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煜则像吃了一斤苍蝇似的难受,他就不信她真不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难道是为了让她报效公司?去他妈的报效!

    对着谁她都能笑的温暖如春,唯独他,倔强、决绝,用她那套疏离的伪装将他抵御在外,方寸不能靠近。

    这种被一点点吞噬的痛感,远比生吞活剥更让人难以忍受。

    可如今,他除了忍受还能做什么。

    多可笑,不可一世的龙煜集团总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唯独,对这么一个女人,委曲求全到这份上,不愿看她有一丝丝的不情愿和勉强。

    看着她毅然决然离去的身影,他张了张嘴,明明有说不完的话,却像被棉絮堵住了喉咙,一句也吐不出来。

    苏应琛搭上周若初消瘦的肩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周若初信任无比地倚靠在他怀里,两人情浓相依的画面就像一个又狠又重的巴掌,狠狠掴上他的心窝口,那股被震痛到浑身麻痹的感觉差点要了他的命。

    开门离去前,苏应琛侧眸,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浑身脱魂般的宫煜则,毫无怜悯地扯起嘴角,冷笑。

    宫煜则,只是这种程度就受不了吗?五年前,你给清清的伤害可不及万分之一!

    他发过誓,有生之年,他都不可能让这个男人再伤害清清一分一毫,绝不!

    出了门,拐出走廊,直至确定宫煜则再也看不到他们,挺得笔直的身板倏地瘫软,苏应琛眼疾手快将她揽进了怀里,眼底的沉痛和心疼压也压不住,“你这又是何苦,有我在,只要你不愿意,他绝对靠近不了你半步。”

    周若初冷汗铺面,痛的牙关都在打颤,她虚弱地扯起毫无血色的唇,歉疚无比,“琛哥哥,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再欠他的了。”

    苏应琛苦涩,“你别说话了。”

    双手一转,他一把将纤瘦的周若初横抱了起来,“蜜蜜,让大卫把车开到门口,快!”

    健步如飞地下了电梯,大卫的车已经等在门口,苏应琛行动利索的钻进车里,并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清清,不会有事的,琛哥哥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周若初虚弱一笑,再也没有力气说话,靠在苏应琛肩头,无力地阖上了眼。

    苏应琛如鲠在喉,看着肩头惨白如纸的小脸心痛如绞。

    不想欠他,这样的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你那么努力重生了一世,仍旧抵不过那个男人,温声软语的一句柔情,你是怕自己稍稍放出一点脆弱,就会再度无可救药沦陷他铺好的情网,哪怕他伤你虐你体无完肤,你还是无法从心底将他拔除。

    你的战战兢兢,你的如履薄冰,都是怕自己守不住心,你这么傻的姑娘,宫煜则为什么不懂好好珍惜。

    他真的好恨,恨自己的无力。

    ……

    唐家大宅。

    叶盼儿失魂落魄地晃荡进家门,屋内空荡荡一片,只有廖梅俯在茶几上打扫卫生,她见人进来,匆忙站起身走过来,又是担忧又想查看,“盼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饿了?想吃点喝点什么吗?我马上去弄。”

    叶盼儿大动作地躲开她的触碰,抬头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着什么恶心的病菌,“谁让你碰我的,你算什么东西啊!”

    “不是,妈只是……”

    “闭嘴!”叶盼儿狰狞地瞪大眼,怒吼出声,“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想看着我死是不是?你们都巴不得我死是不是?”

    廖梅泪眼婆娑地安抚,“好好好,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你别激动,小心身体。”

    叶盼儿重重哼声,“我妈呢?”

    廖梅卑微地低垂着脑袋,苦涩地回答,“夫人去看大小姐了,说是晚点回来,可能不回来吃饭了。”

    叶盼儿冷冷一笑,拿着包径自穿过廖梅身侧往楼上走去,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看她一眼,只有冷声警告森森地回荡着,“管好自己的嘴,再让我听到一个不该听到的字,你就给我滚。”

    “我……我知道了。”

    看着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廖梅放下抹布,悲苦地抹起湿透的眼角。

    ……

    “盼儿……”

    叶盼儿睡得正香,被一道低低的声音叫醒,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皮,被床边放大的老脸吓了一跳,“你要死啊,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廖梅手足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声解释,“董事长和夫人都回来了,董事长说要见你。”

    “知道了,以后不准进我房间。”叶盼儿爬起来没好气,套上外衣准备下床。

    廖梅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盼儿……”

    叶盼儿恼恨地抬头,吃人似地剜向她,廖梅窒了窒,忙改口,“小姐,董事长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你等下说话多注意点,别惹他生气了。”

    正在套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叶盼儿凝眉,被廖梅一点,倒是突然反应过来,唐政来势汹汹八成是因为她让钱芸偷稿子的事传到他耳朵里了。

    她有些烦躁地甩开被子,硬着头皮下楼了。

    出乎意料的是,不仅唐政和温锦容回来了,就连宫承哲和唐懿宁也在一楼大厅。

    四人围坐沙发旁,神色各异。

    一见她下楼来,唐政早已蓄积的火气立刻压不住了,温锦容见他怒气冲冲站起身,立刻起身拉着他,袒护道,“你好好说,清清说不定有苦衷。”

    “苦衷苦衷苦衷!这五年,她顶着这个借口给我惹了多少事!”唐政一把推开妻子,拍案怒喝,“你给我过来。”

    叶盼儿计上心来,这个时候除了装可怜苦肉计还有一丝胜算,她立刻苦哈哈地瘪着嘴,梨花带雨地走上来,“爸,我知道错了。”

    唐政一肚子的恼火因为这一句先发制人的认错,突然就憋住了,他呼呼喘着大气,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儿,恨铁不成钢的心简直崩到极点,“蠢啊,我唐政的女儿为什么会这么蠢,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女人,你居然让人去偷设计稿,你是不是失心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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