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血后去做b超,她借故要上洗手间偷偷溜了出来。她要去透口气,否则要疯掉。

    站在医院楼与楼间相通的天桥上,唐之桥望着急诊大楼里密密麻麻的人潮,直叹医院真不是个人呆的地方,荣嘉实怎么会呆得住?看来“白衣天使”真是个神圣的职业啊!

    “唐之桥,你怎么在这里?”她这正想象荣嘉实的神圣,冷不丁一个声音蹦出来,吓她一跳。

    她望着眼前的来人,一身白大卦,俊逸的脸,不笑或是疑惑时看上去还挺严肃,这种严肃让他有种独特的气质,那种气质里有种东西叫挺正经。原来荣嘉实也有正经的时候啊,她以前还以为这种东西是跟他绝缘的。

    她拿起手中的病历挥了挥,有些自嘲地说:“还能干吗,被你妈跟我妈逼的。”

    “你生病了?”荣嘉实眉头微蹙,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么?他拿过病历翻开看,那字迹一看就是她母亲的杰作,“不育不孕检查?你怎么检查这个?”

    唐之桥调高眉,挺无奈地说:“你懂的。”

    荣嘉实想了想,不禁咧嘴笑了,“这两老太速度够快的呀,你受委屈了。”

    唐之桥呲牙,这荣嘉实正经神马的只不过是一晃而过的事吧!她愤愤地扯过病历,恶狠狠地说:“荣嘉实,你别得意,这委屈的事说不准就轮到你了。”

    唐之桥这话还真是一语成谶。

    下午他也被母亲抓过去做乱七八糟的检查了。当时她母亲是这样讲的,“小实啊,你看人家小桥都去做检查了,如果你不去,人家还以为你有问题呢?不过妈相信你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只有妈相信有什么用呢?要小桥和她父母相信才行呀,是吧?为了彻底打消他们的猜忌,所以这检查你必须去做。”

    于是一下午他就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检查中度过了。

    结果到了晚上……

    ☆、第10章 被某人取笑

    “哈哈哈……”方际遇拍着桌子笑得面红耳赤,“你还真去做啊!你别真不行吧?哈哈……”

    荣嘉实郁闷地瞟了眼自己的死党,鄙夷地说:“你别笑得这么嚣张行吗?注意自己的形象,这里可是是公共场所。”

    方际遇无所谓地左右瞧了瞧,餐厅里果然有好几个人正好奇地抬头朝他们的方向望过来。

    “这确实是太好笑了么。”方际遇喝了一口酒,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可以评为年度最好笑笑话。不过你检查出来结果怎么样,精子质量如何?”

    荣嘉实抓起盘中的花生米丢了过去,“你这还是在寒碜我吧?”

    “你不知道兄弟就是用来踩的么。难得你这乖巧的老实人曝出这么好玩的事,怎么就不能众乐乐了?”方际遇说着就又乐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跟唐之桥又是干吗使呀,既然折腾成这样,不如直接再复婚呗,就九块九的事,又不贵。”

    “什么就九块九的事?”荣嘉实对于方际遇的提议简直嗤之以鼻,“就因为折腾成这样了,所以才得继续下去,我可不想让唐之桥给看瘪了。”

    方际遇摇头,难得认真地说:“所以婚姻有什么好,结了还不是照样得离,离了吧又莫明其妙的要演戏,荣大哥我都替你累得荒啊!可我不明白,当初如果你不爱唐之桥,你娶她干吗?”

    “当初……”荣嘉实使劲想了想,“当初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爱,反正看见她不是特别讨厌,觉着也挺贤妻良母的。可时间一久,两人之间越来越冷淡,太没意思了。”

    “草率,你这也太草率了。要换了我,我就得娶一我真心爱的,这样婚姻才算完满吧。”方际遇想着那个让他真心爱的女人会在哪呢?

    荣嘉实却不敢苟同,“完满也不见得长久。就我们以前班的那个叫文新的还记得不?”

    “跟我们班女生海静谈恋爱的,听说他们光相恋就恋了五年,后来不是结婚了吗?”

