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爷书房里。

    华延钧直立着,还有点气势,支撑他气呼呼的理由就是:

    “谣言满天飞”

    “三少华延铄发现雨瞳和二少华延钟私会”

    “夏雨瞳坐不住,时刻想要出去,还让五少华延钢来开锁”。

    华老爷先来了一句下马威:“怎么了?执掌华家一半家业了,顺风顺水了,胆子就大了气场也打了?不把爹放眼里了?也不善待妻子和弟弟们了?”

    华延钧要将他的理由全部说出:“爹,你不知道啊,那日延铄带我发现……”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华老爷阻止了他的告状:“爹对你们夫妻有多大期望,你不是不知道,所以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你就因为那些谣言,还有你说的‘私会’,因为这些就怀疑雨瞳和延钟有染?说句丑话,你这么多弟弟,将来还怀疑不过来呢。”

    “爹,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谁知道延钟是不是喜欢雨瞳?我看他就是喜欢雨瞳,所以才会有谣言。”华延钧这会儿在父亲面前也只是一个吐怨气的孩子。

    华老爷开导他:“你管他人对雨瞳怎样?只要你觉得雨瞳是你的贤内助,是你的好妻子就行了。仔细想想,雨瞳嫁给你后帮了你多少?你这么虐待她,锁住她是害怕她被别人抢去了吗?说到底你到底什么心思?”

    “我只是……”华延钧的“太喜欢雨瞳担心她调皮跟被骗跟别人走”没有说出。

    华老爷摇着手:“不必跟我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但是我不管你在外被谣言和幻觉闹地多烦,你都不能对她这么恶毒!你看你这些日子做的多少丢人事以为虐待雨瞳就可树立威信吗?结果呢?你是越来越丢人现眼!”

    “爹,我,”华延钧脱口而出:“你怎么不站在我的立场想?要是爹遇上这样的事……”声音淡下来了。

    华老爷却也没生气:“爹遇过这种事,曾像你一样,但后来明白了,你也要经历这样的事才能长一智。回去吧,别让雨瞳难过了。”

    “诺。”

    华延钧回到广祁园,见夏雨瞳在焦急地等着自己,迎了过来:“延钧,爹没有责骂你吧?其实今日都是我贪玩,不关延钢的事。”

    “我当然知道是你想偷出去,”华延钧冷冷道:“但不知你偷出去想干什么我就不知了,我也不想问了。”

    “延钧你说什么啊?”夏雨瞳跟在他背后到书房。

    华延钧嘲笑地挤挤眉:“今日众目睽睽之下,爹给了我两巴掌,为你正名,还安慰你,这是给足了你面子啊。大少奶奶!”最后几个字说地咬牙切齿。

    夏雨瞳委屈地说着:“延钧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在房里,你知道我喜欢玩啊,走走聊聊才好。况且今日只是找延钢,你不会怀疑他吧?他只是个孩子啊。”

    “可华延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有他把关,你和华延钟聊天的机会不就更方便了?”华延钧将刚才在父亲书房里的话抛置于脑后了。

    夏雨瞳突然觉得他变得魔咒了:“延钧你在说什么啊?我是那种人吗?我现在觉得你还不如延钢脑子灵活。延钢懂得现在延钟二弟该避嫌,他就不准延钟二弟靠近。可你却还这么认为。”

    “我认为有错吗?听你的意思是今日华延钟来找过你,被赶走了,算你还懂些廉耻,给我这个丈夫一点颜面。”华延钧一屁股坐下,脚搁在另一只脚上,撇过她一眼:“现在你得意了,我听爹的话,不会再锁你了,你想怎么样都行,随你,想去哪去哪。只要你保住肚里孩子无事平安降生就好,你这个人呢,我也管不了了。”

    “延钧不要不管我。”夏雨瞳可急坏了:我嫁给你就是要你来管我啊,你怎可不闻不问?

    华延钧是执拗了心:“我不管你还不好?你是华家大少奶奶,为华家生下了长孙,又要添一子了,这些荣耀还不够吗?”

    可我最想要的是你在乎我。

    “对了,”华延钧痞笑道:“记清楚,你是大少奶奶”华延钧将这个“大”字说地很重:“是‘大’,不要弄错了数字啊。”起身去吃晚饭了。

    留下夏雨瞳气地无处发:“华延钧你太过分!”

    华延钧得意着呢,得意自己气了夏雨瞳一回。

    夏雨瞳和他的这顿饭是没话说的,只顾着吃饭,两人都没吃相。

    尔后入睡,还是分房的,夏雨瞳独自在主卧里面,由着腹中孩子催着自己睡:不急,不怕,宝宝还有三个多月就出生了,到时就可保护娘亲了。

    可在这三个多月内,夏雨瞳还有更大的打击。

    次日华延钧不再和她一起用餐,而是和韦蕉在一起,一日三餐加上夜晚也宿在韦蕉那里。

    而韦蕉也懂事,每日都会来向夏雨瞳请安,把华延钧的身体状况告诉她,并自谦道:“大少奶奶此时不便服侍大少爷,奴婢只是暂时服侍一下。日后大少奶奶身子恢复了还要等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的伉俪之好呢。”

    “嗯,韦蕉,如果大少爷有哪里不适,立刻告诉我,否则唯你是问。”夏雨瞳下了令,她觉得韦蕉是个明白人,不会犯韦萱那样的错误。

    海葵海星就为夏雨瞳不平了,海葵看穿:“韦蕉分明是来示威吧?”

