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骋的情人说,警察莫名其妙的闯进他们的家抓走了时骋,具体发生什么她压根就不知情,但我突然想到昨晚那个叫王成的男人。

    他特别的恨时骋,昨晚抓住我说要时骋的命,时骋之前应该和王成发生过什么坏事。

    挂断电话后我看了眼时间,现在下午一点我又没有车,助理过来接我一来一去就要好几个小时,到镇上应该是晚上五点钟了。

    而顾霆琛大概晚上七点钟就到家,我处理事情也需要时间,根本就来不及时间回别墅。

    要是被顾霆琛发现我又跑了他肯定会生气,再说现在这么大的雨我身体疲倦不堪只想睡觉,可时骋那边……

    我终归还是要帮的。

    我叹口气,随后给助理发了消息。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极度不情愿的起床,收拾完化完妆助理还没有到。

    昨天没怎么吃东西肚子特别饿,索性自己去厨房煮了面条,刚吃了两口隔壁的橘猫就带着它的小伙伴白猫跑过来了。

    它蹲坐在门口目光渴望的望着我,一直喵喵喵的叫个不停。

    它的叫声难听,粗糙不堪。

    像是破了音的中年男人的嗓子。

    我吃完了面条收拾完厨房走到别墅门口向橘猫招了招手道:“乖,过来。”

    它特别的通灵性,见我招手赶紧起身向我跑过来,我带着它们到了后院的鱼池边。

    鱼池里养了不少的鱼,鲤鱼居多,我找来漏网捞了两条给它们,它们过来叼着鲤鱼赶紧跑开到了另一栋别墅里面。

    那座别墅离这儿大概十几米,我收起网回到客厅给助理发消息,“还有多久到?”

    助理回复我:“五分钟。”

    我收起手机进房间找了件黑色的羽绒服裹在身上,长款到脚踝的,用来保暖的。

    我坐在沙发上耐心的等着助理过来接我,心里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顾霆琛报备一下,想了想决定先到镇上再告诉他。

    助理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他撑着伞跑进别墅在门口喊了声,“时总。”

    我过去钻进他的伞下跟他一起上车,因为是下山的路,助理开的很缓慢,我们到达镇上已是晚上六点钟。

    我下车前给顾霆琛发了消息。

    “我在外面,晚点回时家。”

    山顶别墅路程太远,过去浪费时间。

    他回复我,“嗯?”

    顾霆琛这个嗯字代表问我在哪儿。

    我想了想说:“洛镇。”

    顾霆琛没有再回我的消息,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我收起手机跟助理去了警局。

    昨天那几个警察还认识我,我问他时骋的案子,他们和气的解释说:“王成中午醒了后告了时骋,说他断了他的……命根子。”

    原来时骋断了别人的命根子,难怪王成会找他拼命,这种深仇大恨这辈子都解不开!

    我问警察,“时骋人呢?”

    警察带着我找到时骋时他正被关押在审讯室的,我进去坐在他对面满脸严肃问:“你情人说你有很多案底,你这些年做了什么?”

    “老子的事与你无关。”

    他的态度非常差劲。

    我没有问他到底想不想从这儿出去,因为我认识的时骋自尊很重,宁愿堵着一口气都不愿意妥协,我叹息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压根就没想过要好好的过日子,你的人生……”

    他该找个人过安稳的日子。

    时骋暴脾气道:“老子的人生过的差不差劲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打哪儿来赶紧回哪儿去。”

    我:“……”

    我没有说他的人生过的差劲。

    我只是觉得他该过安稳日子。

    我懒得跟他争执这些,起身离开去外面让助理解决这件事,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时骋才被放出来。

    我撑着伞过去道:“我送你回家。”

    时成没有躲开我给他撑的伞,我们在车上更没有过交流,下车时我让助理在车上等我。

    有些事,我仍旧想问清楚。

    我和时骋并排走在雨下,因为他太高,我努力的掂着脚防止他淋到雨。

    他嫌弃我矮哼了一声从我的手中夺过了那把伞替我俩撑着,没好脾气道:“你干嘛来捞我?”

    时骋觉得我多管闲事的救了他。

    我无奈的笑说:“你以为我想啊,但是你情人给我打了电话,我又不能不见死不救。”

    他冷哼道:“蠢女人。”

    我纠正他说:“她是在乎你。”

    时骋没接我的话,我和他没多久拐进了一条巷子,巷子里面是两排破旧的老房子。

    我皱眉问:“你家在哪儿?”