    “结婚了又怎么样?”荣嘉实拎起酒瓶给方际遇倒上,又给自己倒上,“听说最近也离了。人家好歹是自由恋爱,还恋了那么久,结果还不是一样,所以说完满也不见得长久啊。”

    “你这么一讲我都不敢结婚了。前阵我家那老太太还嚷着叫我去相亲呢,我这绝壁不能去啊,毁我自己倒好,毁一姑娘就说不过去了。纠结啊!”

    荣嘉实笑,“得了吧,就你还纠结。你方大少一出来,后面哪天不是跟一队小姑娘的,我现在倒好奇以后哪个女人能收了你,到时我一定打鞭炮庆祝。”

    “你这纯粹是幸灾乐祸啊!”方际遇指着酒杯,“满上满上,这杯你得罚。”

    两人又倒上酒,干了之后,方际遇打了个酒嗝,“哥们,我这有一消息,不知你要不要听?”

    “什么消息?”

    “我说出来你可得挺住喽。”

    荣嘉实一边倒酒一边不奈地说:“废话那么多,快说吧。”

    方际遇顿了一下,神神秘秘地吐道:“林琼雁回来了。”

    荣嘉实拿酒怀的手不禁一抖,酒杯里的酒撒到了桌上。他赶忙扯过桌上的纸巾擦拭,脸上却半点波澜都无。擦拭完毕,他才平静地问:“她回来了,你怎么知道?”

    方际遇努努嘴,摇了摇手中的酒杯,闲闲地说:“我昨天在‘花架’遇到她了。她还问起你,看样子似乎对你还有点余情未了。反正你跟唐之桥都那样了,有没有想过再跟她在一起?”

    荣嘉实轻扯嘴角,一丝嘲讽的笑漫上唇畔,“一个人在一个坑里栽倒,那是他倒霉,如果一个人在一个坑里连着栽倒两次,那他就是笨蛋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

    显然他不是那个傻瓜。

    三年前林琼雁出国,他是持反对意见的。可人家执意要走,他怎么留得住?而且她的理由很充分,她说:“小实,这次出国的机会太难得,台里就一个名额,而且就两年的时间,很快的。我回来后台里就升我的职,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我不能放弃,对不起。”

    于是她就走了,根本就没有顾及他的感受。那时他想,她爱他根本爱得不够深。

    现在回来就回来呗,干他什么事?他反正是不爽她的。

    荣嘉实喝了酒,车子自然是不能开了,他坐了出租车回家。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他付过钱,然后步行到自家楼下。走进大厅没几步,突想到什么又退了出来。

    站在小路上,他抬头望自家楼层的房间。从这个角度仰望过去,临着路边的正好是卧室。此刻卧室里亮着灯,他想唐之桥应该还没有睡。

    他望了半响,发觉自己的眼睛都有些酸涩了,这才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给了唐之桥。

    “你在家里吗?”

    唐之桥刚洗好澡,正往身上抹润肤乳。她边夹着手机,边答:“在家啊。”

    荣嘉实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花坛,于是走过去坐下,老实地说:“我在楼下,可是我又喝酒了,你要不要送我去洗浴中心洗干净了再回去?”

    “你有病吧。”唐之桥骂,这大半夜的要她送他去洗浴中心,这男人八成脑子不好使了。“要去自己去。”

    荣嘉实嘟嚷,“我不认识路。”

    唐之桥火了,“鬼扯什么?快点回来,家里有浴室,去什么洗浴中心?”“啪”一声,她就将手机给挂了。

    挂了之后,她想想还是不放心,这男人可从没这么不靠谱过,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披了件外套跟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父母说了句,然后匆匆忙忙跑到楼下去找荣嘉实。

    南方的冬天虽不太冷,但夜晚的风吹来还是有些刺骨。唐之桥不禁裹紧了外套。可是她张望了半天也不见荣嘉实的身影,该不会那个男人骗她在楼下吧?

    “荣嘉实、荣嘉实,你在吗?”唐之桥找了半天,才发现在树后面花坛处坐着的人。

    她走过去,在荣嘉实面前站定,有些闷闷地问:“荣嘉实,你坐这干吗?”

    荣嘉实一直保持抬头望天的姿势,轻飘飘地说:“看星星。”

    “天上有星星吗?”唐之桥愤愤地问。她刚看了天气预后,今天夜里阴,明天阴转小雨,现在天上有个毛线星星啊?

