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个人渣赔上自己。”褚乔林死死抱住肖尔卓,示意陈玘的人将萧浔扭住拖开。

    医生给阮卿卿注射安眠药让她昏睡,伤得太重了,清醒着太受罪。

    “那个人渣,他怎么下得了手!”站在病床前,肖尔卓气得双眼通红。

    那样纤柔秀丽的女孩子,水葱似的,轻轻一掐就断成两截,怎么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是啊!怎么下得了手?那样的水晶玻璃人儿生来就是给人捧在手心里护着的,褚乔林出神看了阮卿卿许久,问肖尔卓:“你喜欢阮卿卿?”

    是问话,也是肯定。

    肖尔卓没说话,只是红着眼静静地看着床上沉睡着的人儿。

    白色的被子上黑发披散,小脸苍白消瘦,柔弱文静,那样可怜可爱,望着她,心底杂念丛生。

    “我和俊柏都以为,你喜欢的是谢莫忧。”褚乔林说,刨根究底。

    肖尔卓有些困难地别开眼光。

    病床边的床头柜上搁着水仙花盆,清幽的绿梗,淡雅素静的白花,护士刚洒过水,花瓣上水滴盈盈像凝结的霜露,离得不近,也能闻到阵阵芬芳扑鼻。

    沉默了许久,肖尔卓说:“黎家庆祝黎俊柏学成归国那天晚上的宴会,我参加了。”

    原来先认识的阮卿卿,其后才认识了交换了身份化名谢莫忧的那个女人。

    褚乔林没再问下去。

    肖尔卓的心思,多少能猜到几分。

    初见微有惊艳,隐隐约约放在心上,却不明朗,后来,再相逢,阮卿卿的身边已有了黎俊柏,也便云淡风轻寻常相处,再后来,为应付徐凤英的假意往来,阮卿卿只作场面事,于他,也许是暗暗欣喜了。

    所以才会时时关注着腾飞和富通的一切,在听说腾飞有困难时,当即搭桥牵线介绍邵启航给阮卿卿认识,邵启航不肯投资后,又和肖强生反目,坚定地从肖氏要出属于他母亲的财产借给腾飞,又因阮卿卿一个电话,就答应在风雨飘摇之时到腾飞上班。

    “俊柏!”阮卿卿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身体不停扭动着,闪避着,低声哭泣,喃喃地喊着黎俊柏的名字,似乎很痛苦。

    不是打了安定针了吗?肖尔卓和禇乔林大急。

    呼叫铃按了下去,医生却迟迟没来,褚乔林急忙走出病房去喊医生,肖尔旧迟疑了一下,俯下-身,将阮卿卿连同被子一起紧紧圈在怀里,阮卿卿挣扎了一下,忽而喊道:“肖大哥,你来了。”呼吸从短促急迫变得清浅绵长。

    医生半个多小时后到来时,阮卿卿已沉沉睡去,眉眼轻松。

    “怎么来的这么慢,幸亏没什么事,不然……”肖尔卓微愠。

    褚乔林比他更恼怒。

    “都在研究萧浔的病情,警局那边把萧浔送医院来了,说是有精神病……”

    用精神病解释犯罪行为,以此逃过法律制裁么?

    证据确凿,居然来上装精神病这一手。

    肖尔卓慢慢攥起拳头。

    那个畜牲把阮卿卿折磨得这么惨,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他。

    第64章 无心无肺

    阮卿卿昏沉沉睡了三天才醒过来。

    也不知几点了,窗外淅沥淅沥的雨声,雨点急骤,打在窗玻璃上啪啪作响。

    意识醒了,身体却怠倦无力,很困难才睁开双眼。

    病房里昏沉阴暗,隐约可见床边折叠床上睡着一个人。

    “俊柏”两字冲到喉间又压了下去,床上人听到响动猛一下站了起来,蜂肩猿臂身材高大,不是黎俊柏。

    “醒啦。”肖尔卓温和地笑,按下了吊灯开关。

    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阮卿卿闭上眼,胸臆莫名情绪涌动,喉间有些酸涩,好半晌,方再次睁开眼睛,低声问道:“肖大哥,俊柏还没出来?”

    他会在病房中陪着,自然是黎俊柏还被警方控制出不来,不能在身边陪着她。

    “我陪了你这么多天,醒来了不谢我一声就找黎俊柏。”肖尔卓微微笑,在床沿坐下,伸手覆上阮卿卿额头,“有没有哪不舒服?”

    他的手指干燥温热,暖融融的火苗气息,热流从额头透进心窝,被人疼着的感动直透到四肢百骸,阮卿卿轻颤了一下,干涩的眼睛微有湿润。

    “肖大哥,我以后喊你哥,你做我亲哥行不行?”

    做她的亲哥?肖尔卓静静地望着阮卿卿。

    病了这许多日子,她更加瘦了,下巴尖削,肤色憔悴苍白,一双大眼睛更大了,乌黑沉静、明丽倔强不见,楚楚可怜的脆弱味儿在增加。

    心底某个地方温和柔软,肖尔卓微挑起唇角,抽回搭在阮卿卿额头的手,转而揉她头发,眼睛清亮有神,笑道:“当然行,我平白捡了个妹妹,怎么会不行呢?改天咱们正式结拜,摆酒庆祝。”

    “哥。”阮卿卿高兴得蹭一下坐起来,起得太急,脑袋眩晕,又一头栽倒过去。

    “急什么?哥还能跑了不成。”肖尔卓失笑,“慢慢来,别起急了,起来了去洗漱一下,我去打电话叫送吃的来。”

    出了病房,打完叫餐电话,肖尔卓没有马上回房,靠到墙壁上,点燃了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再用力将烟呼出。

    阮绩民在仁济医院照顾徐凤英,听说阮卿卿醒了,甫天亮就过来了。

    “爸。”一家人差点生离死别,看到阮绩民平安离开大牢,阮卿卿喊得一声爸,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父女俩相对流泪,好半晌,阮绩民抽抽噎噎道:“卿卿,爸真的没对何欢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录音的事,是沈佳雯故意设套的。”

    这件事在他来前,肖尔卓已告诉阮卿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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