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的意思是!?”徐嬷嬷大吃一惊。

    夏初萤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一双明眸盯着徐嬷嬷,“人啊,知道的秘密越多,寿命便越短。这个道理,徐嬷嬷可知道?”

    徐嬷嬷赶忙闭了嘴,“知道、知道,公主殿下恕罪,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面如死灰。

    “别怕,本宫从来都是赏罚分明,好好为本宫办事,自是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接下来无论拓跋月有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来报。”初萤慢悠悠道。

    “是是,奴婢知晓,奴婢定当效忠公主殿下,万死不辞。”徐嬷嬷磕头明志。

    “下去吧。”初萤挥了挥手,就有丫鬟上前,将徐嬷嬷带了下去。

    待徐嬷嬷离开,张嬷嬷方才上前,到夏初萤身旁,“公主殿下,这刁妇怕是靠不住啊。”

    初萤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慢慢向门口踱去,“呵,张嬷嬷你错了,她越是有所求便越是靠得住。本宫累了,回吧。”

    “是。”张嬷嬷赶忙扶着初萤离开。

    看向天际那明月,夏初萤终于可以松了口气——涟漪总算安全了。

    ☆、321,秦诗语出事

    入夜,本应歇息,但苏涟漪仍然难安,右眼皮跳了整整一日未停。

    “娘子,我们睡吧。”关上家里大门,云飞峋便自动进入无赖幼稚模式,双手小心翼翼环着孕妻,打算暖呼呼舒服服地搂着睡觉。

    “等等。”涟漪道,越是入夜,眼皮跳得便越猛烈。

    跳眼皮,又称胞轮振跳或睥轮振跳,指上胞或下睑不能自控地抽搐。成因是久病过劳等损伤心脾、心脾两虚、筋肉失养而困动,或肝脾血虚、日久生风、虚风内动、牵拽胞睑而振跳。

    这种所谓跳眼皮一般只要休息便好,很少需要入院治疗,而民间所谓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没有任何科学根据。

    “你眼睛怎么了?”飞峋见涟漪一直按着自己右眼,关切地问道。

    涟漪将手放下,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右眼整整跳了一天,越是到夜里跳得越是厉害。”她害怕自己胡思乱想、更是怕自己乌鸦嘴,以至于不停用“科学依据”来反驳自己的预感。

    问题是,越是将前世的科学理论拿出,越无法解决所发生的一切,包括她的穿越之旅。

    “不行,我得问问到底出什么事了。”说着,越过云飞峋,苏涟漪跳下了床,快速穿衣服。

    飞峋也赶忙翻身下床,套上外衣,“别急,你轻些。”

    涟漪不理会云飞峋,穿好衣服便是推门跑出院子,云飞峋在后面跟了出去。

    苏涟漪和云飞峋两人住的院子,入夜后便不许留下人,所以涟漪若要找人,便定要跑出院子。“来人,来人!”

    有院子外守夜的值班管事上前,“郡主大人,您还没休息?可有什么事吩咐小的吗?”

    涟漪道,“找人去将秦管家叫来。”

    值班管事道,“秦管家?秦管家今日出门未归啊。”

    “未归!?”苏涟漪忍不住尖叫出声,面色顿时苍白。

    随后的云飞峋上前一把搂住有些摇摇欲坠的苏涟漪,“涟漪你怎么了,秦管家出门办事未归不是正常吗?”

    涟漪终于知道自己这整整一日眼皮因何而跳,“诗语若是出京办事自是不能回来,但今日她只是去西市巡查店铺,一天时间绰绰有余,根本不可能不归!诗语不是玩忽职守之人,即便真有突发情况必须连夜查看,她也会派回来个人……”越说声音越小、越内疚。

    苏涟漪真的后悔了,她在谴责自己——明知轩国那些人定会暗算秦诗语,为何她还放秦诗语出门?即便是非出不可,她不应该让秦诗语只带云府护院,应求飞峋在猛虎营中调来几十猛士。

    云飞峋不知道苏涟漪心中所想,一头雾水,“你是说秦管家在外遇到什么意外?秦管家只是一名女子,能与谁结仇?”刚说到这,他也想起了当日秦诗语在府门外对拓跋月的侮辱。“涟漪你的意思是……轩国人!?”

