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很快过去,这期间又发生了不少事情。

    左家虽然保全企业,但是境况大不如前。那份不公平的合同死死拴住了左家的脚,让左家必须依附于季家。照着现在的情景看,起码十年之内左家都难再有起色了。

    左金池经过康复训练和治疗后能拄拐走两步了。但是他腿脚不灵光,再加上用激素治疗,人都胖了好几圈,拄拐走路的样子像极了中年大叔,可明明他才二十七八的年纪。

    后来左太太给左金池张罗了几次相亲,现在左金池已经订婚,对象是个没有背景的小模特,但是人长得够漂亮。

    俗话都说高嫁低娶,脱离感情因素不谈光看硬件条件的话,左金池再也找不到像季宛灵这样能帮助家族生意的结婚对象了。

    刘芳离开季家后也恢复了原来的生活,她租了个房廉价房,在酒店找了个当保洁的工作。辛辛苦苦一个月再加上客人给的小费,大概也就六七千的收入。

    当初刘芳接受了季海林给的一笔离婚费,本来那笔钱已经足够她后半生过的很好了。但是田长青又来找她几次,哭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刘芳经不住田长青的软磨硬泡,就把钱给了田长青“做生意”去了,不到一年时间那些钱就又没了。

    田长青赌场失意心情烦躁,再加上刘芳被他掏空了拿不出钱来,他便再也不用顾虑什么,对刘芳连打带骂。

    刘芳受不了挨打换过好几次房子,但总会被田长青找到,如此周而复始,过的比当年还惨。

    田甜在监狱内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两年多就出狱了。出狱后她回到刘芳身边,打算帮刘芳赚钱养家。

    一开始找工作田甜就四处碰壁。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季家坐办公室,拿的也是白领薪资,所以田甜就理所当然的按着以前的标准去找。

    可是她只有高中文凭啊,档案里还有服刑的污点记录,大公司根本不可能要她的。

    肯接受她的只有三种工作,一个是体力活、一个是销售、一个是笨蛋都能操作的低薪活。

    但是这三种田甜都看不上,她不肯承认自己就是不行,还是倔强的到处找,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

    田长青听说女儿出狱了,就又起了歪心思。如果把这俩女人都嫁出去,那肯定能拿到一笔彩礼吧?

    田长青开始到处给她俩联系了夫家,还说男方人品怎么样无所谓,只要能给钱就行。

    到了这个地步,刘芳和田甜终于开始反抗田长青,三个人总是打的头破血流搞得邻居报警。后来时间长了,田长青慢慢的也不太敢纠缠母女俩了。

    季宛灵对田甜家的那些破事都没有留意过,她的目的就是以牙还牙,然后送他们滚回老家。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要全身心的开始过自己的生活了。

    季宛灵和单熙然相处了两年,感情特别稳定,早早的就结婚了。领证之前季宛灵有点抗拒,她苦口婆心的劝单熙然再考虑一下,不要冲动,但是被单熙然完全忽略,直接扛去民政局。

    直到办婚礼的前一夜季宛灵都还在感叹,她现在才不到二十五啊,这个年龄结婚真是太早了。单熙然更可怕,他上个月才过了二十二岁生日,刚到法定结婚年龄就急吼吼的来结婚了,这是多怕娶不到老婆啊。

    单熙然还打视频电话过来劝她,“我都不觉得年纪有什么问题,你多想那么多干什么。”

    季宛灵道,“我这不是怕你以后后悔了,再离婚会很麻烦么。万一你离婚的时候讨厌我,在生意上对我下黑手怎么办。”

    单熙然非常无语,“我后不后悔也是以后的事,但你现在可是天天都在后悔,我也没说你什么啊。我还想问你呢,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

    季宛灵想了想,“……你说的也是啊。”

    “你就别纠结了,结婚证都领完了,等着明天变成单太太就行了。”

    “行吧~那晚安单先生。”

    ……

    第二天就是季宛灵的婚礼了,巧合的是,这场婚礼的酒宴正好是由刘芳所在的酒店负责。

    由于酒店缺人手,刘芳就喊来了田甜过来当临时工,一起帮忙干活。她们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刘芳叮嘱田甜,“今天这场婚礼很重要,你可千万别搞砸了啊。每次你都毛手毛脚的,我都不放心你。”

    田甜无所谓的说道,“我知道了你说好几遍了,哎……还搞什么户外婚礼,肯定又是有钱人闲得慌想烧钱。”

    刘芳嗔怪她,“别人烧不烧钱的和咱们又没关系,你就干好你自己的事儿,才能多要小费啊。”

    “好好我知道了~”

