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最后还是拖住了弗莱德,当他和弗莱德在食堂一杯接一杯的时候,昂理已经成功潜入了弗莱德的办公室,那是她要寻找的最后一个地方,如果不在那里的话,她会选择相信弗莱德没有得到这封信。

    所以当弗莱德醉醺醺又骂骂咧咧地被撒旦搀扶回办公室,并看到办公室的惨状的时候,气得酒醒了一半。

    昂理是故意的,她明明有足够的时间将这里一切恢复原状,但是她把弗莱德的办公室搞得乱七八糟之后就扬长而去。

    “撒旦你个老不死的,合着昂理一起来算计我?”一脸酡红的弗莱德晕晕乎乎地指着自己的办公室愤怒地对着同样一脸酡红的撒旦。

    “别乱说啊,我喊你喝酒和她没关系,我又不知道她还不肯放弃。”撒旦笑着,笑弗莱德把那封信看得太重要。

    “昂理……都是昂理!来人!来人,昂理人呢?我要关那个死丫头禁闭!”弗莱德语无伦次地叫嚣着,把稹觎唤来了:“校长,你怎么喝了怎么多?”

    “别管我,把昂理给我找来!”

    过了十分钟,稹觎回来复命了。两手空空。

    “昂理人呢?如果没有找到你可以滚了。”弗莱德现在不想听到任何理由和借口。

    稹觎看了看乱七八糟的办公室和坐在沙发上的撒旦,他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地看向办公室窗外的天空。撒旦酒量很好,比弗莱德不止好一点,弗莱德醉得满脑子只剩下了要关昂理禁闭,但是撒旦还是可以清醒地欣赏没有星星的夜空。

    即便他脸上也是满满酡红。

    稹觎转身准备离开。

    撒旦站起身来:“我去找吧,也许我知道她躲在哪里。”

    “你不准去,你是和她去接头的,你要去我就跟你一起去。”弗莱德冷笑着,喝醉的人的冷笑很恐怖的,没有灵魂的笑,仿佛下一秒那空空的躯壳里就会爬出噬血的虫子,稹觎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在猜测刚刚发生了什么。

    “正如你说的,我是和她去接头的,那么你去了她还会出来吗?”撒旦也笑着,笑弗莱德喝醉了就像个孩子一样喜欢胡闹。

    撒旦是个在黑夜里行走的人,即便走在灯光下,一身也满是霜棱而不是灯华。他很快就消失在稹觎视野里,稹觎却还愣愣地现在弗莱德办公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稹觎……”

    “校长?”

    “你觉得谁来接下我这个担子比较好?”

    “校长你喝多了。”稹觎心一沉,其实弗莱德的身体状况在老师主任们之间都不是秘密了,只是弗莱德不提,他们不会在意。就像亚萨一样,弗莱德不提,他们也不会提,但是提起了,就一定是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我是喝多了,但是酒劲总有散去的时候。”弗莱德招手喊稹觎来搀扶他。

    校园外,联通了地下室的小木屋。

    “不给我看吗?”

    “给你看你也看不懂。”

    “别这样啊,好歹我还帮你拖住了弗莱德啊。”

    “可你刚刚也反悔了,临阵反悔,要不是我机智……撒旦爷爷你可说话不算话。”

    是昂理和撒旦。

    “你也看不懂啊。”

    “就算我看不懂也不给你看。”昂理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行吧行吧,不逗你了。”撒旦点燃一支香烟,烟圈散在冷空气里,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木屋内顿时涌满了刺鼻的呛人的烟味:“你要跟着去?”

    “这是我的使命。我不可以让她受伤。”

    “你的身份弗莱德迟早会知道。”

    “也许那个时候我永远都回不来了。”昂理义无反顾地背上背包推开了木屋的门。

    “对了!”撒旦在昂理身后喊着:“你还是尽量平安回来,你还记得我要跟你学习魔术吧?”

    “我当然记得,我房间还有好多关于魔术的书,你要无聊拿几本看看,不懂的地方等我回来教你。”昂理扑闪着水晶大眼,那蓬松的毛茸茸的卷发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夜晚的风雪里。

    撒旦准备回到地下室的时候,视野扫过桌子的时候发现桌子上多了一样东西,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封信,是被人拆开过然后又封好的。

    难道是昂理要的那封信?

    这么说,其实她已经拓印好另一份了,原稿还选择了留下?唉,这样的女孩,弗莱德还要关她禁闭,真是不解风情。

    撒旦打开信封,毫无顾忌地展开信纸,弗莱德想从里面找到救命的方法,他这个作为朋友的当然得检查检查有没有不妥的地方。

    不过他也没办法检查,这封信他的确没办法看懂。

    这种奇怪的语言,每个符号都像是在画画而不是文字,开头和落款都不知道是谁给谁的。不得不说这种信封保密性也太好了,寄信人和收信人的关系一定是像帝羽和达璐那样好才能做到拥有专属她们自己的文字吧?

    明天,就是麒麟王国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了,接下来的这个假期,撒旦就要回家一趟了,把守夜人这个担子扔给九让那个敲钟人,不管九让愿不愿意,撒旦就这么决定了。

    因为他的助理已经早在十天之前就告知了他找到了关于文螽的介绍,说不定从那些古书典籍之中可以找到文螽之毒的解法。

    弗莱德也许是幸运的,他撑了这么多年,终于撑到了治疗之法。

    他虽然不是必不可缺的校长,但他作为麒麟王国的校长太多太多年了,也许没有谁会比他做得更好。

    “爷爷,文螽到底是什么?”铃兰出现在撒旦身边。她总是很依赖撒旦,待在撒旦身边,她的幽灵力也越强,这是撒旦作为遣法师的能力。

    “索尼埃说,那是从地狱从虚空爬回来的虫子,生活在寒冷黑暗的地下深处,它们的毒是纯粹的,是不被打扰的,所以没有哪种解毒之法能抵御这种极致的毒。”索尼埃就是撒旦的助理,他还了解道,布兰登家族曾经饲养过这种虫子,至于现在那荒败的庄园里还有没有文螽,就得撒旦亲自去察看了。

    铃兰没有说话,她虽然依赖撒旦,但还是更偏向崆渡,她得让崆渡知道,撒旦已经知道文螽了,或者说,撒旦可能要毁掉布兰登庄园地下馆藏室里饲养的文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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