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崖石为坪的玄光阁前,此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第四百五十章 祸起之机

    玄光阁前,二三十丈大小的石坪之上,十数位修士围坐一圈,皆是神色凝重,在听一人说话。

    “据余行子师弟所言,那林一来自海外,自幼修习《玄天心法》,且身怀金龙异象,并轻易开启玄天殿取走了仙境重宝。由此明证,此子身系我玄天门的那一桩千年公案。而一月有余,其不知所踪……不知各位同门有何良策,不妨一一讲来!”

    说话的乃是掌门广齐子,他居中而坐。两侧为分别为余行子、弘道、施诸与济方四位金丹后期的长老,余者乃是金丹中期的长老。

    这伙修士之中,坐在末位的白衣女子正是兰琪儿的师父庄云,她娥眉轻蹙,神色忧虑。事情怎会这般的凑巧?当初海上所遇见的那个练气小辈,竟是干系着玄天门的千年秘辛。而更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因琪儿与那人交往过密,余行子为此死死揪着不放,使得自己师徒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这可如何是好?

    “此子自知祸大而不敢返回山门,各个仙门及家族亦是未发现其踪迹。我以为,他定是藏身于凡俗之中。如此,可就麻烦了。我等总不好于凡俗间大动干戈吧!”四位金丹后期的长老皆为半百的老者模样,说话的弘道亦是如此,其拈须摇头,显得无可奈何。

    施诸点头说道:“弘道师兄所虑极是,此子若是永不返回仙门,或是逃离大夏,我等又能如何?”

    “哼!两位师弟差矣!此子身上的东西,可是关乎着我仙门的根基,关乎着我等的修行……”广齐子身边坐的便是余行子,他一声厉喝,并未惹得他人生恼,反而引来诸位同门的点头附和。

    “我玄天门上下苦苦寻觅多年的是什么?还不是这个林一身上的东西?我等自是明晓大义所在,只不过是唯恐惊扰凡俗罢了!余行子师兄勿忧!”弘道说了一句,施诸跟着说道:“断然不得放过此子,可……师兄可有良策?”

    手拈长须昂起了头,余行子又不屑地暗哼了一声。心忖,一个个只顾着埋头修炼,却不谙世事,玄天门早晚要被他人取代。他轻咳了一声,带着几分训斥的口吻说道:“我玄天门的《玄天心法》有所残缺,此乃大夏仙门中公开的一件隐秘之事。我等修为止步于金丹后期,于此不无干系。而那小子的身上不仅有完整的《玄天心法》,还有玄天殿中的仙家至宝啊!那玉片说不定便是通往真正仙境的途径,又或是一部可以成仙的通天秘笈,而这些本应是我玄天门之物,如今白白便宜了一个臭小子,莫非诸位真的视师门而不顾?视两位师叔而不顾?”

    余行子的嗓门愈来愈高,直至最后竟是瞪起了眼睛。他的言行使得在场的同门尴尬起来,却无人与其顶撞。这些浅显的道理谁不晓得,那个林一自是不能放过,还不是存着一分善念而不忍扰乱凡俗吗!更何况,掌门师兄尚未说话,这分明是僭越之举。

    “师弟……你若有良策说出来便是,本座……自当应允!”广齐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是耐着性子说了一句。

    环顾左右,余行子的脸色缓了缓,冲着广齐子拱手为敬,这才沉吟了下,说道:“玄天仙境关闭已一月有余,我门下弟四处搜寻无获,而此事断然不能再耽搁下去。故此,为本门计,当通令天下仙门共同缉拿林一。无论是灵山、僻野还是凡俗村镇,皆应撒下人手,为这小子布下一个天罗地网。此外,黑山宗公冶干修成了元婴一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我玄天门不妨与其结盟……”

    “这个……”广齐子出声打断了余行子的话,他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为了一个筑基小辈,我等已是大动干戈,又何须假借此事与黑山宗结盟呢?何况两位师叔云游未归……这,这未免小题大做,怕是会惹来天下同门的耻笑啊!”

