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儿就是,既不是老大也不是老小的孩子,因为成长的过程中常常不受关注,通常会有一些心理问题。”我一边吃着牡蛎,一边解释道。

    “我没有心理问题。”瓦西里否认。

    “当然,我也不是说一定会有……”我喝了一口白葡萄酒,继续问道:“那你的哥哥和妹妹是住在圣彼得堡么?”

    “不,我的父母和兄妹几年前移民去了瑞士,我哥哥在世界各地到处飞,他帮我父亲打理生意,我的妹妹在英国读书。”

    听到这里我有些吃惊,正准备送到口中的一块牡蛎肉也放了下来。

    “你是说除你以外,你的家人全都离开了俄罗斯,你是独自在这儿生活?”我问道。

    “是的。”

    我眨眨眼,心里腹诽道:“好么,还说自己没有心理问题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那章作者君自我感觉没写什么不和谐的内容啊,但是居然在今天早上被锁了,并且一锁就是大半天,黑线。这件事情告诉大家,看文一定要趁早啊,晚了就可能被锁,或者只能看修改版的了。

    作者君决定以后都在晚上7点半更文了,其他时间如果提示更新可能是改错字什么的,请小天使们知悉。

    ☆、第34章 天鹅湖

    晚餐结束,我们走出餐厅大门,站在路边等待泊车小弟将瓦西里的车子开过来。

    突然,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一个小男孩出其不意地朝我们冲了过来。

    “佳佳,故谁那的,故谁那的(叔叔,需要食物)……”小男孩带着一顶旧皮帽、仰着脸,一边拉住瓦西里的大衣,一边向他张开冻得通红的小手。

    我先被吓了一跳,但当我反应过来这只是一个乞讨的小可怜儿时,便很想蹲下来给他一些卢布。不过,瓦西里并不给我爆发同情心的机会,他用一只手护着我,另一只手迅速地从那个小男孩手里抽出了大衣。

    此时,红色的保时捷开过来了,餐厅的侍者为我拉开车门,瓦西里不由分说地将我推进了车里。

    我将手放在车窗玻璃上,看着那个站在车窗边的小男孩儿。虽然衣着肮脏邋遢,但仍能看出他是一个漂亮孩子。小男孩儿朝我吐了吐舌头,转身跑开了。

    “你该给他点零钱的。”我对正在系安全带的瓦西里说。

    “不,我讨厌小孩子。”瓦西里一边看着后视镜准备发动车子,一边表情漠然地说。

    “你为什么讨厌小孩子?要知道,你也曾经是小孩子啊……”我说,同时咽下了后面的半句话:“甚至现在也没长大!”

    “所以我十六年没照镜子!”瓦西里说。

    我一愣,吃惊地望着瓦西里,直到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才摇着头,说道:“瞧瞧吧,刚才是谁说自己没有心理问题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怎么能算是心理问题?”瓦西里看着我说:“明明喜欢却装作不喜欢,那才是心理问题。”

    我皱眉看着他,猜想着他这话是不是有影射我的意思,但考虑到他的智商,我打消了这个顾虑,随即将头扭向了一边,不接他的话。

    既然晚饭已经吃过了,按照我的设想,这次带有补偿性质的约会也就该告一段落了。但当车子驶过克林姆林宫赭红色的围墙时,我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回酒店的路。

    “嘿,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问。

    “把你面前的储物盒打开,亲爱的。”

    我照他说的打开储物盒,发现里面有两张薄薄的演出票,我将票拿出来仔细端详:虽然上面写满了我不认识的俄文,但那经典的cosplay成白天鹅的芭蕾造型还是立刻让我明白了,这应该是两张芭蕾舞剧的演出票。

    想不到,瓦西里居然还为这次约会安排了这么浪漫高雅的余兴节目,我低着头会心一笑,用手指摩挲了一下演出票上浮凸的花纹。看不出来,这小鲜肉泡妞还真挺花心思的。

    我正这样想着,车子转过一个弯,一片暗金色的光亮映照进车里,一座气势磅礴、充满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建筑跃入了我的眼帘。

