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想睁开困倦的眼睛,也疲累地无心反抗,生物钟作祟,她要到日上三竿才能完全清醒过来呢。或许,他没有得到回应,他就偃旗息鼓了吧。

    她抱着一丝侥幸继续呼呼大睡,由着他动手动脚。

    阿斯兰可是向来不懂得“客气”二字怎么写。

    昨晚给了她一次反省的机会,如果今天再放过,她恐怕就真的成为沈弘泽的女人了。

    沈弘泽虽然与她不熟悉,也谈不上喜欢她,可那家伙与她的辛浩太过相像,而有着强大的杀伤力。

    相比之下,他阿斯兰是处于劣势的,若是不趁此机会反败为胜,以后他的生活就又归于一潭死水。

    这个世上,只有她能让他笑口常开,让他心情愉悦,让他新奇不断,让他欲罢不能……如果他放开这样可爱的她,就是愚蠢至极,连自己都要唾弃鄙视自己。

    当然,趁着她昏睡之际下手,有失大丈夫气概,他是狼人,要什么气概没有?表现气概的机会还多的是呢!

    他倒是有点担心,以她这慢半拍的性子,会不会在事后毫无察觉?

    于是,他狠狠地在她肌肤上种下一颗颗草莓印。

    被惊扰了片刻的伊浵,感觉到身体上没有了衣裳的束缚之后,这才起了疑心。

    但是下一刻,身体撕裂的痛楚却让她破天荒地战胜了生物钟,完全清醒过来。

    入眼却是阿斯兰狂野健硕地麦色身躯,每一块儿肌肉都慑人心魄地紧绷着,仿佛蕴藏了不竭的力量,顺直的长发如墨一般倾散在他俊逸的面容两侧,他墨绿的眼睛因为过度亢奋而转成了莹亮璀璨的绿色,温柔的笑更显得邪魅妖艳。

    他半撑着身躯,很好心的问她,“感觉如何?”而非自私地只顾自己享受。

    “你做了什么?”她仍是在惊愕与剧痛中,挣扎反抗于事无补,因为她已经被压得牢牢的,而且稍动一下,身体都好难受,却又有奇怪的快意直冲脊椎与脑门。

    “还不知我做了什么吗?”

    他暧昧得动了两下,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无视她杀人见血又半是沉醉的矛盾眼神,他低笑出声,继续掠夺她的甜美。

    “可恶,阿斯兰,你这个大混蛋!我恨你!”

    “你会爱上我的。”他有这个自信。

    一个时辰后……

    枕畔清凉,阿斯兰的气息完全散尽,她身上那夹带着痛苦的欢愉却才刚刚散尽。

    还好大夫人没有分给她丫鬟侍奉,若不然,这一幕恐怕会羞死人。

    她懊恼愤懑,拖着疲惫不堪身体坐起来,满身上下却都是叫人懊恼地要撞墙而死的吻痕。

    她怎么就被那头恶狼得逞了呢?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胡乱叫嚷,却还是无法发泄强烈的恼怒和羞愤。

    外面太阳都出来了,她赫然想起昨晚穆项忠说带她去寺庙的事,忙进入浴室冲洗身体,又严严实实地穿好了锦绣华服,确定没有露出一丝吻痕,才开始梳妆。

    刚刚坐在凳子上,却发现梳妆台上有一张字条,上面是龙飞凤舞地一行字,“不准见沈弘泽!”

    她和他也不过是“一夜情”罢了,为了一段前途渺茫的一夜情就放弃自由,可不是她穆伊浵的风格。

    神清气爽地踏出房门,步履挪动,还是觉得双腿之间不太舒服。她忙扶着廊下朱红的柱子,并再次咬牙切齿,怒咒阿斯兰走路被撞,喝水被呛。

    管家张福踏上楼梯,一见她在廊下,忙上前来,“二小姐,老爷让奴才唤您马上去大门外,老爷已经等候多时。”

    伊浵抗议,“我早饭还没吃呢!”

    “这都快晌午了,夫人说,您早饭乐意省下,也不勉强您吃。奴才话已经带到,告退。”管家说完,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连大夫人的一条狗都欺负她,这片天果真黑暗不见五指。漫漫噩运,何时才能到尽头?

    她一步一挨,还好曾经的穆家二小姐不受宠,不曾缠小脚,若不然,那种三寸金莲,如何支撑她精疲力竭的身子?!

    坐上马车,她硬着头皮忍下穆项忠的一记白眼。

    “睡到这个时辰才起,你也真该向静怡学学了。静怡已经练琴跳舞一个时辰,你却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若是沈弘泽要你,就马上答应,听到没有?”

    “是,是,是!丞相大人!”她敷衍虚应。

    摇摇晃晃的马车行走缓慢,伊浵只觉自己是坐在摇篮里,不一会儿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穆项忠瞅着的她的眼神里,全都是“孺子不可教”与“家门不幸”的感慨。

    这些年,碍于家中悍妻,他不曾疼宠她,本以为这是一种保护,却没想到更是害了她。将来,只希望她能嫁得好。

    虽然她是没有名分的私生女,却也是丞相家走出去的,总比小家小户里的庶女高一等。也好在沈弘泽家中无父无母,她若是嫁过去,不必受公婆的恶气。

    直到了寺庙门前,穆项忠才叫醒伊浵,示意她下车。

    “咦?您老不陪我一起进去吗?”伊浵恍恍惚惚地站在车下,瞅着命令车夫赶往皇宫的穆项忠。

    “你们谈情说爱,为父去做什么?为父还有政务要与皇上商议,等日落时,在此等着,与我一起回家。若是没有沈弘泽陪伴,不要到处乱跑,遇上陌生男子搭讪,就躲远点,知道吗?”

    “哦,知道了。”这位大叔除了要急着让她嫁出去之外,其实对她还不错。

    马车走远,她叹了口气,酝酿了一番约会必备地良好心情,才步上台阶。

    今儿是庙会,很多人来祈福拜佛,就算约会不如意,她倒是也可以开开眼界了。

    寺庙院子里有一大片水池,其上用汉白玉修了交错曲折的平板桥,桥下红色的鲤鱼畅游,来往虔诚男女丢了碎银在水中,双手合十许愿。

    她看向水中,明媚动人的鹅蛋脸上妆容精致,螓首上发髻婉约,天蓝色的锦衣也显得整个人纯净灵透,谢天谢地,没有明显的疲惫就好。

    唉!她好怕自己的脸上写了“一夜情罪人”五个大字。做人,真的不能做亏心事,就算自己对自己做亏心事也不可以。

    “这片水,是由地下一处存在了千年的泉眼冒出来的,红鲤也是因泉水而生。传闻它们是天上的红色飞龙幻化而成,被寺庙不竭的灵气吸引,方才留下长居。所以,在这里许愿,一定会梦想成真。”

    伊浵转头看向身旁娓娓而谈的沈弘泽,却不禁因他出尘脱俗白衣胜雪的装扮惊叹,都说喜欢穿白色的男生有自恋倾向,可人家有自恋的资本,外人也就只有羡慕妒忌恨了。

    见她眼神直接地打量着自己,沈弘泽坦然一笑,由着她审视,也赞赏打量着她。现在的她,比昨天的那个疯子正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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