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浵在脑子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她的七窍玲珑心,却并非不清楚,花暝司选在阿斯兰出征在外这一日突然出现,目的绝不只是促使花穗姬与贺百和亲这么简单。通过他出现的速度和时辰可以判断,恐怕他一直在雪狼京城内潜伏,而且,对她和阿斯兰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拥着她的花暝司却天人交战,内心忽而如岩浆翻涌,忽而又如冰山冷凝,纠结矛盾,一时间茫然又悲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中娇软的身躯曲线柔媚,足以令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癫狂,他的满腔的指控,愤怒,仇恨,一股脑地堵在心口,酸涩难言。

    他分辨地清楚,此刻的她不是雪狼族女王,只是心无城府的穆伊浵。他无法对着这样的她,说出任何凶狠冷怒的话。

    之前在船上时,她为救中毒的他,差点命丧黄泉。

    他为把她救活,尝试“初拥”把她转变为吸血鬼,她却并没有变成吸血鬼。她后来被穆项忠救活,却因为之前“初拥”时的血液交换,身体有了细微的牵引。

    而在墓穴中他被火药突袭,暗器重伤,靠吞吃灵树的果子活下来,却也无心插柳,力量也因此灵果作用,而天翻地覆地改变,也能更清楚地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

    所有人当他已亡故时,他却清晰的感觉到,她在思念着他,夜夜梦着他,甚至,因他对阿斯兰的憎恨,也致使她的梦境凌乱恐怖,她夜夜惊醒之时,他都会惊悸醒来。

    此刻,抱着她,恨着她,无异于凌迟自己的心,可是,他还能怎么办呢?

    两人就这样在花圃环绕的鹅卵石小径上相拥,各怀心事地沉默着,气氛里有点暧昧,却又冷冷清清,不至失控。

    “暝司,你没有话对我说吗?”她在他怀中仰起头。

    娇润的红唇近在咫尺,他暗藏连衣帽中的眼眸光芒幽暗一闪,内心再次挣扎凌乱。

    “好吧,我知道,你在恨我,你在恨阿斯兰,没关系,你应该恨我。你恨我也让我心里舒服些,不过,不要恨太多,这会让你自己很痛苦。”

    他唇角微扬,却是沉重的苦笑。她竟知道他在恨她?却并不愿他,反而担心他沉溺憎恨而痛苦?穆伊浵,她怎么可以这样?这样的她,让他如何憎恨?

    “你父皇怎么样了?我好担心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内力还给他。”

    “……”他仍是沉默。

    “他一定伤得很重对不对?如果你要报仇的话,我不怪你,把我的命拿去,但是,不要去伤害阿斯兰,也不要为难雪狼族,好不好?”她靠在他心口上,柔声恳求着,“你答应我好不好?”

    “……”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她的阿斯兰。

    他一直不说话,让她不安再次抬眸,他眼睛里冷寂寂地没有波澜,他的心里也沉静幽暗,没有任何动静。“暝司,你答应我呀!你这样不说话,会吓着我的。”

    他开口才会吓着她。因此,他仍是没有开口,环在她身上的手,缓缓地,眷恋不舍地松开,高大的身躯站起,走向凉亭,寂然无声地优雅一挥披风,坐下来。

    他侧首看着亭子外面不该在这个季节盛放的芍药,大朵大朵浓香袭人,争芳吐艳,花瓣美得咄咄逼人,粉如霞,白如玉,红如血……却偏偏,走过来的金黄龙袍倩影,比这芍药更娇艳夺目。

    “雪狼皇宫的芍药,比不得你的血牡丹,牡丹是花王,贵雅雍容,群芳妒忌,芍药则为花相,又是可以入药的情花,相较于牡丹的高高在上,芍药倒是有几分凡尘之气。”

    花暝司静静听着,一时入神,竟无法分辨她话中是何意思。

    “据说这是当年雪狼先帝为了他心爱的女子栽种的。可,他并不知,芍药的花语是‘依依惜别,难舍难分’,上天注定了,他们天人相隔,无法在人间相守永生。”

    说完,她摘了一朵娇艳的红色芍药,簪在银白的发髻一侧,静静含笑望着他,脱俗的俏颜掩映艳红的花朵之下,美得令人炫目。

    他微眯眼睛,敛住眸光,才不至于让自己无度地沉溺在她的美丽中无法自拔。

    她这样做,似是只为悦己者容,可他分明不是她心里的“悦己者”——思及此,他方才恍然大悟,她这样说,这样做,分明是委婉地告诉他,她和他自始至终都有缘无分!

