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陆蘅也不去压制手底下的人去刁难他,当初卢泯然在朝堂上有多少人作对,其中免不了他一派人的手笔和他的允许。陆蘅对人才都报着既然给你脸你不要脸,那么就要毁掉你不能给你帮助别人的机会。

    奈何卢泯然天生鬼才,心智更不普通,任是陆蘅花了百般心思刁难都没撼动他如今在朝堂上在众位臣子中心目中的位置。本想从他妹妹那处下手,没想到屈居他手下的张家长子也是个没用的,平白生了一张让女子心动的脸,没能引得卢娉菀的芳心让其为他死去活来。

    这样一耽误又让他那堂弟占了先机,娶走了卢娉菀。这样一来就更无机会下手了,况且陆墨甄又是个疯癫阴狠的性子,从他陆丰王叔被废之后,不仅又重新当上世子就可以看出他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多少有些心灰意冷的他一放任这么多年,没想到让这二人越养越大。

    陆蘅如今就派人盯着陆墨甄卢泯然,但凡他们有一点举动都会落在有心人眼中。今日也是冒险之举,实在是侯夫人太过想念卢娉菀,卢泯然才硬生生的扮作挑粪郎中的一员进到别院见卢娉菀一面。

    着实委屈大兄了。早得了卢泯然要过来的消息,陆煜也没想到他会以这种粗鄙的身份出现,听到时直接让他快要昏昏欲睡的神经笑醒了。于是在卢泯然在浴房里梳洗了一个多时辰之后,才同他一起过来见他妹妹。

    路上并提醒他不要靠他太近,卢泯然当时的神情简直不要太好看。

    兄长说的话卢娉菀显然听的明白,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管家就进来了。如意一直呆在室内,并不特别起眼,神出鬼没般拉上室内柱子旁的帷幕。“医郎过来了,还请世子妃伸出手让他把脉。”

    这样一来也是以防医郎看见卢娉菀和徐尤的容貌,卢泯然也被遮挡起来,他现在没有走,显然是想看医郎怎么说卢娉菀胃口不好的。室内十分安静,无人说话,医郎起先还有些压力,坐在凳子上给贵人摸脉,以防万一又开口问了卢娉菀的衣食住行的规律。

    说话的却不是她本人,而是另一位做事不出差错的婢女,说话语气都模仿了身份高贵的人,听在医郎耳朵里就是卢娉菀在说话。让她略微惊讶的也是,这婢女对她的衣食住行的规律非常了解,但凡她说出的话都同卢娉菀所想的无太大差异。

    她目光落在如意身上,见他毫无异色,许久又不见陆煜出声,看来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定然要细密到不泄露她们音容相貌分毫。

    婢女说完,见医郎没说话,在卢泯然的眼神示意下开口问道:“敢问先生,我可是生病了?”

    那医郎再三确认之后,站起来离帷幕有些远了,才说出结果:“不,贵主并非生病。依照贵主方才所说,又有脉象为证,贵主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嗜睡、厌食,有些无精打采,这说明贵主心神不宁,孕初现象就是如此,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所好转。”

    啊啊啊啊啊啊!身孕!这词岂止震惊了卢娉菀自己,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和惊喜。陆煜当即就被惊的站起来了,气势十足表达欣喜时的神情也让人感觉各位有压力,至少在他面前的医郎已经大气不敢出一声了。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来回踱步,满意的不得了。

    他手下的人也在内心直接替他表达出来,王爷这下连孙子都有了,一点也不补比其他王爷差!小郡王快出生快出生!

