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是制铁厂的产品,但却不是全部,这只是第一批而已。”涟漪解释着,却没说,紧接着要造之物,便是蒸馏器和神仙方妆品的生产机器。“看,开锅了,我们可以吃的。”

    锅子很小,因卫生问题,苏涟漪起初设想是每人一只小锅,但因为李玉堂和潇小耽的到来,只能两人一锅——李玉堂和潇小耽一只,她和初萤一只。

    初萤未说话,就这么睁着晶晶亮的眼看着观察着面前的两人。那个叫潇小耽的人,应该是个心思单纯之人,相反这个李玉堂心思深沉,息怒不表于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李玉堂对涟漪有别样的心思。

    初萤敢肯定,虽然这李玉堂很小心的收敛自己情绪,但他每一次都是迫不及待地看向涟漪,而又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眼移开。

    “来来,我们开动吧,先讲肉放到火锅里,”涟漪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片肉做示范,等那肉片泛白,便捞了出来,放到初萤的蘸料碗中。“尝一尝。”她对初萤笑道。

    初萤嘻嘻笑着,将那肉片蘸了蘸料,小心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而后一张小脸眉开眼笑,“味道不错呢。”

    苏涟漪见初萤对这种吃法有了肯定,也十分开心。

    潇小耽凑近了李玉堂,压低了声音,“你确定这个苏涟漪不是喜欢女人?我还第一次看见一名女子如此照顾另一女子。”他在开玩笑。

    果然,换来了李玉堂狠狠一撇。

    后者耸肩,又道,“要不然我与那苏小姐换换位置?你和苏小姐用一锅,我和那小美人一锅?”他又开始取笑李玉堂。

    涟漪看着两人窃窃私语,噗嗤一笑,“我只听说女子间经常会咬耳朵,原来男子之间也喜欢啊。”

    李玉堂立刻向另一边移了一移,以与潇小耽拉开距离,顺便用一种嫌恶的眼光看向那容貌还算俊美的潇爷。

    潇小耽无奈,一耸肩,“苏小姐别说笑了,玉堂哪愿意听我窃窃私语,他是想听某人的柔声细语。”

    李玉堂一惊,面色一红,狠狠瞪向潇小耽,但后者却不怕,一耸肩,笑得好不开心。

    初萤的眸子冷了下来,涟漪只能是飞峋的,不容其他人来争抢。

    苏涟漪也觉得尴尬,却没多想,毕竟潇爷这样的人喜欢开玩笑也众所周知,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开开玩笑又没什么。从前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也没少被人开玩笑,没少开别人的玩笑。

    无奈地摇摇头,“潇爷,玩笑不许乱开,快吃吧,试试这个火锅,给我一些建议,还有几天才宴请,我还有时间改良一下。”

    潇小耽见好就收,不在去开两人的玩笑,而是学着苏涟漪的模样,将肉和菜夹到火锅中,等熟了,才放到酱碗里。

    “好吃,果然好吃,口感独特,别有一番风味啊。”潇爷大为赞扬。

    初萤则是悄然叫来一旁伺候的丫鬟,丫鬟上前,初萤低声吩咐。“去将诗北叫来。”那声音语调,与面容的甜美丝毫不沾边,很是冰冷低沉。

    那丫鬟身子也不由得一抖,赶忙退了下去,将平日里初萤小姐丝毫不待见的诗北叫了过来。

    “李公子,你也尝尝啊。”涟漪道,一边说着,一边又夹了片肉扔到初萤的碗中。

    只见初萤崛起了小嘴,撒着娇,“人家不要吃肉了,太腻了。”

    涟漪笑着摇头,“肉食中才有激素和组成皮肤的蛋白,你平日里几乎不碰肉,只吃菜,长此以往,皮肤会越来越粗糙,别说神仙方,就是真的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她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有些夸张成分。

    初萤娇俏的面容一变,赶忙夹起了肉塞入口中。

    涟漪哈哈笑着,后者却发现自己被耍了,急得跺脚。

    李玉堂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苏涟漪了,并非不了解,而是接触得太少,知晓的都是她的表面。如今随着越来越深入的了解,竟发现她越来越多的优点,他也……越来越沉迷。

    苏涟漪和初萤打闹着,火锅很香,却丝毫引不起李玉堂的食欲,他眼中只有苏涟漪的一颦一笑。

    潇爷才不管李玉堂吃没吃呢,他可是觉得这东西新奇又好吃,在一旁抡起腮帮子大快朵颐。而李玉堂,只是象征性得吃上几口。

    潇小耽开始夸奖苏涟漪,将后者捧得心情大好,一时间厅堂内气氛极为融洽。

    这时,诗北被丫鬟们叫来。

    诗北正在后院的的水井旁洗着衣服,那冰冷的井水将她柔美的手指冻得发红。她心中暗暗恨着,那初萤不就是赖着二小姐吗?没了二小姐,那初萤又是个什么东西?那初萤凭什么就吃香的喝辣的?她诗北凭什么就要这么伺候人?