    “穆伊浵,你当初为何救我?”他终于开了口。

    她黛眉皱起,“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以前那温润悦耳的声音,怎么会变得如此嘶哑?他刚才一直不说话,是怕她听了伤心吗?“暝司,告诉我,你在墓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拒绝她靠近,“就站在那边,回答我的问题。”

    “我当初救你没有多想,只是想让你活着。”说话间,她担心地打量着他,担心他贵雅华美的衣袍下还有其他暗藏的伤。

    “原来,你说谎也可以有如此无辜,如此真诚,如此美丽的神态!”

    “暝司,我……”

    “枉我对你情深意重,你却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就连救我的命,都是为你的阿斯兰和他的雪狼族!穆伊浵,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地对我?”

    伊浵被他一阵血眸狰狞地狂怒地嘶吼惊吓,不由后退了两步。是,没错,她当初之所以救他,是为了防备血族王找阿斯兰和天凌国复仇。但是,现在实在不宜再提血族王。

    “哼,你竟连解释都懒得吗?我花暝司,堂堂血族储君,被你玩弄于股掌,被你践踏了千年不曾交付的真情,差点死在你最爱的人手上,是不是很可笑?!”

    她不喜欢他这样子,他明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女人。

    好吧,她倒是可以理解他心里的痛。

    人在重创之后,脆弱地心,也随之出现一些莫可名状的伤口,焦躁,自卑,难过,这是正常的,尤其他这样执拗敏感又向来骄傲的男人,更需要安慰和开导。

    “暝司,我从没有骗过你。我对你好,只是对你好,对你不好,就是真的对你不好,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爱的人只有阿斯兰,我那么认真的告诉你,我能给你的只有伤害……是你……”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她怎么可以在伤害他之后,还可以这样泰然自若,堂而皇之?“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杀了你?”

    “我知道。”以前,她有很多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死亡的杀气,而他刚才抱着她时,他身上也一直煞气凝重。“我说过了,你可以杀了我,我随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唇角獠牙赫然显现,迸射出森冷的白光,“你真的做好了准备?”

    “是。”

    “过来。”他忽然温柔地伸出带着黑皮手套的大手。

    她惊惧地做了三个深呼吸,一步一步走向他,如踏过一座刀山般,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最后,在他面前稳稳站定时,她心里的痛麻木,俏颜上已无半分惧意。

    她安静地闭上眼睛,“你答应我,杀了我之后,要放下仇恨,不要找阿斯兰的麻烦。还要答应我,让贺百与十七公主幸福美满地在一起,还有……帮我对血族王说,我很抱歉……还有……”

    唉!死到临头,人总是要忍不住交代几句遗言,可这些遗言真的能实现吗?

    她的遗言没有说完,柔软地腰肢便被凶猛缠住,娇软的身体被前拉之际,螓首后仰,尖利地獠牙趁机猝然刺进了嫩白地脖颈。

    他仇怒地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她灵力深厚的血液,因甘醇如蜜的味道贪婪疯狂,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强硬地把她揽向自己,死死咬住她的脖子不放,以至她的腰后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痛苦地喘息低吟着,却惟独——无半分挣扎!

    偏偏,她越是如此不挣不怒,无惧无怕,他便越是恼恨,越是憎恨。

    为了她的阿斯兰,她当真如此心甘情愿?!

    她当初为救他换血而死时,是否心里也想着她的阿斯兰,才会做的如此果决地做出那样的傻事?

    他不相信,她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感觉到她的心跳骤然虚弱,气息吃力,他咬破自己的舌尖,舔吻过她的脖子上的伤口,确定两个血洞痊愈,才从她脖子的伤口上移开唇,封住她因猛烈喘息而微启的双唇……该死的,为什么他竟还会如此想念她的甜美?

    血液的气息,他的气息,一并拥入口中,唇舌被他凌冽的舌纠缠,脑海赫然一片混沌地空白。

    闭着的凤眸猛然睁开,愕然怒瞪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她本是垂在身侧的手开始挥打,双脚也不闲着,羞恼地又踢又踹……

    他却像是全然无所觉,抱着她身影一转,出了凉亭,将她压倒在那一片“依依惜别,难舍难分”的罪恶的芍药丛里。

    花儿被损毁大片,花瓣翻飞,花枝弯折,附近的花朵也不安摇曳。

    带着黑皮手套的大掌冰冷绝情,撕碎了她身上碍眼的金黄龙袍。

    刺耳的碎裂声让伊浵毛骨悚然,肌肤被清凉的空气侵袭,她不安地抱着身体惊颤,头上的龙冠被丢开,满头银发伴着那朵红色芍药的坠落倾散开,娇躯上除了内衣与几片残破的布料,所剩无几,这样的她香馥愈浓,艳美撩人,更凄艳地叫人心疼。