    田甜穿着不合身的、里面掐满别针的侍者服在宴席上四处忙活,贫穷使她必须小心翼翼不能出错,否则摔碎了什么东西今天一天就白干了。

    等婚礼开始、新娘新郎上场,田甜冷不丁的回头一撇,这才见到婚礼的主角居然是季宛灵,田甜一下愣住了。

    季宛灵穿着白色拖地婚纱,美艳的像是一幅油画。她被两年前照片里的那个男孩牵着手,在音乐声中款款而来,在鲜花和掌声的簇拥中走到台上。

    田甜看着这一切眼眶就湿了,当然她不是被感动,她是难受,是憋屈。

    季宛灵居然还是这么漂亮,而且她结婚了,和一个很完美的小男孩结婚了。两年前的委屈又全数涌上心头,憋得她想爆炸。

    田甜正看的出神,一下不小心撞到了人,托盘上的香槟都洒对方身上了。田甜回过神来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熟练的说出这句话来。

    那位贵妇人擦着身上的污渍大发雷霆,“你烦死人了,这让我怎么见人啊!”

    田甜不住的点头哈腰,“真的非常抱歉,对不起夫人。”

    “你们主管呢?怎么找了你这样笨手笨脚的人来!”

    忽然婚礼上发出一声礼炮的声音,无数白鸽被放飞,扑棱着飞上蓝天。田甜保持着弯腰的姿势,耳朵里全是难听的训斥,眼角瞥见的全是美好的幻影。

    因为生意关系,左金池和他的未婚妻女友也来参加婚礼了。左金池看着上面的人很是恍惚,这个漂亮的自信的女人,曾经也是他的爱人啊。

    左金池心里堵的不舒服,所以他没有敬酒,光露个面意思意思,就让女友把他推走了。

    他从田甜和贵妇人的身边经过,两人谁也没认出来谁。

    ……

    结婚后单熙然和季宛灵单独出去居住。

    单熙然家里人口虽多可是很好相处,他父母很开明从不干涉子女生活,单熙然的兄弟姐妹就只有一个单羽然在公司,另外四个都各有各的事儿,日常不总见面,也就没什么冲突不冲突的。

    他们结婚早,生孩子也早。半年后季宛灵就怀孕了,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尽管季宛灵前世有过带孩子的经验,但男女娃娃的性格总是不同,夫妻俩手忙脚乱的闹出不少事端。

    但总体来说,这也是很幸福的一世了。

    ……

    殷灵在一片白雾中醒来,耳边童声响起,“恭喜任务成功,获得三点命运之力。”

    殷灵舒口气,又完成了一世啊。小神的声音继续问,“马上继续下一个任务么?”

    殷灵忽然道,“等等,我有个问题,人死了会不会转世啊?”

    “你上次问过这个问题了,说不好的。”

    殷灵说道,“可我在两个世界都碰见了一个很像的人!”

    “有多像?能确定是同一个人么?”

    殷灵皱着眉想了想,“不能确定。他们长相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也天差地别,但是……他们对我的方法总是一样的,我就是总觉得他们像是一个人。对了,他们还有一样的胎记。”

    “……什么样子的胎记。”

    “小小的一个红色的朱砂痣,如果贴近看的话其实是个菱形的。所以我很怀疑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童声忽然打断她,“你再怎么形容我都没办法回答你,宇宙中那么多灵魂,我无法去一一求证。既然你说他们身上都有一样的印记,也许真的是碰上了那微乎其微的概率吧。既然碰见了就是缘分,至于以后能不能见到,你就不要多纠结了。”

    殷灵其实很看得开,“说的是啊,这样已经很好了。但我就是好奇的想问问而已,现在开始下一个任务吧。”

    可对方并没有立刻送她离开,而是提供了一个很奇怪的功能,“你要不要考虑消灭之前任务的记忆。”

    “还可以消灭记忆?我为什么要消灭记忆?”

    对方回答,“这是一个针对任务者的人性化设计,是怕你们经历太多次转世后,记忆和残留的情感可能造成任务者的负担。你放心,我只能抹去你任务内的记忆,你的本来记忆以及做任务这件事是不会被影响的。”

    殷灵立刻拒绝,“不必了吧,这完全没有必要啊。”

    她的每次人生都过的很圆满,而且她也看得开,相伴一世已经没有遗憾了,她不会纠结不休跟自己过不去的。

    可童声还在劝她,“你最好认真考虑清楚,你才经历两个世界,还不算多,以后你就会觉得累了。我带过的别的任务者都选择了清除记忆。”

    殷灵依旧不肯,“那就等以后再说吧,反正我现在用不上,送我去任务。”

    也许是一个人一个想法,至少她觉得这些经历和记忆都是宝贵的。即便是有解不开的结,忘记也不能改变什么,存在才是美好。

    但她没把拒绝的话说死了,万一以后自己也用得上呢。

    “好吧。”对方不再劝了,殷灵的身体渐渐消失在这里。

    迷雾中,一个肉嘟嘟的孩子凝聚出现。他喃喃道,“点儿可真寸啊,这都能叫她碰上,趁着她去任务了,我得赶紧问问主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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