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发难财哪都有,多少都有赚的,听刚子的意思?这财不能赚了?你快跟舅爷说说……”

    “倒也不是不能赚,如果东狱的狱主死了,其它两狱夺地般争斗起来,我们倒是能趁忙抢上一点,只是现在……听说西狱的狱主身死,被东狱主削成了人棍,血肉爆得满天都是,西狱请来的那个什么魔君,连头都找不到了,那天我还在船头,脸上还溅了血点,也不知是哪一位的,爆成了血雨,还有一摊碎指块掉在船主头上,吓得他当场晕了过去。

    北狱的圣主听说施了密术逃了,但也身受重伤,估计逃回北狱都是难事,十几年内,恐怕难以完全恢复,这些都是一些与船长熟识的高手说的,十分可靠……”

    “原来如此,早听说东狱的狱主是四大狱之首,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力敌两大狱主,不过他也不好过吧?离开的时候就不能趁乱……”那个东道主还不死心的问。

    这世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不爱财,再危险的事,总有人会挺而走险的去做。

    刚子这回翻了个白眼:“我该庆幸,当时没有真的打这个主意,早先去的都死了,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刚子此时也有些醉意,他打了个酒嗝,压低声音道:“都以为那东狱的狱主支撑不住回老巢了,想着趁乱捞一把,结果呢?那狱主居然疯了……

    哈哈哈,疯了,见人就杀,杀死不少个,听说西狱与北狱来的人除了北狱的狱主逃了一命,所有人都被割掉脑袋,血都把两江给染给了,舅爷,父亲,你们没有看见那场面,太震撼了。

    怪不得有人说东狱主厉来是个怪胎,越是被多的人围着,那怪胎就越兴趣,手里那个东西……”刚子用手量了量,老长,大概从这里,一直到那边墙,我离得远大约就是这样,船长说那是东狱的狱器枯骨鞭,所到之处累累白骨,真是如此,隔远了看,就跟,家里割麦子一样,一扫一片,所有人不但近不了他的身,还都成了两江亡魂,没有能逃得掉的。

    据离得稍近的船只说,他们能听到死人的惨叫,还能听到一种怪异的“桀桀”鸣叫声,异常的恐怖,都说那东狱主不是人了,是疯子,是杀人狂魔,彻底疯掉了,连杀了五天五夜,尸体都用山堆,当时两江之上都没人敢靠近……”

    桌上一片安静,显然都听得入神,刚子一停,那舅爷就忍不住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后来?后来我就回来了,说起来,有人让我上船捞一笔,我也动力了,不过当时突然就想起了在家的老父老母,前一夜还收到了信,让我一切小心,也多亏了这信,我最该感谢的就是父母,若不是那些信和话,我恐怕也不会犹豫那么一下,如果不犹豫一下,恐怕现在,我也就躺在那些山堆的尸体上了……

    这也是我打算不再去东狱做船工的原因,父母在不远游,他们年纪大了,我要守在身边奉老,以后就在他们身边做做小生意,一家人团聚和和美美,比什么都强……”

    这话说得舅爷一阵发愣,似乎想到什么心痛之处,脸上痛心之色一闪而过,旁边的老头子见状,知道自己这老兄弟想起唯一儿子身死之事,不由扯开话题佯怒道:“你舅爷问你那个东狱狱主之事,你叉开话题做甚,若不知道便说不知……”

    刚子耸耸肩:“爹,当时我已经离开半日了,那疯子还在杀呢,不过后来有熟人说那个狱主死了,还有说没死,变成了黑蝙蝠飞走了。

    听着就觉得可笑啊,不过有一个传言倒是有几分真,说是那狱主服了什么药物,保持功力的巅峰五天六夜,但最后耗尽了全身功力,付出的代价恐怕不比西狱圣主的惨死好过,反正之后再也没人见到他了……”

    “功力的巅峰五天六夜,这习武之人都知道,必定全身经脉寸寸断,其痛苦简直是非人的,这可比骨肉痛要痛上百倍,最后简直不敢想象,恐怕化成一堆血泥了吧?”

    “谁知道,总之下场不可想象,爆了也有可能……”

    “不过也该死,那些四狱的狱主可没干几件好事,咱罗浮就是例子,五洲哪个不提他们色变,最好全爆了活该,这次五洲有动静了吧?”