    “师兄糊涂!”余行子随口顶了回去,又正色说道:“此事干系重大,莫说是一个筑基小辈,便是一个凡人又怎样?我师门上下当慎重待之,这才不辜负两位师叔所托!还有,我虽通令天下仙门,你怎知没有阳奉阴违者?而此时的黑山宗已与我玄天门不相上下,正是借力借势之时,只待抓住了那个林一,功法在手,何愁我等的修为不能更上层楼?届时,天下之大,谁敢与我争锋?行事当审时度势,断不可瞻前顾后而优柔寡断!”

    被这么一席话说在了脸上,而对方的话里话外听起来又不无道理,使得广齐子老脸红了又白,神色变幻了一阵子。见诸位师弟皆不吭声,他只得点头说道:“暂且就依师弟所言……”

    “掌门师兄英明!”余行子顺口一句好话甩了过去,亦不顾对方的脸色,他颇为自得地说道:“于此事有大功者,乃是我的徒弟冼峰。他有一计,我以为可以一试,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只不过,还须庄云师妹……”

    “此事不可……”庄云出声说道。余行子脸色一沉,义正辞严地质问道:“有何不可?是你徒弟要紧,还是师门要紧?孰轻孰重,师妹当心里有数,勿因一时的俗念,而毁了我玄天门千年的根基!”

    庄云无奈地望向了掌门师兄,对方叹口气,说道:“且试试……”。她又求援地望向了四周的同门师兄弟,却是无人理会。余行子那句师门兴衰的话太重了,谁也不敢有所异议。

    “若是林一能将我玄天门的一切拱手奉还,此事未必不能大而化小,小而化无。须知一套完好无损的《玄天心法》,与师门与师妹自身,不无益处啊!庄云师妹又何须为此担忧呢!”余行子的话语忽而缓和了起来。

    此事未必不能大而化小,小而化无?庄云的神色不由得踌躇起来……

    就在此时,一道流光忽而划空而来,转而化作一块玉简落在了掌门广齐子的手中。未几,他眉头一皱,说道:“正阳宗被黑山宗围攻……?”其话音未落,在场的同门均感错愕。余行子亦是如此,他稍稍楞怔了下,忖思了起来。

    “黑山宗借口与我玄天门结盟,举众奔赴丹阳山,逼正阳宗交出林一。其宗主鸿元子发来书简质询此事真伪,并求我速速派人前去主持公道……”广齐子放下手中的玉简,脸上呈现出怒容,说道:“结盟一事尚在议定之中,黑山宗怎可借此肆意挑起仙门之争?我若是不派人前去制止,只怕大战难免……”

    “黑山宗此举太过放肆了!视我玄天门何在?”

    “黑山宗之所作所为,早有风传,只怕是有预谋……”

    “之前,黑山宗便无故灭了黑水崖的秋家。此次玄天仙境之行,我玄天门只不过循例行事,并未派出太多的弟子随行,黑山宗的阵势却非同往日;更有甚者,众多门派的弟子被其截杀。此般种种,件件属实,并非虚构,而我玄天门上下始终熟视无睹。仙门大乱在即,我等再不能坐视不理……”值此群情激愤之机,庄云高声说道。她亦是无奈,多次对广齐子提起黑山宗的异常,却每每无功而返。谁让这个掌门师兄总是抱着息事宁人的念头,又借口两位师叔不在山门,凡事只晓得戒急用忍,才落得个眼下这般情形。

    脸上的怒容未消,广齐子抬手虚扶,见同门噤声,他轻轻颔首,接着说道:“我当即刻派人前去……”话未说完,一声冷笑声起,众人皆循声望去。

    “呵呵!真是本末倒置啊!”余行子冷笑了一声,手拈长须,冲着众人摇摇头。他的嗓门再次大了起来,带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情说道:“我等先前所议的是什么?全力缉拿林一啊!林一的山门何在?正阳宗啊!黑山宗所为何去?履行同盟之约,逼正阳宗交出林一啊!这岂不是与我等不谋而合吗?我玄天门不好上门索人,而黑山宗之举恰逢其时呀!为何还要去阻止?我等只顾着仙门道义,那《玄天心法》还要不要了?任林一那小子独自逍遥了?因噎废食莫过于此,本末倒置莫过于此啊!”