    海星更是无话不说:“大少爷怎么和韦蕉厮混在一起呢?以前大少奶奶有孕时也不见大少爷去找那韦蕉,看现在却不管不顾大少奶奶的心情。”

    夏雨瞳纠正她的用词:“韦蕉现在是延钧的侍妾,在一起宿夜没错,海星不可说是‘厮混’,以免被人抓住小辫子。”

    “那大少奶奶以后是否会不开心啊?大少爷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不行啊,大少奶奶要想办法,我和海葵一起想办法。”海星急地站不住,来回走动。

    夏雨瞳摇摇头:“延钧这次是钻牛角尖了,只有等他自己解开心中的结才可。我们现在做什么也挽不回他的心。倒不如开心点,让我这孩子也开心些。”夏雨瞳摸着小腹对丫鬟们命令着以后的事,她希望给这段日子就此安定下来。

    年关的日子里,她就是去米囊阁走走,看看五少华延钢,五少也懂事,知道夏雨瞳心情不好,就总是将笑话给她听,和他做乞丐的故事。

    转眼,过年,过年之后大年初二回娘家。

    华延钧和夏雨瞳坐上了马车。

    华延钧象征性地问一句:“雨瞳不会受颠簸影响吧?”

    “没事,宝宝听话,跟着我平日里多走动,不怕颠簸。”夏雨瞳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华延钧不开心的事,赶紧捂住嘴:“不是的不是的……”

    “孩子没事就好,走吧。”华延钧对外面车夫下令:“启程吧。”

    他还是担心她,颀长的手臂搂着她,可以减少她受马车颠簸的影响。夏雨瞳现在感觉许久未有的温暖。

    华延钧的话却让她陷入了冰窖,他随意不屑道:“雨瞳,我说过你永远是我华延钧的妻子那就永远是华家大少奶奶。所以我会陪你回娘家看望岳父岳母,你在娘家的脸面会很好。”

    “延钧你别这么说,我不是在乎脸面的人。”夏雨瞳急着解释:“延钧你不必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不行,我发誓过的,对我爹发誓的,”华延钧字字落地敲击着夏雨瞳的心:“当初娶你就是为了能够娶得萱姐姐进门,所以你夏雨瞳一辈子是我华延钧的妻子,永不改变。这是我给你的愧疚所做的赔礼道歉。你懂了?”

    “嗯。”夏雨瞳早知道,但她以为华延钧会一点点为自己所感动,可不知那些谣言和肇事者会一点点腐蚀他的心。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何况华延钧对夏雨瞳的爱还算不得千里之堤。

    这次回娘家,夏雨瞳隐瞒得很好,华延钧也做得礼数周全,让夏家人觉得雨瞳嫁给华延钧没错,是个正确的选择。

    回去的路上,夏雨瞳想找点话题和一声不吭的华延钧聊聊:“萱姐姐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华延钧“嗯”了一声,实际上韦萱身体已恢复,且还是死性不改地说要回她所生的华宸,并说夏雨瞳的坏话。

    华延钧不是不明白韦萱的心思,只是他现在只有在她那找乐子了,还有就是韦蕉。

    这两姐妹在疏影斋里商量着未来:“韦蕉,你看夏雨瞳在延钧心里已经是没地位了,咱们不能干等着啊,要出手了。她肚子里那个眼看要出生了,马上到后三月了吧?最是难捱了,你说,用红花还是芝麻油让她流产?”

    “姐姐,”韦蕉对韦萱一直是摇头的:“一计不可二用。上次把她的孩子弄得胎死腹中,你不但没得到什么,反而连自己的儿子都归她名下了。这次我们就让她的孩子平安降生吧,而且,最好是个男孩!”韦蕉阴涩地笑着。

    韦萱觉得有希望了:“韦蕉,你有办法快告诉我。”

    韦蕉不透漏:“姐姐好好缠住延钧就行,其他的有我呢。”

    “可惜以前不爱惜身子,现在也不能生了,”韦萱一拍肚子,咬牙切齿:“都怪那只瘦猴子!”

    “谁让姐姐赖不住寂寞让那瘦猴子爬窗进来呢?”韦蕉不屑道:“姐姐可得小心点,让那瘦猴在姐姐身上悠着些,免得他一个不小心死在姐姐床上,到时姐姐要怎么给他收尸啊。”

    “我也没对他使什么招术,死不死都是他的事。”

    “不能让他死,他还要帮咱们做事呢。”

    做什么事,当然是对付夏雨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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