    时骋答非所问:“你想知道什么?”

    他问的是昨天那个问题。

    关于那个九五年的时笙。

    既然他都问我了,索性我直接问:“我出生报告上写的九五年,可我是九六年的,那个九五年的是谁?”

    闻言时骋难得的打趣问我道:“时笙,你为什么不怀疑你上户口的时候你爸妈少给你上了一岁,凭什么就觉得还有另外一个时笙?”

    我白他一眼,“我爸妈才不会犯这种错误!时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

    “世界上还有一个叫时笙的女人。”

    我怔住,时骋忽而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解释说:“你父母当年在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与时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她的肾脏对你的母亲……”

    我震惊的问:“肾源是她的?”

    我母亲有过肾衰竭的病史,是依靠肾移植才存活下来的,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但没有想过肾脏的来源是那个叫时笙的!!

    时骋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他深深地吐了口气说:“是,她是当时唯一匹配上的肾源,但那时她还小,你母亲不能做手术。”

    我心脏发疼的问:“然后呢?”

    时骋解释说:“她们领养了她,给她取了一个与你一样的名字,带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都是用的你的身份,其实你看过的那个病历本就是你的,只是那个出生年月被他们修改过……那时候你五岁不到,记不清这些事很正常。”

    雨渐渐的小了点,我忍着心底的颤抖以及对父母的新认知,忐忑问:“后面呢?”

    “一般捐赠肾脏要十八岁以上,而那女孩当时才不过五岁,你母亲一直靠药物和化疗延续着一条命,但在她十三岁时她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那个女孩十三岁还不到肾脏捐赠的年龄。

    时骋嗓音沉道:“他们在她十三岁就强制性的夺走了她的一个肾,随后将她送到了国外,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离开时家?”

    时骋义正言辞道:“哪怕我过的再不如意我都不愿意回时家!不过那个时家再怎么肮脏,他们将你保护的很纯粹。”

    我微微的垂下脑袋,时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头盯着他,他讽刺的笑道:“你是世家千金,你不谙世事,你有一个爱你的父母,甚至偌大的时家都是你的,你的未来康庄大道,可在光鲜亮丽的背后总有人在匍匐前行,甚至苦不堪言。”

    我红着眼眶道:“抱歉,时骋。”

    我压根就没有想过我的父母做过这种事,那个名叫时笙的女孩……

    她如今怎么样?

    她心里应当恨透了时家。

    他忽而问我,“你知道那个时笙是谁吗?”

    我喃喃的问:“谁?”

    “小五。”

    我的眼泪霎时而下,我蹲在地上哭的伤心以及不知所措,也是替那个女孩感到委屈,更是为我的父母忏悔……

    怎么能是她呢?

    我记得小五,她是管家的女儿,算是我从小的玩伴,因为她来时家那年五岁所以大家都叫她小五,我也一直以为她就是小五,哪曾想她还有个名字叫时笙。

    小五离开时家时正好十三岁,她走的莫名其妙,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母亲说她跟着管家回老家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梧城。

    也就是那年时骋离开了时家。

    我抱着一点希望挣扎的问时骋,“你说真的?你没有骗我?我妈怎么会做这事……”

    我满心恐惧仍旧不敢去相信,内心深处希望时骋是骗我的,他低低的笑出声说:“我是十岁到的时家,那个时候你五岁,小五六岁,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小五特别依赖我,一有什么事都会给我说,我懂她的敏感和脆弱,也制止过这件事!但是没用,在你母亲的生命面前……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太小,小五被送出国外后我就离开了时家,一直到现在……我厌恶透了时家。”

    这件事我从始至终都不知情。

    我伸手悄悄地拉住时骋的裤脚,他蹲下身与我四目相对道:“你爸妈罪有应得的进了地狱,而你……这件事从始至终与你无关,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时骋难得的恩怨分明。

    可我的心底却无法原谅自己。

    ……

    我蹲在地上缓了很久,久到双腿麻木,时骋拉着我起身带我去了他家门口。

    一座很旧很小的房子。

    而房子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碎花裙不怕冷的站在门口,与我身上的羽绒服天差地别,她面色特别的苍白,眼睛里全是担忧,似乎在等谁回家。

    看见她的模样,我忙慌乱的抓紧了时骋的胳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小…五…她怎么…...时骋,她是小五...…她是不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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