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夜赶紧把他母亲叫出来。

    林秋玲冷冷淡淡地说:“你们今天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秦少岚说:“我想问一问,你的娘家在哪里?”

    “我的娘家?你问这做什么?”

    “别管我做什么,你只要回答就好。”

    林秋玲答道:“我的娘家在南亚市。”

    秦少岚和楚依然相互看了一眼,秦少岚又问:“依然她妈妈也在南亚市?”

    “当然。”

    “那她是在哪里出的车祸?”

    “南亚市,”林秋玲说:“她出车祸后,我认了尸体,领骨灰和掩埋都是楚有福做的。我怕她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他领回骨灰的当天,我就吵着要搬家,我们就搬到了西津市。”

    从云夜山庄出来,秦少岚说:“从林秋玲讲的情况来看,你妈妈的遭遇和莱阿姨的情况特别吻合,莱阿姨很可能是你妈妈。只是如果你妈妈没有死,那林秋玲认尸是怎么回事?骨灰盒里的骨灰又是谁的呢?”

    楚依然也分析不出来,摇着头说:“这个谜,我是解不开了。”

    “我们先弄清楚莱阿姨和你的关系再说。”

    秦少岚和楚依然约见了龚思成,三个人把他们各自知道的情况综合分析后,龚思成激动地说:“看来,宝宝很可能是依然的亲生母亲。”

    楚依然也激动地点头。

    秦少岚说:“叔叔,现在这样的分析不能确定阿姨和依然是不是母女,我建议给她们做dna鉴定,您觉得如何?”

    龚思成说:“可以做鉴定,不过这事先不急,我要先跟她沟通一下,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了,我怕她承受不住。”

    楚依然连连点头:“不急,不急。”

    秦少岚说:“这样吧,我们先为少飞和薇薇办订婚典礼,这段时间依然多去看看阿姨,让阿姨先从心理上接受她。”

    楚依然点头答应了。

    这天晚上,楚依然很久都睡不着,得知莱宝宝很可能是她的亲生母亲,她的心里有着巨大的兴奋和喜悦。

    秦少岚把孩子移到里面,搂着她问:“老婆,很盼望和龚阿姨相认是不是?”

    楚依然点头:“秦少岚,你说,她是不是真的是我妈?”

    秦少岚说:“我也不确定,但从龚叔叔和林秋玲讲的情况来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楚依然说:“如果真的是,我一定要和她相认。”

    “当然,如果她知道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会盼着和你相认。”

    “我真想明天就跟她去做鉴定。”

    “你别着急,阿姨身体不好,不能承受太大的刺激,如果她真的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们一定能相认。”

    楚依然点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少岚抬头看她,只见她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睡不着?”秦少岚吻她:“在想什么?”

    楚依然回吻他,说:“我在想我小时候的事情。”

    秦少岚心疼地搂紧,说:“如果你妈妈没有出事,你小时候一定会很幸福。”

    “嗯,”楚依然说:“那我就不会被人拐卖,也不会遇上你了。”

    “你不希望遇上我?”

    “你说呢?”

    秦少岚叹了一声,说:“如果不遇上我,你至少不会被我和我母亲伤害。”

    楚依然默然片刻,说:“如果不遇上你,也许我会更惨。”

    虽然秦少岚和冷雅琴伤害过她,但她不会忘记,秦少岚也数次救过她。

    秦少岚拥着她,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

    秦少飞和龚薇薇订婚了,楚依然和秦少岚一直前前后后帮忙,楚依然和莱宝宝见面的时间非常多,见莱宝宝喜欢遥遥,她每次都把孩子带过去。

    秦楚遥和莱宝宝再次熟悉起来,在莱宝宝的再三引诱下,秦楚遥叫她奶奶了,她高兴得捧住遥遥的小脸亲个不停。

    每次听见莱宝宝说:“遥遥,来,奶奶抱。”楚依然就会在心里说,遥遥,这应该是你姥姥。

    秦少飞和龚薇薇的订婚礼结束后,这天龚思成给秦少岚打电话说:“你们到我家来,我们跟宝宝谈谈那件事。”

    在那个种满了绿色蔬菜的小院里,秦少岚、秦少飞和楚依然跟龚家三口围坐在客厅里喝茶。

    闲聊了一会儿,龚思成对莱宝宝说:“宝宝,依然的身世很不幸,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莱宝宝一边逗秦楚遥一边说:“好啊,我早就想跟依然聊聊这些,又怕她骂我八婆。”

    楚依然笑起来:“怎么会啊?”

