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姚若萍不服不忿的被喝斥撵走,姚若霞看了眼姚若溪,见她目光淡淡的带着怜悯,她一向熟悉三妹,看到她眉宇间带着冷意,不由得感觉心里有些痛快。让这个贱女人抢她们的爹,这个克夫的贱女人,还是自己一个人老死算了!

    林凤娥要不是哭的眼睛红肿,眼泪朦胧,那眼里的毒恨都要藏不住了。她今儿个来就想到会被打击,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毫不留情还一副对她好的嘴脸的样子狠狠打击她!把她所有的伤疤狠心揭开,在往上踩。

    “要是实在觉得不好解决,就找找里正。想来你娘也不会逼死自己亲闺女,有里正出面说句话,那赵癞子也不敢说啥。”姚满屯再给她建议。

    “是啊!是啊!去找里正做主。我们能帮你说话的,肯定帮你说话!”王玉花觉得这注意不错,催促着她,“就现在这样去,也让村里的人看看,你娘家弟妹要逼死长姐。那赵癞子要逼死寡妇!你男人都死了那么久,你一心不改嫁,放在大户人家,都要给弄个贞节牌坊的!”

    这次去新安县转悠了一圈,王玉花看到了人家的贞节牌坊,那是女人夫死守节,上面赐下来的。虽然那家人早已经搬走不再了,不过那贞节牌坊还在。听说还是前朝的皇帝赐的!

    “如果凤娥姑姑为夫守节,待显聪长大考取功名,也会有大大的好处。听说当今圣上文治武功,十分圣明,说不准也能赏赐一个贞节牌坊给凤娥姑姑。”姚若溪忍不住笑了,不得不说王玉花的想法,一向说的好,却也像神补刀一样。

    林凤娥简直有些反应不过来,咋说着说着,说到了她克夫,就一下子转到了贞节牌坊!?这样的话传出去,以后她要是改嫁……那些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想到这,她忙道,“嫂子快别说话了,我不过一个乡下寡妇,哪有那个能耐挣到贞节牌坊,让人真是嘲笑死,也没脸见人了!”

    “那有啥没脸见人的!你这几年都没有说改嫁的事儿,还不是想着你死了的男人,想要守节?以后显聪考中功名,当了官,那就是荣耀啊!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王玉花想象的很是美好,简直都快把自己代入了。

    林凤娥噎的再说不出话来。

    姚若溪却转身进屋拿了银子,给姚若霞示意,叫了姚满屯出门,往里正家去。

    “小溪!去里正家干啥?你是想帮……”姚满屯疑惑的跟着,想不通姚若溪找里正家干啥。

    “买宅基地啊!咱家今年不是要盖房子,那点地咋够盖起院子的?兔子越来越多,也没地儿养。还要做酸豆角,这个不能见日头。豆瓣酱又要天天晒,不能闷着,得圈个大院子才够使的。”姚若溪微微笑着解释。

    姚若霞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三妹还要说要养花木,那个也能卖钱呢!那些大户人家的名贵花草都是花几十两银子的买。她们不差钱的!三妹养得那些花也都活了的,山上有两个地方的兰花也梅花,长得可好了,那梅花冬天还开花了呢!白白的花长着红心儿,可好看了!”

    姚满屯一琢磨就明白了俩闺女的意思,不由的摇摇头。说着是猜的,心里还是的。要把附近的宅基地都买下来,防止林凤娥住到她们家旁边。不过他想着林凤娥的样子,有啥事儿也不是找着他,应该没有那个想法的!

    父女三个到了里正家,说要买那旁边的宅基地,里正一想也就答应了,那旁边的一大片都是他们家的宅基地,另一边一片则是姚满堂家的。听她们也要买下来,里正顿时打量了姚满屯好几眼,笑着直拍姚满屯的肩膀,“好小子!你小时候就说是错不了的,没想到才回来短短两年,就发家了啊!”

    姚满屯觉得都买下实在有点太大了,可看俩闺女都一副打定主意要买完的样子,他皱皱眉头,叹口气,“里正说笑了!我们是想养兔子,家里还做着酸豆角,总得找个地方。”

    里正眼里精光一闪,连说两个好,“咱村里有多一个富的了!我可想着你们家也能做到王富兴家一样,以后我这老脸上也有光啊!”

