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金陵国际会展中心将举办朝贡国博览会,各国在三月份时就开始在里面搭建展馆,群众们直接去各朝贡国国家馆就可以购物和领略外国风情,各国艺术交流团也会在博览会上演出,正式对公众开放。

    ·

    四月这个时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举国狂欢,无数人从全国各地赶来,为了一睹这场盛会。

    而在这时,朝贡国体育运动会和军事友谊交流赛也开始了,如果说三月份的时候,电视上充斥的都是皇后太子亲王公主和外国政要的新闻——那么整个四月份电视上就全是朝贡国体育运动会直播、军事友谊交流赛直播和朝贡国博览会艺术表演。

    这是一条泾渭分明的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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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想而知这是怎样热闹的一场视觉盛宴,比奥林匹克体育竞赛周期更长的体育赛事、157个朝贡国的军事对抗演习、艺术文化表演、博览会……不管男人女人大妈小妹,全都沉浸于此了。

    所以说,在这种全球盛会之下,国民自豪感极度爆棚,大家都分分打了鸡血一样,谁还有闲心去看你的电影啊。就算是蓝明尉挑大梁的电影上映,也得分分钟扑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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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佑媛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因为赵宣给她讲完这一切后,随即宣布,给她安排了外交礼仪讲师,接下来,她除了要拍电影以外,额外地还要单独接受皇室成员外交礼仪培训了……

    真是一群事儿逼啊……

    赵宣没有太多停留,在给她带来这几个重磅消息后,他还要处理公务,就马上要离开皇家医院了。

    临行前,他觉得赵佑媛似乎心情不佳,又安慰道:“你别怕电影没赶上贺岁档,就担心没有票房。总要对皇室有信心。再说——157个朝贡国都得买你这个面子,怕什么。“

    他的话不无道理,不管是皇室的运作能力还是民众期待度,这部电影自横空出世就注定了会万众瞩目。

    并且,如今的赵佑媛,可是朝贡国王室们的救命恩人啊,她主演的电影,王室们敢不买账吗?

    公费报销也得让电影院坐满了人啊。

    赵佑媛忧伤地看着他点点头。

    她这样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又戳中了赵宣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于是忍不住——他俯下身去,抱住了她。

    并不用力,也没有任何旁的心思,仅仅是这样环着,汲取一些心灵上的舒缓。

    被他靠近,身上淡淡的迦南香气传来,赵佑媛整个身体都感觉僵住了,大脑也处于放空中无法思考……

    心却莫名地跳快了。

    ·

    而后赵宣退开,又恢复了先时那样淡然从容的神情:“你好好休养,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赵佑媛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又跳到床下,跑到窗前,看着他下楼进了专车,车队穿花拂柳,离开了皇家岛湖医院。

    她趴在窗户上,望着车队离开的地方发着呆,直到手机铃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

    即便电影赶不了贺岁档,它的拍摄日程依然不能说宽松的。

    这一通电话就是北工传媒集团给她专门安排的经纪人打过来的,平时经纪人不太敢轻易打扰她,不过马上开机在即,不管怎么样赵佑媛都得来开一次碰头会,和演员们见个面,再听导演讲一些计划安排。

    “没问题的,我最近几天就要出院了,碰头会和开机仪式都可以参加。”赵佑媛答应得很干脆,完全没有经纪人以为的那样摆皇室的谱。

    当下经纪人也非常喜悦:“谢谢宗姬,祝您早日康复,我这边把日程安排一下。”