    “这里就是彼得罗夫大剧院。”瓦西里说。

    我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望着雄伟壮丽的巨大柱廊式正门,以及门顶上由太阳神阿波罗驾驭的四驾青铜马车,非常露怯地说:“这票一定不便宜吧,其实,如果你想给今天的约会加个happy ending的话,我们就简单地去看场电影不就行了。”

    瓦西里一边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一边摇着头说:“你知道吗?没来过大剧院,就等于没来过莫斯科。况且,看电影的话,你又听不懂俄语。”

    “那我们可以看英语的啊,带俄语字幕的那种。”我说。

    “不可能,我看任何带字幕的东西都会睡着。”瓦西里很认真地说。

    ……好吧。

    瓦西里停好车,先下了车,然后绕过车头为我打开车门,很绅士地搀我步下汽车,并顺势将我的手挂在他的臂弯上。

    “准备好爱上我了吗?”瓦西里扭头对我说。

    我抿嘴一笑,并对他赠以一个白眼。

    我们随着涌动的人流步入剧院大厅,在领位员的引导下,我们来到二楼一个视野很好的华丽包厢里。包厢的装修虽然透着奢华派头,但陈设却很简单,一张精致的小桌摆在正中,两边各有一把与之相配的椅子。小桌上摆放着一束新鲜的红玫瑰和一些零食。

    领位员帮我脱下羽绒服挂在一边,我在小桌旁铺着暗红色天鹅绒的椅子上落座,将整个灯火通明的剧院大厅收入眼中。这是一座富丽堂皇却又充满古典韵味的剧院。高高隆起的椭圆形穹顶上绘制着充满宗教色彩的巨幅油画,穹顶四角垂悬着四盏巨大的枝型吊灯,璀璨而多变的光线穿透颗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照射出来,将围绕着中央舞台的数十个包厢都照的通亮。而每一间包厢里,那用鲜花和绸缎装饰的看台后面,都闪出优雅俊朗的身影和珠光宝气环绕着的动人脸庞。

    此时,我们正对面的舞台上,大幕紧闭,而舞台下的观众席上,则黑压压地座无虚席。不难看出,在俄罗斯,来剧院看戏绝对是一件盛事,即使是坐在最角落里的观众,着装都典雅而隆重。整个剧院里人头攒动却没有一丝喧哗,每个人都谨慎小心地注意着自己的举止,甚至,连一个轻佻的表情都看不到。

    很快,灯光黯淡了下来,舞台上大幕开启。当第一个体态优美纤细的舞者伴随着悠扬悦耳的音乐声出场时,我立刻就被那诗一般的美感深深地征服了。随着乐曲和剧情的发展,我这个初次现场观看芭蕾舞的门外汉,竟不能自已地做出悲伤、喜悦、陶醉、绝望等深陷其中的表情,那感觉真比台上的演员还要累!

    就在我聚精会神地欣赏这部以天鹅为主题的芭蕾舞剧,被那充满了温柔的美丽和伤感所吸引,并深深沉醉其中时,一只男人的手伸到我面前,打断了我的情绪。我低头一看,那手掌中放了一颗巧克力。

    “要吃么?”是瓦西里的声音。

    “谢谢!”我抬起手想要去拿,我的手刚接触到瓦西里的手,他的手就瞬间张开,像一张大网一样,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并紧紧捏在他手里。我挣了一下,却没挣开。

    “放手!”我不快地对他说。

    “嘘~”瓦西里用眼神示意我不要挣扎吵闹,跟这里高雅安静的环境不合。

    此时舞台上的白天鹅正因为被爱人背叛而伤心欲绝,整个剧院的观众都跟着她沉痛悲伤。我动作稍稍大一点儿,已经引来了对面包厢贵妇们侧目的眼光。我无奈,只好放弃挣扎,任由他的手握住我的手。我尽量自然地将脸看向舞台,装作若无其事。但人虽平静了,心却不平静,我感觉到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温度越来越高,夹在我们两手之间的那颗巧克力也开始融化了。

