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呐,以后不可以乱咬人了。”萧宸一脸忍着笑,抽抽着脸皮,很是难看。

    萧溪寒苦着脸给成怿包扎伤口,唉,我这女儿这么怎么不让人省心呢!不过这牙口好啊!吃饭一定吃得香!不会饿着,这好啊!萧家主思路偏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小白呀!以后……”

    “我去!”不知突然岔开话题,目光炯炯。在灯火下像是要滴落出晶莹。

    “呃?你怎么?”萧溪寒猝不及防,但也松了口气。

    “小白?”萧宸讶异,继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真的无辜的成怿。

    “我去。”不知坐在榻上,手抱着叉开盘起的腿,摇摇晃晃的。像个孩子一样,“我想出去走走,也想要能记起以前的事来。”

    说着摇摇晃晃的,叹口气。

    “这种如坠迷雾的感觉真不好受。”

    你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

    在场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暗自腹诽。

    “明天就启程吧!还有要带上燕归!我承诺过带他去青辞台拜师的!”

    成怿闻言挑起眉毛,眼底暗流涌动。

    燕归?青辞台!哼!成怿暗自磨磨牙,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那感情好啊!”

    萧溪寒觉得最近鸿运当头啊!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萧宝抛着小手绢给自己姐姐送行,燕归也一脸茫然地跟着一起走。

    不知扯扯自己身上的棉袄,抬头再瞧瞧很不一样的成怿。

    成怿没再带着家仆,而是留下两个护卫,就是君同和孟中,一个笑嘻嘻一脸和气,另一个像是欠了银两似的脸臭得很。

    他自己穿着一身半旧的藏蓝色裳,外罩着银灰长袍。及腰的头发梳起,用银色发冠束起,却留下一束长发垂在身后。看起来没那么清逸舒朗,反倒有种初出茅庐的利落劲。

    “你这打扮有点显年轻啊!”看起来资质不高,像是下山来历练的学徒。

    “你坐好。”很是寡言啊。

    成怿好像心情不好,慢悠悠瞥了我一眼,我心虚地退到轿内,他这出殡一样的白纱座倒是给我坐上了。不过现在纱幔换成天青色,朦朦胧胧的,有些烟雨的婆娑。

    隔着纱幔,看不清他神色,倒是我刚爬上来坐着的时候,他在座前伫立良久。

    “你要不还是自己坐吧。”让主人家在外面骑马不是很好啊。

    “你坐着就是。”他挑起一边看着我,略有踌躇。

    “你觉得冷吗?”

    “我没那么弱!”

    自从我临出门半夜踢被子着凉以后他就一直这幅样子。

    “是呀,谁家着凉差点断了气。”燕归骑着马冷不丁就来掀我的台。

    “我只是偶尔!”这身体真的好差劲,发个烧就要命。

    “是呀是呀,你可能是睡迷糊了憋住气忘了出。是我们大惊小怪!”

    燕归飘过。

    噗嗤!孟中笑出声来。君同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又莫名烦躁地很。

    “萧姑娘身子的确很差,还是好好养着。”

    哼!掩上纱幔躺着,不跟你们说话。

    成怿看着摇动的纱幕,回想起晏老的话。

    萧蘅白的身体早已破败不堪,伤了根元,只能好好养着这一条路了。

    到底是如何的伤痛?

    孟中瞧着成怿心事重重的,撇撇嘴,又往君同那边看也是绷着一张黑脸。

    “君同,你是不是不高兴公子跟萧蘅白一起走啊。”

    “你少说话!”

    “那你就是不开心公子和萧小姐的婚事了!”孟中压低声音,对着看过来的君同乱挑眉毛。

    君同默然。

    “真的是!”孟中惊道,差点滚下马来。

    “你闭嘴吧。”

    ……

    “公子,这是最近的书信。”君同捧着信笺躬下身子递给成怿。

    “我们这是要去哪?”不知探出个头来跟燕归小声咬耳朵。成怿扭头过来狠瞪,不知猛的一头扎进轿内。

    瑟瑟发抖。

    燕归愣了半晌,就大笑起来。

    “你看你那怂样!”

    成怿阴沉着脸收回目光,抬头看着灰蒙的天。

    “快要下雨了,先找个地方歇脚吧。”

    半夜窗扉突然挤开,钻在温暖被窝里的不知正呼呼大睡,听到一声极细的笑声。

    模糊睁眼黑乎乎看不清,伸个懒腰手就捅出去被子外,一阵冷风刮下一层皮肉似的刺骨。

    赶紧扒拉开盖着头的被子,一瞧差点吓死。自己半悬在空中,风四面八方地涌入。

    “妈呀!”

    “不要怕。”成怿的声音随即传来,只是被风撕扯地破碎。

    “你她妈把我带出来干嘛!”灌了一嘴风。成怿抱着个被褥像巨大蚕蛹飞跃在树林间,那是和走的方向截然相反的。

    “带你去找一个人。”成怿发丝滑进眼睫,眨眨眼。

    “不想带其他人。”

    “只有我们两个。”

    呀!前面有个大树叉,成怿调转方向,把不知塞回被子离去。

    “要加速了。”

    “啊啊啊啊啊啊!”

    我就不该相信你!

    暮色沉沉,最西边就是黑海,水流湍急,暗礁多触。往东就是一大片黑林,这是特殊地貌生长出来的树木。比海水淡一些的是天穹,往下就是一只大旗帜一般的黛色山丘,旗山。

    由于临近黑海地处偏僻,人迹罕至,只有山腰处有一座白色灰墙的道观,在黑水乌天黛山中很是惹眼。

    道观前种了一棵大树,枝虬叶茂,在冷风萧瑟里传出一阵低声呜咽,似鬼如魅。时轻时重,夜深人静时渗人得紧。

    黑漆漆中向外伸出的粗大枝干垂钓着一个白色的影子,飘忽摇动。不

    时呜咽,如同鬼魂。

    嘎吱一声。

    道观的乌木大门推开一条缝,一只脚探出来,掂了掂土实不实。

    瞬间挤出来一块大石板,足有半人高。底下却是一双瘦弱的脚踏着,石板转过来,是被一个小道士背在身后。

    小道士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小小的个子,穿着旧灰袍,衣摆都垂到地上,拖着不甚合脚的鞋子。却十分灵活地踮脚小跑到树下,一把抱住树干,愣愣抬头看着头顶的白影。

    “暮秋!”

    小道士压低声音却很是努力叫着,叫了一会没有动静,有些失落,抬脚往回走。

    “老子还活着呢!还不快救老子下来!”

    白影摇晃起来,长长的衣摆轻飘飘的,在中间才有两只脚在不停踢蹬。再往上就是满是怒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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