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如此,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是极力的推起了容麒,你这特么算什么,我气还没消呢。

    你就敢……

    我泪眼汪汪的瞪着,奈何事出突然,我有些慌乱,眼神也没什么威慑性。

    容麒也根本不理我。

    反而更放肆了,直接倾身而上,把我完完全全的都锁在了他的怀里,并且堵在了黑魔渊孔洞的角落。

    冰凉炽烈的吻,时而疯狂如烟火,时而缠绵如飞花。

    而我心里恼着容麒,恨着容麒,可我到底是她的女人,从苏家养尸地到长生界,又到枉死城阳世。

    尽管我模糊了时间,但仔细算来,我已经跟他分别整整一年零一个月。

    乍然碰到他这样热情的碰触。

    我在抵触的同时,心里居然也是热烈的,抖颤的,撇开我们之间种种的欺诈,我想不顾一切的回应他。

    但心里不散的恼怒,又强迫我推开他。

    “这就是要跟我说的重要隐秘?”

    我恨恨的道。

    容麒总算平息了下来,一双纯银的眼眸,开始慢慢的化作漆黑色,像夜一样的黑,就这么饱含温柔与热情的看着我。

    说:“除了对你的思念,我们之间还有别的需要说吗?”

    “你……”

    剧情不该这么发展,难道现在我们不该好好计划一下,怎么逃出去吗?

    我的眼神,容麒读懂了,可是他却又痴缠的吻着我,呢喃道:“傻苗苗,出不去了,都说这是一场死局了,原本决定,不能好好的爱我,就让你好好的恨我,但是现在,恨也不行,那就让你好好的爱我吧。”

    “不可能,一定有办法的。”

    我急了。

    但容麒却像是根本无心听我的话,他的目光只紧紧的望着我,那眼底的情绪,是我读不懂的悲凉。

    他单手捏着我的下巴。

    清楚明白的道:“苗苗,你听着,现实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只想在这个时候,与你好好的说说话,摸一摸我们的孩子,别傻了好不好,我来,就没打算完完整整的回去,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会亲手封印我父亲吗?”

    一语出。

    容麒的眼底也隐隐露出了朦胧的雾色。

    他的眼泪已经不再是血泪了,这是否预示着他某种境界上的蜕变。

    “为什么?”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我从没想到,再相见,我居然要跟他生离死别,“容麒。”

    我忽然不可抑制的紧紧窝在他的胸前,明明因为他骗我,我还恼着他,恨着他,想骂一顿,晾他一两个月。

    让他抓心挠肺,让他悔不当初,最好哭着喊着来求我。

    但现实给我们的时间,真的好少。

    已经没什么时间发脾气了。

    而我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容麒居然会向我透露一件,世间已无人知晓,有关灵族的隐秘。

    “……其实当年灵族的毁灭,与此说是天正府君的阴谋,或者外界的野心,倒不如说,灵族,本就该灭亡了。”

    容麒对我道。

    “你说什么?”

    他的话才说一半,我就忍不住面色一变,我是苏苗儿,但我也是玉儿,就算记忆不是很全,但我还是对长生界,对灵族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容麒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好像在说灵族自取灭亡似的,要是夙悦听到了,估计能跟他翻脸。

    似乎容麒对我的反应,也是了如指掌。

    他吻着我的眉眼,无奈道:“你先别急,就知道你会这个样子,先听我慢慢跟你说,当年灵族毁灭的时候,除了灵族自己以外,也就天正府君,南宫府君,我父亲,还有我四个人在……”

    “发生了什么?”

    我怔怔的问。

    我忽然意识到,容麒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重要了。

    几乎在所有人都告诉我,灌输我,是天正府君的阴谋,导致了灵族的毁灭,难道容麒要告诉我不是?

    “你不觉的长生界灵族很美好吗?”

    容麒答非所问道。

    我点头,在夙悦给我描述的灵族中,和我自己记忆中的长生界,都美丽的像一片童话的世界,可这有什么错吗?长生界本来就是一片钟灵碧秀之地。

    但容麒摇头,“可这世上越是完美的东西,同时也就越是不完美,可能这点灵族本身也意识到了,但是他们无力改变,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天正府君的野心已经盯上了长生界,最终的一切才会变的,如外人看到的那样,其实不然。”

    我听的一知半解。

    容麒也知道我没大听懂,继续耐心解释道:“苗苗,你听好,也一定要信我,我怕这些事在不说出来,我就要带进棺材了。”

    原来他这话是遗言。

    不说还好,一说我心又疼了起来。

    “容麒,为什么别人都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可我们从始至终都爱的这么辛苦?”