    “是!”涟漪彻底懵了,满脑子都是秦诗语的身影,一颦一笑,其干练、其关切,还有当时秦诗语跪在地上所说宁死护主的誓言。

    云飞峋紧紧搂着自己妻子,无比心疼。涟漪平日果断冷静,如今却柔弱无助,他看着涟漪一路走来,自然知晓她所经历的一切,诸多风波挫折哪怕是男子都可能被击败,何况是女子?涟漪她承受的太多,如今加之又有了身孕。

    “别怕,一切有我。”飞峋将涟漪紧紧贴在自己胸口,企图用体温温暖涟漪冰凉的身体。“赵清,赵清在哪?来人!速速召唤赵清!”

    赵清是云飞峋的随从,自飞峋回京后,便一直跟随左右,如今算下来,已有两年多。

    没多大一会,一身整齐的赵清跑了过来,“将军,属下在此。”

    “立刻带你去找秦管家,若人手不够,即刻去猛虎营调集,哪怕是猛虎营全营出动,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秦管家找到!”飞峋命令道。

    “是!”赵清接到命令,转身跑去执行。

    “管事,”飞峋又对值班管事命令道,“你速速集结府上所有人,包括老妈子粗实丫鬟,头上街去找秦管家,挨家挨户敲门去问。让几个管事带护院,京城中所有客栈酒楼都找寻一遍。”

    有孕在身,苏涟漪体力上早已力不从心,她伸手抚住隆起的小腹,心中暗暗安慰自己腹中胎儿,它是安全的,别担心,别慌张。因有之前先写流产一事,涟漪担心得要死。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苍白面色的苏涟漪被飞峋发现,“来人!来人!请大夫!”

    整个云府兵荒马乱,管事们都不在了,飞峋随便在路上抓了个丫鬟去请了大夫回来,回了房间,诊了脉、抓了药,打发了大夫离开,苏涟漪的面色这才逐渐缓和。

    飞峋坐在床沿,心疼地看着涟漪满是冷汗的脸,用手帕轻轻为其擦拭,“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苦了。”

    苏涟漪笑了,雪白的嘴唇勾起的弧度很虚弱却又迷人,“笨蛋,你何错之有?只能感慨这多事之秋罢,这孩子也是命苦,来的太不是时候。”

    飞峋却不同意,“不许瞎说,什么叫是时候不是时候,他是我们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无论何时来到,我们都要欢迎他、保护他!”

    涟漪心中甜蜜,忍不住伸手抚上飞峋的下巴,折腾了半夜,飞峋下巴下已长出细微清茬,摸起来又痒又怪,“外冷内热的飞峋,有你来保护我和孩子,我很安心。”

    飞峋捏住她的手,放在自己面颊,“我会用我的全部、我的生命保护你们母子,你们就是我云飞峋的全部。”

    门外有敲门声,是第一批回来的管事。

    飞峋看了一眼还略显虚弱的涟漪,轻声道,“你睡休息一会,我让丫环来陪你,我去去就来。”

    涟漪却不肯,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对着外面提声道,“有事进来说。”

    管事虽然明知涟漪郡主身体欠安,但见郡主吩咐却不敢不听,因为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别人府上是男主外女主内,但他们云府是女主外女主内,换句话说,云飞峋将军是不管事的。

    衡量一下,还是听从涟漪郡主的吩咐,进了来。

    云飞峋见此,立刻便明白过来管事心中的想法,顿时发觉自己从前做的太少,将一切都扔给涟漪,难怪健康的涟漪如今虚弱成这样。

    管事忐忑,怕因为此举顺了涟漪郡主但得罪了飞峋将军,但后来发现他多虑了,因为人家飞峋将军压根就不看他半眼,一直含情脉脉又心存内疚地盯着床上半躺着的涟漪郡主看。

    苏涟漪面色有了一些红润,眼神也不似刚刚那般虚弱,冷静中透着睿智。

    飞峋将她扶起来,又不忍心她靠在床沿,便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有了这人肉靠垫,自然比床榻上的靠垫舒服很多。

    “说吧。”涟漪道。

    “回郡主的话,出去找寻秦管家的第一批人已回来,可惜……没找到,不过第二批人正在找!”管事回报。

    “会不会出城了?”飞峋问。

    苏涟漪秀眉微蹙,微微摇了摇头,“晚时城门关闭,无人可出城,若出城也是白天。加入真是白天出了城,拖到这个时间,怕是也已找不到了。若诗语真是白天被掳出京,那也是她的命,几乎无可挽回。今夜我们只当她未出城,掘地三尺的找,明早没若还没找到,便停手。”

