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爷吩咐的事情属下都已经办妥了。”郑岐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司马镜悬半卧在椅子上,懒懒地应一声:“嗯。”

    良久,司马镜悬继续说道:“你有话问我?”

    “属下实在不明白,不知爷既然要属下去埋伏他们,却为何又让手下们点到即止。”

    司马镜悬动了动身子,一手撑着下巴,淡淡的说:“你可以猜猜看啊?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郑岐一脸为难:“这……属下愚钝,实在猜不出主子的心思。”

    司马镜悬嘴角勾起一抹妖孽般的笑容:“自然是因为好玩儿啊!”

    好……好玩儿?

    “有时候最拙劣的手段才会挑起最大的矛盾,无聊的时候,狗咬狗这出戏我还是挺喜欢看的。”

    司马镜悬的眼眸中透着森寒,只要那边的事情动作再快一点,青雪很快就会跟自己离开了。

    青雪,到时候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的。

    你不爱我吗?没关系,我也不爱你。

    我只是想得到你,哪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折断你的翅膀,将你禁锢在我的身边。

    当然,在这之前,我允许你最后一次享受飞翔的乐趣。

    因为之后在我身边的每一天,你都只能仰望着那片不属于你的天空了。

    司马镜悬也许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到底有多么可怕,郑岐只是偷偷看了一眼,整个身体都忍不住往后撤了撤。

    这样的爷实在太可怕了!

    就好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人撕成碎片。

    ……

    容声和云儿将药材买回来以后就捣碎了,然后敷在尤阿四的伤口上。

    敷药的时候,昏迷中的尤阿四因为疼痛发出了一声呻吟,尤宁眼圈儿立刻就红了。

    尤宁替他包扎好伤口之后,就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静静的看他。

    看他的眉毛,看他的眼睛,嘴巴……仿佛要把这个人的音容笑貌牢牢地刻进心里。

    过了一会儿,尤宁干涩地开口:“从小到大你就一直保护着我,可你不该是这样的。”

    他不该这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不该这样毫无生气。

    他应该是潇洒的,快活的,肆意的。

    “阿四哥哥。”尤宁的手颤抖地抚摸着他的脸,近乎哀求地说,“够了,你做真的够多了,你放下我吧,也放下赖家。真真正正地为你自己活一回,好不好?”

    我这个包袱你已经背了太久太久,也是时候该把我放下了。

    转眼尤宁已经是泪如雨下,不想在尤阿四面前哭的这么狼狈,于是她起身仓惶的跑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和纪青雪撞了个正着,而在尤宁离开屋里的时候,床上昏迷已久的人手指竟然微微动了几下,只是尤宁心中太难过,所以没有注意到。

    对于尤宁纪青雪的心情是复杂的,她三番两次想要自己和阿炎的命,照她的性格应该早就把她斩草除根才是,可是她偏偏没有动手。

    退一万步讲,看尤宁喜欢的人身受重伤,她如此难过,纪青雪怎么着也得落井下石一番吧。

    这忙前忙后救人不说,现在光是看她满脸泪痕的样子,那些难听的话愣是一个都说不出来。

    纪青雪有些挫败,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大概来到这里之后被给予的温情太多了,所以连带着也软了她的性子。

    不过这样才更像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

    换作以前,这样的情绪纪青雪是讨厌,甚至是排斥的。

    因为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多余的感情,都是牵绊和妨碍。

    现在才知道,有了牵绊你才能落地生根,才能结束一直漂泊不定的生活。

    那么,尤阿四会是尤宁的根吗?

    纪青雪什么话都没有说,尤宁就不管不顾的扑进了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呜呜呜……青雪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离开了,唯一的阿四哥也重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她变成孤零零地一个人了。

    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总是这样不公平,对赖家对他们从来没有半分厚待,现在她唯一的依靠也要夺走吗?

    怀里的人哭的撕心裂肺,纪青雪只有满眼无奈:“什么怎么办,他只是受了重伤,伤好了就没事了,你哭什么啊?”

    又不是马上快死了,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把她给怎么了呢!

    这个锅她可不背啊!

    “如……如果不是我,阿四哥就不会受伤,我就是个祸害是不是?”尤宁抽抽噎噎地说着,又很不客气的将鼻涕眼泪都擦在了纪青雪的身上。

    她的举动让纪青雪忍不住黑了脸,不过纪青雪还是很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也不能这么说。他的伤有一半原因的确是因为你,你看你武功尚未恢复,带着你肯定有些吃力。还有一半是因为他自己学艺不精。所以光看这个,你还是配不上祸害这个称呼的。”

    尤宁身子微微一僵,随后哭的——更!大!声!了!

    正好撞见这一幕容声忍不住发出杠铃一般的笑声,虽然这笑声很不合时宜,但是请原谅他是真的憋不住了。

    小师父你怎么不按套路来啊?一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拍着她的后背说“傻瓜,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之类的话吗?你那个回答是个什么鬼啊!

    容声捧着肚子,笑弯了腰。他抹着眼角笑出的眼泪,对旁边的木青说:“木愣子,就小师父这张嘴能把人往死了劝,你信不?”

    目睹整个过程的木青深以为然地点头。

    “喂,你别哭了啊!”纪青雪脸上的无奈加深了些,这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呢。

    尤宁像是漂浮在水上人,遇到了一根浮木,死死地抓着纪青雪不撒手,尽情宣泄着心里的害怕,委屈。

    纪青雪冲不远处的容声递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想个办法。

    容声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啊。

    连他这样的人精儿都没法子,更别说木青这根大木头了。

    纪青雪怒了,心里想着,平时对你们那么好,关键时刻怎么一个都靠不住哇!

    尤宁哭个没完,纪青雪的内心是崩溃的,她艰难地开口:“尤宁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哭了成吗?”

    看她这架势是打算用泪水把自己给淹了吗?

    直到南宫炎出现,纪青雪仿佛看到了大救星。

    根本就不用她使任何眼色,南宫炎上去就直接把尤宁拽了出来。

    尤宁的哭声忽然中断了,她没有说话,脸上还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有些呆愣地看着他们两个。

    南宫炎霸道地将纪青雪圈进怀里,剑眉微拧,语气也稍稍有些冷淡:“要哭自己抱着柱子哭去,别来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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