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间已经到了大门外,温言煜本来想着扶一下喜弟下马车,结果喜弟比他还着急,直接冲马车上跳了下来,直接快步朝门内走去。

    “东家。”叶玄一也是刚到一会儿,听着外头有动静立马迎了出来。

    喜弟抬手示意人先进去,“一会儿你挑几个利索的赶紧去州城,我希望年前将这事定下来。”

    一边交代了一下该注意的事项,一边写了一封信,盖上余汝的私印记,让叶玄一一块带去。

    叶玄一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拿了信件也不敢耽搁立马离开。

    喜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来回的转着余汝的私印。

    “你说你以后会越老越有银子,我会不会只是个吃软饭的了?”温言煜靠在门框上,一脸忧郁的看着的喜弟。

    喜弟的手一顿将余汝的私印收在手里,“怎么,看你这样子是不愿意了?”

    看喜弟有心思与自己说笑,温言煜的眼睛都亮了,“我自然是不愿意了,若我一直靠着你,哪日你若不要我了,我岂不是得哭死了。”

    温言煜趴在喜弟跟前的桌子上,“不然,你写个字据说永远都不会不要我?”

    看温言煜表情认真,喜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得,只要你吃软饭,那我便一直养着你。”喜弟用余汝的私印,挑起了温言煜的下巴。

    温言煜却猛的退后,直接倒在地上,“既如此我现在受伤起不来不能打仗了,你养着我吧。”

    喜弟将余汝的私印收好,扬声在外头让人端上茶来。

    来的人推门进来,一眼便看见躺在地上的温言煜,吓的手一松将杯子掉在地上。

    本来路过的士兵听见动静忍不住侧头看去,在他们眼里看来将军是躺在地上逗夫人开心,一个个无奈的摇头,他们的将军啊,这辈子算是完了。

    “你如今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喜弟无奈的摇头,原本还以为她这边叫人过来,温言煜肯定得起来,没想到温言煜根本就没动弹。

    “脸是什么?”温言煜拍了拍自己的脸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打仗是靠手又不靠脸。”

    喜弟看着这般,只觉得一阵阵脑门疼。

    “你且在这里躺着吧。”喜弟叹了口气,干脆起身眼不见心不烦。

    “等等,你要不然陪着我出去一趟。”一看喜弟要走,温言煜立刻跳了起来。

    “做什么?”喜弟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温言煜似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倒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上头赐下府邸,安置在了州城,我想着若你有空可以去瞧瞧,看看怎么安置。”

    “什么?”喜弟不由的抬高了声音,这么大的事怎么前两日没听得温言煜提。

    “就是咱们在州城也有院子,估摸这是在老宅子过的最后一个年,以后你在州城还方便些。”温言煜说着觉得咳了,正好瞧着下头人又重新端了茶水过来,赶紧接过来润润嗓子。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喜弟赶紧取了袍子,边走边忍不住抱怨了句。

    “我不是瞧着你忙,想着等着你有空了再麻烦你。”温言煜在后面赶紧赔笑道。

    一出门温言煜一把拽住了喜弟,“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明日再去吧。”

    喜弟没好气的甩开了温言煜的手,“我现去寻叶先生算日子。”

    其实去州城也挺好的,省的在这里让招弟惦念着从前的往事,虽说州城也有黄埔安,可毕竟接触的日子不多,总好过在这里睹物思人念着李木子强。

    不过倒却也是奇了,喜弟刚与叶先生说了来意,叶先生这边直接来了句,“将军与夫人想什么日子搬便什么日子搬,在您们跟前,百无禁忌。”

    “这感情是好。”喜弟忍不住打趣了句。

    不过话虽这么说,喜弟还是想着按照习俗过了破五在收拾这些东西。

    若是按照她的本意怎么也得过了正月,可温言煜过了十五就要走,喜弟想着搬新家这样的事情,总还是与温言煜一同才妥当。

    从叶先生这边离开,喜弟也没回屋先寻招弟将这事说了,让招弟有个心理准备,然后商量着他们走后,这铺子该怎么安顿。

    温言煜在外面站了会儿,一边等人一边叹息。

    已经到吃完饭的时候了,温言煜可算是寻到了借口便进去喊一声喜弟。

    结果被喜弟一句,“将饭菜送过来。”便将温言煜给打发了。

    夜里温言煜让人特意留了一份放在屋子里,故意吃了上面几口就搁置了,然后扯了扯里衣显得有些衣衫不整。

    温言煜软软的躺在床上,刚躺下又觉都还缺点什么,赶紧起身翻腾着喜弟平日里用的胭脂盒。终于在最下面发现了自己的要用过的东西,将脸上抹了抹对着铜镜瞧着已经足够白了。

    思量片刻又将唇也抹白了,满意的看着铜镜了的自己一脸病容,这才重新躺在床上。

    当听见外头有人走动的脚步声,温言煜便在床上哎呦哎哟几声,可每一次都不是喜弟回来。

    旁边的烛心剪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边发亮温言煜才知道,喜弟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温言煜恼的双手摊开,大字型的躺在床上闭眼歇息。

    熬了一夜总算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一直过了午时温言煜大约是饿醒的,睁开眼环顾四周静悄悄的,完全没有旁人在这里的一丝痕迹。

    温言煜扶着床起来,桌子上还放着昨夜剩下的一点饭菜。

    唉!