    “还有,黑山宗截杀修士可有明证?人家说了良莠不齐在所难免,以后当严加管束弟子,你还能怎样?黑山宗灭了黑水崖秋家?单凭一个练气弟子的指证?凡俗官府行事还要个人证物证齐全,凡事同理,我等仙门相争亦不能例外!且不可因小失大,而忘却了我等要抓的那个林一啊!”

    余行子一席话说完,干脆摆出闲云出谷、与世无争一般的神态,阖目调息起来。

    众人一时无声,庄云的胸口起伏了下,暗暗叹了口气。而广齐子亦是一时语结,揪着胡须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事关重大,两位师叔又不在……且黑山宗只为林一而去……本座以为,还是慎重为好!”

    ……

    第四百五十一章 强敌当前

    玄天门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正阳宗丹阳峰的‘天台’之上已是人头济济,上千的修士再次聚集于此,皆神色肃重。

    有人悄悄抬头仰望,时值正午时分,雾蒙蒙的天空中却是见不到日头。那是封山大阵全部开启后的征兆,可见正阳宗出了大事。

    当间的一个高台之上站着七人,乃是正阳宗的宗主鸿元子,以及一峰四阁的阁主。这些宗门内往日难得一见的长辈齐聚于此,使得下面的晚辈弟子们瞪大了双眼,借机瞻仰着高人的风采。只不过,这些高人的脸色可不好看。

    就在此时,丹阳峰峰巅之上飞下一道剑虹,一个筑基修士匆匆飞至宗主鸿元子的面前,此人双手奉上一块玉简之后又忙离去。

    片刻之后,鸿元子面色愈发阴沉起来。

    玉简在诸位阁主之间传阅,落至晏起手中之时,他双眉竖起,冷哼了一声,说道:“玄天门是要作甚?这是为虎作伥!莫非当我正阳宗怕了他公冶干不成?”站在一旁的冷翠,亦是冷面含霜,扬声说道:“定海宗与红云宫作壁上观,倒情有可原,而玄天门此举令人寒心!那黑山宗之野心昭然若揭,与我正阳宗作难,正是连纵箝制之术。若我山门倾覆,玄天门又怎能独善其身!那个广齐子真是糊涂!”

    “冷翠师姐说的不错,玄天门那两个元婴前辈不在家,广齐子便成了没主心骨的人!”

    “我等又该如何是好?”

    天璇阁的阁主姬伯,与天权阁的阁主常颂,两个人相互抱怨着。天枢阁的阁主卫从却是哼了一声,说道:“此事有何大不了的?黑山宗兴师动众而来,不就是为了那个林一吗?而玄天门袖手旁观,不还是因为他偷了人家的功法吗?”

    闻声,一直揪着胡须的天玑阁阁主古峭抬起头来,说道:“卫师兄此言何意啊?林一可是我天玑阁弟子。”他不说话便罢,张口便惹得卫从大怒起来,喝道:“哼!天玑阁弟子又怎样?莫不是听说这小子筑基了,你便将他视作了宝贝?二十岁便已筑基,可真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啊!可又能如何?且不说黑山宗要找他小子的麻烦,玄天门同样不会放过他,而我更不能饶了他!我徒弟又岂能枉死?”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宗主鸿元子不耐烦地说道:“强敌已逼上山门,你等犹自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

    这些长辈们都在气头上,说话声传的很远。正阳宗出了大事,晚辈弟子们亦不过将将被召集至此,并不知晓其间的原由。只是,林一这个名字,在这一刻被每一个人牢牢记住了。二十岁的筑基修士啊!人家之前不过是天玑阁的外门弟子,可如今已是筑基前辈了!

    俗语有云,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这世间事,果真是不怕你作不到,只怕你想不到啊!

