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这凶险的哟!幸好不是你,不然我还懒得去救你。”不知简直看上瘾了,燕归叹气,虽然自己无能为力但还是希望可以搭把手,绕着那雾打转。

    “那坠仙是好惹的吗?别被记恨上了!”

    凡人修道就要经过通脉,来打通灵窍,才能引得灵力入体。后蓄灵,积攒灵力于脉,方能使用感悟。这两步就是最基本的筑基。

    后靠着个人天赋和机遇感悟,达到境界成仁,就是有道缘,可以被世家看好或者自荐去仙门求学。

    成仁后就是化仙,再就是通天,圆满境界。化仙这可是修道者的鬼门关,要求心专意坚非常,到此关,要是自认修为不够,绝不能轻易尝试,只要一念之差就是陨落,不成仙便是鬼。

    许多修行者都是在这一关坠道,成为怪物,肉体糜腐,精神错乱,嗜血暴怒。

    这些人通常是聚集在一块,一起截杀其他修行者。

    感于本是修道者,称其为坠仙。

    低阶的坠仙已经没有意识,就是杀戮,但也是有所秩序。我记得通常都是最厉害的一只做首领,那种坠仙可是跟人一般能思考,杀伤力大。

    “燕归,回来吧!”

    “你这人好生无情!见死不救!”

    “你见死要救,你又救不了!你就干着急吧你!有用吗!没用!”

    我晃着脚丫子,一只脚光秃秃的露在外面。刚才甩得太欢了,把鞋子甩出来了连同袜子都飞了!

    “诶诶!燕归给我捡一下鞋子吧!袜子也行!这车有点高。我下不去!捡一下嘛!”

    燕归故意不理我。

    真是的!我这是脱力了好吗!我要是能救早就救了!我连跳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这车咋这么高啊!我不敢啊!

    杨山准备的这车本来就是给身高八尺的英姿勃勃的高门公子的,也没想到最后会给了一个小姑娘。

    “燕归啊!救我!”我内急啊!

    “你不是个好人,我不搭理你!”哼!刚才还说什么不救我,现在想我帮你想得倒美呢!

    “我,我……”要不就在车上吧!不行!指不定燕归这死娃子该怎么嘲笑我!这车也是我坐的,环境什么的还是要讲究的。

    算了,跳下去吧!应该死不了。

    燕归就看到不知的小短腿摇晃着,猛的屁墩发力那个气势汹汹啊!然后就扑下来了。呃,脸着地。

    “哇!呜呜呜!”燕归回过神,直愣愣地走上前,用剩下的剑鞘戳戳戳。

    “你咋了?”摔傻了。

    不知的一张脸混着泥土夹着新鲜的野草抬起来,黄色混合着草绿。十分狰狞,还流下两条白道,冲出原来的肤色。

    “我骨折了!呜呜!”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疼!

    “……这么,这么娇弱的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骨折了!”还是好疼。

    燕归试探地摸了一下她的手,真的是骨折了!另一只,也是!

    “你是骨质奇特啊!异常脆弱!”

    憋屈啊!

    终于燕归手忙脚乱地把不知扶起来,面容僵硬又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前辈会这样脆弱,跟女子一样。

    看着看着就好像心里空落落的,觉得很是惆怅,果然修道者还是男子好,没这么娇弱。

    听着燕归一连串的偷偷叹息,不知攥紧拳头,可惜现在身体无力软绵,简直就是心头火大,却深感力不从心。

    颤抖地抬起比起男子小上许多的软乎小手,只觉得喉咙带腥,气不顺。

    “不要勉强。”燕归瞄一眼又移开视线,觉得自己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突然柔弱起来的前辈,心累啊。

    怎么就突然变得小女儿起来了呢!反差太大,缓缓劲再说。

    不知却没想到那么多,只认为被人小瞧了去,心中大不快。

    突然计上心头,嘿嘿地笑,对着懵逼的燕归勾了勾指头。

    笑得很是猥琐,大概是恢复正常了。燕归如是想。怯怯地靠近。

    “小燕子!你不是想救他们吗!”不知指了指前面愈加浓重的灰雾,已经不见剑光辉闪。

    听到这话,燕归立马正经起来,点点头,脚步利索地走到她跟前,还是救人要紧。

    这死娃子心肠倒是不错。

    “其实他们应该也无大碍,那雾就是困住人而已,杀伤力不大。只是年轻人气盛得很,觉得没面子才挣扎得厉害,煞煞气焰也就老实了。不过你要想救也无妨。”

    不知觉得自己迫切需要重立一下威信,虽然那玩意不抵饱也没啥用处,但是就是觉得非常需要,即使可能会有麻烦事。

    不知左手拇指并着食指抵在嘴唇上,用力吹。

    响起一声尖利又嘶哑得恨不得戳聋耳朵的口哨声。

    听惯了雅乐妙音的燕归忍不住捂住耳朵,一脸痛不欲生。

    正打算痛骂不知竟然弄出如此不堪听的声音时就听到更加尖利的叫骂声。

    “谁!如此低贱无耻!敢污了本公子的耳!”

