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林家森握紧了双拳,目光也变得恶毒了起来。

    “诉棍。我是个诉棍。”骆晨冷笑道,“我知道很多认识我的人都在背地里这样叫我,不过未必每个律师都有我这种本事的,当然,这不单单是靠耍嘴皮子,博闻强记,最重要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我希望您和林浩非不要对我有任何的隐瞒。”

    林家森点燃了一根香烟,用拇指和食指紧紧的掐住过滤嘴,放在嘴边猛吸了一口,喷出来的烟雾弥漫住了他的双眼,他揉了揉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瞟着骆晨。但眼神中的恶毒暴戾之气已然不在。

    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眼神呢?――就像是一头战败的野兽,用一种畏惧的眼神看着打败它的对手。

    “您的疑心太大了,”骆晨看着默不作声的林家森,叹道,“所以在我的房间里安置了窃听器,您这样做的目的……或许只是怀疑我是您的仇家派来的吧?”

    林家森无奈的闭上了眼睛,问:“后生啊,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些什么风言风语,才会一直以为我有个仇家的?”

    “不全是,”骆晨摇了摇头,接着说,“风言风语我会听,但我只相信我所调查而来的结果。”

    “你都调查了一些什么?”

    “第一点,林浩非出事的那天晚上,华小美之所以跑来ktv和林浩非闹分手,是因为她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这个女人是用街边电话亭打来的,华小美以为那是林浩非的前女友,但那人不是,那么她到底是谁?

    “第二点,当天晚上,林浩非所去的那家ktv,据说这家娱乐场所的老板叫‘刀疤’,但那里的每个小姐都管林浩非的朋友梁少栋叫‘太子爷’,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梁少栋的父亲梁四海才是荷兰湾ktv幕后的真正老板。法院开庭的那天,您也在场,作为证人,梁少栋指证林浩非喝酒了。您应该对这个人不陌生吧?

    “第三点,我听说,十七年前,您和梁四海因为一块地皮,导致两边公司的员工大打出手,结果您公司的一名员工,失手把梁四海的大儿子梁少京打死了。到现在,梁四海会不会对这件事一直都耿耿于怀?

    “林先生您先不要急着回答,我知道,您的回答也会是模棱两可,但是,您心里明白就好了,接下来我们说第四点,在我们之前的谈话中,我也曾提到,即是,受害者张迅出事的地点,是明化化工厂一带,根据监控显示,最近十来天,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那里散步,画面中的他,蓬头乱发,六神无主,就像是行尸走肉,这是阿尔茨海默病的临床表现,俗称老年痴呆症,也就是说,他是在发病期间去了那个地方。

    “为此,我请教过相关的医学专家,医生告诉我,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随着脑萎缩和记忆力的退化,智商会恢复到十岁以前的水准,但之后的记忆并不会完全消失,他们仍然会记得印象当中最深刻的一些事情,比如恋爱,结婚,生子,也包括人生当中所经历过的一些莫大的屈辱,也可能是一些让他们印象深刻的地方,比如说居住了几十年的老家,上班的单位,当然也包括人,比如说某些至亲。

    “所以……我在想,张迅之所以在发病期间,频频去这个地方,会不会是这个地方的一些人和事给他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后来我查到了……明化化工厂的董事长也是梁四海,但愿这不是什么巧合。”

    骆晨接着说,“我说了这么多,林先生您能明白吗?”

    “明白。”林家森笑了,“你的意思是,是梁四海个他儿子梁少栋给浩非做了一个局。对吗?”

    “给出一个合理的推测,在去找相关的证据,”骆晨说,“林浩非的牢狱之灾是必不可免,但是如果做局的人笑了,林浩非在监牢里的日子……就会变得相当漫长。”

    “后生啊,我之前的确想到过是梁四海在陷害浩非,”林家森叹道,“可转念一想,应该不至于吧,因为毕竟是快二十年的事情了,当年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也就是一场误会,后来他们家梁少京还和浩非拜了把兄弟呢!所以啊,没证据的事,不要出去乱说,其实你之前说我在这座城市里有一个仇人,我还真是被吓到了,倒不是因为你自以为是的戳穿了我,而是因为,你这个‘诉棍’,心理上实在太阴暗了,我这么说,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不会,”骆晨摇头苦笑,“每一场官司都是一场真枪实弹的肉搏战,我明白如果打输一场官司,对于我的当事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好样的,”林家森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他,“我之前还在怪你言过其实,但现在已经不怪你了,好好干,你是个人才,以后别说是省城,就是京城,你也会买得起那里的房子的!哈哈哈……”

    骆晨的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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