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就算被自己最好的姐妹背叛,按在海里淹死,伊浵也不曾这样伤心过。

    所有甜蜜温暖的回忆,在心底瞬间褪了颜色,冰冷地滚成一个雪球,让她的世界成了干枯冰冷的冬季。

    若早知这结局如此锥心刺骨,她宁死,也不要爱上他。

    和他的雪狼族比,她永远都排在第二位,她不介意,她甘愿站在他背后,哪怕没有皇后的名分,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她就心满意足。

    他金戈铁马,重整山河,一统天下,把她一个人搁置在山水环绕静无人烟的船上,她当作那是他对她的保护,他的心,她自以为是能触摸到的。

    她担心他的安危,与花暝司这个恶魔耍心机,躲过那群狼人,独自入雪狼族皇宫寻找他……当时的他在何处呢?他根本无需她的担心,他的古丽娅,他的莫娇,他的灵铸雅儿,都会相助于他,有灵铸老怪那样武功盖世只手遮天的师父,何愁天下不归心?她穆伊浵,真是多余!

    他为了他的复仇大计,当初允她嫁给别人自保,她就该掂量清楚自己在他心底的分量。

    思及此,她又自嘲自己的愚蠢,她给了他的全部,为他丧失了两个孩子,他给她一道道伤口,她何必还要浪费时间去为这段感情祭奠?!

    古丽娅是怎么有孕的?灵铸雅儿是怎么有孕的?他拿着专情的承诺当饭吃,却拿她穆伊浵当白痴!

    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抽抽噎噎,泪湿满枕,全身所有的精气神儿都哭尽了,枯瘦的身体也被病魔折腾得衰竭,力不可支,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窗外,花暝司和血族王的争吵声,宛若疾风骤雨,也终于停歇。

    小院在星空下静谧无声,倏忽之间,有夜风诡异地入室而来,撩动美人榻的纱帐。

    她恍惚听到一声沉厚的叹息,“可怜的傻瓜,你竟真的相信了?”

    随即,熟悉的热吻如细密地雨丝,不疾不徐,落在她的唇上,脸颊,眉眼……温柔缱绻,似在诉说无尽地痴情与思恋。

    这滚烫的男子气息里,夹杂着她喜欢的淡淡的龙涎香,还有浓郁醇厚地体香,是他!

    这铺天盖地的吻,让她忘了睡前的痛,反而忆起丞相府馨兰居里那段甜蜜的日子……

    真的是阿斯兰吗?

    这是在做梦吧!

    她不敢睁开眼睛,怕一切都是烟花乍现的幻梦,却又忍不住,怀疑地闭着眼睛,拼着全力抬起娇软无力的手,触到熟悉的温热肌肤,壮硕的肌理蕴藏着让她心颤地不竭力量——如烈阳似地男子,有着能将她融化的魅惑魔力。

    她不去计较现实里的背叛,放任自己沉醉地轻叹出声,任由这个逼真的梦境持续。

    娇躯上,丝缎睡袍被他卸除,她摸到他微扬的唇角,摸到他浓淡适宜的剑眉,摸到他宽阔额头上的狼首宝石额饰,摸清他深邃的五官,还有腮骨和下巴上颓废的胡渣。

    这俊美如天神的男子,让她的心碎了一地,又重新拼凑起来,就算有片刻的温存,她也愿意飞蛾扑火,为他最后焚烧殆尽,她的生命太短,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若是他能一直在梦里爱她,她甘愿就此沉睡,永远都不要醒来?

    “阿斯兰,我想你,我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你竟会那样对我。”她听到自己啜泣地呓语。

    “乖,不哭,不哭……你了解我就够了,别人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他轻柔舔吻她眼角的泪花。

    这的确是他的声音,低哑而温润,仿佛海水抚触沙滩,令人心醉神迷。

    有甘冽腥甜的液体,被他口对口地度入口中,她口干舌燥地吞下去,沉绵地力量从肺腑流溢四肢百骸,她有了力量搂紧他的脖子,不让他再离开。

    这撒娇赖皮地依恋,让他不由满足地轻笑出声,壮硕地身躯嵌入她娇软的曲线,紧密贴合,温柔而狂野的侵袭让她纵溺欢愉,啜泣娇~吟不休……黑暗中,她感受到他滚烫壮伟的身躯,是只属于她的。

    为什么,这个梦境如此真实?如此惊喜?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穆伊浵,你就喜欢自欺欺人!

    可是,她又分明清晰地听到他邪魅低喘着催促,“爱妃,到我上面来,会让你更尽兴!”

