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里昂就睁开了眼。他从窗口往外巡视一圈,确认各个开口都完好地紧闭着,接着去厨房煮了东西,在这中间洗漱清洁。

    “易瑶,易瑶。”他拍拍她的肩。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呼吸间都是软软和和的,头发睡得凌乱,被摇了几下,还安睡得不动如山。

    “易瑶,起床了。”他转而去轻拍她的脸。他的手还带着点冰凉的水汽,几乎是贴上去的一瞬间,她就呢喃着避开头。

    有效。他又追着去贴她的脸。

    “再睡一会…”她不耐烦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他好笑地把她怀里的被角夺走,再次叫她。

    “易瑶,该起床了。”

    他又叫了几下,才把她从床上挖出来。

    易瑶本来睡得很沉,忽然被吵醒,脸上满是怨气:“现在几点?”

    “六点钟,你去洗漱一下,我们吃完早餐就出门锻炼。”他收了笑脸,面无表情道。

    “好,好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六点半,两人准时出门。里昂没叫她再爬阳台,直接走了楼道上顶楼。

    “昨天我清理了一遍,已经没有什么怪物了。”他解释道。

    不过,刚进安全出口的时候还是有些惊险的。他刚刚打开门,噗呲一声,里面飞出了一根长箭。

    “快避开。”不用他说,易瑶已经躲到了他身后。

    一个发脓的半人高昆虫飞出来,黄衣上是一条条黑色的纹路。

    “是马蜂。”她认出来。

    里昂一马当先,挥舞着长枪直击巨型马蜂的翅膀,他力道很大,像是玻璃破碎一样,鳞翅断裂,马蜂一个不稳,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但是这还不够。从马蜂发脓的大包伸出液体状的触肢点了下地,马蜂在地上站稳了,后爪落地,然后迅捷地跳过来。

    “快过来!”里昂一把把她拉到身前,原地立即钉了一根长长的毒针。原来之前的长箭就是马蜂的毒针。

    “我能帮你什么?”旁观着他们搏斗,易瑶也不禁有些焦急。

    “打它的尾部。”里昂又一棍把马蜂的腿部打折,它终于无法站立了。

    见此,她连忙抡起钢棍,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击向它的尾部。

    噗呲。马蜂的尾针被打歪了。

    里昂上前割下它发脓的头部,用脚将仍在挣扎的马蜂压实,然后等她再次打下来。

    嘭!沉重的一声伴随着卡拉碎裂声,马蜂的整个尾部被打残,它终于不动了。

    “如何?”他放开脚,挑眉看她。

    易瑶累极了,撑着膝盖喘气:“还、还行。”她刚刚的确是使了全部力气,额头上都是汗水。

    他拍了拍她的手臂,塞给她一包纸:“擦擦汗吧。”

    “嗯。”她点头,把汗水连同溅到的不明液体一起擦去。

    楼道里果然如里昂所说,被清理了一遍。两人去顶楼的阻碍于是只剩下一个,爬楼梯。不过这也许只是易瑶一个人的阻碍…

    他们来到顶楼,这里的确是一个大平层。估计是先前修建时没有规划好,连墙壁都是毛坯的水泥,没有任何装饰。这里向上还有一段楼梯,连通一扇锁死的大门。

    “那是天台吗?”她指着大门问道。

    “对,”里昂点头,“这里可以通向天台,不过之前被留下来的居民锁死了,所以目前只能从外面爬上去。”

    “爬上去?”她四处望了望贴近天花板的通风口,“是从那里出去吗?”

    “不,”里昂摇摇头,“只能从楼下阳台爬上去,那里的通风口外面并没有管道做支撑。”这么看来,他应该是已经试过了。

    “好了,不要再说闲话了。”他严肃起来,“现在先热身,跑过十圈后休息一会,再跑十圈。”

    她的脸垮下来:“我一共要跑二十圈吗?”

    他轻笑了一下:“当然不止。”

    于是,惨无人道的体能训练就开始了。

    每天早上,里昂叫她起床去顶楼锻炼,然后两人顺着楼层下楼清理怪物。中午简单吃过干粮之后,继续扫荡。遇到比较厉害的怪物,里昂会把它们打个半死之后留给她补刀,所以危险性不大。

    下午五点准时收工,这时候他们会回去做饭洗澡,进行战斗复盘,然后他会教授一些近身格斗技巧,结束之后,易瑶通常已经累得腿直打颤了,洗漱后倒头就睡。

    这样的日子实际上持续没多久,她却有种度日如年的煎熬感。

    早上被叫起来,一个鲤鱼打滚,她翻身下床。洗漱完出去客厅,她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又是芋头?”她苦着脸叫道。这时候还有一日叁餐可以吃,而且还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新鲜食物,她这个反应似乎太娇气了。说实话,若是面对其他哪个士兵他早就骂过去了。

    但是,这是她。里昂弯了弯嘴角,把芋头从她手上拿过来:“要不试一下饿着肚子晨跑?”

