觉得冷。

    而这宴会的中间铺着一条红色的毯子,估计是等着那位要及笄的姑娘走的。

    自然,这样的场合也分了男女席面。

    男子们见面都是聊些官场上的话或者是天南地北的新鲜事,现在还没入席安坐的都是女眷。

    大约是故意抬举喜弟跟招弟,被安排到了屋里不说,还仅次与余汝坐下,闹的人家的视线光在她们姊妹俩身上转。

    若是单招弟也就算了,就是喜弟在余汝跟前显得穿着太过简单,完全压不住这场面。

    “爷们们还没过来,就咱们干坐着也无趣,我一早请来了耍杂耍的给咱们热闹热闹。”黄氏说完拍了拍手,便有几个小厮抬着桌子进来。

    接着便是耍杂耍的,其实也就是一个人坐在桌子上喷火,或者是跳过桌子,顶个瓮什么的,也就是不常出街的人瞧着新鲜。

    余汝无趣的打着哈切,“光瞧这些也没什么新意,不若这般,咱么瞧瞧诸位给送宋姑娘准备了什么礼物,想来总会有新鲜别致的出了乐子。”

    余汝说完,便让自己的婢女上前。

    瞧着那婢女捧着一个檀木的盒子,不说旁的单就看这盒子都镶了金边也知道定是价值不菲的宝贝。

    众人一个个撑着脖子瞧,等着这婢女一打开盒子,一个个惊的张大了嘴巴。

    人都说玉石难得,更何况是通体沾满翠绿的玉石,更何况还打了一对镯子,定然是价值连城。

    喜弟跟招弟不懂得这些,不过隔着老远仿佛都能感觉到这玉石上头散发的寒气,便也能猜到,定然是个宝贝。

    黄氏端坐在主位上脸上含笑,“如若嫣然瞧见了必定欢喜的不知所措,这玉石最能显得高雅,嫣然念叨许久想要块好的玉石打磨首饰一直未曾寻得美玉,如今得来怕是高兴的会几夜睡不着。”

    黄氏让人将镯子收下,满嘴都是称赞之言。

    只是余汝这一带头,旁人肯定都比不过自然也没人愿意出这样的风头了,只一个个将视线放在余汝下手的喜弟身上。

    喜弟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也没用带来的人自己亲自捧了盒子过去,“只一点心意,还忘夫人姑娘不嫌弃。”

    话虽这么说,可喜弟的脸色却没有一点胆怯的神色,能在这么好的东西之后泰然自若,难道更是有什么稀罕的东西?

    这样一来,左右的人比好奇余汝的东西还要好奇喜弟的,甚至后头的有瞧不见的直接站起了身子。

    只是当喜弟一打开盒子,众人都失望的叹了气。

    “怎么,温夫人是觉得小女有病么?”上头的黄氏直接沉下脸来,说话也冲的很。

    喜弟诧异的看着黄氏,“怎会,宋姑娘福泽深厚必然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说完喜弟又看向盒子,“我夫人是做医馆生意的,为医者必然觉得这世上最金贵的便是药材,我今日特意挑了药材来,是想着将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送与宋姑娘,望她以后永不与病魔打交道。”

    喜弟这一番说辞下来,黄氏却不好再说其他,一句医者便是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好!”

    女眷这边都想着如何缓解气氛,却瞧着知府带着男子们过来,说话的正是为首的那位,眉眼含笑,只这一个表情便让人如沐春风!

    温尔雅的书生气质,显得没有任何攻击性,即便是手里的不合时宜的拿着百折扇此时也仿佛只是为了增添雅趣的摆设罢了。

    若不是他身后抱着刀的刀疤男子,估计有些个胆大的待嫁姑娘都会与之攀谈。

    “果真是情真意切,待人真诚。”等着走近,便特意说了句。

    在瞧见余生的那一瞬间喜弟的脸色便严肃起来,即便余生替她解围也只是微微额首唤了一声,“余东家。”便将盒子交给黄氏的人,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女是三生有幸得遇贵人齐聚。”喜弟的心思自不会有人知道,知府立在自己的位置上,伸手坐了一个请的姿势,招呼余生坐在男席之首。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余夫人

    有头脸的人都坐下了,后头的人也跟着如席。

    刚才众人都站在一处倒没注意,等着散开后才发现今日李木子也来了,且就坐在余生的跟前。

    喜弟瞧了一眼招弟,虽说两口子的事情旁人总不能插手太多,再加上李木子都将话挑明了说,可喜弟还是忍不住生气,这夫妻二人同时参宴,却分开过来算得怎么回事。

    招弟也没想到今日李木子会来,没有愤怒瞧着却是有些无措的看着李木子。

    宾客们不知道这些小心思,只说着恭贺的话端起酒杯,同敬酒杯。

    “母亲一直念叨你,人越大这心思越野了,成日里不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头养了美娇娥了。”因为还不算是开宴,酒杯放下下头的人便可自由的攀谈,余汝上来便意有所指的瞧着余生。

    余生却是撇了喜弟一眼,而后轻笑一声,“还是长姐了解我,若没有美娇娥我怎会在外头呆的住。”