    姚满屯谦虚的笑了两声。

    里正当下就带着她们去了姚满堂家,姚满堂,姚正仁父子商量,“大伯!你们家那宅基地要是使不上,就卖给我家吧!要是使得上,我们就再卖别人的!”姚满屯想着,姚正仁就两个儿子姚满堂,死了一个,媳妇改嫁了,一个孙子记在了姚满堂名下,跟他儿子一块养着,应该也不用分家,用不上村外那块宅基地。可要是不卖,那也就不会卖给林凤娥,也能让闺女放心了。

    “啥?你要买那么大片的宅基地?你准备干啥?盖个大院子住?!”姚满堂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姚满屯。虽然姚满屯这一年是挣了些银子,可难道就多到盖个他们家最大的院子不成!?

    “也不是住,就是想养兔子,做酸豆角的,也都需要地方,这才想盖个大点的院子使。”姚满屯又解释了一遍。

    姚正仁和姚正中俩兄弟是完全不一样,虽然也威严,不过是笑呵呵的模样,而且是圆脸,问明了原因,听里正已经答应把他家的宅基地也卖了,考虑了下,跟姚满堂一商量,也有意想卖掉。因为他们家院子够大,即使将来大孙子和二孙子到时候分家,也可以分成两院住。现在还有那么长久时间,那宅基地闲着也是长草,卖了能得个人情,还拿了银子。

    谈论了下,父子俩都同意卖。姚若霞顿时高兴起来,看了看姚若溪,抿嘴笑。

    宅基地不像荒地没有,还要丈量一下,那都是有详细记档的。当下又回到里正家,写了文书,交了银子,再到官府上档,那周围的宅基地就全是她们家的了!

    姚若霞这下可放了心,她们家门前的一大片荒地是斜坡,还都是石头,离着小溪又近,不垫好些土,使劲儿拾掇,就改不成房子住的。而后面是靠着她们家的不远的土坡,菜园子,想来那林凤娥也不会住在她们屋后面的夹道里的。

    本以为林凤娥也会来找里正评理说话的,结果父女三人转了一大圈回到家,林凤娥竟然还在。

    见她们回来,王玉花责怪的叫道,“你们去哪了,这么要紧的事儿,都找不到人!快点跟凤娥妹子一块去里正家评理说话,非得讨个说法不可!就是亲娘亲弟弟,也不能逼迫寡妇再嫁的!凤娥妹子要守节,更不能随便逼迫了!”

    “是啊!这事儿到了官府都说不通的。娘叫上姚二婶子几个一块,陪凤娥姑姑去吧!”姚若溪撇了眼林凤娥,她们走这段时间,她怕是说了不少,撺掇的王玉花主动叫姚满屯替出头,还真是不简单。

    姚若霞气的简直想上去学姚若溪掐王玉花一把提醒她了,让爹帮这个贱女人出头,外面的人会传成啥样子!?就算不抢她们家爹,也是寡妇的啊!

    “玉花姐!还是我自己去吧!已经怪麻烦你们了,姐姐这样帮我…我都不知道该说啥了!”林凤娥又哭着擦眼泪。

    “凤娥妹子快别哭!既然认我这个姐姐,那我肯定是要给你出头的!”王玉花一副愤慨的模样。

    姚若霞错愕的看着,忙扭头看姚若溪。姚若溪也眸光幽冷了下,不得不佩服林凤娥,也像撬开王玉花那脑子,看看到底有多蠢!才这会功夫,就变成姐姐妹妹了,愚蠢!

    “娘!快去吧!叫姚二婶子她们一块。就算家里都是男人说了算,可女人家说话,那里正也肯定会听的。毕竟人可都是娘生的!”姚若溪三言两语把姚满屯屏蔽在外,把这事儿转成女人家的事儿。

    林凤娥泪眼朦胧的看向姚满屯,“不敢要满屯…姐夫,帮忙。只要能帮我说句话…帮我脱离苦海,我们娘俩,一定报答玉花姐的恩情!”

    姚满屯看她哭的实在可怜,又认了王玉花做姐,对他改了称呼叫姐夫,那应该是没啥想法的,就想出面帮忙了。

    姚若溪目光冷幽幽的看着姚满屯,谁出头姚满屯都不能出头,这时候有个男人出头,就会被那赵癞子咬一口,说和林凤娥有染,到时候林凤娥不解释,或者乱解释,会越解释越乱,乱着乱着就坏事儿了!更何况林凤娥本来就有算计姚满屯的心思!

    姚若霞可没有那么内敛,她也觉得这事儿不能答应,上去就拉了一把姚满屯,提醒他不能答应。要是帮这个贱女人,被赖上了,那躲也躲不掉了!