    ·

    于是两天后日程安排了下来,定在了五天后开会。

    赵佑媛也收拾一下准备出院,不过在这之前,她决定先去看望一下谢清琸。

    她因为和宗室彼此的关系不深,住院后来看望她的都是其他获救的同窗和他们的家人们,这几天应付得也有些疲累了,便一直没和谢清琸联系过。

    ·

    他们俩的疗养区隔得挺远,疗养医院的别墅楼是以十天干为头字,共六十栋,赵佑媛在庚区,谢清琸在甲区,隔了整整半个医院。也不知道当初安排住院的人搞的什么鬼。

    没有给谢清琸打过招呼,她过了门口的警卫检查后,直接进了别墅里。

    底楼是做指标检查和主治医师、护士、随从居住的地方,二楼则是心理观察、康健和疗养室。赵佑媛推开疗养室的门,铺天盖地的阳光从宽大的花园露台上扑面而来。

    疗养室里没有人,床上空荡荡的。

    厚重的窗帘拉开在两侧,天蓝色的窗纱被风吹得飘渺轻舞,显得特别静寂。

    窗台上摊开一本书,被风吹地书页翻翻作响。赵佑媛走过去拿了起来,是一本《妙法莲华经》,她目光停留在中间用笔隔开的那一页:

    一切诸法,空无所有,

    无有常住,亦无起灭,

    是名智者,所亲近处。

    颠倒分别,诸法有无,

    是实非实,是生非生。

    ·

    成为世界第一大宗教的佛教,因为中国的强大影响力,大乘佛教占据着主导地位。佛经并不像前世那样稀少,其实常去别人家做客,应该都能看到基本佛道之类的书籍。

    不过年轻人能沉下心神去看的,毕竟还是少。反正赵佑媛是绝对没心情去看的。

    书的主人,谢清琸正坐在轮椅上,沐着风在阳台上浇花。倒不是他贵气,一点擦伤就坐轮椅,而是他们这种人,受一点点小伤都是要被非常谨慎对待的。

    在听到卧室传来的声音,他转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赵佑媛身上,错愕后便是莞尔一笑。逆着阳光,这笑容在她眼里,生出了几分空灵的意味。

    他将水壶放在手边,赵佑媛的目光顺着看过去,那些花草被谢清琸照料得很好,水珠在阳光下散发出五彩光泽,透着勃然的生机。

    赵佑媛走到露台的条木板上,拿过水壶,帮他向架子高处的花盆里洒水,口里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大碍,其实早该恢复了,御医说要再观察。你应该是很好了。”

    谢清琸微微一笑,在半空中伸出手:“你没有事情,我很高兴。”

    赵佑媛把手覆在他的手上,温凉的触觉一瞬间传入心底。在这片静谧的阳光下,有种岁月静好的甜美。

    “我明天就要出院,下周电影开拍。你若康复后,也可以来片场看看。”空了一会儿,赵佑媛才问道:“那天我给你讲的事情……有头绪么?”

    ·

    “‘那件事情,”谢清琸偏侧过头,话语里有了一丝停顿:“后来我仔细想过,他们的目的,暂时难以推论。谢氏没有什么机要,是值得他们如此缜密谋划的。”

    如果说真的对谢氏的产业有所图,那么用更直接的方式显然比较快。

    见他似乎也没有线索,赵佑媛陷入沉吟:“‘既然目的未明,就无法倒推幕后人。我们不妨猜猜是谁下的任务。我猜测是刑玉。”

    这个猜测比较容易达成,因为刑玉发来的几个暗号,跟他自己的教义,那完全是一脉相承的,说他不是穿的地球人都要笑。

    在看到他的教义后,赵佑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把二者联系在了一起。

    然而,这个猜测也被谢清琸否定了。“‘应该,也不是他。”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一片翠绿的叶子,沿着它细密的纹理:“如果是刑玉的手笔,他不会这么循序渐进……他的行事风格更谨慎大胆。他的出手,向来都是一鸣惊人。而你接到的这个命令,显然是有着长期谋划的成分。”

    他不认为刑玉是一个看得上这种漫长布局的人。

    这番分析让赵佑媛陷入了一种深层次的迷惑,之前似乎迎刃而解的线索,又变成了一团乱麻。

    “居然……还另有其人?”