    温言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喜弟从昨夜到现在就没有回来过。

    今日瞧着天色不错,温言煜穿着里衣开门坐在一进门的地方,由着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

    “将军起身了?”外头在忙活的长工瞧见后立马打了个招呼。

    “嗯。”温言煜逼着眼睛懒懒的说了句。

    “夫人出门的时候吩咐,若是将军醒了便让转告将军,夫人去州城两三日便可回来。”长工低着头,将喜弟吩咐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什么?”温言煜猛地睁开眼睛,喜弟竟然去了州城,她去州城不带自己显然不是为了府邸的事。

    “夫人说三两日便回来。”长工以为温言煜没有听清,又重复了遍。

    “知道了,下去吧。”温言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不容易回来趟,却快将他变成望夫石一般,一直惦记着喜弟的去处。

    长工听着温言煜的声音不对,赶紧退下只是走的时候一抬头,却瞧着在阳光的照样下,温言煜的脸苍白的吓人,“将军,您莫不是病了,让大夫给您瞧瞧”

    “病什么病,我身子硬朗的很,怎么会生病?”没好气的冲着长工吆喝了句,说完才又想起自己的脸,忍不住抹了一把,喜弟不在这他这装给谁看。

    “等等!”看长工要走,温言煜心思一转又将人给喊住了,“我是病了,病的很严重,赶紧让大夫来给我瞧瞧。”

    另一边,喜弟刚到州城不停的打着喷嚏。

    “夫人,您是不是伤了风寒。”旁边的叶玄一注意到喜弟不对,赶紧让人去请大夫来。

    喜弟摆手示意不必,“我的身子我清楚没什么大碍。”

    可叶玄一却死活不愿意,这临近年关了,喜弟是为了她才来的,万一生病了她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看叶玄一这般坚持,喜弟也就由着她了,这样一来原本三两日就能订好的事,愣是等到除夕的时候才办好了。

    从州城回来,一路上都是响炮仗的声,除夕夜是最热闹的,尤其是孩子们一个个都兴高采烈地的举着个灯笼来回的跑。

    每个门上都挂着灯笼,整条街都亮堂的很。

    看着这样的一幕,喜弟都忍不住勾起嘴角。

    终于等到了温家,喜弟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抬头看着大门上的灯笼,总觉着要比旁人家的还要亮堂。

    只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等着进了门才瞧明白了,这温家是点着灯笼不假,可却安安静静的连个响炮仗的人都没有。

    虽说温家的长工都回家过年了,可是温言煜带来的将士还在,他们应该是最喜欢热闹的。

    在外院的时候,喜弟看到屋里几个人围着桌子吃饭,上头的饭菜瞧着也很丰盛,一个个举着酒杯喝的痛快,可偏生没个大声说话的人。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夫人您回来了。”进了里院,正好碰到莫大夫从屋里出来。

    “这是怎么了?”一看见大夫喜弟的心便提了起来,这好端端的人肯定不会与大夫打交道。

    莫大夫冲喜弟抱了抱拳头,“是将军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已经躺了有几日了,不过夫人放心,将军的身子并无大碍。”

    “无碍怎么还躺几日?”要不是怕屋里的温言煜听见,这会儿便该冲着大夫嚷嚷了。

    温言煜是从军营出来的人,平日里挨刀子都云淡风轻的说什么无碍,若非身子难受怎会躺了有几日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当家夫人

    “这,将军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也解释不清楚,不过夫人可以放心,将军的身子真的无大碍。”莫大夫结结巴巴的,却也说不清楚。

    喜弟在这是越听越觉得糊涂,干脆甩手直接自己进去瞧。

    只是莫大夫边走边摇头,温言煜这病真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光看脉搏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偏偏温言煜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的没个痛快的地方。

    在莫大夫眼里,温言煜现在的行径只能用无病口申口今来形容了,可偏偏人家的身份在那放着呢,这种话又不好说,思来想去也只能用复杂来形容。

    “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喜弟焦急的走进来,一眼便看见床上拱起的被子。

    “我,无碍。”温言煜用被子盖着头,故意压低声音。

    “什么?”喜弟紧皱眉头,光听着有温言煜的声音却听不清楚说的什么。

    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下,难道温言煜已经病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在那瞬间喜弟想的很多,甚至想若温言煜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安顿好招弟后便去寻他。

    “我,无碍。”温言煜在捂在被子里,还是小声的嘀咕。

    喜弟直接掀了温言煜的被子,看着下头的温言煜的脸色正常才松了一口气,“渴不渴,饿不饿?”

    温言煜连连摇头,心里那个后悔,早知道他没是都将脸抹成白色,省的喜弟突然回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不用了,不过是有日冻着肚子了,我饿上两天就好了。”温言煜清了清嗓子才说,莫要被喜弟发现刚才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的。

    喜弟的手放在温言煜的额头上,试着并不热才点了点头,“喝点热稀饭,不然这身子怎么受的住?”说着喜弟便要起身去厨屋。

    可却被温言煜死死的拽住,“我困了,明日明日一早我便喝点稀饭。”

    “这怎么可以?”喜弟还想说教,温言煜却在那求饶似得哼哼。

    看温言煜脆弱的跟个孩子一样,喜弟无法只能在跟前陪着。

    想着大概温言煜是坏了肚子,就算是个大男人也受不住腹泻的痛苦,不过诚如大夫说的,这该是无碍的,养几日便好。

    喜弟陪着温言煜坐了一会儿,听着温言煜呼吸均匀大概是睡着了,喜弟便准备起身。

    只是身子刚站起来,很明显的感觉到温言煜的手力气增大,且还有些痛苦的哼哼。

    喜弟只能重新坐下陪着温言煜,窗户一亮一亮的,许是外头又开始响起新一轮的炮仗声,这般看来,好像也不显得温家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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