    莫要看余生表面随意,可是一直注重面子的,尤其是做得这么大的生意,若是一个不知道落了什么把笑柄在人家手上,于生意也是有影响的。

    今日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余汝还以为余生会有顾忌,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胆大。

    余汝狠狠的剜了喜弟一眼,自觉得这一切都是与喜弟有关系。

    旁人不明白这姐弟俩的深意,大多只是笑着说一句,“人不风流忹少年。”

    “余东家年少有为着实让我佩服。”知府借着她们的话告一段落的时候赶紧对余生端起酒杯。

    “宋大人客气,我不过是仰仗诸位大人的照顾才能把生意做的顺风顺水的。”余生笑着抿了一口气。

    本来知府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再看余生却留了个底脸上多少也些尴尬,“若是余大东家真这么想,以后再开什么生意可莫要忘了咱们州城。”赶紧跟了句缓和一下自己的难看。

    “放心,会的。”余生一语双关笑着应了下来。

    只是却没有再提话头的意思,知府看了黄氏一眼,让她先提个头。

    “难得余东家和余大姑娘来我们州城,咱们都敬一杯。”黄氏又带了第二杯的酒,而后笑着看向余汝,“昨日内弟不知深浅冲撞了余大东家,今日那孩子吓的都不敢过来露脸。”

    若是识趣的定然会说些宽慰的话,可余汝只是瓢了余生一眼,并没有吱声。

    喜弟低头转动跟前的杯子,果真她们的关系如自己料想的一般,根本没什么交情。

    余汝瞧着是个骨子里傲的,黄埔安冲撞了余生不定在她眼里就是该死之人,怎么可能替他出头。

    余家的人不开口旁人自然也不好说圆话,毕竟两边都得罪不得,场上便就异常的安静。

    黄氏干咳了几声,“不过错了便是错了,总该让他过来再给大东家陪个不是。”

    黄氏说完黄埔安便走了进来,今日倒是收敛起来,没有昨日那种流里流气的感觉锦衣加身倒也是人五人六的样子。

    “昨日我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东家,万望大东家海涵。”黄埔安冲着余生抱了抱拳头。

    可余生却只轻轻的摇晃酒杯,连眼皮都没抬。

    黄埔安不安的抬头看了一眼黄氏,这个时候黄氏也不好说话,只能给黄埔安使眼色往女眷里瓢,想着余生不好说话那就求在余汝跟前,她毕竟是一个妇人大约也不好落个刻薄的名声。

    黄埔安了然的转向女眷,却是突然走到招弟跟前深深的弯下腰去,“昨日是我的不是,万望余夫人莫要与我这个混账一般见识。”

    “你胡说的什么!”余汝一拍桌子激动的站了起来。

    招弟这边也赶紧摆手,“我,我不是!”紧张的看向李木子,果真看见李木子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不是这个,难道是她?”黄埔安也闹糊涂了,这么好看的招弟不是余生的人,莫不是英气十足的喜弟?

    他以为越是成功的男人越该喜欢像招弟这种,女人味十足的丫头。

    本来余汝就厌恶喜弟,一看黄埔安指向喜弟气的直接扔了杯子,“她妄想!”

    “这是温夫人。”黄氏又气又急的招手,本来是想缓和与余生的关系,这下倒好看样子是弄巧成拙了。

    “混账东西赶紧滚出去!”知府可没黄氏那么好说话,直接抬手恨不得将人推出去。

    黄埔安心里也不痛快,明明是余生自己说的这俩有一个是他的人,谁知道怎么会出闹出这样的乌龙。

    “她夫家姓李!”黄埔安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的时候,李木子突然站了起来。

    “啥?”众人的视线纷纷转了过来,不明白李木子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她夫家姓李,永远是李夫人。”李木子起身慢慢的走到招弟的跟前,用身子将招弟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的,让她只能看自己。

    “你一定误会了,你听我解释。”招弟有些慌张,她就知道黄埔安的那一句余夫人一定会让李木子多想。

    李木子仿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误会?什么误会了?难道说你是李夫人是个误会?”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会儿越解释好像越黑。

    李木子抬手帮着招弟顺了顺头发,“瞧你,总是这么慌慌张张的,连头发都没梳好。”只是在头靠近招弟的时候只用他们彼此听到的声音说上句,“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下头的人不知道李木子的身份,只看着他挨着余生坐便想着身份也该不低,以至于这突然去女眷这么不合时宜的动作也没有人说什么。

    喜弟始终紧紧的皱着眉头,从她俩的话中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句话,怕是之前就有过这样的冲突。

    喜弟脑子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看向余生。

    似乎也记不得什么时候,招弟总是有意无意的替余生说话,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多想,而现在看来似乎一直在忽略什么。

    尤其是余生突然提出给招弟的说亲事的时候,招弟为何答应的那么痛快,原来是因为求而不得便活成你希望的样子。

    喜弟的心猛的提了起来,突然想到叶先生说的那句,“若是爱便就好了。”

    李木子对招弟是动了真心的,如若知道招弟心里一直有人肯定会受不了,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李木子会转变的这么快。

    而且应该是在成亲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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