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这个字已经超出了自身意义,它更像是一个分水岭,代表着一个界限。若是用它来代表钱,那么将可以干脆利落的将土豪和富人分割开来。在当今这个遍地黄金,充满机遇的年代,百万已经成了标牌,一套房子加一辆车也就价值百万,这还是以三线城市的标准来说。倘若到了那些一线大城市,曾经遥不可及的‘彩票五百万’,却连一栋最普通民房的三分之一都买不出来。  若是按照家产来说,北上广深怕人人都是千万富翁了。

    因此,若是一个人能够轻易说出‘亿’这个字眼,那么无论在哪都已经不再简单了。当然里拉或是津巴布韦这些已经贬透了的货币是不在参考范围之内的。

    制服男人的眼神由惊讶转变为凝重,再由凝重变得鄙夷,这巨大的落差,证明他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衡量。他似乎坚信我的‘亿’和‘rmb’是扯不上关系的,退一万步说,就算能扯上,也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强行拉扯。

    因此制服男人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不屑的冷笑:“你若是能拿出一个亿来,你说咋地就咋地,要是拿不出来,把我所里的房顶都吹跑了,你可得负责修屋顶!”

    我耸了耸肩,微笑道:“这事你能做的了主?不需要当事人出面?”

    “你还真会扯东扯西。”制服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为了你这一个亿,我就配合你,今儿个没什么事儿,我倒要看看你这戏怎么演下去!”

    说完制服男人就拨通了电话,不多时,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便在一名所里同事的带领下出现在了值班室里。他一露面,脸上就挂着不屑与讽刺:“一个亿?小寡妇你咋这么能吹呢?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坐的是什么车,区区一辆二十来万的奥迪,你装个毛?你要是把一个亿的现金拍在我面前,别说是四肢,我连命都给你!装x!”

    见到事态升级了,张兰紧张兮兮的拉了拉我的袖子:“陈小姐,别跟他们较真了,很好解决的一件小事,你非要闹这么大干什么呀。”

    我瞥了一眼张兰:“小事?在你眼里兴许是小事吧,但在老南的眼里这可不一定是小事。人家欺负他的女人,揍他的娃,他的脸往哪里搁?若是他在天有灵,这事儿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什么?!他……死了?!”张兰愣住了。

    意识到说错了话,我叹了口气,看着张兰复杂无比的脸色,不由叹了口气。南霸天是死在苏靖手里,说起来,整个城市之中,敌人也好,友人也罢,也就只有南霸天是切切实实死在苏靖整个计划之中的。虽有些不值,可我也能够理解苏靖的小气,毕竟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穷追不舍,而且还是那种堵上一切的追逐。是个男人心里都会存在某些芥蒂,这些芥蒂最终要了南霸天的命。

    不是为苏靖说话,而是纯粹就事论事,南霸天不应该看上苏靖的女人。更不应该被苏靖冷静的表面所欺骗,因为跟苏靖有过深接触的人都知道,在情感方面,苏靖是绝对杀伐果断的!

    不过说到底,南霸天的死与兄弟会也脱不了干系,因此他的后事由兄弟会料理,至今没有传扬出去倒也能够理解。而张兰虽然与南霸天分割的很干净,可毕竟是南小天的生身父亲,南霸天的死,或多或少都会冲击到张兰。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我不打算告诉张兰,整件事情的过程。只是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道:“正因为南霸天死了,这件事才不能这么轻易的算了,你只管好好看着便是。说句比较现实的话,若不是南小天,你的死活我是不会管的。既然你含辛茹苦的把南霸天的血脉拉扯大,那我就绝不会容许你们母女被人欺负!”

    张兰沉默了,她轻咬着嘴唇,看着我,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姓刘的制服男人脸色凝重,看我的眼神虽然还带着些许的不信,可已经不如之前那般赤裸裸了。他眉头微皱,沉声道:“你刚才提了一个名字?”

    很显然,制服男人是知道南霸天这个名字的,毕竟在阳人圈子里,南霸天也算得上很有名气。

    我笑眯眯的看着制服男人:“这重要吗?大男人说话要算数。”

    制服男人深吸了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神,笑道:“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尽管整,今天要是你拿出钱来,算我输!”

    “你输什么了?”我一阵冷笑:“你一个看热闹的,根本就没下注,你能输掉什么?输的人是你好兄弟啊。”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向旁边的墨镜男人,心想这个制服男人也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那种。

    我借过楚十三的手机,给之前那个掩护我撤退的司机打了个电话,他以前是南霸天的心腹,现在算得上这座城市里我的半个心腹吧。当我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司机很干脆的让我等半个小时。

    一个亿,若是转账,或是电子交易,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若是现金,那就很难办了,甚至有些银行的流动现金加在一起都没有这么多。不过我倒是并不担心,因为这座城市并非我的‘老窝’,大不了我给梅姐打个电话,让梅姐从我们那边往这调钱。

    这人吧,一旦较起劲来,都有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头,跟男女性别无关。

    我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过的司机,半个小时后,出现在我们所在的值班室。他一身西装,带着斯文镜,不像是司机,倒像是海归。

    在司机身后还跟着四个男人,每个男人手里拎着两个皮包。

    在看到这些男人以及他们手里的皮包时,见多识广的制服男人就已经意识到不妙了,从他那严肃的脸上就可以看得出端倪。当然,表情最丰富的还要属原先的那个墨镜男,因为真正在和我博弈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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