    “听说朝廷有动作了,金鹰卫暗地聚集了。”

    “干得好,坐收渔翁之力,最好能连四狱全收了,到时我们离东狱近,总能发上一笔……”

    此时的罗溪玉,在黑夜里伸手习惯性的去摸枕边的布袋,里面是蛋饼,已经凉透有些硬的蛋饼,她摸到一个下意识的往嘴里塞,用嘴里的津,液,润湿蛋饼,然后慢慢吞下去。

    一个,两个,三个,不断的将左手又伸进了布袋里,吃到最后不知怎么竟是从眼角流出两行水渍来,她用力的吞咽着,可是她的脸上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祝福留言好开心,总算又回归看评论的幸福日子了,窝会努力更新哒~~~耐泥们

    第九十三章

    九牧城只是乌兰洲边缘的小城镇,因原住民是乌兰游住的牧民,慢慢人口聚少成多形成了小城镇,此地多平原物产丰富,倒也繁华。

    老头子与刚子告别老友,第二日便赶着马车离开寨子,随着罗溪玉不断在厚帘窗口张望,半日后,终于进入到九牧城外。

    “罗姑娘,你的家不知什么住处,既然来了,我与刚子便直接送你返家吧,回家跟老婆子也好交待。”

    罗溪玉犹豫了下,记得当初那程姓老者说过,他中了举人迁移到了别处,儿子考中秀才后才想回九牧祭祖,却不料发生此事。

    程姓老者遭受打击之下,便再无心返回,而去了祖宅落脚,她记得当初临走时,程姓老者说过,若是她想弟弟了,就来九牧城七里浦,那里有个程家宅,一打听便知。

    “我弟弟应该是在城里的七里浦程家宅,麻烦老爷子,刚兄弟,大恩不言谢,等我返回家定备厚礼重谢。”到了地方,罗溪玉心里微微落地,看向一路风尘仆仆送她返乡的二人,诚恳道。

    刚子裂嘴笑了笑,“罗姑娘客气了,姑娘给了我娘子手艺,让我们能做点小生意一家团聚,该是我们感谢才是,不过是送送你,谈不上什么大恩。”

    “嗯,刚子说的对,再说,你这么久没有返家,不知家里情况怎么样,我跟刚子跟过去看看,如果不行,你就跟我们回去,怎么说我们家养活你跟个孩子还是养得起……”

    虽然事不是这个事儿,但这话说得罗溪玉心里暖,她不由的感激的直道谢。

    九牧城七里浦不难找,程家更是一打听就知道,那个妇人听到程家宅不由多说了几句:“这程家老头子几个月前回来了,听说他儿子这次在京都得了秀才呢,不得了,才多大啊,下一次试考说不定能拿前三甲,到时可是前途无量啊,这不一回来就翻盖了老宅,还带了孙子回来,说是儿媳妇得了重病死了,儿子又忙着科考,孙子只能他带着,也是,他家可是出了两代秀才,显然这老宅风水好,带孙子回来沾沾老宅喜气也好……”

    这程老爷子儿子不是死了么,罗溪玉微微一犹豫,不过老爷接受不了儿子身死,毕竟死得那么惨,根本不法提及,只说仍在京都倒也说得过去,毕竟谁也不知道此事。

    随即她放到马车上的厚帘,直到马车停在了程宅才下了马车。

    这程宅说是翻盖过,但其实可见其破旧程度,门只是修了修破损之处,重新涂了漆,其它不过是在这基础上重新加固了横梁,换了房瓦而已。

    占地倒是颇大,且这样的百年老宅,就算是旧的,也极有一股古朴厚重的气息,比新宅平填三分气势。

    可这还未到宅子时,便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的,让本来还忐忑的罗溪玉,下车时已经被浓浓的不安所笼罩。

    大门没有关严,她一把推开了去,脚这么急忙一迈,差点拌倒,门槛实在是高,等走进了宅子,进门是院子,院子里挂着衣服,白粉墻,小青瓦,鳞次栉比的马头墻,倒是极为淡雅古朴。

    屋中有些四合院的构架,房屋较多,此时孩子的哭声正是从西边厢传来,罗溪玉脚步未停,快步的向那西厢走去,心里焦虑,面有焦急。

    孩子的哭声虽然都差不多,但罗溪玉带了宝儿数个月,一下子便听得出来,当初她将孩子托付给程老先生,一是觉得程老先生是个心善之人,必定善待孩子,加上他儿子儿媳妇与未出世的孙子都已不在,现在有个孩子在身边,总能给他些安慰,他也必能像待亲孙子一样待宝儿。

    带着这样的心思,她才将孩子交给他,可谁想她来这么一次,便听到宝儿撕心裂肺的哭闹,也许旁人觉得小孩子哪有不哭的,有的小孩身子弱,不好哄,可不是彻夜哭泣吗。

    可是没有人比罗溪玉更清楚,宝儿这孩子有多听话,他除了饿狠了从来不哭叫,有时轻饿些都不哭的,屎尿在襁褓里也只是不舒服的哼唧,从来没有哭的这样狠过。

    到底怎么了,会让宝儿哭成这样,罗溪玉不敢想象。

    她用力的推开西厢的门,便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妇女正用手点着床上正痛苦的直哭,手臂伸着溜直的还不到一岁的孩子,那手又瘦又小,似乎在找谁一般,用力的伸着,那胖妇女一掌打过去,打得两只小手倒在一边,上面红色的手印。

    那胖妇女见孩子还哭,恶狠狠道:“再哭,就把你塞进茅坑里,没娘的小杂种……”

    罗溪玉冲过去一把推开那女人,将孩子从床上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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