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瞳要通过外表看内质,陆晚晴确实是大美人一个,可以说她的容颜是韦萱的接班人,而贺淳佳呢,其实她的外表也有可圈可点之处,比如她的闪亮的眼睛,好吃的嘴,说话不断的性子,这些都很可爱。

    夏雨瞳还要对她们的才华测试一下。

    陆晚晴来的时候,打扮已经是很华丽了,对夏雨瞳也十分有礼貌:“臣妾给贵妃娘娘问安来了。”声音甜美地像初啼的鸟儿。

    夏雨瞳坐在正座上,很得体地说着:“陆昭仪,来了就坐坐吧,陪本宫喝杯茶。”

    “是。”陆晚晴坐好了,但似乎没什么话说。

    夏雨瞳看她的样子有点紧张,在蹙眉想什么?是害怕吗?她伺候皇上那么多天了,应该不会紧张才对啊,这是为什么?

    哦,她是不知该说什么吧。

    唉,那就由夏雨瞳引导她说话吧:“陆昭仪在皇宫可还习惯?”

    陆晚晴这才回答道:“很好,皇上和贵妃娘娘对臣妾都好,能入宫来伺候皇上和贵妃是臣妾修来的福气。”

    无聊话。

    来点真功夫吧。夏雨瞳对陆晚晴道:“你看墙上这幅字画,能猜得到是哪位诗人的字画吗?”

    陆晚晴为难地看着,这一下就是好半天,她装模作样地研究了起来。

    其实那幅字画呢,在墙上也挂了很久了,是曾经夏雨瞳用来教孩子念诗的画,就是王维的《画》:远看山有色,近停水无声……

    因为这幅字画是夏雨瞳的每个孩子都看过的,照着它来背诵诗的,所以夏雨瞳十分喜欢这幅临摹的并不是很贵重的画。

    见陆晚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于是夏雨瞳就温和地笑了:“不怪你想不出来,这是街市上买来的普通字画,很寻常,本宫再提示你,这是王维的一首诗描绘的画,你现在可以想得到是那首诗了吗?”

    陆晚晴的回答实在是让人笑掉大牙:“敢问贵妃娘娘,王维是何人?”陆晚晴并不为此而觉得害羞,看她的样子是觉得王维这个人是政界人物,并不需要知道。

    夏雨瞳就叹气地说着:“王维是唐朝被称之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

    夏雨瞳省略了那句“凡是念过诗词的孩子都懂得王维的上百首诗词”。她怕这样会让陆晚晴觉得没面子。其实仔细想想:陆晚晴这样的表现,可见其学识之低,真难想象她以后在皇宫的日子要如何过下去。

    不过夏雨瞳担心那么多干什么呢?陆晚晴才十七岁,只要她保养地好,像韦萱那样,至少还有二十年的美妙姿容,到时皇上华延钧也块六十岁了,她依然可以凭姿容得到临幸。

    所以不担心陆晚晴什么。

    再看看不那么被看好的贺淳佳,她也要经过夏雨瞳的一番才学考验。这次就不考诗画了。

    夏雨瞳放下茶杯:“今日本宫有兴趣想要写一首《锦瑟》,奈何手有些酸痛,贺昭仪你来写给本宫看看吧。”

    “臣妾的几笔怎可与贵妃娘娘的墨宝相提并论呢?”在几句谦词之后,贺淳佳还是按照夏雨瞳的意思开始了习字。

    一首《锦瑟》,十种字体,虽不说这书法有多好,但能习得十种字体已经可见这贺淳佳的学识不浅了。

    那再深度测试一下:“不知贺昭仪有无去过南方,可知南方的雪景与北方的雪景有何不同。以此为题,作诗一首给本宫瞧瞧解解闷吧。”

    这个难不倒贺淳佳,可以说是很简单就脱口而出了。

    “不错的才女,可以和皇上饮酒对诗了,看你能不能赢得皇上夸奖。”夏雨瞳赞叹着。

    贺淳佳有点兴奋:“贵妃娘娘真是谬赞臣妾了。皇上也有话谬赞臣妾了,说臣妾有些像贵妃娘娘年轻时候……”贺淳佳反应快,立刻停止了自己错误的话。

    但海葵已经在旁说了声“大胆,一秀女怎可与贵妃娘娘相比!”

    夏雨瞳拦住了海葵的话:“海葵,不得这么说,皇上夸赞贺昭仪是喜爱贺昭仪,顺便提到本宫,那也是对本宫的赞扬啊。这样都欢喜,有何不好?贺昭仪你也起来,不必这么动不动就下跪。”

    贺淳佳有点担忧地离开了羲和殿。

    夏雨瞳本来有些开心,因为可以与贺淳佳一起讨论诗词,只是那句话“皇上说臣妾像贵妃娘娘年轻的时候”在夏雨瞳脑海里挥之不去。

    夏雨瞳很痛苦:华延钧,你说过不对任何人说出我嫁给你时候的样子,那是我们的秘密。现在你说了,而且说地那么难听,意思是我现在老了吗?可我比韦萱韦蕉都小,你为何说我“年轻的时候”?