    “快放手,”我压低声音对瓦西里说:“巧克力融在我手上了。”

    “别担心,等结束了,我会帮你舔干净的。”瓦西里对我狡黠地一笑,说道。

    我当然不会让他舔我的手。当演出结束,我趁着全场观众起身准备退场的当儿,将已经汗湿得有些滑腻腻的手迅速地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

    我到洗手间将手上的巧克力清洗干净,抬眼间,我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好像焕发出了某种神采,某种只有当一个女人被人悉心爱着时才会焕发出的神采。我的心思陡然一转,上次见到这样的自己,是什么时候?

    我抬起手用指背摸摸自己的脸颊,手指滑落触碰到两片薄薄的嘴唇,我想起了某人曾留在这唇上的吻,他的吻轻柔而短促,带着试探性的若即若离,每次,总要等到我不顾一切地吻回去,他才会大胆放肆起来。但即使是在最动情投入的时刻,他也总是带着胜利者的高姿态。

    庆宇,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用力地闭一闭眼。想起他宠爱我时的眼神,即使是现在,我仍感觉到心在颤抖。

    我平静了一下心绪,换上一副自然的表情,走出洗手间,默默跟着瓦西里到地下停车场。停车场里车子已经开走了不少,显得很冷清空旷。我们坐进车里,瓦西里却并不急于开车,而是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看样子是憋坏了。

    “如果不是一直握着你的手,我可忍不了这么久不抽烟。”瓦西里说。

    “你该把烟戒了”,我说:“我发现伊万就已经没有在抽烟了。”

    “戒烟很容易啊,我每天都能戒个好几次。”瓦西里一边调侃着一边继续朝车窗外吐着烟圈。

    我笑着耸耸肩,说道:“随便你吧,反正抽烟和酗酒最终都会导致阳痿。”

    我的话音一落,瓦西里的身子僵住了。我为自己系好安全带扭头看他,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用力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将香烟从嘴里抽出来,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抿嘴笑笑,说:“接下来,是不是要送我回酒店了?”

    瓦西里将车窗关好,却并没有开车的意思,而是随手打开了车上的音乐,一把温柔而深情的男声流淌出来,虽然听不懂歌词,但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和如诉的旋律告诉我,这一定是一首爱情歌曲。

    车里的气氛随着这首音乐的响起而变得暧昧起来,瓦西里扭过头来看着我,宝石般的大眼睛意味深长并且闪闪发亮。

    “想打个啵儿吗?”他说。

    “什么?”我愣了一下,“老天,为什么你总是带着那样的想法看我?”我皱着眉头说。

    “那你希望我怎么看你?”瓦西里朝我抬抬眉毛,说道。

    “我希望你,看着我就会觉得——肃然起敬!”

    “噗~”瓦西里喷了一声笑,然后他转过身慢慢靠近我,盯着我的眼睛说:“你这话说得……我情绪都上来了,晴,我今晚可以上到几垒?”

    “几垒?”我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知道你能上到几垒么?那我告诉你,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已经被一振了。”

    “三振出局,这么说我还有机会。”说着他欠起身,朝我这边转过来。并且,不知道他按动了哪个按键,我的座椅靠背竟然开始慢慢向后仰倒,我被安全带绑住的身体也随之倒下,眼看就要被动“躺平”!