    莱宝宝说:“如果你不嫌我八婆,那就跟我讲讲。”

    楚依然沉吟了一下,说:“我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少岚说:“我来说吧,我说得不明白的地方,你补充。”

    楚依然点头:“好。”

    秦少岚的讲述详细得让楚依然都感到吃惊。

    他讲她生下来就不受母亲待见,才几岁就天天忙着做家务,就像家里的小女佣一样有做不完的活,还挨打挨骂。

    他讲寒冬腊月,她的一双小手冻得通红,溃烂化脓了,母亲还逼她去洗一大盆衣服,然后说她没有洗干净,母亲用鸡毛掸子狠狠抽她。

    他讲她被人口贩子拐卖给别人冲喜,因为她不肯圆房,被扒光衣服吊在柴房里暴打,那个男人死了,她还差点被弄去陪葬!

    秦少岚讲的时候,楚依然没有哭,莱宝宝和龚薇薇却听得泪流满面,龚思成也唏嘘不已。

    秦少飞就更震惊了,他不知道楚依然的身世如此不幸,再回想起他为了报复秦家和冷雅琴,而把楚依然作棋子,以致于让楚依然受到冷雅琴惨无人道的折磨,他的心更是揪紧了一般地疼!

    这个可怜的姑娘,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一个又一个地欺负和伤害!

    秦少岚讲了很多,想到楚依然受过的苦,他也眼泪汪汪。

    五个人都在哭,唯有楚依然没有掉泪,她低头看着秦楚遥,秦楚遥不知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他专心地把一个小玩具车放在茶几上推来推去。

    每当玩具车要掉到地上的时候,楚依然就伸手拦住,拿过来放在秦楚遥面前,她的脸上淡然而平静。

    这些事听在别人耳里自然震惊,对于她来说,都过去了,所有的苦和难都已经远离了她!

    秦少岚讲完了,龚薇薇哭着骂:“那个人口贩子怎么那么坏,买她的人也坏,还想活埋她,我真想掐死他们!”

    莱宝宝眼泪汪汪地看着楚依然,说:“可怜的孩子,人口贩子和买你的人对你不好就不说了,你母亲又为什么那样对你?”

    楚依然抬头看了莱宝宝一眼,又看向龚思成,还没有说话,秦少岚替她回答了:“依然以前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不喜欢她,后来才知道,那个母亲,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龚薇薇叫起来:“难怪她对依然姐那么狠毒,那依然姐的亲生母亲到哪里去了?”

    秦少岚说:“那个母亲,其实是依然的姨妈。”

    莱宝宝看看秦楚遥,说:“就是上次差点抱走遥遥,你们说像我的那个女人?”

    楚依然点头:“是的,我们在机场抓住她后,她才说她不是我母亲。”

    她把林秋玲的话复述了一遍,说:“我以为我母亲真的如她所说,出车祸去逝了,但当我看见莱阿姨后,我开始怀疑这件事。”

    龚思成接过去说:“宝宝,根据你出车祸的情况和依然姨妈的讲述,我们怀疑你是依然的亲生母亲。”

    莱宝宝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龚薇薇吃惊地喊起来:“什什什么?依然姐是我的亲姐姐?”

    秦少岚说:“有可能是,但我们还不能确定。”

    龚薇薇的头摇得像拨郎鼓,说:“怎么可能?我从没有听我妈说她还有一个女儿。”

    龚思成说:“薇薇,你不知道,你妈二十五年前就失忆了,她现在只记得和我结婚以后的事情,以前的事情全都不知道。”

    “什什什么?”因为太吃惊,龚薇薇结巴得很厉害:“我妈妈失失失忆?我……我怎么不知道?”

    龚思成说:“我怕你知道你妈妈失忆会缠着她问以前的事情,所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不希望你妈妈生活中有阴影。”

    龚薇薇跑过去抱住莱宝宝,哭着说:“妈,您的心里一定很苦吧?想不起自己的过去,想不起您有什么家人……”

    龚薇薇哭得说不下去了。

    莱宝宝抚摸着龚薇薇的头,说:“刚开始那几年,我很痛苦,觉得我是一个被家人遗弃的可怜虫,后来有了你就好了,你和你爸爸给了我太多的爱,给了我一个家,你们让我知道自己不是无家可归的人。”

    秦少岚说:“失忆真的很痛苦,我失忆的时候,连依然对我的好都全忘记了。”

    楚依然笑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现在要紧的是确认一下我和莱阿姨的关系。”

    “对,对,”龚思成看向莱宝宝,说:“宝宝,你失去了记忆,不知道二十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事,依然也不知道她生母的情况,所以我们希望你和依然做一个亲子鉴定,看你和依然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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