    姚满屯想答应的,毕竟林凤娥已经认了王玉花做姐,她们家也把附近的宅基地都买下来了,这样应该就不会有啥了。可看到姚若霞着急担心的样子,再看姚若溪,虽然面无表情,可目光冷幽幽的,看着平淡,他却感觉到了冷意,下意识的就摇了下头,又怕直接拒绝做的太明显,反而引起误会,就道,“那玉花去吧!和你们几个平常一块的老姐们,到时候我再…再跟姚二哥他们一块出头。”

    王玉花听了点头,“就是这样。等咱们吃亏了,再找当家的他们男人们出头!走!妹子,姐给你出头去!保证不让你嫁给那恶心不要脸的赵癞子!”

    林凤娥一脸失望的看了眼姚满屯,低垂着头,对王玉花点点头。

    姚满屯被她看的心里升起愧疚,好像不帮忙心里就过不去似的。

    姚若溪垂着眼皮子,复又抬眼冲丁显聪招手。

    丁显聪见她招自己,看看林凤娥,觉得自己过去肯定是添乱,就朝姚若溪走过来,看看她的手,白白的,纤细的,不自觉脸色有些红,看看姚若溪,犹豫着伸手牵住她的手,握紧。

    “别怕!你娘叫我娘叫姐,那你也算是我弟弟了的。”姚若溪迟疑了下,没有抽出手。

    丁显聪眼泪一下子就又出来,顿时又觉得不能当着姚若溪的面太没出息的哭,会被讨厌的,他不想被她讨厌,忙又擦掉,对姚若溪点头。

    林凤娥看的眼皮子直跳,啥时候她的儿子,竟然跟姚若溪这个小贱人这么要好了!?

    小四也上来伸着小手要给丁显聪擦泪,“显聪哥哥,不哭。小四呼呼。”

    丁显聪点头应声,擦干净眼泪,牵住小四的手。

    那边王玉花已经催扶着林凤娥出门,见她看丁显聪,劝她放心,“显聪暂时在这你就放心吧!三丫头几个对他都好,当亲弟弟一样呢!”

    林凤娥不放心,就因为丁显聪被姚若溪当成了亲弟弟一样,又是教书练字,学打猎,做吃的,都要把儿子拉走了!走出去的时候,回头见丁显聪竟然没有跟上来,安心的跟姚若溪一块,她猛然间明白姚若溪的教她儿子念书的真正目的。眼神顿时凌厉的看向姚若溪。她不相信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会那么毒的心思,可她的确做了那样的事儿,容不得她不相信!钩衣裳是这个贱丫头教的,每次毛氏和许氏的话也都是她帮着挡回去。就在刚才话赶话的说到让她守节弄啥狗屁的贞节牌坊,还挡掉了姚满屯。

    远远的,姚若溪没有抬眼看她,正微微笑着揉丁显聪的头。丁显聪崇慕的看着姚若溪,就像亲姐弟一样。

    “要不要紧?要是不行……”王玉花差点义气的说背着她,可一看俩人差不多高,她也就比林凤娥稍微胖一点点,要背她可背不动的。

    林凤娥急忙回神,摇摇头,“没事儿,玉花姐!”她原先是想着让姚若溪几个把她儿子当成亲弟弟一样对待,可却不是被牵着鼻子走。而是不排斥她,不排斥她儿子。她心里恨的不行,恨不得跑回去掐死了姚若溪,可现在却不能。她现在得借势摆脱赵癞子,然后搬到姚满屯家来住!到时候住在一个院里,即使姚满屯今儿个不出面帮她,到时候别人也会多想,闲话流言自然就出来了。王玉花是个没脑子,到时候她弄住了姚若溪那小贱人,一切都不是事儿了!即使姚满屯现在对她没多少情了,可情分总在。

    她看着扶着自己的王玉花,眼里阴狠闪过。王玉花,早晚要被狠狠抛弃的!

