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既有了这个想法,干脆一狠心,便去了浴房,却是用冷水淋头浇来,生生地将那小腹火苗浇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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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的皇后秦峥,却是不知道自己的美好计划已经葬送在一个冷水浴上了。她还在永和宫里躺在床上,翘着腿儿,眯着眼睛,畅想着即将到来的美好。

    可是她左等右等,却一直等不来路放,一直到傍晚时分,她心知不妙,正要亲自去看看,谁知道阿慧却进来,忙回禀道:“皇上今日洗了一个冷浴,然后便去正阳殿了。”

    秦峥闻言皱眉,想着看来他竟然用冷水洗浴的方式来浇熄了这一了百当带来的妙效。

    阿慧见秦峥面色极为不豫,便道:“不如皇后亲自去见见皇上,把事情说清楚了。”

    其实阿慧看着那一日在外面游玩时,这皇上对秦峥是极为放在心上的,此时少不得床头打架床尾合,只是总要有一个低头啊。既然这夫婿乃是一国之君,秦峥必须要低这个头才好。

    阿慧还没说的是,如今那两位才人也知道皇上三日不曾来皇后宫中了。今日她遇到那两个人,看那陶婉,眼中的得意儿劲儿,真个是藏也藏不住呢。

    便是那娇滴滴的夏明月,眼睛里都有了希翼呢,怕是都盼着皇上赶紧去宠幸她们。

    秦峥此时听到阿慧的劝解,却是坚决地道:“不去。”

    要她说什么呢,说对不起夫君我错了,你赶紧把我抱上床吧我实在不能没有你?说我这几天想你想得魂不守舍?

    怎么可能!

    秦峥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却是不再提及此事。

    于是这一晚,秦峥是真个孤枕难眠,一直到了天亮时分,她都不曾合眼。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秦峥此时便是这般境况。

    早间时分,阿慧伺候秦峥洗漱之后,又端来早点,秦峥却是无心去吃,只面无表情地在那里坐着。

    阿慧见秦峥眸中隐隐有怒气氤氲酝酿,便道:“皇后娘娘,皇上今日——”

    她话没说完,却听秦峥忽然沉声喝道:“不许提他!”

    阿慧倒是吓了一惊,她万不曾想到,昔日那个不声不响只一心做饭的秦峥,如今只冷喝一声,竟然有这般威仪。她咬了下唇,跪在那里,心知如今的秦峥早已不是昔日市井之中卖饼沽汤的阿诺,而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秦峥却是不曾在意到阿慧,她起身,淡命道:“备马,我要出宫。”

    皇后娘娘要骑马出宫,谁也不敢阻拦。

    只是她一出宫,便有萧柯谭悦默默从后跟上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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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峥骑马出宫,一路穿过大街小巷,路过酒肆,见那旗子迎风招展,便干脆要了一坛酒。她却是没带钱的,摸遍全身,却是分文没有。那卖酒之人正要发难,却见萧柯无声地走上来,递给那酒铺伙计一串铜板。

    秦峥见此,便提着酒坛子,骑上大马,继续往前走,一路走出敦阳城门,在这畅行无阻的官道上一边骑马一边喝酒。彼时官道两旁有落叶飘零,秋风乍起时,分外冷萧。

    萧柯和谭悦见此状,对视一眼,于是萧柯便回去赶紧将此事汇报给皇上路放,而谭悦继续悄无声息的跟随。

    秦峥喝了半响,这酒坛子竟然半洒半喝,没剩下几个,她打了一个酒嗝,不满地将那酒坛子仍在路边,只听酒坛子发出一声脆响,闷了个稀巴烂。

    她打了一个酒嗝,继续抓着缰绳往前摇摇晃晃地行去,谭悦从后面看着,竟觉得她仿佛要摔下马来。当下越发警惕,只想着她若一摔,自己就赶紧上前接住。

    又走了片刻,却见对面一人,身形萧条单薄,就这么远远行来。

    谭悦一眯眸,不由诧异,对面那个行来之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单言。

    原本以为他已经死在南蛮,没想到如今就这么回来了。

    此时的单言,风尘仆仆地赶来,于那疲惫萧索间,忽而抬头,便见前面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摇摇欲坠的人,正是秦峥!

