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万两银票,都可以买下数十间群芳倌了,这位爷居然可以为了一个挽歌,下了这么重的手笔。

    有了这十万两银票,别说下半辈子,就算再花个几辈子也花不完,还开这群芳倌做什么。

    心里乐开了花,就怕这位爷反悔。

    “公子,您确定要花十万两买挽容。”

    “不然你以为本少给你十万是想干嘛。”

    “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挽容公子就归您了,一会我就将他的卖身契拿来,您只管带走。”收好银票,拔腿就准备去拿卖身契,生怕这位公子反悔。

    脚步还没来得及抬出去,就听到蓝衣男子喊他停下。

    颤颤巍巍的转身,有些哀怨的看着男子,“公子,您,您不是反悔了吧。”

    “呵,笑话,本少说出去的话,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鸨爹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的那句话,让鸨爹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既然挽容归本少了,本少今晚就要他拍卖初夜,接客去。”

    挽容公子弹琴的手顿了一下,脸色大变,震惊地看着那个笑得一脸乖张邪魅的男子。

    看再看鸨爹那呼出一口大气的模样,心情瞬间沉到谷底。

    “挽容以后就是公子的了,公子说怎么做就怎么做。”虽然不了解这位大金主为何要花大把的钱买下挽容,又将他卖了出去,不过这些不是他该过问的,只要这些钱是归他的就好。

    群芳倌大楼内。

    鸨爹宣布,今晚挽容公子竞拍初夜。

    这一句话出来,所有的人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鸨爹。

    这个鸨爹不是平时最疼挽容,无论多少重金,都不肯让挽容陪夜,如今怎么舍得没有任何征兆地将他初夜拍卖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挽容公子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帝都有多少人想要跟挽容一夜春宵。

    鸨爹的话刚吩咐下去,消息立即不径而走,四面八方,传播开去,只一柱香时间不到,帝都就席卷了一股热浪,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在讨论着挽容公子,都知道挽容要拍卖初夜了。

    这一天,帝都,凡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皆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群芳倌。

    群芳倌里顿时人满为患,人山人海的挤压着。

    蓝衣男子站在窗户边,望着楼下热烘烘的一片,扭头,对着挽容公子揶揄,“想不到,你的名头还挺响,这帝都的达官子弟,富商豪贾几乎都被你吸引过来了吧。”

    “好玩吗?”挽容公子转头,静静的看着蓝衣男子,语气平淡。

    “呵,好玩啊,为什么不好玩,看着一堆凶悍女抢一个柔弱男,啧啧啧,那画面,想起来,就让人兴奋啊。”

    挽容公子不再开口,只是静静拿起一块干净的擦布,仔细的擦拭着琴弦上的血迹。

    蓝衣男子回头,看着那一身温文尔雅,从容不迫,自有一身魅力傲骨的挽容公子,不禁暗道一声好。

    难怪名声会风靡整个帝都,他绝对有这个资本,只可惜,投错了胎,入错了行。

    群芳倌大堂内。

    段影坐在一边,磨拳搓掌,挽容公子居然要竞拍初夜。

    以前多少次,想要了挽容,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而吃不成。

    这次拍卖,她一定要得到挽容,一定要将他娶回家去当夫郎。

    想到挽容即将是她的,心里乐开了花,那眼睛,本就小的只剩下一条细缝的段影,这猥琐一笑,连个细缝都看不到,只看到一个大大的猪头。

    “挽容公子。”

    “快让挽容公子出来。”

    “挽容公子,我们要听你弹琴。”

    “是啊,我们要听挽容公子弹琴,挽容公子的琴技天下无双,竞拍之前是不是该让我等饱一饱耳福。”

    “那是必需的,肯定要让我们听一听挽容公子的琴技,我们才能更加热烈的去竞拍不是。”

    底下沸腾一片,连段影也加入行列,人山人海的挤满了人,大声呼喝着挽容公子弹奏一曲,场面火爆。

    房内,鸨爹看着挽容公子那双鲜血淋淋的十指,左右来回的走着。

    楼里一片沸腾的声音穿透一切阻隔,传了进来。

    这一声声的催促,让鸨爹的心不禁更烦了。

    看了一眼挽容公子,只是静静的任由大夫包扎伤口,浑不在意。

    而那袭蓝衣锦袍的男子,依旧仰躺在贵妃塌上,一杯一杯自斟自饮。

    那随意慵懒的模样,将鸨爹气得够呛。

    当事人都不急,他一个外人在这里急些什么,更何况挽容现在都不是他的人。

    “怎么还不请挽容公子出来。”

    “是啊,怎么还不请挽容公子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砸场子了。”