    云飞峋点头,“恩。”

    “京中伢子们可问了?京中所有青楼可找到了?”涟漪问下跪地的管事。

    管事摇头,“回郡主,没有。”

    涟漪道,“带人,去找。”

    “是。”管事接到命令,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涟漪靠在飞峋的身上,如同自言自语一般,“我们不能思想过于狭隘,认为定是轩国人干的,否则易引导自己进入思维误区。按理说,诗语的年纪在青楼卖不上什么好价钱,但也必须找过才能安心。”

    云飞峋伸手轻抚涟漪的肩,“恩,你也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

    一夜即将过去,天际变为蓝色,其色越来越浅、天越来越亮,黎明了。

    云飞峋一夜未睡,一直坐在床沿,而苏涟漪则是靠在他身上,合着眼,却也睡不着。

    一批又一批人归来,带回的消息都是没找到秦诗语管家,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涟漪这样自我安慰着。

    最终,天亮了,所有人都回了来,折腾了一夜未睡,大家都累了,飞峋便命令下去让大家休息。

    “诗语她……”涟漪垂着眼,眼中满含泪水,“她都是为了我,她听从初萤的吩咐,保护我……”

    飞峋搂着她,叹了口气,“别想了,这不是还没消息呢吗,也许秦管家会平安归来。”

    会吗?涟漪苦笑,将脸埋在飞峋的胸膛,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敲门声犹豫,好像既不想打扰房内人休息,又不得不打扰一般。

    “门外何人?”飞峋问。

    门外的是赵清,“回将军,秦管家找到了!她很安全!”

    涟漪猛地睁开眼,惊喜,“快进来!”

    赵清听到涟漪的声音,便推门而入,在厅室停着,没入卧室。“是这样,昨夜猛虎营全营出动找寻秦管家,后来凌晨时,属下带人找到了西郊崔府才方知,秦管家被崔大人救了,但四名护院已经死了。”

    “崔府?”涟漪不解,“哪个崔大人?”

    赵清道,“御史崔鹏毅崔大人。”

    云飞峋的眼神变了下,“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我们去将秦管家接回来。”

    赵清答应了声,便退了下去。

    苏涟漪见云飞峋紧张的摸样,也预料到其中定是有什么缘由。“既然赵清能寻到崔府,为何不直接将诗语带回来?”

    飞峋若有所思,压低了声音,“涟漪我不想瞒你,我与崔鹏毅的身份你都知晓,我们官职在明,但暗中为皇上办事。而崔鹏毅在京郊的崔府,正是影魂卫所在地,换句话说,便是影魂大本营。最危险之地便是最安全之地,将影魂卫安置在崔府最为安全。”

    涟漪听此,立刻明了,本来落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本以为诗语安全了,却没想到刚出虎穴又落狼窝,诗语啊诗语,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崔府是影魂卫大本营,秦诗语还怎么出来?怕是要被灭口了吧。

    飞峋见自己妻子这般忧心,很是不舍,“涟漪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秦管家带回来的。”

    涟漪也坐起身来,“我也去。”说着,便准备换衣服。

    飞峋哪肯?“不行,涟漪你一夜未休息,我怕你伤了身子。”

    涟漪迅速换衣服,“你认为我能睡得着?即便我留在府内怕是也生生折磨,更是伤神,还不如一起去呢,别说了,走吧。”

    飞峋见自己劝不住苏涟漪,只能换了衣服,两口子出了门上了马车,一路向西。正如外界传言,云飞峋就是个软耳根。

    ……

    西郊,崔府。

    崔府占地面积硕大,原本是一处皇上游玩时建的园子,其一切规制设施都按照皇家行宫所制。但建成后,先皇便病逝了,新皇登基励精图治,更是鲜少出外游玩,这即将建成的园子便停了工,周围还未挖掘好的人工湖和树林,则直接放弃。

    崔鹏毅本是一名孤儿,后进入大学士崔家得到赏识,赐予崔姓,起名为崔鹏毅。崔大学士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崔澜馨的父亲。

    随后,崔鹏毅考取功名,又被崔大学士举荐,成为御史院一员,铁面无私,公正不阿。因其孤儿身份,食百家饭长大,故成为御史后,凡事为民着想,口碑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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