    “啊?!”她有点腐女心理是没错,也喜欢对着他发花痴,不过……她……她其实还是满保守的,就算在自己的梦境里,她也不可能这样放浪形骸的纵~欲吧!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拥着她一个翻转,两人调换了位置,她纤细的腰肢被他箍住,迅猛癫狂地侵袭,让她忙捂住自己的口鼻,却还是不由尖叫出声,浓烈地欢愉在体内炸开,波澜狂涌,触及云端,让她差点昏死过去。

    老天,原谅她罪恶的梦境,这都不是真的!

    阿斯兰怎么可能潜入花暝司的亲王府邸,特意来和她“偷情”?

    不过,这只杀千刀的恶狼,不就是喜欢这种“梁上君子”的恶劣游戏吗?

    天大亮,晴空无云,几只鸟雀从窗外的枝头婉转轻啼,嬉戏撩动枝叶,扑棱棱地飞走。

    窗台上的兰花把枝桠倾斜延伸到窗格中央,花枝压弯了花径,整个窗子也因此美成了一幅画。

    伊浵一睁开眼睛,最先看到那盆长势极好的兰花,却意外地感觉自己耳清目明,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爽利地恨不能大叫三声。

    经过昨晚那场绮丽旖旎的梦,她竟然完全康复了?!

    但是,她一坐起身,就见狭窄的美人榻上被褥凌乱,枕头也掉在了地上,纱帐也乱七八糟,仿佛遭遇了一场前所未见的浩劫,每一个细节都宣告着,那场梦境有多么真实,却与整洁温馨的房间格格不入。

    “你醒了?”

    听到这声音,她才注意到,花暝司裹着黑色披风的身影,如死神鬼魅般,端坐在正对门口的正椅上,诡异无声,宛若静止,连衣帽中白皙如玉的脸正对着她,透着红晕的幽深瞳仁锁定她的略带疑惑的俏颜。

    “花……花……花……”她舌头打结,有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花暝司”三个字没有说完整,便又慌乱地又躺回来。

    昨天晚上他应该没有睡在这边吧!

    哦!她忘了,吸血鬼晚上是不睡觉的,他只在白天才会躺进棺材里。

    不过,她还是担心,他可能会撞见什么。

    人在做春梦时,应该不会做出某种羞耻的动作吧?

    她脑子里赫然蹦出自己一边梦着和阿斯兰嘿咻,一边自~摸身体的情形,脸上顿时红透,

    “就算叫昵称,也要叫暝司,花花花,被人听到像什么样子?”花暝司端着一杯温水走到美人榻边,“喝点吧,一醒来定然会口渴,你嗓子都哑了。”

    “嗓子?”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睡梦中欢叫喘息不止的羞耻画面,伊浵更是没有勇气与他对视,她心虚地接过杯子咕哝着,“呃……是,我的嗓子……呃,最近病得太严重,所以……”

    “不必解释。”他深知那毒有多厉害,若非一早喂她吃下解药和他的血,她也不会痊愈地如此之快。

    伊浵也没想解释什么,解释就是掩饰,有些事情会越描越黑。不过,花暝司看样子像是很明白,他都明白什么呢?难道他都看到她做那种事?老天……这个变态吸血鬼……不,他应该不会看到的,昨晚他和血族王争吵之后,就没有回来才对。

    喝完水,她把杯子递回给他,以防万一,她决定说出实话,就算他看到什么,她也不想他错以为她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她联想自己和自己的丈夫做那种事,不算出格,不算坏女人吧!

    “花暝司,我……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哦?”他洗耳恭听,“你愿意说给我听?”他帮她凌散地长发理顺,贪恋指尖柔滑如丝缎的触感。

    她下床梳洗,不着痕迹地离他远了些,“我梦见自己和……”

    这羞赧的神情大有玄机,她是要对他表白吗?女人一般都喜欢从梦境说出难以启齿的情话。他鼓励道,“说下去。”

    “我说出来,你不要笑话我。”

    “你说,我绝对不会笑。”

    “昨晚,我做了一个好逼真好奇怪的梦。”

    “有多奇怪?”

    “我梦到我和阿斯兰……上床,我梦见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我,甚至比以前更爱我!”她感觉脸颊滚烫地仿佛能冒出火来,却有了勇气迎视他。“我说的都是真的。”

    含笑的深邃眼眸里温柔消失,怒火红光明灭闪烁,终于,没有露出凶狠可怖的样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我想告诉你,不管阿斯兰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忘记他,所以……所以……我告诉你实话,我不想伤害你。”

    “穆伊浵……”

    “如果你生气,可以发泄出来,没关系,我能承受得住。”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他的怒火硬生生地憋下去,“哼哼,为了你梦境里的奢望,你拒绝本王,你会后悔。”

    见他从美人榻边起身,步步逼近过来,伊浵忙后退,“你……你要做什么?什么后悔?我才不会后悔!”

