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明睿太后转过头,扬手拿起了一旁的茶盏仍了过去,没有砸中永寿公主,但是却在她的面前裂开了,茶水以及碎片溅了她一身。

    承平帝也是面沉如水。

    柳桥看向眼前面带讥讽无半丝惧意的永寿公主,心里却是疑惑,若说幕后想要致她欲于死地之人是她,可为什么?!

    为了薛行之?

    可能吗?

    便是荆皇后也没动手,反而是她动手了?!

    柳桥想起了之前对永寿公主的不安预感,没想到真的成真了!

    “放肆?”永寿公主抬手抹去了脸上的茶水,淡淡笑道,“太后觉得如今我害怕放肆吗?”

    “你——”

    “母后息怒。”承平帝安抚道,“让朕来审吧。”

    明睿太后看向儿子,便是恨不得将眼前这企图杀她女儿的人给碎尸万段,可还是给了儿子面子,“好!”

    承平帝看向永寿公主,“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觉得呢?”永寿公主抬头看着承平帝。

    承平帝眼底闪过了一抹杀意,“你是要让朕猜吗?”

    “不必了!”永寿公主冷笑道,“我既然做的出来便知道会有今日!只是可惜的是我终究没能成功,终究没有能够让你们痛不欲生!”

    明睿太后勃然大怒,“哀家跟皇帝有什么对不起你?!就是为了当年先帝要封你为长公主,哀家不允许,将长公主的封号给了我女儿,你就狠下杀手?!”

    “长公主的封号?!”永寿公主倏然站起,恨意喷薄而出,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你以为我会在乎这区区长公主的封号?!”

    ☆、187 生气了

    狰狞的神色,怨毒的目光。

    柳桥可以肯定永寿公主心中的恨一定很深很深,若不是恨的很深,便不会不去杀可能暴露自己的易昇,而是来杀她。

    是担心行刺易昇会露出马脚,所以干脆直接杀她,便是露出了马脚,也能够在死之前杀了仇人,唯有恨之入骨了才会如此。

    只是……

    她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被怨恨侵蚀的女子,“是因为当年你夫君之死?”

    永寿公主恨的人不是她,而是明睿太后与承平帝。

    而让她这般憎恨的也便只有当年在西北的事情。

    她夫君之死!

    明睿太后说过当年先帝只带了嫡系一脉赶赴京城,其他人都留在了西北。

    她是将丧夫之痛归咎在了明睿太后跟承平帝身上,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想要她死,让他们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柳桥这话一出,明睿太后愣住了。

    承平帝皱起了眉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永寿公主的脸更加扭曲,一字一字地恨怒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夫君死了!万箭穿心而死!你却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凭什么我夫君命丧黄泉,你们却可以一家团聚!”

    “你夫君是为了保护王府而死,与哀家跟皇帝有何关系!”明睿太后并未因为知道这个原因而消了怒意,“当日死的人何止你的夫君?!哀家的表兄也死了!”

    就算当日先帝只带着嫡系一脉回京,但是王府那边也留够了足够的守卫,便是他们回京也是九死一生,最后还是牺牲了她刚刚出生的女儿才逃过一劫!

    她凭什么恨他们?!

    “还有我母亲!”永寿公主喝道,情绪近乎歇斯底里,“还有我母亲!”

    “放肆!”明睿太后怒喝道,“你的母亲是哀家!”

    “哈哈……”永寿公主大笑了出声,“你是我的母亲?哈哈……在你杀了我的生母之后,还有脸在这里认是我的母亲?!”

    明睿太后面色一僵。

    “怎么?”永寿公主笑道,“不敢在你女儿面前认下你曾经做过的事情?!怕她知道你是一个怎样额恶毒的女人?!”

    明睿太后看了一眼柳桥,然后,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没错!你生母是哀家杀的,可是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若非当年她与梁王生母合谋谋害哀家跟皇帝,哀家也不会对她下手!”

    “人已经死了,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永寿公主讥笑道,“没错,是我暗中帮易昇潜入围场,也是我怂恿他去杀云氏!”看向柳桥,继续道:“然后伺机让人将她引过去,再动手杀了她!”目光转向了明睿太后,“随后再让你发现之前的滴血验亲是做了手脚的,到时候你便会生不如死!哈哈,吃斋念佛了半辈子却仍然只能看着女儿死在自己面前!”

    “你——”明明这些都没有发生,可是明睿太后听了仍是勃然大怒。

    柳桥上前扶住了气的摇摇欲坠的明睿太后,看向永寿公主,“滴血验亲是你做的手脚?”

    “是!”永寿公主道,“事已至此,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柳桥却笑了,“你虽是公主,但是几乎没在皇宫中生活过,便是母后常年不在宫中,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在慈安宫中做下这样的事情吗?”

    为了保住荆皇后?

    “你该不会说皇后的近身嬷嬷也是你的人吧?”

    永寿公主冷笑:“等你在皇家生活几十年,你便会发现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

    “你爱你夫君吗?”柳桥继续问道。

    永寿公主冷笑不已,似乎不屑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你定然会说爱。”柳桥笑了笑,“只是我却觉得你根本就不爱,单凭你坐下的这些事情,便可以看出你根本不爱你夫君,甚至不爱你生母,你不过是在宣泄你心中的恨罢了,你自己不好过,便让所有人陪你不好过!”