    “并且,我猜测,是有人埋伏在上层圈子的。”

    这个消息对赵佑媛来说有点重磅炸弹,虽然谢清琸本人是不甚太在意。

    在他的价值观念里,有敌人觊觎才是正常的,才能证明一个世家背后的价值。而一旦察觉到了敌人的存在,那么情绪上的忧怖也是没用的。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有底气而不倨傲,就可以囊括他一切的态度。

    而赵佑媛做不到他这样的认知,在人生上辈子里,作为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出来的女孩子,会有敌人在背后盯着你,用阴谋诡计算计你,简直想想就坐立难安。

    他们俩就是典型的因成长环境不同行成的价值观差异,导致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

    因为发现情况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复杂,赵佑媛告别出门时还有些心不在焉,堪堪与一个气质高华优雅的女人打了个照面。

    这个女人眉目古典,神色间一派淡然,从容貌到气质,和谢清琸有五六分相像,赵佑媛一瞬间猜到了她的身份。

    应该是谢夫人无疑了。

    那女人在看到她后,微微一怔,继而和善微笑:“是清琸的朋友么?我猜是媛宗姬吧。”

    赵佑媛现在的身份很好猜,一来她是圈子里的新面孔,二来谢清琸近来同母亲说话时,难得会重复提起一个人,谢母会上心也是难免的。

    赵佑媛看着眼前的女人,常年优渥的保养使她的容颜驻留在三十出头的模样。衣着倒是简单随意,皮草外套搭配绿色缠枝莲牡丹马面裙,膝襕和底襕的织金在绿色的缎面上显得柔和而精致。身上除了一个玉镯子,再没有其他的首饰。

    这边通俗意义上的良玉并非是慈禧以后炒出来的翡翠,而是传统审美中的和田玉。赵佑媛在国子监上的玉石鉴赏课也堪堪就是个入门级,不过看到镯子上的金色,猜测了一下应该是羊脂玉籽料。

    这种镯子放在前世没个两百万是买不到的,而且往往有价无市,在这个崇和田玉的世界里只能更贵。

    她也笑了一下,行了个晚辈礼:“伯母好,我来看望谢清琸,看他没事,我也放心了,正准备离开。”

    谢母的审美颇有点不走寻常路,在东方审美盛行全世界的这种情况下,竟然是烫了卷发的,当然她应该是有专业的造型师,波浪都泛着光泽,卷曲着优雅的弧度,仪态在举手投足间都经过了精心的修饰打量。

    她闻言送出了几步,欣慰道:“好孩子,那天的事情我听清琸说了,真是要谢谢你。以后多来家里坐坐,清琸也开心着呢。”

    “没问题,我和清琸是朋友,肯定会常来找他的。”

    送走了赵佑媛后,谢母走进房间里,看到窗台上摊开的经书,她的眼中又浮现一丝隐忧。

    婉泱死后,她就只剩这一个儿子了,所以也收起了早年爱玩的心思。但是儿子始终不习惯与她亲近,并且依然保持着幼年养成的性格,这也让她十分无奈,总觉得他不如同龄孩子乐趣多。

    刚才看到赵佑媛在的时候,清琸的反应要好一点,至少表现出了一些对同龄人该有的亲切,现在,她倒是寄希望媛宗姬能够多和他交流几番,往同龄人的范畴里带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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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舞天下电影公司,《我的野蛮校花》开拍前碰头会被定在了这里。

    下午赵佑媛在经纪人陪同下,一身清爽地来到大堂底楼,胡导演已经在楼下等待她多时了,对于这个皇室演员,他们保持了充分的敬意,很讲政治。

    倒是赵佑媛随和一笑:“胡导不要这么客气,以后在剧组里,我还有赖您的指导,可千万别顾及这些礼节。”

    她的意思胡导演也听懂了,当场表示道:“这个宗姬您放心,工作是工作,我对影片的细节要求很高,会很严格的。”

    他这样说赵佑媛才放心,她虽然以前上镜演出过,但那跟几百号人的大荧幕剧组完全不能比,要是导演不敢严格要求她,那电影拍出来都能想象到观众的吐槽一片了。

    男一号蓝明尉也在一堆人的陪同下赶到了,他显然身上的大牌气场强得多,带着墨镜,轮廓俊美深邃,一路走来对胡导演和赵佑媛打着招呼,礼数周到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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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一起上楼,在走到电梯拐角处时,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字音上扬的嘲讽声。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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