    不等她话说完,花暝司便打横抱起她,弄得她惴惴不安,一头雾水。

    “花暝司,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还没有穿外衣……”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是一件水蓝色的缎袍,而自从生病以来,她分明记得自己穿的是白色的睡袍呀。

    几个护卫突然闯进来,搬走了她的美人榻,也打断她刚刚寻到一丝异样线索的思绪。

    花暝司真的决定依从血族王的要求,送她走吗?

    要把她送去哪儿呢?

    天凌国?她被阿斯兰弃之不顾,已无颜面见父母,身为天凌国的公主,死在外面,也比带着羞辱回国强一百倍。不,她不要去天凌国。

    “放我下来!”

    “只是晒太阳而已,别怕。御医说,这样可以让你康复地快一点。”他的笑颜嵌在宽大的连衣帽里,肌肤莹莹散发着洁白的光氲,就连在阳光下,也脱不去那抹阴柔嗜血的妖艳。

    “为什么要把美人榻也搬出来?”

    “我给你换舒服一点的大床,每天照顾你,睡在你身边,翻个身都觉得累呢。”

    “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不必言谢,这是本王应该为夫人你做的。”

    “等一下……你说,你每天都睡在我身边?”

    “是。”

    “所以,昨天晚上……”

    “没错,本王睡在你身边。”他唇角漾出三分嘲讽,锐利地眸子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小的波动。“昨晚,你的吻很热烈,虽然你把本王当成了别人,不过,没关系,本王不介意。”

    伊浵脸上嫣红的血色退却,“你说……昨晚,你……你……”

    “没错,是我。”

    她又开始头晕,又虚弱下去,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歪靠在他怀中,连摆正脑袋地力气都没有了。

    “想去看看花园的湖吗?”他柔声轻问。

    “随便。”

    她的确很久没有看风景了,再这样下去,连她空洞的心,都会陈腐发霉。

    昨晚,她记得是阿斯兰,就算是梦境,她也绝不可能认错。

    花暝司刚刚抱着她在湖边的长凳上坐下,在渊便来通报。

    “陛下,暗人来的消息。”说着,他便把一个密封的小竹筒打开,递上里面的字条。

    伊浵看到上面有一行字,“雪狼族连番大捷,五凤王朝溃不成军,雪狼族又夺取我血族弩山,祺尔钦勒金笃信血族必亡,部好战事之后,带灵铸雅儿启程返回皇宫安胎。”

    伊浵不可置信,一把抓过那张字条,来来回回地阅读了五遍,确定自己一个字都没有看错,才还给花暝司。

    花暝司把字条收进袖中,继续陪她赏风景,晒太阳。

    梦境不是真的,他陪着灵铸雅儿回宫养胎了。伊浵抬手按住剧痛的心,若有所思地提醒,“花暝司,血族战败,丢了弩山,你不去处理军务吗?”

    “军务和我无关,那个老妖怪已经夺了我的亲王俸禄,把我禁足府中,不准我插手任何政务。”

    “是因为我的缘故吗?”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何德何能值得花暝司为她放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当初,阿斯兰可不曾为她放下雪狼族,甚至于他的仇恨。

    当初,在夏州,她跪在雪地里,恳求阿斯兰带她远走高飞,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她,那举动,仿佛是在挖苦,她的行为任性而可笑。

    “与你穆伊浵无关。被禁足,是因为我不孝。”他不想她内疚。

    “我听到你们的争吵,我的确是不祥之人。”她建议,“你把我送去天凌国吧,我想我爹……可是,我真的没脸见他了。”

    爹当初教导她,用身体拴住男人的心,换取自己一世坦途与荣华富贵,她终究是做不到,对凤伦做不做,对他也做不到,对阿斯兰……更做不到。她无法想象,若是能再见到阿斯兰,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轻吻她的额头,柔声安慰,“不要胡思乱想,你看湖面上的鸭子好不好玩?”

    “鸭子?”这里会有鸭子吗?

    她抹掉泪,转头看向湖面,果真有一只白毛母鸭领着一群黄灿灿的小鸭在畅游。

    母鸭嘎嘎地叫过,稚嫩可爱的小鸭随之嫩声附和

    这一幕,叫人觉得美好,而且滑稽。

    它之所以美好,并非母鸭和小鸭的呼应,而是因为在这恐怖如地狱的地方,竟然有这样可爱的生灵存在。

    它之所以滑稽,是因为满湖金贵的莲花从里,竟然养鸭子这种与整座府邸格格不入的家禽?!这鸭子本身也与花暝司这善养血牡丹的魔鬼毫不搭调。

    她的心为此变得温暖而潮湿,眼睛里莫名地又淌下泪来。

    她当然明白,花暝司养鸭子在这里,是为了博她一笑,可惜,好抱歉,她真的笑不出来,她只有感动和感激。

    不过,若是血族那些皇亲国戚,得知他们无所不能的亲王殿下在养鸭子,一定会笑掉獠牙。

    “花暝司,你不应该养鸭子。”

    “哦?夫人觉得,本王应该养什么?”