    当入了这满是浓香的厅堂时,还未给苏涟漪行礼,一眼便见到了那两名衣着华贵的富家公子哥,尤其是那一身白衣的公子。

    只见他面如冠玉,眼若裁柳,浑身散发的是富贵之气,不说别的,就说他头顶做发冠的那枚白玉,最少要有百两之多。

    诗北从前是大户人家夫人的贴身婢女,因勾引少爷未果,被夫人卖了出去,自然是识货的。加之那两名俊美公子的举止,那是无比的优雅,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又是何人?

    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人看了她的容貌,定会喜欢上她,将她带走,她便能过舒适的日子了。

    初萤将她眼中的贪婪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这便是让诗北来此的目的——一箭双雕。

    苏涟漪是个普通的现代人,从未接触过女人之间不见血的争斗,加之职业是以治病救人为主,心也比一般人要柔善许多。但善良归善良,却不傻。

    初萤最不待见诗北了,此时又特意叫来,定然有目的。她压低了声音,“初萤,你要搞什么鬼?”

    初萤则是嫣然一笑,“你不是总对我说,要多做善事吗?今日我就帮帮她。”

    涟漪叹气,“别闹了,对面两人非富即贵,谁能看上诗北啊?饶是诗北再美,也是庸脂俗粉。再说,你帮她?我打心眼里的不信。”初萤不害诗北就不错了,还帮?

    “奴婢给二小姐、初萤小姐请安,给……”说完上半句话,诗北的下半句语调莞尔一转,隐隐动听了几分,“给两位公子请安。”

    涟漪在心中轻轻叹气,对诗北,真是怒其不争,怎么就不会挣点气?那初萤给个套子,她就老老实实往里跳。

    “诗北,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涟漪道。

    诗北一惊,在她心中,二小姐是个好人,今日怎么就干这种坏人好事之事?

    其实苏涟漪真真不是坏她好事,而是救她。

    涟漪对初萤压低了声音,“小姑奶奶,一会我就找牙婆卖了诗北行吗?你别折腾了,别弄不好丢人丢大发了,惹人嗤笑。”

    “不行,”初萤撅嘴,而后面容一变,变得温柔和蔼,那声音也是婉转动听,“诗北,对面这两位公子都是我们岳望县的贵公子,穿蓝衣袍的是潇家公子,穿白衣的,是首富,李家的公子。”她在“首富”二字上加了重音。

    苏涟漪无声叹气,看向诗北,心中想的是——你可一定要争一些气,别做丢人之事,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诗北听见初萤的介绍,一颗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首富啊!那可是首富啊!

    “这两位是二小姐的贵客,平日里你手脚最是勤快,你便去伺候两位公子吧,可不能失了我们苏府的礼。”初萤淡笑着,那双大眼满是笑意。

    “是。”诗北对初萤深深一礼,那声音更是甜嗲了。

    苏涟漪长长舒一口气,不再去看诗北,心里只有一句话——烂泥,扶不上墙!她想帮这诗北,也帮不上了。

    初萤嘻嘻笑着,指着那肉片,“涟漪,我还想吃肉。”

    涟漪哭笑不得,夹了肉扔火锅里,“把你吃成一个小胖婆,看谁还要你。”

    初萤微微撅嘴娇嗔,“你要我。”

    另一边,诗北为李、潇两人倒酒,对两人更是暗送秋波,但明显,对李玉堂的更多了一些。

    玉堂只觉得心底很是厌恶,一眼都没看诗北。

    潇爷憋着笑,快憋出内伤,一把拉过李玉堂,“我说,苏小姐身边那位小妞是何等人物?很是闷骚,对我胃口。”

    李玉堂又是嫌恶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已有仙姬了吗?”