    人群中挤在一起的宋守与丰离,二人相视,皆连连摇头。

    少顷,宋守大声说道:“我林师弟果真筑基成功了?”丰离一怔,随即嘿嘿笑了。四周的各色眼光霎时间望了过来,二人不由得挺直了身躯,目不斜视地朝着台上看去。

    ……

    “公冶干下的通牒,限我今日午时过后交出林一。如若不然,他将攻打我山门!而林一本人至今下落不明,我等又拿什么交人?时辰马上要到了,这是关乎我正阳宗生死存亡的一刻,希诸位同门齐心协力,共度此劫!”

    鸿元子的嗓门不大,说的话却是清清楚楚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三日来一直苦苦等待的便是这个下场?对此,玄天门不仅是不闻不问,反而以林一要挟我等。为了他一个闯下大祸的小辈,掌门师兄真要与黑山宗开战?”卫从难以置信地质问道。

    鸿元子面沉似水,冷声说道:“不是为了林一,而是为了我正阳宗!”

    “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林一,何不与黑山宗分说清楚呢?将那小子逐出山门并通传天下,再派人协同缉拿,如此便可轻易免去一场祸端,岂不善哉?”卫从摊开双手高声说道。

    鸿元子看了一眼对方,尚未开口,晏起已出声道:“林一至今下落不明,黑山宗又岂能不知?其逼上门来的真正用意,卫从师弟不会真的不知晓吧?”他话语顿了下,手扶青髯昂首又说:“玄天门与黑山宗皆为林一兴师动众,我等却是不管不顾地将其抛了出去,此举不仅会惹得天下同道的耻笑,我正阳宗亦将不再是正阳宗。如若不信,请诸位拭目以待!”

    晏起的话将将说完,雾蒙蒙的天空忽而一暗,继而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震得整个丹阳山都在晃动。未几,一个苍老而又气势雄浑的嗓音穿过封山大阵,在众人的头顶响起——

    “时辰已到!再不交人,老夫可要翻脸了!”

    如同天威降临,难言的恐惧顿时笼罩在众人的心头,天台上顿时乱哄哄的一片。

    “呔!”

    一声大喝犹如春雷炸响,天地阴霾顿消,天台上为之一静。宗主鸿元子上前一步,沉声喝道:“我有封山大阵牢不可破,尔等无须惊慌!晏起、冷翠、卫从,你三人随我前去山门;姬伯、常颂,带诸弟子护持阵法!古峭带余下弟子撤往天玑峰东北……

    ”

    往日里少言寡语的鸿元子,此时如同换了个人。他沉稳而凝练的气势,使得正阳宗上下心头大定。晏起夫妇相视一眼,为宗主师兄的决断暗暗点头,二人正待祭出飞剑之时,却见卫从突然转过身来挥手喊道:“且慢!”

    台下的弟子们不知又发生了何事,一个个带着愕然抬头观望。

    台上余下的六人皆是脸色一变,各自往前逼进一步,晏起厉声问道:“卫从,如此危急关头,你莫非怕死不成?”

    卫从神色一滞,脚下后退了一步,随即冷笑了一声,大声说道:“生死存亡之际,凡事自有宗主师兄一言决之,卫某又怎敢忤逆不从!只不过,无端与一个元婴修士拼命之前,何不与其表明表明实情呢?诸位师兄师弟,别这样看着我,让我将话说完……”

    再次后退了一步,卫从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若是公冶干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丹阳山或可免去一场劫难。若是他恣意妄为,大不了撕破脸皮就是。这份苦差事不敢有劳各位,为了我正阳宗上下安危计,我亲身跑一趟如何?”

    鸿元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卫从,一时迟疑不决。对方毕竟是天枢阁的阁主,又是多年的同门师兄弟,稍有言语不慎,怕是以后难以相处。不待他说话,卫从的眼光扫过敌意甚重的六人,呵呵了笑了一声,转身踏起了剑虹,高声喊道:“天枢阁的人随我来——!”随着话音,人群中飞出几位筑基修士跟了上去。

    看着卫从远去,晏起的双眉紧锁。他忖思了下,冲着鸿元子与冷翠说道:“我去山门看看便回,你等小心,以防有变!”