    他越是疯狂如凶猛的兽,吻着她,抱着她,欲望瞬间胀痛。

    “花暝司,你疯了……”她想尖叫呼救,却被他精准封住哑穴,发不出半分声响。

    她想冰冻他,却诡异地发不出任何力量,对他无法作用。

    活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竟像是失灵了似地,不听自己使唤?而且,竟如服用了媚惑之药,有一股奇怪的热力在小腹内蹿涌,肌肤因他的抚触敏感地泛起一层瑟瑟的粒子,身体竟在他狂肆地吻中瘫软下来。

    不,不,她的身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伊浵,知道此刻的你有多让我惊喜吗?”他尖利的獠牙在她耳畔轻轻刮划,轻咬着她柔嫩地肌肤,如不知餍足的魔,一口一口在吞吃她,且贪婪得不肯停止。她的滋味,叫他品尝不够。

    羞耻的她,愤然咬牙推开他,翻身手臂伸长,努力去扯残破的单衣遮掩自己的赤~裸。

    他诧异于她竟还有力量反抗,好整以暇地侧身,欣赏她凌乱的银发被吻得红肿的唇,以及一览无遗的迷人身段,白嫩的肌肤上,被他啃咬留下的浅浅淡淡痕迹……但是,她的手臂上,腿上,腰间,背上的吻痕,却并非他留下的。

    触目所及的吻痕如一盆冷水,淋头浇下,他的仇火又起,扯住她的头发将她单薄的身子拉回身边,用低哑阴沉地讥讽,“怎么?可以整晚整晚的取悦那个杀我的刽子手,却不能与我亲近分毫?你知不知道,他出征让你做女王,根本就是在利用你达到一统天下的目的?他设计好自己被俘的戏码,让你们一家三口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妙一计,你却还傻子一样为他守身如玉?”

    她听不懂他的话,什么设计好被俘的戏码?什么渔翁之利?这些字眼让她莫名地想起阿斯兰让东来传的那句话。

    “娘娘,陛下命奴才问您,若陛下被天凌国抓了去,您是要冷观陛下被皇甫乐荻斩杀,还是会为雪狼族放手一搏?!”

    她当时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被皇甫乐荻抓了去斩杀?

    “陛下武功盖世,卑鄙又多谋略,还是我穆伊浵的夫君,所以,陛下不会输给任何人,也包括天凌国。我上辈子曾经看错了男人,这辈子绝不会再错,陛下不会让我失望的。”

    难道,是她猜错了吗?

    阿斯兰并非是为了留住她,才去与皇甫乐荻对阵,而是为了雪狼族一统天下,故意把雪狼族放在她手上,他则做好了被俘的准备,而非赴死的准备。

    因为,他一旦被俘,就会引得雪狼族对天凌国仇视,文武百官就会逼着她发兵攻打天凌国,届时她就不得不与自己的父母自相残杀!

    老天,这样残忍的一招棋,阿斯兰怎么可能用在她身上?她不可置信,完全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惊魂失措。

    见她眸中恍惚惊恐,花暝司得逞地狂肆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样子,你是明白了什么!我早对你说过,那个狼人卑鄙阴毒,他眼里只有他的雪狼族,你不过是她一枚小小的棋子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她不相信。

    他恶毒的讥讽激起她狂烈的怒火,不顾一切地挥手打他,却被她扯住手腕猛然一扭,手臂肩胛剧痛,娇躯不得不顺应力道翻转,被牢牢按趴在地上,花枝划破了吹弹可破地莹白肌肤。

    他自后压上来,这个姿势禁锢了她所有的动作,此刻的她,就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凌辱宰割。

    她恐惧地大喘着,却仍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在撕扯自己碍事的衣衫,不时碰触到她的强悍欲望让她头皮森麻。

    她绝望地咬住舌头,考虑着是否该咬舌自尽……

    一柄纯银长剑凌空刺来,直抵花暝司的脖子,“放开她!”

    听到贺百的声音,伊浵暗松一口气,心里却更是难过。她宁肯是一个陌生的护卫来救她,也不想任何熟悉的人看到她这狼狈不堪地样子。

    “贺百……”花穗姬从窗口看到他出现,惊喜地奔出来。

    伊浵听到这明丽的声音,讶异地看过去,让她惊讶的并非花穗姬在这里,而是她竟一直暗藏不动,任这一切发生。

    贺百没有理会花穗姬,只绿眸凶冷鄙夷地盯着花暝司,纯银剑尖抵触他冰冷的肌肤,灼烧地嘶嘶作响,“我说放开她!马上放开她!”