    我还来不及惊呼,瓦西里已经将整个身体压了上来……鼓包!我的脑中一时警铃大作。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能闻到他用的爽肤水的气味。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我面前慢慢闭合,他是要吻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被盗文弄得心好累,也想尝试防盗,但实在麻烦不说,点进自己文里看着那防盗章自己都觉得难受,强迫症表示不能忍。想我一介小真空都算不上的小作者,还装模作样地防盗个毛线啊!以后有简单有效的防盗方法就试试,没有就算了,希望大家支持正版。

    另外也想调查一下,大家觉得如果作者用防盗章来防盗,就是会在正常更新时间之前先放上防盗章,然后在正常更新的时间替换成真正的新章节,这样你们会介意吗?有想法的说说看。

    今天因为替换防盗章所以提前更新了,以后还是晚上7点半更新章节,谢谢大家,鞠躬!

    ☆、第35章 34|

    瓦西里的脸眼看着离我越来越近,他微启的嘴唇呼出的淡淡烟味已经钻进我的鼻腔。“不,瓦夏!”,我一边喊一边把头扭到一边。而瓦西里则就势含住了我的耳垂。

    “晴~”他一边轻轻吮吸我的耳垂,一边在我耳边呢喃唤着我的名字。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抖,同时感到呼吸十分困难,我坚持认为这种窒息感是因为他压住了我的胸。我用手推他的胸膛,但是推不动,他的嘴唇沿着我的脸颊游移过来,眼看就要覆上我的唇角。

    “你……你要是敢强吻我,我……我立马尿在你车上。”我躲着他的嘴唇,挣扎着说。

    瓦西里停了下来,他抬手扳过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不知怎么竟意乱情迷起来。“老天,光听你说话我都要把持不住了……你想尿就尿吧。”说完,他耸起肩膀,深吸一口气,以泰山压顶之势吻住了我的唇。

    刹那间,我感到胸腔里的空气全都被抽走了,我的眼前发黑,音乐声也越来越微弱,一种类似于濒死的感觉笼罩了我,但我的身体却又有一种轻飘飘的欢畅感。这感觉实在让我害怕,我害怕这种心灵尚在泥足深陷,身体却已经一飞冲天的感觉。

    我意识到,要阻止这种灵肉分离的状况恶化下去,必须做点让彼此都丧失性致的事才行!

    “瓦夏,停下来……”我趁着他将嘴唇移到我颈窝,用刚刚获得自由的嘴巴说道:“simon……simon就不会强迫我。”

    听到simon的名字,瓦西里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身体瞬间硬了一硬,同时,也有一个地方软了一软。

    我趁势摸到安全带的按钮,解开捆绑住自己的带子,用力撑起上身,对他说道:“你,马上从我身上滚下去。”说着,我用尽全力将他从我身上推到一边。

    瓦西里颓丧地任由我将他推开,他的眼神有些受伤,看着我说:“为什么?我为你安排了这么浪漫的约会,你还是不能忘记他爱上我么?”

    我找到了那个该死的按钮,将靠背调整回正常的角度,说道:“你想知道原因吗?好吧,瓦夏,我直说吧,我们不合适,我和你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国家,这意味着,我们之间,阻碍很大。”

    “这算什么阻碍?我认识一个人,他和他的女朋友身处两个势不两立的黑社会团伙,可他们却冒着被处死的风险搞在了一起,现在,他们还打算结婚了!”

    “哦,这可真是可歌可泣啊!我们中国有一部文学名著《笑傲江湖》,也写了同样一个故事。”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们之间的问题,可不只这一个,老实说,我不喜欢抽烟、酗酒的男人……”

    “我没有酗酒!”

    “哦?是么。”我指着后座说:“那你告诉我,你的车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冰箱呢,你敢说那里面没有冰着伏特加以便随时浇熄你的酒瘾么?”

    “那里面冰着的是香槟,我本来准备在我们亲热之后喝的……好吧,它平时确实是装伏特加的,但那不是它的主要功能,那个冰箱主要是用来炫富的!”

    我垂下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喜欢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男人,不喜欢动不动就跟别人扭打在一起的男人,也不喜欢头脑空虚、行为轻佻的男人……”

    “上帝,你不喜欢的项目这么多,能不能给我列个负面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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