    他一路行来,知道如今秦峥已经做了皇后,再不是往日的普通女子了,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进入敦阳就碰到了她。

    当下他忙上前,道:“秦峥?”

    秦峥这时候醉眼朦胧,也认出了单言,当下翻身下马,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单言忙将她扶住。

    秦峥拉着单言道:“你回来了啊?”

    单言听她醉意不轻,便皱眉道:“怎地喝成这样?路放在哪里?

    虽说如今路放当了大渊的皇帝,可是单言是凤凰城人,别人敬畏他,可是单言却并不一定要敬畏他,是以他如今直呼其名。

    秦峥听到“路放”这两个字,却是眉间一皱,不满地道:“你管他在哪里!左右不在这里!”

    一时说着间,她拉着单言道:“走,上马,我们去喝酒!”

    单言看她醉得两眼迷离,竟然莫名带着一股妩媚,心中狠狠一荡,就被她这么拉着,两个人一起上了马。

    骑在马上,单言从后方半搂着秦峥,竟然仿佛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虽在熏人的酒意中显得越发稀淡,可是单言却是嗅觉极为灵敏之人,此时又靠得秦峥极近,是以才能闻到。

    他胸臆间仿佛有什么开始酝酿,只恨不得更靠秦峥近几分。不过他到底心中自有底线,是以咬牙忍住。

    谁知道,两个人同骑片刻,秦峥却是干脆仰着,靠在他胸膛上。单言越发不自在起来,心中只觉得有什么在抓挠,他知道再不能这么骑下去了,却见路旁有废弃的驿馆房舍,便道:“秦峥,你累了吗?不如我们下来,歇息片刻再走?”

    秦峥正觉得肚子里都是酒,这么颠簸来颠簸去不舒服,头脑也实在是晕沉,当下同意,于是两个人一起下马,进了那驿馆。

    此时的谭悦,看着前方这两个人,心中升起怪异的感觉。他是多少知道单言之前和这皇后秦峥有些瓜葛的,此时两个人孤男寡女同骑一马,又是这般亲密,实在不妥当。他待要上前制止,可是却又师出无名,要知道如今秦峥才算是她的主人,他自然不能阻止主人去和哪个男人抱着……

    谭悦心中尴尬,只盼着路放早点回来,制止这一幕,又或者萧柯回来也好,好歹拿个主意啊!

    却说秦峥和单言进了那废弃驿馆歇息,却见这驿馆中有许多的茅草,并有一个土炕,那土炕上也放了茅草,想来是有那过路人曾经在此将就吧。

    当下单言见秦峥醉得几乎不省人事,便要扶着她坐下。

    谁知道秦峥却是拉着他的袖口根本不放开,口中道:“单言……”

    单言单膝蹲下,黑眸认真地凝视着这个女人,低声道:“秦峥……”

    秦峥醉眼朦胧,斜斜地瞅着单言,那淡漠的眉眼却是带着一点别样的妖娆:“你以前不是想娶我的吗……是不是……”

    单言脸上发红,呼吸跟着急促,他咬了咬唇,道:“是。”

    秦峥手指着单言,迷醉的眸间忽然有了不满:“我原本也想嫁给你的,结果你在我染上瘟疫后,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你始乱终弃,你抛弃我!你这个——”她原待要说什么,将这个男人痛骂一番,可是大脑晕沉沉的疼着,却是想不起来,最后只能眯着醉眸在那里发楞。

    单言听的这个,却是紧握着她的手,辩解道:“没有,我没有始乱终弃,我也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秦峥闻言,却是唇边挑起一个醉意盎然的笑来,道:“是吗?你没有抛弃我?那好吧,现在我们来……”

    她打了一个酒嗝,大着舌头道:“路放,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男人吗?难道离开了你我就只能独守空房吗?你可以有后宫三千,为什么我不能去找别人!”说着,她忽然趔趄着站起来,歪歪扭扭地倒向了单言的怀中。

    单言怕她摔倒,忙将她抱住,可是她倒过来的势头很猛,于是这一下子,两个人就一起倒在了草窝里。

    秦峥在上,单言在下,她干脆骑在他肚子上,勾勾手指头道:“来啊……”

    单言望着骑在自己身上勾着手指头的女人,满面通红,咬牙道:“秦峥,你如今已经是大渊的皇后了!”