    王玉花却在想着等会要骂架说话,说啥样的话杀伤力大,更叫人反驳不出来。免得跟以前吵架一样,自己气半死就是找不到话骂,回头想起来,更气。

    姚若霞不放心,跟着出来了,姚若萍想看热闹,也跟着出来了。姚若霞看看二妹,想着跟来也好,有个啥事儿也要跑腿儿传信,告诉三妹。

    几个人找到了姚二兴媳妇朱氏,还有两个平常跟林凤娥叫好的媳妇,一块帮着出面找里正评理找公道。

    又跟着了一群看热闹的人,都聚集在了里正家大门口。

    林凤娥弟弟林伟和弟妹赵氏出来劝林凤娥,抬出林老婆子压人。

    王玉花立马就指着赵氏骂了起来,“你不讲良心,黑心烂肺的东西,凤娥娘俩住在家里,家务全包,去年钩的帽子衣裳八九两银子也都被你抢走了,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想干啥!?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凤娥改不改嫁管你屁事儿!让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还有你个没良心的林伟,为了几两银子彩礼就把自己亲姐姐往火坑里推,你这是要逼死你亲姐啊!有你们这样的弟弟没?还有脸说你娘的话,你娘会把亲闺女推火坑,会逼死亲闺女!?我看你姐不是亲生的,是捡来的吧!”

    “你…你…这是我家的事儿,管你个贱人屁事儿!她是你家的人了?她自己被男人摸了,不嫁给人家还咋办!名声全毁了,还连累我们家呢!”赵氏气的脸红脖子粗,简直要跳起来骂了。

    王玉花顿时恼怒的不行,之前她也相信赵癞子占到了林凤娥的便宜,可跟林凤娥说过话,她就相信了是赵癞子故意占便宜,没占到,是赵氏这个贱人乱说话才引起的流言,她气恼的叫骂,“不管我事儿?今儿个这事儿我就管定了!凤娥是我认的妹子,我是她姐。你们亲弟弟亲娘的不给出头反而害人!你个贱人姓赵,那赵癞子也姓赵,啥被男人摸了,没有的事儿就是你乱说出来诬害人的!你跟那赵癞子是一伙的!”

    朱氏终于明白王玉花为啥那么恼怒那么义气的帮林凤娥,原来林凤娥认了王玉花做姐。听她骂赵氏跟赵癞子是一伙的,顿时也都出声帮忙,叫里正出来说公道话。

    林伟看着指指点点的众人,说话难听,气的怒火蹭蹭的冒,更多的是说嘴赵氏,跟赵癞子合伙诬害自家寡居的姐姐。

    林凤娥恰逢其时的跪在地上,哭喊道,“我不求你们帮我说句公道话,只希望我死后,你们不要说道我儿子,放我儿子一条活路啊!”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沉积不说话了。林凤娥不是给自己求活路,而是给自己儿子求活路,她自己要死了!

    闻讯赶来的赵癞子吓住了,林凤娥认了王玉花当姐,那王玉花家可是越过越有,她外甥赵书豪又高中秀才,以后可是要当官的,林凤娥这是给儿子找到了托付的人,自己要死了!?

    有人看到赵癞子,都开始骂他不是人,是害人的畜生。

    “赵贱人!你收了赵癞子多少银子,还把亲姐往死路上逼!?你抢了亲姐的银子不算,你们家还要卖人!一家子都不要脸,都是混蛋!”王玉花一边扶着林凤娥,一边叫骂着,想冲上去打赵氏一顿。

    这些话肯定都是林凤娥教的!不是她教的,也是她提醒娘的!姚若霞怒其不争的看着王玉花,几次伸手想掐她。

    林凤娥本来在村里外在形象就好,看她一副必死无疑的模样,可怜悲惨的痛哭,众人顿时同情心泛滥,纷纷指责赵氏和林伟,有那义气又冲动的,都要喊着打赵癞子了。

    赵癞子一看,叫喊一声,“我根本没逼凤娥,就是看她受伤,给她包了伤口,背她下山而已!想着坏了她的名声,这才上门提亲的!”不过喊完,立马就拔腿跑了。

    赵氏简直恨的眼睛都红了,指着林凤娥骂,“你个不要脸,下贱的,要不是她自己一副毁了名声不嫁给赵癞子就不能活的嘴脸,我也不会帮你牵线!你自己愿意的,现在又闹事儿,你不是要死吗?你死啊!死啊!要死早就死了!”

    她这话虽然有两分真,可却盛怒之下说的极为难听,看热闹的众人一点也不相信。赵癞子也缠过林凤娥,提亲更是不知道提了几回,可林凤娥都没有答应,又咋可能会点头嫁给赵癞子!纷纷指责怒骂赵氏不要脸,害人精。

    林凤娥哭喊一声,哀痛绝望道,“玉花姐!显聪就托付给你照看了!我下辈子在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喊着,猛的爬起来,照着旁边的树撞了上去。

    众人惊呼,有的吓得尖叫。

    王玉花几个伸手拉,却已经晚了,林凤娥额头上撞的一块血,眼神涣散的倒在地上。

    “凤娥!凤娥!?”王玉花和朱氏几个急忙扑上去,扶着她起来。

    里正也吓了一大跳,要是林凤娥撞死在他家门口,人家到时候也会骂他这个里正不说公道话,帮着赵氏和赵癞子逼死了人,“快去请张三叔!快去!”