    卢泯然也被妹妹怀孕的消息震住了,他开始无比庆幸自己今日过来见她一面,又等到医郎过来给她看诊,想到自己不久后就能见到小外甥或外甥女出生他也欣喜不已,只是常年累积的心胸让他不会轻易表露出情绪,倒是目光跟妹妹变的一样闪闪发亮。

    管家激动的送医郎出去,不用陆煜特意吩咐就照着规矩封了份不小的赏赐。医郎这时也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自己出诊的问题,而是贵人们的反应太奇怪!方才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要被怪罪,如今得了赏赐也是惊喜之间打了个转。

    卢娉菀摸着自己尚未鼓起的肚子,一脸呆萌的看来看去。

    “这是件喜事,怪不得近来你胃口不好,之后的日子可由不得你挑食了。为了肚里的孩子,还是要吃一些饭哦。”

    徐尤也为她高兴,趁着此时吩咐了下人,叫厨房按照孕妇的口味做一桌吃食。

    卢娉菀呆呆的叫了声:“大兄。”

    意识到妹妹肚子里正装着自己的小外甥,卢泯然感受着这意外之喜想要碰碰她却又怕出什么事,心里觉得妹妹现在就跟脆弱的瓷器一样,格外娇嫩。

    陆煜拉开帷幕,见到卢泯然微微皱眉:“你还不走?”

    走?他走什么走,妹妹怀孕这么大的事做兄长的走什么,卢泯然当下决定不回都城去了。

    “你要赖在这里,那国事怎么办?”

    “待会我就传信回去,对外宣称卧病在床好了。城里如今事态怒剑拔张,却没到真正挑破的时候,正好能借此机会看看赤月国使臣到底想做什么。”

    卢泯然已经想好定策,现下也不轻易改动了。

    赶不走卢泯然,陆煜有些烦,岂不是没人去给他儿子报信了?

    卢泯然:(╬▔皿▔)手下那么多人是干什么用的!

    当夜,由着陆煜的心腹给远在都城的陆墨甄、卢氏夫妇带去了消息。

    **

    夜色沉沉,街巷寂寥,无人出行。

    世子府灯火突然熄灭,正在浴房沐浴的人眉眼微动,之后却像毫无异样般继续清洗。

    陆墨甄从浴房里出来,一身洁净,随意的将帕子往旁边一丢,在接近床榻时站定。壁上上重剑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室内昏暗,尤有异动。

    “梁上宵小,还不滚下来。”

    他突然抬头,正面对上房梁上的影子,似是讥讽道。来人见被识破计谋,翻身飞下来,手中凶器刺了过来。

    声音粗粝的听不出男女:“既然被尊贵的世子殿下发现了,那就乖乖受死吧!”

    杀气四溢,却撼动不了青年如画眉眼,他以迅雷之速在梁上人有动作时就拔出了重剑,嗜血凶器相碰擦出火花,那一刹那的光亮那青年看清了来人半遮住的面容,被毁容的脸活似厉鬼,眼中恨意尤其浓烈。

    任世子屋里打斗如何激烈,都像没惊动府里的人一样。

    等在世子府外的一众黑衣面首像得了信号一般,直接翻墙攻进去,等行至世子府内花费半个钟都没行到要找的人后,黑衣面首才像是发现不对了一样。正要喊出“撤”的时候,漫天的火把像被风吹就生的野火一样点亮,这其中不乏数百冰冷锐利冷兵器的光影。

    “该死!中原人误我!”黑衣面首暗骂一声,手一挥,下属皆冲向世子府突然出现的私兵。

    百岁领头站在前方,气势汹汹指着被包围在中间的外来客人,明明是温和的声音却透着冰冷刺骨的杀意。

    “有胆子进来世子府,就得有把命留下的觉悟。”

    当夜杀喊声响起,血花洒落,鱼肚白渐渐显露后,一战方休。

    不同于新鲜泥土一般的腥味,空气中都能闻出这里刚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刺杀。

    屋内,陆墨甄看着那扇破烂了的门窗,是昨夜刺杀的人逃走时所致。

    百岁前来复命:“昨夜闯入八十五人,皆以丧命。除去七十八人是私兵,其余几人皆是北部的外人。”

    外面有下人正在清扫府院,地上血迹浓浓,若不下一场大雨,怕是很难清洗。

    陆墨甄正思考着在哪个好位置重新修建一座宅子,对百岁的话有些走神。从外面进来的万事明显有些气喘,百岁看着他,发现他神情都是兴奋的不像昨夜出任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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