    “你——”

    “若是你爱你夫君,便不会让他的忠诚蒙上污点,更不会将安乐伯府陷入如此局面之中。”柳桥没等她发作便又继续道,“以你与安乐伯府的关系,你一旦获罪,安乐伯府便是不会被诛连往后在京城也无立足之地,你夫君,前任安乐伯是为了保护王府而死,是为了效忠先帝而死,他的史书铭记,臣民传诵,可是如今他的忠勇却染上了委屈,染上了谋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还有你的生母,当年的恩恩怨怨究竟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楚,本来没今日的事情,她不管是无辜还是罪有应得也都抹的干干净净,她是先帝的贤妃,排位供奉在了太庙之中,享受皇家世代香火,可是因为你,她可能在死了之后也不得安宁!”

    “先帝登基,哀家看在你的份上求了先帝追封你生母为贤妃,还让人去西北将她的灵柩迁往皇陵,可是哀家没想到当日哀家的一番好意竟然得到如此回报!”明睿太后恼怒道:“永寿,哀家能够让你生母得享死后尊荣,也能够将她挫骨扬灰!”

    “你敢——”永寿公主冲向明睿太后,神色狰狞可怖。

    柳桥挡在了明睿太后面前,“你再敢伤及太后,如今所说的一切必定会成为现实!”

    永寿公主顿住了脚步,目光中的憎恨却是有增无减。

    “来人!”承平帝脸色也铁青了起来,喝道。

    随后,两个侍卫上前。

    “将永寿公主给朕压出去!”承平帝喝道。

    两个侍卫上前擒住了永寿公主,将人押着出去。

    “韩氏,秦帧,事情是我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你们要是敢动我母亲分毫,我就算死了也会化作厉鬼来找你们!”

    明睿太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颤抖,当日她就该斩草除根!

    “母后。”承平帝上前。

    明睿太后目光扫向承平帝,“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皇家的颜面不容损伤。”承平帝正色道,“朕会命她去皇陵为父皇守灵!”

    “你妹妹差一点就死了!”明睿太后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永寿心怀怨恨,留下来必定是个祸害!”

    承平帝沉吟会儿,“母后,先安乐伯为父皇出生入死多年,最终还为父皇而死,若是处置了永寿,朕担心别人会说皇家容不下一个寡妇,军中也恐怕会出现问题。”

    “你——”

    “母后。”柳桥开口道,“皇兄说的没错,虽说先安乐伯已然去世多年,可是毕竟是先帝的左膀右臂,在军中必定有不少的声望,如今永寿公主虽说已经认了,可毕竟没有实际的证据,便是证据,也难度悠悠众口,我也不想我方才回皇家便断送了自己皇姐的性命。”

    她恨永寿公主吗?

    自然恨。

    只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更重要的是,永寿公主的确杀不得。

    除了承平帝所说的顾虑之外,还有皇家其他成员需要顾及。

    她一回来便要了永寿公主的命,就算错得是永寿公主,可其他人会怎么看她?她毕竟没有死成,若是永寿公主死了,皇家的其他人只会觉得她心狠手辣。

    自然,不心狠手辣在皇家是活不下去,可是,都得有一张好的皮遮盖着。

    最重要的是,易之云从武,便是先安乐伯的影响日渐衰微,可难道将来不会碰上当年的旧部,到时候岂不是个易之云找麻烦?

    别的不说,永和公主的驸马万将军跟先安乐侯据说便是生死兄弟。

    明睿太后看着两人,“难道就这样放过她?!”

    “皇兄不是说要罚她去皇陵守灵吗?”柳桥微笑道,“这般的惩罚不算轻。”

    明睿太后心中恨怒难消,可是承平帝这般说,柳桥也这般说,她如何还能再坚持下去?不过到底还是迁怒了承平帝,“你自己处理吧!阿桥我们走!”

    柳桥对承平帝点了点头,方才扶着明睿太后离开。

    回到了偏殿,柳桥又劝了许久,方才让明睿太后情绪平复下来。

    “你跟你皇兄做的这些事情为何瞒着母后?!”

    柳桥愣了愣,随后道:“也不是故意要瞒着母后,只是若是被母后知晓的话,母后定然不准我这般冒险。”

    “你还知道冒险?”明睿太后又是着急又是心疼,“若是永寿下手再狠下,你……你若是出事了,让母后怎办?”

    “有皇兄在,我怎会有事?”柳桥笑道,“如今也是真的没事。”

    “阿桥……”

    “母后。”柳桥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不想日日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下好了,人找出来了,往后便不用总是想着暗地里是不是有人在谋算着害我。”

    明睿太后闻言心中一痛,“都是母后不好。”

    柳桥摇头,“母后也不想的。”

    “母后不是一个好母亲,当年没保护好你,如今还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我不是没事吗?”柳桥打断了她的话,“母后,你不必自责。”

    明睿太后眼眶湿润,“以后母后绝对不会再让人伤你!”

    “恩。”柳桥笑着应道。

    结果虽不能快意恩仇,畅快淋漓,只是暗地里的人终究是揪出来了,往后也能睡几个安稳觉,虽然也不能说是完全安全了,但是其他的敌对之人也都在明面上。

    不怕明面上的敌人,就怕暗地里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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