    他本是在从热泉返回的路上,一早收到无垠发出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他迫不及待地想来寻花穗姬,却没想到,竟见到这一幕。

    花暝司却不肯放开伊浵,他冷邪扬起唇角,“皇妹,你看到了?这就是你爱的男人——他正拿剑抵着你最亲的人!”

    境况尴尬,接触到伊浵求救的眼神,花穗姬无奈地转开视线,“贺百,你……你放下剑!”

    “花穗姬,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他正在羞辱的女人,可是一心为你的终身幸福着想努力,她宁肯苦了自己,也不想你难过,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你的皇兄折磨,也不出手相救?你还是我认识的花穗姬吗?还是你们吸血鬼天生都如此卑鄙?”

    花穗姬强辩,“我并非不出手相救,皇兄要得到他爱的女人,没什么不对!再说,和我皇兄在一起,她不一定不幸福!”

    伊浵干脆闭上眼睛,却无法怪罪花穗姬。她是有私心的,她永远都选择站在花暝司那边,而她穆伊浵对她来说,始终都是个外人。

    “花穗姬,你……”贺百恼怒,在挑开花暝司头上的连衣帽,任他被阳光暴晒。

    但诡异的是,他的肌肤,他的发丝,都完好无损,莹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剔透妖艳,光氲唯美,对比了妖冷的红眸,越是宛若妖魅。

    “怎么会这样?”贺百不明白,为什么阳光竟伤不了他?

    伊浵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件紫色披风便蒙头罩住了她的身体。眼前一片黑暗,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体被横抱起来,却分辨得出,抱着自己的人是花暝司,而他身上再无凌厉的煞气和怒气。

    “被无聊之人打扰,真是扫兴!十七,去瑶华宫取一套伊浵的衣裳来,既然当事人都在此,咱们也该谈一谈和亲的事了。”

    伊浵如临大赦,眼前的黑暗减少了她的不安,但是,花暝司用披风这样裹住她,他呢?会不会被灼烧地遍体鳞伤?

    直到她被放置在殿内宽大的床榻上,她也没有嗅到肌肤焦糊的气味儿,披风被从脸上拉下去时,她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花暝司。

    此刻的他全然不见刚才的可怕,反而笑的温柔,让她错以为刚才那一切不过一场恐怖的梦魇。

    她的哑穴被解开,他又咬破自己的手指,给她细细地涂抹身上刮伤的伤口,一举一动轻柔地不可思议,反而害她赧然不知所措,手和腿上的伤口也便罢了,就连胸部的伤口他竟也不肯放过……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软腻的肌肤上画着圈,那处伤口已然愈合,他又慢慢地移到另一处伤口……

    肌肤酥痒地碰触,让她心里慌乱,忍不住想挡开他的手,却被他挥开手臂。

    她不想让他再碰自己,干脆不客气地两手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下去,腥甜的血液涌入口中,她大口吞咽下去,身体上的淤痕,吻痕,伤口,顷刻间全部消失。

    见他并没有收回手臂,她惊疑抬眸,却发现他眼中竟有没来得及收起的笑意。不经意地捕捉到他眼中的宠溺,还有与以前一样灼热的爱恋,她的心顿时乱成一团。

    这个矛盾的男人,他自己矛盾纠结也就罢了,竟把她也弄得糊涂了。前一刻羞辱折磨她,这一刻又仿佛体贴的情人,她真的怀疑,他得了人格分裂症。

    但是,她理解他的矛盾,却并不表示她完全原谅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

    在他手腕上的伤口愈合之后,她啪啪地接连赏了他两巴掌,打得他俊逸地脸歪倒了一边。

    他就那么歪着头瞅着地面,低哑地莫名其妙地笑起来,那笑容里仍有几分忧郁的落寞,其他的意味儿则复杂难辨。

    她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又在他肩上打了一拳,却反被他扯住手臂扯入怀中,疼惜地拥紧。

    “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恨我,好不好?”他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私语低喃,“我原谅你和他在一起,你也原谅我刚才的所作所为,我们扯平了。”

    谁和他扯平?她挥舞着拳头,又对他一阵猛打……

    他则左躲右闪,嘶哑的笑声不羁而邪魅。

    屏风那边,贺百听到不寻常的动静,要闯进来,却被花煞阻拦,不禁有些担心伊浵的状况,“娘娘……”

    “我没事,他……他在给我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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