    “不不不,芋头也很好。”她连忙夺回来,窝在沙发一角赶快剥开皮,吸呼吸呼地吃。这芋头刚出锅很烫,她又总是吃得那么急。

    他无奈地看她一眼,倒了杯水过去:“喝点。”

    “好。”她顾不着手上的残渣,就着他的手喝一口,喉咙里卡着的噎感才缓解许多。

    “不要吃得那么急。”他说道。

    这幅样子,真像个任劳任怨的老父亲。易瑶几下塞进早餐,拍拍衣摆蹲下来穿鞋,一边摇头晃脑地应着:“知道了,里昂爸爸。”

    然后,不出意料地,脸又被捏了。

    “诶诶诶!”她夺回自己的脸蛋,瞪了一眼,“干嘛又捏我?”

    “你当我是爸爸?”他低头俯视她,又气又笑。

    “不是爸爸,难道是爷爷?”她嘻嘻笑了一下,打开门。

    两人走出来,爬楼梯的时候,讨论了好一会辈分问题,顺手还杀了两个小怪物。

    “不过,里昂,你到底多少岁啊?”易瑶好奇地问道。

    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叫她赶快开始跑圈:“先跑二十圈,待会一百个俯卧撑。”

    “你到底多少岁?”她不依不饶地问。

    刚开始因为他的花臂,易瑶一直把他当做叔叔辈的人物,但是看惯了那些花纹,仔细观察他的脸,却又能轻易察觉到他皮肤状态的年轻感。可是,这个人气质又很成熟,这和他的外貌相比,十分违和,真实年龄成谜。

    “易瑶。”他冷着脸,一下子把人给唬住了。

    “去跑步。”他命令道。

    “哦,好。”她缩着脖子乖乖去跑圈了。

    里昂望着天花板,心里默默叹息:真难缠。

    晚上,易瑶熄了灯,沉沉睡去。小床上,里昂坐了起来。

    他的眼睛泛着荧光,如同一只蛰伏的冷血动物,悄悄打量四周。

    有东西过来了。

    他带上匕首,从阳台边上翻身下来,迅速攀爬到楼底。压低的人声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他听到几个人的说话声。

    “就是这里了。”有个女声说,“我听说这里废弃了,咱们可以在这里做修整。”

    一个男声问:“查过周围的情况了吗?”

    有人答:“查过了,这里很干净,没有特别强大的怪物。”

    那个男声低吟:“那么,也有可能是有人特意清扫过。”

    里昂侧了侧身,隐入繁茂的枝桠后。

    “不管怎么样,既然这里安全,那我们就暂时停下来,大家都累了。”男声做出决断。

    “可是这里大门被锁上了。”女声迟疑道。

    “这个简单,”另一个陌生的女声说,“有折迭梯子,待会直接翻墙。”

    “好,准备一下,翻墙过去。”男声说。

    似乎只是一个过路的小队。里昂按了按空空的腹部,压制住想要进食的欲望。

    他从树上跳到墙上,准备爬回去睡觉。

    吼!突然有野兽的嘶吼声。

    他耳尖一抖,整个人轻飘飘地落回树梢。

    “竟然又追来了!”底下有人气急败坏地说。

    “还不赶紧逃进去?”负责指挥的男声喝道。

    咚、咚、咚。随着从街角传来的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一个近两米高的巨人走进视野中。

    先是巨大无比的青白色秃头,然后是结节似的身体驱赶,八只细长长的触角有规律地左右摆动,这个“人”居然没有手,只有一双大象粗细的双腿支撑着身体,正在往这边走来。

    “来了来了!快点过去。”“不行,先把他赶走,要不然待会又得跑。”“那该怎么办?”

    几个人起了争执,在底下各抒己见,谁也不服谁。

    里昂不再管他们,一闪身下了墙,往那边跑过去。

    “谁!”有人注意到了他。

    他把居民楼甩在身后,直奔着巨人而来。

    呼、吼!巨人的触角骚乱地乱摆,愤怒地朝他吼叫。

    噗——

    不知从哪来的荧黄色丝线绊住巨人的脚,它轰然倒地,头锤着地面。

    噗、噗——

    墙头的几人只看到巨人倒地,然后再一眨眼,那里就只剩下一大滩黑水。

    “走,快走!”男声很快反应过来,催着同伴过墙。

    “快,快进楼里!”几人甚至没来得及收好梯子,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居民楼里。

    里昂走回来,看到梯子被粗心地摆在墙边,皱了皱眉。

    由于心情不错,他好心地把梯子收好了,放在了内墙下。

    他们应该可以自己发现吧?

    他又顺着外墙爬回了屋子,关好门窗,重新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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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特殊化就是,只对女主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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