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辰:“沈煦!”

    菜很快上来,沈煦无力同他辩解什么,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从来就不相同。万辰不管做什么都会经过深思熟虑,没有万全的准备和可行的退路,他绝不会贸然行动。

    所以,万辰能成功,而他,如果不做混混就只能一辈子碌碌无为。

    他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沈煦用不惯刀叉,他们选了中式餐厅,许是真饿了,他吃得很快。

    万辰将剥好的虾放进他碗里,沈煦看了他一眼,就着白米饭将虾吃了下去。

    吃了半饱,他才放下筷子,“警察抓的那几个,是全部吗?我听柳宣电视台的朋友说过,那份名单里涉及的一个人来路不小。”

    万辰手下微顿,随后挑下鱼肉,夹到沈煦碗里,“你怀疑什么?你有什么能力和资格去怀疑?沈煦,你不是17岁了,过了莽撞的年纪,就别把自己当成电视里的主角。”

    沈煦:“我永远学不会你的冷静。但我也不想当个傻子,我能为柳宣做的,就是还她一个真实。”

    万辰抬眼,眼里蕴藏着怒气,“得到真实又怎么样?告诉柳宣又怎么样?以你们的能力能做什么?对,你烂命一条,你可以拿命去拼。又或者柳宣还不够惨,还可以再挑战一次命运。”

    沈煦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怒不可遏地瞪视着他。

    万辰无视他的怒火,缓缓站起身,目光平视,态度坦然,“受不了我的话就别再抱有那种愚蠢的想法。如果你信我,就给我时间,总有一天,我会还你和柳宣一个真实。”

    万辰的自信和傲慢从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里散发出来。

    这种王者的气势像与生俱来,不容人忽视。

    多年历练后的万辰比之当年更上一个层次,无形间拉大他们的距离。

    下午回到医院,李达正想尽一切办法安慰哭闹不停的柳宣,就差把他哄儿子睡觉唱的催眠曲用上了。

    柳宣抚着耳朵猛烈摇头,一张脸满是泪水,嗓子哭哑了她就低声呜咽,拒绝接受一切信息。

    沈煦沿用了上午的老办法,让李达离得远些,自己搬了张板凳降低高度,不管她怎么哭闹是不是听得见,他按照自己的节奏,低声地、缓慢地、轻柔地继续未完的故事。

    十七岁的他们,用精彩谱写青春。

    一张张美丽的图画从他唇边飘出,一笔一画,勾勒出细致的线条。青春的酸甜苦辣是五彩的颜色,填满记忆的每一个角落。

    柳宣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放下了手,那些画,一张张在脑海里浮现。

    她陷入了沉思。

    李达长舒一口气,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对他竖起大拇指。

    那一天,沈煦讲了很多故事,只要柳宣一有不安和闹腾,他就静下心来和她聊他们的过去。

    晚上十点,柳宣终于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折腾了一天的沈煦坐在椅子上打起盹来,他怕柳宣有事不敢睡得太沉,手机装在口袋定了时间,每十分钟震动一次。

    刚刚给她盖好被子,他躺在椅子上正想眯一会,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明显是来电。

    章节目录 第64章

    何磊在电话那头说会坐明天一早的车过来,三天后便是出国的日期,这两天他想和沈煦一起度过。

    沈煦有些歉疚地说可能没办法一直陪着他。

    何磊轻声笑了,“那就让我一直陪着你。我连公婆都见过了,也该见见你的朋友,放心,我不会揭你的老底。”

    沈煦走到窗边,头抵着窗玻璃,听耳边传来的那轻柔的声音。

    他们不是十七八岁少不更事的小情侣,不能哭着喊着把爱情挂在嘴边,也不能说一句“请你别走”

    还差几天便踏入三十一岁的沈煦没资格剥削别人的理想。

    何磊一走,他们的感情便死了大半,三年或者更久以后,物是人非。

    只是可惜了,曾经的这份心动。

    第二天一早,王棋买了早饭匆匆赶来。

    沈煦一边吃包子一边问他王猛的事,王棋摇摇头,“一夜没回来。”

    沈煦:“给他打电话了吗?”

    王棋:“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关机。”

    沈煦喝了口汤,“算了,让他冷静一下吧,这几天咱们多辛苦点。”

    吃了早饭,沈煦回去休息,临走前向王棋交代柳宣情绪再有不安,就给她讲过去的事,尽量讲开心的,千万别提孩子之类的话题。

    王棋点头答应,催着熬红眼的沈煦回去补眠。

    何磊的车差不多中午能到,他还可以睡上好几个小时。

    从住院部大楼出来,路旁榕树繁茂的枝叶下停着一辆眼熟的车子。

    沈煦心有疑虑,走上前弯□子朝里看。

    驾驶位上的万辰仰靠在座位上,眉头深锁,睡得很不安。

    一低眼,他看见车外地上的十几个烟头。

    万辰,在这熬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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