    立马就有人跑去张河里沟请张三叔过来。

    林伟吓得转身就跑。赵氏想跑,被人拦住了。

    “杀千刀的畜生啊!非要把人逼死才罢休啊!我可怜的妹子啊!你就算要死,也等养大儿子啊!”王玉花顿时哭了起来,听朱氏说林凤娥还有气,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她抹了把眼泪,站起来指着赵氏,“你个赵贱人!我告诉你,我妹子都说了这辈子都不改嫁,要供养儿子念书考功名,以后挣个贞节牌坊的!你再诬赖我妹子,逼死了人,全村都不会放过你的!”

    众人哗然,贞节牌坊!?那对他们来说都很遥远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寡妇守节,还得是贤良淑德,名声远播的寡妇才能得了恩赐。不过也有不少人跑新安县的知道。因为新安县就有一块前朝的贞节牌坊因为是石头建的,虽然破损了,却还在的。

    这下子众人更加指责赵氏。

    众怒之下,赵氏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灰头土脸的硬钻出去人群跑走了。

    后面的人都喊着让她别跑,让她和林伟出来说清楚,竟然逼死长姐,实在太可恶了!

    姚若霞看着愤怒的众人有些惊愕,想到姚若溪说的盲目。这些人真是不管对错,真的是站在她们自以为对的一样,可怜的一方,然后站在道义上指责,甚至打骂人。真是太可怕了!前几天都还在说林凤娥不检点,被赵癞子又搂又摸了,不死就得嫁给赵癞子了,今儿个一骂一撞的,几乎全村都同情林凤娥,都骂起赵氏她们来了。或许赵氏真的恶毒有错,可林凤娥想抢她们爹,就是不好!

    她突然就想到,要是林凤娥抢她们爹,然后再摆出这幅可怜要死的样子,那全村的人怕是都要骂她们了!看着帮着林凤娥出头骂架的王玉花,她打个寒颤,太可怕了!村里的人本来就看她们家笑话,见她们家日子过好了眼红,到时候肯定也要打骂她们的!她从来没有恨过谁,这会,姚若霞肯定,她觉得可怕的同时,开始恨林凤娥了!

    她们教给她钩帽子衣裳,让她转了那么多银子,她娘傻着帮她出主意,出头骂架,林凤娥却还要算计她们家,要抢她们爹,抢她娘的丈夫!实在可恨!

    张三叔很快来了,给林凤娥看过伤,悲伤过度,怒极攻心,然后给她伤口上了药,扎了一针。

    林凤娥嘤咛一声醒过来,看清情况,痛哭的拉着王玉花,“玉花姐!你为啥不让我死了算了啊!”

    “死啥死,别说傻话!你娘家那样,咱也不用去了!里正看着要逼死人,也想想办法吧!给凤娥卖块宅基地,自己盖两间屋子搬出来,自己带着儿子过!”王玉花后面的话是说给里正的,那架势里正要是不答应,就跟里正也骂架一样。

    事情已经闹到这地步,里正也只有答应的份儿了,再说不过两个孤儿寡母,底子清白,点了头答应,“只要买一块宅基地盖两间屋子,这事儿不难。上户籍的事儿等盖好房子住下再说。你们看要卖哪块?”

    “这还能买哪块!当然是买我家附近了!离赵贱人那家越远越好!”王玉花不等林凤娥说话,直接把林凤娥扒拉到自家附近来了。

    “这…你家附近已经没有宅基地了。”里正有些纳闷,难道姚满屯买宅基地,还有一家人不知道的?

    “没有了?那么一大片,都是谁家的?”王玉花以为他不想卖。

    “娘!那地爹已经买下,留着咱家盖了养兔子的。”姚若霞怕她再说出让林凤娥住自家一块地皮的话,急忙小声提醒她。

    王玉花一想到挣钱,三闺女的腿要治,她的病也要治,都是要钱的,而她们家离京都那么远,那个啥国医圣手肯定贵的要死,立马打消了念头,“那别的地方不是还有吗?”

    林凤娥立马想到姚若溪刚才进屋,又叫了姚满屯出门干啥去了,心里恨的咬牙,却还要忍着,对王玉花露出感恩戴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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