    鸿元子点头说道:“谨慎起见,我还是与你同去,冷翠留下照看门下弟子!”他冲着余下的几位阁主吩咐了一声,便与晏起踏起剑虹飞向了天枢峰,而天枢峰正是山门所在。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事有转圜

    天台上的修士陆续散去,冷翠的身边还围着一群丹阳阁的弟子。见徒弟玉珞依与木天远站在一起,她走过去说道:“林一数次救你二人性命一事,我与你晏师伯提起过。只要林一能将仙境中所得转呈师门,我正阳宗上下必不负他。”

    “师父,若是林师弟不肯,又该如何?”玉珞依担忧地说道。木天远在一旁暗自叹了口气,低着头不敢出声。

    转首望向天枢峰的方向,冷翠说道:“若是没了正阳宗的庇护,天下之大,怕是再没有他容身之处啊!你二人带着余下弟子离开此处,我去山门接应一下。”说着,她头也不回,御剑而去。

    “玉师叔,林一不会有事的。”木天远轻声说了一句,便默默走开,留下玉珞依立在原地怔然失神。

    ……

    玉珞依与木天远二人的心思如何,以及二人与林一相处的如何,冷翠顾不得理会。她所担忧的,是山门以及夫君的安危,

    冷翠飞出不远,尚未到天枢峰时,突见前方一阵气机紊动,接着便有两道剑虹急急飞来,正是一脸怒容的晏起与嘴角带血的鸿元子。见状,她已脸色大变,未及出声询问,晏起已大喊:“卫从已打开山门……”

    冷翠的脚下剑虹一转,掉头追了上去,问道:“鸿元子师兄这是怎么了?卫从他为何要开启山门……”

    “哼!卫从果然是没安好心!他纵使手下弟子打开山门放进公冶干,正好被我与师兄撞见,仓促间交手不敌,又恐你等不知实情……卫从该死!”

    “哈哈!不识时务者才该死……”晏起将将简短道明了原委,身后突然响起了嚣张的狂笑声,一个玄袍老者踏空而来。他心知不妙,双眉一竖,与鸿元子换了个眼神后,彼此倏然停下了身形,一左一右散开。而冷翠见状,银牙一咬,祭出飞剑便与二人形成掎角之势迎向了来敌。

    “哈哈!两个金丹后期,一个金丹中期,凭你三个小辈亦是老夫的对手?”来者哈哈大笑声中,凌空缓下了身形,不忘出言戏谑,分明是未将这三人放在眼里。

    晏起一言不发,惟有一脸的寒意。自己与鸿元子师兄乃是金丹后期的修为,二人联手之下,未至数个回合便已落败。这便是元婴修士之威?震骇之下难免不忿,而再战下去惟有死路一条。可山门遭陷,此时的天枢峰已是一片的混乱,正阳宗倾覆在即,身为宗门长辈,他已没有了退路!

    “冷翠!速去召集后撤的同门倚山结阵自守!本宗与晏师弟在此,当竭尽全力为你等搏出个一线生机!”鸿元子兀自面无表情,而他话中含义不言而明,这是要誓死一拼啊!

    晏起的眸子中,不乏汹汹的战意,而此刻却有一丝暖色闪过。他冲着鸿元子感激地点点头,转向那愣在当场的冷翠说道:“听师兄的话!速去!”

    冷翠的眼圈一红,脸上却是生出了怒容,大声说道:“大难临头,我是那舍弃师兄与夫君而去之人吗?生死,当共进退!”强敌当面,转身之际,或许便是与亲人永诀之时。她,不敢迟疑。

    “哈哈!身为修士却是如此的矫揉造作,令人唏嘘啊!还是归顺老夫的黑山宗吧!正阳宗没了便没了,又无妨你等的修炼!更何况,老夫并不藏私,这修成元婴的感悟亦是亟须有人分享啊!”老者傲立当空,神色极为的得意。他相信这番恩威并用之下,正阳宗克定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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