    潇爷白了李玉堂一眼,“本爷确实喜欢仙姬,但好男儿三妻四妾,美人嘛,多多益善。”又看了一眼苏涟漪,“话说,咱们关系好,若不是你早喜欢上苏小姐,我……”

    “你什么?”李玉堂冷冷盯着潇小耽,眼中杀气告诉后者——乱说话,一会出去有他好看的。

    潇小耽咽了下口水,他可是从小被李玉堂打到大的,“我……我还是喜欢仙姬吧。”

    李玉堂这才收回威胁的眼神,“她喜欢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喃喃自语一般。

    “你说什么?她喜欢什么?”潇爷追问。

    玉堂看了他一眼,将那句话又重复了一句,后者惊讶,长大了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世上就没有这样的……”话还没说完,被李玉堂伸手捂住了嘴。

    好在,这圆桌硕大,而为了两人能用到一个锅子,四个人分开在两个距离,距离深远。

    锅子底部炭块琵琶作响,锅子里汤汁沸腾着,加上初萤拽着涟漪说着话,潇小耽的话,涟漪根本没注意到。

    当潇小耽再一次看向苏涟漪时,眼神早就变成了惊讶,“以前知道这苏小姐怪,如今知道,忒怪了。”

    李玉堂不理他,夹了菜扔到锅子里,那菜快熟了,他正欲夹起,却被一旁伺候的诗北手快夹了起来,恭敬放到李玉堂的碗中。

    “李公子……”说着,又是抛了媚眼。

    初萤使出浑身解数,拽着苏涟漪山南海北的聊着,她有她的杀手锏,便是给涟漪讲飞峋的事。她从前和小叔接触得并不多,她在公主府,飞峋在军营,但为了能套住涟漪,她可算是挖空了心思的回忆。

    如今能吸引苏涟漪的两大话题便是——生意!云飞峋!

    所以,便被初萤吸引,仔细聆听。

    一顿丰盛得饭食结束,大家都吃了饱,尤其是那潇小耽,都快吃到了肚子外面去。

    其实这火锅并不算什么不得不吃的人间美味,但胜在它得“奇”上,他们这些富豪都吃腻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第一次接触这火锅,觉得好玩又好吃,喜欢得紧。

    “苏小姐,这锅子能不能送我一个?”潇爷脸皮厚,吃了还要拿。

    李玉堂狠狠瞪了他一眼,觉得潇小耽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涟漪噗嗤一笑,心中很是喜欢这个平易近人的潇爷,“锅子肯定是要送潇爷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这一批只做了百只,若是真送了,六日后的宴请定然不够,宴席之后,这些锅子是要送给宾客们带走的。”

    潇爷眨了眨眼,想起了一件正事,垮下了脸,“苏小姐,听玉堂说,你听了人物都是群菁会的人物,为了回报岳望县的商界朋友,破格请了他们来见世面,是不是……没请我啊?”越说越委屈。

    涟漪一愣,心中突然很想笑,“怎么会不请潇爷呢?难道潇爷没接到请柬?”

    “没……”潇小耽哭丧了脸。

    涟漪一惊,开始回想那几十封请柬,搜索潇小耽的名字。但那是四天前的事,虽然请柬内容是找抄书先生,但信封外的名字事她亲手写的。当时忙得焦头烂额,她怎么能将名字一一记住?

    难道真是忘了?涟漪面色有些白了,这若是忘了,多伤潇爷的心啊?

    李玉堂叹气,“苏小姐是将那信笺送往何处?”

    涟漪很自然地回道,“自然是潇家啊。”

    别说李玉堂,潇小耽自己也知晓了问题出在哪,玉堂丝毫不给面子,“苏小姐别自责了,这潇爷日日在醉仙楼,自然是没接到请柬了。”说着,又是瞪了一眼潇小耽。

    潇爷很是焦急,“潇府那些拿钱不办事的饭桶,就算本爷不在家,也得把请柬给我送去……醉仙楼啊,怎么就这么干放四天?”

    李玉堂毫不留面子的拆他后台,“想必贵府的各种信笺请函堆成小山吧,潇府下人见你从不去赴宴应酬,于是便也没将苏小姐的请柬送去。”

    众人一想,便了然。

    潇爷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赶忙红着脸,告了辞,跳上马车便往潇家赶。李玉堂也紧随其后,告辞离开。

    初萤和苏涟漪见两人走了之后,相视一看,而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潇爷,真是太有趣了。

    唯有一人很失落,手上狠狠拽着衣襟,正是那诗北。

    她自认容貌倾城妩媚,那两名贵公子怎么就看不上她?尤其那白衣公子,一眼都没看她。想到那白衣公子,诗北浑身酥麻,那飘飘欲仙的公子,每一个女人都想将其拉入红尘。

    涟漪心知初萤肯定是要坏这个诗北,处于人道主义,她欲赶在初萤之前将其卖掉,最好是卖给大户人家当婢女,毕竟接触过,她不忍心看到好好的姑娘沦落烟花之地。

    但涟漪的行动比初萤还是慢了一拍,初萤趁着涟漪去忙公事时,将诗北叫到了自己身前。

    幽静的房内,火炉烧得温暖一片。

    初萤的脸色是笑的,但一双大眼眼底却是冰冷,“诗北,你不是总觉得我待你不公吗?那如今,我就给你个机会,送你一个锦绣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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