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八秀坊后院。

    冬灵馆二楼的最大厢房内,纪枫鸢放下手中的眉笔,看着铜镜中,自己身后的婢子倒影,开口:“你是说,有人命案?”

    那婢子乖巧的点头:“是人命案,说是有人上吊自尽,就是去的那间客栈,还盘查了。”

    纪枫鸢抿了抿唇:“说明白些。”

    婢子这便把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说了。

    说完,还补了一句:“奴婢斗胆,姑娘您现在可是咱们八秀坊的活招牌,谁见了姑娘,不是一连嘴的捧着?这哪里听说过,一等舞姬,还上赶着给自己找不自在的?那两位姑娘都漂亮,身段摸样也都是尖尖儿,可就算如此,姑娘您不但不拦着老板将她们挖进来,怎的还自己去挖?她们要是来了,那姑娘您的地位不就……”

    “好了。”纪枫鸢打断婢子的喋喋不休,沉着眸道:“我年纪大了,早晚要退下来,现在找两个徒弟接班,有何不好。”

    “不好!”

    婢子执拗的道:“姑娘才二十二岁,在咱们这行当里,还年轻得紧,哪里就要找徒弟了?咱们古庸府里,可没有比姑娘更厉害的舞姬了,这八秀坊,活脱脱就是让姑娘您给带出来的,这哪里有过了河就拆桥的,姑娘为八秀坊付出这般多,凭什么还要给他们培养什么接班人,要奴婢说,这八秀坊,就姑娘一个人就够了。”

    纪枫鸢瞥了那婢子一眼,到底没多说什么。

    退,当然是要退下来。

    二线在她手里五年了,她也已经二十二了,这个年纪的姑娘,谁不是成亲生子,和和美美。

    纪枫鸢就算不羡慕那些平淡生活,毕竟年龄也是耗不起了。

    另一边,柳蔚被男人强吻。

    一吻结束,已是过去两柱香功夫。

    柳蔚一边拿袖子轻轻擦嘴,一边看着外头的天色,拧起秀眉,瞪着身边的男人:“你发疯了。”

    容棱不置一词,就这么看着她。

    柳蔚注意着容棱眼中的炙热,惟怕容棱再出怪癖毛病,咳了一声,道:“我们,该走了。”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靠近……

    柳蔚顿时后背一绷紧,后退半步:“做什么?”

    男人伸手,到她脸颊,为她擦了擦嘴角,玩味挑眉:“慌什么?”

    柳蔚冷笑一声,挥开容棱的手,打开窗户,踩上窗沿,身子轻捷一跃,便飞了出去。

    容棱瞧着柳蔚迅速消失的背影,敛起剑眉,牵扯嘴角,身子一动,黑色的伟岸身影,也即刻消失,流入夜空。

    古庸府的衙门,柳蔚没去过,在街上绕了两圈,才找到地方。

    黑色的身影跃上半空,再轻飘飘的落在某栋屋顶上,视线看看四周,判断方向。

    容棱随即落下,脚步清浅地站在她身边,停顿一下,执起她的软手。

    柳蔚一愣,看着容棱。

    “这边。”容棱说着,拉起柳蔚,往左边凌空飞起!

    柳蔚被容棱拉着,半空之中,分神看了眼两人相握的手。

    柳蔚是觉得,领个路罢了,没必要搞得十指紧扣。

    容棱的夜视能力甚好,在容棱的带领下,很快便到了后衙。

    柳蔚对这里不熟悉,容棱却捻熟地牵着她一路向前,轻松绕过了巡逻的衙役,最后停在一间单独的小屋子前。

    “这里?”她指指屋门。

    男人点头。

    柳蔚抽出自己的手,环着胸,看着他道:“你曾来过?”

    男人沉默。

    柳蔚轻笑:“我记得有人说过,对古庸府并不熟。”

    “是不熟。”

    “那现在这是……”

    “还查不查?”容棱打断柳蔚的话,再次捉起她的手,将屋门推开,把她拉进去,再反手将门关上。

    柳蔚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男人冷峻的表情,最后耸了耸肩:“那就查吧。”

    容棱不想说,柳蔚也懒得追问。

    况且,容棱不说总有他不说的理由,她也不是非要知道。

    屋子里并不是很黑,窗外的月光,从窗口投射进来,柳蔚轻而易举的便看到窗前那张盖着白布的木板床。

    床上是什么,不言而喻。

    柳蔚又看了容棱一眼,每个衙门,存放尸体的地方都不同。

    确切的说,在青云国的衙门,还没有停尸间的说法。

    通常尸体若是外地来的,就放在最近的义庄,若是本地的,就放回死者的家里。

    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将尸体放在衙门。

    这种时候,多数府尹也就是腾出柴房,暂时放置尸体。

    若是不讲究一些的,直接就放在天井外头,连屋子都不让进。

    之前在沁山府,就是放在柴房里。

    但是古庸府的规矩是什么,柳蔚却不知道。

    不过很显然,这里有单独放尸体的屋子,而且容棱还知道具体位置。

    姑且不论,这男人究竟为何明明对古庸府很熟悉,却要装作不熟;单说能在后衙弄出这么一间屋子,足也算这位古庸府的府尹,有远见了。

    要知道当初在曲江府,她为了要一间工作室,一间停尸房,跟付子辰争了一个月,最后付子辰无奈之下,才腾了一间书房给她用。

    为此,她其后还受了付子辰两个多月的脾气。

    只因书房腾出来后,原本搁在里头的书,被迫卖了一部分。

    而那里头,有一本付子辰收集的游记录,误卖了,找不回来了。

    这男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唠叨了两个月多。

    到最后,还是她去临县给他买回来了另外一本,这男人看了后,觉得比前本好,这才好歹消气了。

    古代人,将尸体看做晦气,避之唯恐不及。

    能在衙门弄一间屋子出来停放尸体,这样的魄力,倒是不容易。

    这样想着,柳蔚对这位古庸府府尹,倒是好奇了两分。

    走到窗前,柳蔚看着那白布,抬手,缓缓掀开。

    按照衙役的说法,这尸体是自尽而亡,不论真相是不是如此,至少看起来应该像。

    可在月光下,柳蔚看到那尸体的全貌时,却无论如何也从这副千疮百孔的躯体上,看不到自尽的症状。

    自尽者,该是脖颈红印,脸色青紫,嘴唇发僵,双瞳突出。

    可此刻,人的肉眼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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