    这伤心的事,夏雨瞳只有在卧房里独自哭着,静静地哭着来散去,连海葵也不让知道。

    很快,两位新贵在皇上华延钧眼里分出了胜负:陆晚晴凭借她的出色姿容胜过了贺淳佳,皇上华延钧几乎是专宠陆晚晴了,贺淳佳独守的日子多了起来。

    不止是在受宠上分出了胜负,这两位新晋的后宫女子在气势上也表现不同了,不怎么得宠的贺淳佳只是皇上华延钧眼里的过眼新鲜,之后被抛在一边了,心情忧郁地也无人可解,每日都是在她的住处附近来回走着,观赏旁边的花开花谢,吟诵着一些伤春悲秋的诗词,叹红颜早逝。

    而那位得到独宠的,暂时独宠的陆晚晴已经是宾客盈门了,她自己也开始了不得了,用起了“抬椅”,就是后宫中的人抬的椅子,四人抬的,供各位宫人短距离行使用的,或者是有孕时候不便行走时候用。

    但有规矩,只有妃以上才可用抬椅,但这位恃宠而骄的陆晚晴虽知道规矩,却仗着皇上喜欢自己,就用起了抬椅,还在贺淳佳的住处面前刻意走动,显摆她的姿容和抬椅。

    她们是一同入宫的,算是姐妹般,一开始是相互扶持帮助的,只是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那么这位升职极度快的陆晚晴就不懂规矩了,不但用了她不可用抬椅,还在贺淳佳面前说起了酸涩的话了。

    “贺淳佳妹妹,别来无恙啊,许久不见,似乎是消瘦了许多,可是没有保养好?这可不行啊,看你这都面黄肌瘦无光泽了,定是没有调理好,要是哪里不舒服,就来与我说一声啊,我去给你叫些滋补调理药材来。贺淳佳妹妹可别委屈了自己。”陆晚晴在那抬椅上,头昂地高,高高在上的样,这眼睛也是抬起来的。

    贺淳佳忍着气:“是我自己不懂照顾自己,陆晚晴姐姐多费心了,妹妹不劳姐姐挂念。”

    这晚,贺淳佳就哭红了眼,她的侍女在旁更是气鼓鼓的:“那个陆晚晴,与我家主子是一同入宫的,一时得宠了就不得了了,还说我家主子面黄肌瘦,看她那样子,是一点都经不得老的。到了老的时候,看那陆晚晴还能用什么来迷住皇上。”

    “别说了,说地我心烦,”贺淳佳叹息地说道,躺下了,早早地躺下了:没想到刚入宫才半年就要这样面对独守空房的情况,皇上一个月才来过两次吧?似乎就是在守活寡一样,这辈子就这样吗?

    这两位秀女的情况到了夏雨瞳耳中,夏雨瞳就估算着她们的未来了。海葵是站在弱者贺淳佳这边的:“贵妃娘娘,您看那陆晚晴小人得志,将来要是有事要求人,谁会帮助她啊。”

    “先别说这话,陆晚晴还能得很长段时间的宠爱呢。不过这贺淳佳呢,也不是没有希望,就看她想不想得开,能不能耐得住寂寞。”夏雨瞳将手中的针线给绕了绕,收了起来了。

    不早了,准备入睡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做呢,这下可能会有些小风波啊。

    明日是夏雨瞳去教训那陆晚晴的日子,就在宫殿附近漫步着,等着那位芳泽无加的年轻秀女来,看她到底怎么个傲娇。

    果然见陆晚晴的抬椅经过贺淳佳的院子口,这就立刻停下来与贺淳佳一番“闲聊”了:“贺淳佳妹妹,看你那两簪子好似是两筷子一样,这可让皇家失了礼仪了。若是贺淳佳妹妹没有好看的簪子,姐姐送你两个不同的,各有各的好看。”

    “谁说贺昭仪的簪子像一对筷子啊?”夏雨瞳出现,贵妃的装束出现。

    两个昭仪,贺淳佳和陆晚晴都吓到了,一下失了分寸。

    海葵令她们:“贵妃娘娘在此,谁还敢用抬椅?以为自己地位在贵妃娘娘之上吗?”明显是指陆晚晴。

    陆晚晴赶紧让她的太监将抬椅放下,走了下来对夏雨瞳问安:“奴婢不该乘坐抬椅,望夏贵妃赎罪。”

    “既然知道不可乘坐抬椅,那为什么还要做?”海葵先来提高夏雨瞳的气势。

    陆晚晴无话回答,夏雨瞳就给她个台阶下:“犯点小错没关系,以后改了就是,不必这么紧张,两位昭仪都起身吧,跪着多累。”

    陆晚晴和贺淳佳都起身了,在夏雨瞳面前站着,似乎是在接受检查。

    夏雨瞳粗瞄了她们一眼,只看表情就可知道谁过得好了:陆晚晴面如春风,贺淳佳面如涩涩秋风苦瓜脸,漂亮地更漂亮,普通的更普通。这就是得宠与不得宠的区别。

    但是后宫的女人要是只因宠而欣喜悲伤,那就注定是悲伤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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