    “你就当天降大任于斯人,总要先劳其胫骨饿其体肤吧。”

    容麒吻着我落下的眼泪,浅尝着他的味道,继续淡淡道:“不说这些了,时间不多了,你听好,灵族的毁灭,是因为灵族本身就存在一个重大的隐患,就在灵族的祭坛内。”

    “什么?”

    我还是听不懂,可我想起了灵族过去的那个祭坛,我跟夙悦过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深渊,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了出来。

    “是魔,灵族内封着一个魔。”

    容麒郑重其事的道。

    我则心头一震。

    因为这个时候,我的梦眼居然开了,那是一个荒芜漆黑的地方,是灵族的祭坛,但当里却弥漫着与灵气完全不同的恐怖气息。

    每年,每隔一个轮转。

    灵族都会在这里,做一些专门针对性的镇压。

    灵族不希望这个地方被扩大,但这个地方,却是与长生界相互依存的,仿佛一颗美丽的植物上,与生俱来就长着的毒瘤。

    挖除不了,就只能尽力的镇压和隐藏。

    尽量将美丽的外表,裸露出来,至少当时所有的族人都不知道这个毒瘤的存在,日日享受在美丽的阳光下。

    “玉儿,那东西快爆发了,一个轮转过了,一切终究还是要到尽头了吗?”

    “父亲,那是什么?”

    “你不懂……原本以为,外面的那三个人会有办法,但是他们似乎也没有阻挡这一切来临的办法……罢了罢了……”

    “……”

    “苗苗?”

    容麒呼唤的声音传来,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看到容麒在认真的看着我,问:“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点头:“在听,灵族的祭坛下面,封着一个魔。”

    万事万物,一旦轮转到了极致,就会产生相反的东西,就像物极必反,盛极必衰,那道灵族的毁灭,究其根本还是应了那句盛极必衰?

    或许天正的阴谋,仅仅只是一个契机。

    一个将灭亡推向极致的契机。

    “你继续说。”

    容麒垂下眼眸,道:“但是这个事情,灵族并未对外透露丝毫,也许他们是想自己解决吧,但纸包不住火,这个秘密还是被我父亲意外发现,而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天正已经暗暗动手了……”

    “那南宫府君呢?”

    我问。

    我一直都觉的那个南宫府君是最神秘了,他的态度很暧昧,说是朋友,他当年肯定参与了天正府君主张的事。

    说敌人,但这千年来,他却苦心布局,变相不断帮助了冥城还有容麒跟我。

    “如果说,天正府君是个野心家,那南宫府君只能说,是一个聪明人了,他当年在面对长生界的诱惑时,的确起过一时的恻隐之心,但他很快就幡然醒悟了,灵族的毁灭,于他而言,更是始料未及。”

    容麒道。

    虽然有些混乱,但我知道,这应该就是真相。

    “那你父亲呢,当年,为什么是你亲手封印的他?”

    这是最初的问题。

    而提到这个,很显然,是直直的戳到了容麒的伤心处,他不断伸手摸着我的鬓角,苦叹道。

    “我父亲想过帮助灵族,不管是为了谁,就是为了阴阳两界的平衡,他也愿意为此付出,或许,在我母亲死后,他就一直想找一个,自我轮回的契机吧,灵族的毁灭,就是那个契机,他抛下了我,抛下了贞葭公主,也抛下了夙悦,义无反顾的跳下了祭坛,魔,侵染了他的灵魂,同时也被他永远的固封在了他的身体里。”

    “苏家养尸地下的,就是那个魔……”

    我失声低呼。

    明白了,原来这才是隐藏这么年的那个秘密。

    君幽冥用自己的魂魄,用自己的身体,禁锢削弱了灵族的魔,并且冲出了灵族,尽管,灵族最终依旧一败涂地。

    可……

    “不,灵族看似一败涂地,但自我父亲以自身,将魔印出来后,却是可以迎来一个轮转后,一个新的重生奇迹,一个全新的长神界灵族……就被封印在三生棺里。”

    容麒的轻轻的吐出了一切的真相。

    三生棺里。

    封印着的才是真正的灵族!

    “然后呢,你父亲用自己压制着那个魔,你,亲手封印连你父亲?”我幽幽望着容麒,问。

    同时,也心疼着他。

    那个时候,他少年初长成,还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被被严峻的形势,逼迫着,做下了许许多多不得已的事情。

    永远封印了自己的父亲。

    不仅遭到重创,还被天道因果反噬,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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