    秦峥面上一冷,望着单言的醉眸中竟有鄙视之意,口中喃喃道:“你这个胆小鬼!原来你连这个胆量都没有!”

    说着一抬脚,就要从单言身上下来。

    单言闻言,眸中陡然透出倔强,他忙一伸手,按住秦峥,不让她离开。

    他咬着薄唇,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也渗透出汗滴。

    他望定上方那个一别数月如今竟然已经带着凉淡妩媚的女子,低声吼道:“不,秦峥,别走!”

    他想起过往,想起自己为了她而历尽艰难去抓游喆,想起自己为了她踏遍千山万水只为了一罐苕子花蜂蜜,又想起她曾经对自己的冷淡凉薄,眸中竟然渗出泪来,咬牙道:“秦峥,我一直爱你,比路放都要爱你!”

    他骤然起身,狠狠将秦峥抱住,嘶声道:“我真得爱你!”说着,便要去亲秦峥的脸颊。

    ☆、143| 路放御妻是第一回合3

    可是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声响传来,一把凉而散发着寒气的剑已经指在了他的喉间。

    路放穿着一身红袍,眉目俊朗,唇线精致,只是那冷沉的神色间,自有凌厉杀气张扬,一时间那红袍无风而动,在他清宽健硕的胸膛上扑打。

    他盯着单言的咽喉,眸中射出彻骨的寒芒,却以着平静的语调道:“你碰她一下,我便杀了你。”

    此时萧柯忙上前,跪倒在秦峥面前,道:“皇后娘娘!”

    萧柯不能得罪大渊皇帝路放去救单言,可是他却不能看着原本以为已经死了的单言再去死。

    原本谭悦看着这一切,已经呆在那里,正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见了,忙也上前,唤道:“皇后娘娘!”

    秦峥此时使劲地睁眼闭眼,总算找回一点神智,她望着眼前一晃一晃的路放人影,喃喃地道:“放开单言。”

    路放冷眸微缩,沉默半响,最后倏然收回剑来。

    他盯着秦峥,用毫无波动的声音道:“秦峥,你太过分了。”

    说完这话,他一个伸手,将秦峥揽在怀里拦腰抱起,纵身一跃,已经出了这废弃驿馆,只须臾功夫,众人只听得马声嘶鸣,紧接着马蹄之声响起。

    萧柯这才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把揪住单言的衣领,怒斥道:“你疯了吗?她是你能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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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秋风萧杀,路放紧搂着这女人,打马狂奔。

    耳边风声在吼,他心里却有万千怒气,只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撕成粉碎。

    如果他晚来一步,是不是她真得就和那单言成就好事!

    路放再也压抑不住胸臆间的狂怒,忍不住忽然扼住她的颈子,迫使她回过头来,然后俯下唇去,狠狠地往那唇上,一口咬下。

    醉酒中的秦峥却也是知道痛的,顿时“啊”的叫了一声,迷茫而委屈地看着路放。

    路放停下马来,剑眉压低,冷望着她,道:“疼不疼?”

    秦峥摸摸唇边的血,点头:“疼。”

    路放粗重喘息着,眯眸望着她:“秦峥,我不过是旷了你几日,你竟然给我去找野男人!你——”

    秦峥此时被咬了那一口,酒已经醒了一半,想起方才的事来,情知自己不该。这种事若是偷偷去做也就罢了,偏偏还光明正大,偏偏还被逮个正着……

    只是……她唇动了下,终于道:“这也不是野男人啊……”

    路放原本看着她低头认错,乖顺说疼的样子,想着她其实只是酒醉,原也不是故意的,心中已经软了,又看她口中带着血,那怒气已经渐渐消散,此时忽然听到“这不是野男人”,顿时那一口气又到了喉咙,他眯着危险的眸,紧绷的声线一字字地问:“不是野男人,那是什么?”

    秦峥看他竟然这般凶,简直想哭,只好委屈地道:“是野男人,没错……”

    她抬眸望着他,小心地道:“我、我知道错了……”

    路放捏着她的胳膊,硬声道:“秦峥,我要告诉你,如果你让任何一个男人碰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他。然后——”

    他垂眸望着醉酒后她那委屈的情态,认真地道:“然后我会让你一辈子不能出永和宫,你信吗?”

    秦峥摸了摸发疼的唇,小心翼翼地点头:“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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