    “妈的,耍什么大牌啊,让我们在这里等几个时辰,你们这群芳倌搞毛啊,还想不想继续混下去了。”

    一声高过一声,一浪大过一浪的谩骂声,不断的自外面传来。

    鸨爹心底一颤,这来的可都是达官贵人,要是真的将她们惹火了,只怕自己的小命也玩完了。

    看了眼蓝衣男子,依然不管不问,不禁将目光转往挽容,柔声道,“挽容啊,你的手还能弹琴吗,你看,这外面……”

    回答鸨爹的是一个大夫,“挽容公子的手,伤到了骨头,短时间内不能再弹琴了,如果再弹的话,这双手,恐怖以后都要废了。”

    大夫说罢,将包扎在挽容公子身上的缠布绕好,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这位蓝衣公子可真够狠的,挽容公子这般温润如水,才貌双全的人,他也狠心虐待。

    “如果鸨爹想让挽容公子变成残废,就尽管让他去弹吧。”

    大夫撂下这句话,丢下一张药方,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去。

    鸨爹一阵无言,这年头,啥人都出现啊。

    他花钱请人看病,还要看人脸色,什么世道啊。

    讨好的看向贵妃塌上的蓝衣公子,“公子,要不,奴家去跟外面的人讲下,直接拍卖,就不弹琴了。”

    “为何不弹,弹,必需要弹,本少主,想听。”

    鸨爹心疼的看了眼挽容公子。

    “走吧,跟鸨爹出去吧,只需随意弹一曲,做做样子就好了,没有人会说你什么的。”

    说罢,伸手拉过挽容公子,正欲出门。

    突然间,一阵婉转哀怨的琴声缓缓的响起。

    那琴声,透过院子,院过屋门,透过他们的胸膛,以及思绪,让所有人的身体忍不住皆是一震。

    琴声哀婉,如哭如泣,带着浓浓的哀伤,仿佛在跟人家述说着曾经的过往。

    挽容公子震惊,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门口,倚着房门,静静聆听那哀伤凄婉的琴声。

    眼角一滴泪水流淌了下来。

    一个人的内心是什么样的,琴声都能够完完全全的表现出来。

    他能感觉得出来,那个弹琴的人,身上肯定有着难言的痛苦,这痛苦,压抑了许久。

    渴望自由,却被禁锢,身处囹圄,却无可奈何,只能夜夜独自舔拭伤口,对这个世界悲愤,又不得不坚强的活下去。

    这个人的琴技好高,把他心里所想的,全部弹奏了出来。

    鸨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隔壁院里的方向。

    那个方向的雅院里,只住着一个人,就是他今天从酒楼里买来的那个清冷公子。

    当时他把那位仙人身姿般的公子安排在挽容公子隔壁,给了他一个清静雅致的环境。

    难道弹琴的是那位公子,这琴声也太好听了吧,好听得不可思议,比挽容公子弹奏的不知要好听多倍。

    蓝衣公子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顿,眼神闪了闪,想到些什么,勾唇邪邪一笑,继续倒杯中倒酒,自斟自饮起来。

    而外面的那些贵客,则全部都陶醉了。

    知道挽容公子的琴技了得,没想到竟厉害到这般地步。

    这简直不是人,是神了。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闻啊。

    直到,琴声停止,那余音袅袅的还在不断的盘旋,楼上里的众人,久久回不过神来,皆沉醉在那琴声里。

    虽然大多数人不懂音律,但听了这首曲子后,忍不住鼻子一酸,抹了抹眼角,居然落泪了。

    这琴声,太感人了。

    挽容公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才华横溢,一点儿也不输女子。

    那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性子,也让众人深深的喜欢上他。

    如今听了他曲子,不由得生起一种保护心,征服心,个个都想将挽容公子拍下,好好的疼爱。

    顾轻寒在左相府内等不到路逸轩,又担心他出什么事,一个人独自出来寻找。

    刚出左相府,就听到街道上,到处都有人在传言挽容公子今夜竞拍初夜,并且挽容公子琴技如何如何了得。

    顾轻寒不由得有些担心,那个容公子是谁,听别人的形容,怎么跟卫青阳那般的相似。

    想了想,不管是不是卫青阳,她都要去看看的。

    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进来。

    一进来就听到这哀伤婉转的琴音。

    与别人的震惊陶醉不一样。

    顾轻寒生出浓浓的笑意,这是卫青阳的琴声。

    她听他弹过三次,绝对不会认错,除了卫青阳,没有任何人能弹得出这般幽怨婉转的琴声了,也没有人在琴声上能够超过他。

    嘴角咧开一抹微笑,看来,还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过过了多久,底下再度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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