    燕归讶异回头一看,灰雾竟是消散,原来雾围着的地方是路旁一处突兀光秃的空地,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上面的树木还有野草都没砍去根除。

    被困住的一众人虽然神形狼狈,衣料配物却可见奢华,尤其是为首的一个小公子手上的剑把镶嵌着极是耀眼的宝石,应该是镇住剑灵的法器。

    为何只说剑把,那是因为剑刃已是断了。

    剑是好剑,可惜执剑人法力不够,降伏不住剑灵,只能用法器镇压。以致剑的威力大打折扣,要说真是暴殄天物。可是多数世家子弟都喜欢拿着不匹配自己修为的好剑炫耀,因此这也是常态。

    燕归有些扼腕,觉得可惜极了。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沈圭口气十分不善,他沈家也算是一地名门,偏偏在世家中不上不下,是二级世家,却又是偏下。在同级世家子弟中根本不出彩,只好带着一些奉承迎合他的人出来耍耍威风。

    谁知道运气不好!偏偏遇到配缨子弟围剿坠仙,本想在他们面前出出风头,又困在灰雾里,半晌出不去。

    那些贵家子弟有几个人认识他,嫌恶至极,直接带着他们走了,无视他,气得他要死。

    又听到两个赶路的庶民气定神闲地看戏,口出恶语,嚣张得很,简直就是气不过。收拾不了贵家的,还碰不到这两个贱民吗!

    “定是与刚才的坠仙有关!来人呐!绑了。”

    一群人就围上来,燕归站在其中,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在干什么!是我们救了你!”简直就是颠倒黑白。

    “救?哼!我还说你们是伺机想要加害我们!”沈圭很是嚣张地大笑,看到自己手里的剑把就想到刚才被困住的狼狈样,气得狠狠丢到地上,还踩了几脚!

    “什么宝物!一点用都没有!”

    “你!”燕归看着就心疼。

    “还愣着干嘛!把他们两个都捆了,一路拖回去!”

    不知坐在车上看着这人,呃,我都骨折了,还拖,不得死翘翘。

    燕归也意识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不知,直接拔出剑来。

    随着剑光流转,白色光芒乍现,一看就非凡品。

    “你是那家公子,不识得燕氏流光雪!”

    沈圭一看那剑就有些心虚,要真是横川燕家,是惹不得的。

    可是这荒山野岭的要真是出了什么事也是难追究的。要不……

    “你是不是在想反正此地偏远又有坠仙出没,就算我横死此地,燕家也无从追查到你。”

    燕归轻嗤一声,刚才还费劲心思想要救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东西。

    他挽起袖子,手臂上有一处红印,像是图腾一般。仔细看是一只栖在枝头的燕。

    “横川燕氏!人情暖!”

    沈圭惊讶地退后,他的随侍一见他如此也停下动作,退开来些。

    所谓名门正道也不全是和睦相处,有些摩擦比较暗地里下绊子也是常态,但是修道世家也不能肆意乱来。

    如今世家分为三等二道,东南西北四方各有一个一级家族为首,东方红洲凤凰一族,南方兰汀萧氏,北方青山成家,西方黑海暮氏一族。其余世家根据势力和修道高低分为二级,三等世家。

    二道则是家族内部的等级。

    所谓人情暖,就是一种家族对于自家子弟出外游历的保证安全的术法,在本家祠堂以自家血脉独创出一种血灵,植在血肉中。

    一旦打上血灵的躯体生命受到威胁,血灵觉醒会直接预警家族,甚至能将那人所看到的画面传送回去。

    曾经在四方家族守护神圣兽陨落,势力受损严重,有些世家试图得到新的地位,而开始大量暗杀伏击四方首族的子弟,无所不用其极。

    为了保护自家人和警告,红洲凤凰开创这一术法,来制止其他家族的暗杀。同时也对于有些得逞的家族进行准确的血腥报复,随后被各家效仿推行。

    因为暗杀多是修行低者偷袭高者,还多是熟人亲友得手者多,可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所以取名人情暖,此法一出人情自暖。

    也是嘲讽得很。

    不过随着四方家族重新恢复元气,阶层地位基本再无反转可能,才逐渐又祥和起来,亲恭友爱。这术法也就很少再用,燕归竟然……他家人一定很爱护他。

    “你家里一定很担心你,爱你。”

    “自然!”燕归不由翘起嘴。

    “可是我哥他……”又是一副黯然。

    “不要伤心,你不是要去报仇了吗!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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