    “那看天。”荣嘉实继续以那个姿势坐着,语气依旧轻飘飘的。

    唐之桥翻白眼,“天上乌漆麻黑的有什么好看?”

    “唔,我在思考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唐之桥压住自己的火气,状似轻松地问:“什么问题?”

    “我在想人为什么活着。”

    “呵!”唐之桥终于轻笑出声,嘲弄道:“荣嘉实,你以为自己是哲学家吗?矫情。快上去吧,冷死了。”

    荣嘉实终于不再看天,转头问唐之桥,那神情显得特别的严肃,“唐之桥,你说明天会下雪吗?”

    唐之桥觉得自己的耐性都快花光了,“我们这个城市不下雪,ok?”

    “那如果下雪呢?”荣嘉实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唐之桥豪情壮志地说:“如果下雪我就给你生孩子,怎么样?好了,快别扯了,快回家吧,好冷。”

    荣嘉实想了想,这才伸出一只手,苦哈哈地说:“唐之桥,扶我一下,坐麻了。”

    唐之桥忍住火气,还是发挥了大无畏的无私精神,走过去扶起荣嘉实向楼里走去。

    “荣嘉实,你最近是不是变胖了?”扶他可以,但无法阻挡她毒舌他的心。

    荣嘉实有点受宠若惊,“哈,原来你还记得我以前的体重啊。”

    此话一出,犹如当头一捧,“嗯,那个随便说说。”

    她可不想因为体重问题,牵扯出犹如“看来你还是挺在乎我的”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

    你现在胖瘦,可跟我真正无半毛钱关系。

    ☆、第11章 傻气的想法

    洗完澡,荣嘉实躺在地铺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想起自己刚才无聊且非常态的举动,他觉得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他喝了酒。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多,以往两瓶啤酒的量,今天足足喝了五瓶,但他知道自己没醉,只是头微微有些疼。都说酒后口无遮拦外加啰哩啰嗦,他今天不仅啰嗦了,而且还扮了回深沉。

    第二,林琼雁回来了。虽然他不爽她,但两人毕竟好过,他又不是冷血动物,说他的情绪完全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

    第三,下午做得那个该死的检查。他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犯得着去做那样的检查么?想起下午一个人坐诊疗室里撸的情景,当时他差点摔杯子走人。妈蛋,太郁闷了!

    他想完这几个原因,算是为自己地无聊举动找了个借口,可是越想脑子越清醒就越加睡不着了。

    此时房间里很静,厚重的窗帘垂着,露不见一点光。他不知道唐之桥睡了没有?望着黑沉沉的房间,他试探性的问:“唐之桥,你睡了没?”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半响都没有传来唐之桥的回答。荣嘉实想或许她真睡着了吧!就在他几乎快要失望到放弃的时候,床上传来唐之桥轻轻的声音,“还没有。”

    唐之桥确实还没有睡,虽然她有早睡的习惯,但入睡极难。每次都要翻来覆去好久才能好好入睡。但她今天却在思考一个问题,就晚上荣嘉实提出的那个颇具哲学的问题。

    人为什么而活着?佛说人活着就是为了放下烦恼和执着,回归自性。她认为说得很对,所以她也应该放下烦恼和执着,去好好享受生活。这个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稍稍有点难度,但在今晚,她想放下佛所提到的东西。

    见唐之桥吱了一下又没声了,荣嘉实又问:“唐之桥,咱们以前有这样在深夜里聊过天吗?”

    这次唐之桥回答的很快。她说:“没有。”

    以前荣嘉实应酬多,有时晚上还要轮班,常常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而第二天她起床去上班时,他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所以有时他们一整天说不上一句话,更别说深夜躺床上聊天了。这样奢侈的事情,他们怎么有过?

    唐之桥如此爽快地回答,蓦得让荣嘉实有一丝丝愧疚,原来以前他们间的夫妻关系是这样寡淡的。

    “对不起唐之桥,好像以前是我太疏忽你了。”

    “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荣嘉实微叹一口气,唐之桥说得没错,迟到的对不起现在对于他们而言又有什么用。

    “那个……我下午也被我妈拉着去做检查了。”

    “呵。”唐之桥微微发笑,又觉着自己挺不厚道,“报告出来怎么说,没问题吧?”

    “怎么可能有问题?我可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以前我们那是采取措施了,如果不采取,说不准连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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