    “如果是禽类,应该是鹰,鹫,或者是乌鸦也好。”

    “哈哈哈……本王的确喜欢猛禽,不过,猛禽桀骜不驯,还可能会伤害自己的主人,还是鸭子好,既有趣,鸭蛋和烤鸭还能给你吃。”

    他可真是精打细算。“你打算养它们多久?”

    他耸肩,“不知道耶。湖这么大,只要它们喜欢,就呆着吧。”

    “可是,它们会繁殖呢,这片美丽的湖,会让鸭子称霸的。而且,还可能会引来,蛇,黄鼠狼之类的小动物来偷袭。”

    “夫人你考虑太多了。”

    “还是换了鲤鱼养吧,鱼也一样可以吃,鸭子叫得太吵了。”

    “夫人喜欢吃清蒸鱼,我们就换鱼好了。”

    她这样在他怀里,与他这样闲话家常,他亲昵地口口声声低唤她夫人,他们真像是老夫老妻呢!

    “花暝司,我说要天上的星星,你也肯为我摘下来?”

    他摇头,“我没那本事,所以,不会给你。”

    “你天生不会为女人说甜言蜜语。”这样的恶魔,只会用美丽的皮囊和香气吸引女人前赴后继,他的嘴不是用来说甜言蜜语的,而是用来夺人性命的。

    他佯装勉为其难,“如果夫人肯要我的话,我到可以考虑看看,要不要以身相许。”

    “我心里只有阿斯兰,所以,我能给你的只有失望,不会有幸福。而且,我实在没有胆量和恶魔同榻而眠。”

    他凝望着阳光下波光淋漓地湖面,眼睛刺痛地厉害,但既然选择爱她,他就要适应白天,为她而改变,不管这有多么辛苦,他都能坚持做到。

    “你的阿斯兰爱着别人,你却还爱他?他和你在一起,不过是慰藉与灵铸雅儿之间的久别寂寞罢了。”

    她不想听灵铸雅儿这个名字。

    “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各自的过去中,人们会用一分钟的时间去认识一个人,用一小时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再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一个人,到最后呢,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我和阿斯兰相爱是真,不管他的生命中现在有了谁,他都对我不曾有半分虚假,所以,我该感激灵铸雅儿在没有我的日子里陪着他,不至于让他因为思念我而难过。更何况,灵铸雅儿的父亲是阿斯兰的师父,一个对他养育之恩,教导之恩的长辈,所以……”

    “好高尚,好宽容,好伟大,哈哈哈……好一个穆伊浵!”花暝司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心里当真是这样想的?穆伊浵,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有多么自私。”

    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呓语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又哭又笑,疯癫失常,全然是相思病的征兆。

    他这从旁瞧着的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差点就想毁掉自己的所有计划,抱起她飞向雪狼族,把她带去那个男人面前。

    可惜,他也是自私的,他比任何人都自私狂傲,他不会牺牲自己精心布好的局,去成全别人的爱情。

    伊浵绷着唇,“是,我就是那样想的!”就算她说的都是谎话,那也是自我安慰,自我麻痹,她没有必要对恶魔表露丝毫伤痛。

    “你的阿斯兰根本不曾告诉过你他师父灵铸老怪的事,也不曾告诉你,他生命中有灵铸雅儿这个人,你根本不了解他对灵铸雅儿有多么宠爱!在离开你所在的那艘船之后,他就决定让灵铸雅儿入宫,而且,就在那天晚上,他临幸了她。灵铸雅儿有身孕,母凭子贵住进了瑶华宫。而且,他还不曾告诉你,无垠是他异卵孪生的亲兄弟!他更不曾告诉过你,他还曾临幸过他的皇后,此时古丽娅正身怀六甲,更是坐稳了皇后宝座。”

    伊浵伪装的笑,像是被击碎的琉璃,哗啦一声落了一地。她没有辩解,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无助地保持沉默。

    自从现代被辛浩背叛,她就注定了要为情伤所苦吧!怪不得别人,只怪她太轻信男人,怪她自己不够狠,不够绝。

    “花暝司,你是个可怜人,你要有个全身心爱你疼你的女人,才能给你幸福。很抱歉,我不想为了疗伤接受你。”她绝然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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