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了名的三皇子,擎,这会儿正灵巧如迅敏的幼兽,倒挂在靠近窗口的垂帘后,一副随时准备溜之大吉的姿势。

    对于父皇的怒斥,他充耳不闻。他可没有小一岁的景宸那么笨,刚被鞭打,又被挨训,只有倒霉鬼才会去认错。

    “你当朕没有发现你是不是?逆子,滚过来!”阿斯兰怒火三丈地咆哮,养这一群孩子,他整天如此暴跳如雷的,真的会折寿十年。

    他怒吼震耳欲聋,伊浵也被吼得一颤,从他的衣服底下探出头来。

    “阿斯兰,消气,消气,气大伤肝……”她忙坐到他身边,为他拍着心口顺气,“一点小事,犯不着气成这个样子,再说,孩子们调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胸前娇软的柔夷轻抚,拂去他的怒火,他侧首对趴在自己臂膀上小鸟依人的她嗔笑,“你不是生气他们偷看么?”

    他倒是不在乎孩子们看到什么,只是不喜欢有人打断他们的独处罢了。他火气大,都是因为她的羞窘。

    “在皇宫里到处爬房梁,是没有路走了吗?学的那些礼仪都被狗吃了?”他厉声呵斥两个小人儿,“朕看你们挨的鞭子太少,都给朕跪好!”

    擎只得硬着头皮飞身过来,和景宸捏着耳朵,端端正正跪下来。

    两人收到伊浵严肃的眼神,忙俯首认错,“父皇息怒,儿臣再也不敢偷看,也不敢爬房梁了。”

    阿斯兰这才接过伊浵精心调配的蜂蜜果茶,猛灌了一口,口中酸甜的味道惊喜炸开,清爽酸甜,心口的那股火气荡然无存。

    他讶异含着那一大口果茶,滑稽地鼓着腮帮子,诧异看向伊浵。

    她凤眸狡黠含笑,妩媚对他轻眨,“夫君,茶好喝吗?”

    “嗯!”

    事前他还以为茶壶里是平日喝的龙井,大热的天,再喝热茶,越喝越热,早就腻了。这冰镇过的蜂蜜果茶,正巧对上他的胃口。

    他咽下口中的果茶,一口气把一整盅茶都喝光,啧啧……每一口都是惊喜,苹果,凤梨,葡萄肉,蜜桃……细碎的果肉入口即化,让他忍不住又给自己斟满一盅,把惩罚两个小鬼的事搁在一旁。

    跪在地上捏着耳朵的两个小家伙,也不禁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向罗汉榻矮几上晶莹剔透的菱花水晶壶,里面装的东西像极了茶水,但是,父皇可从没有在喝茶时,有那种愉悦的神情,他们也忍不住吞口水。

    “母后,儿臣也渴。”景宸舔了舔小嘴儿,可怜巴巴地望着伊浵。

    伊浵正要给两个倒果茶,水晶壶上却霸道按下一只大掌。

    她哭笑不得,“阿斯兰,这东西多着呢,喝完我再去拿给你。”

    不巧,这一壶是他的,而且,是她亲手为他弄的。他把手上的茶盅递到她唇边,“我们喝,有错的只能受罚之后才能喝。”

    伊浵气结娇嗔,借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见两个小家伙直吞口水,顿时母性泛滥,于心不忍。

    “阿斯兰,你要罚他们跪多久?”

    他凑近她耳边,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跪到你把刚才的尴尬忘记,再也不在乎为止。”

    他可不希望刚才的事,在她心底留下什么阴影,免得两人亲热时,她被蛇咬过似地,畏首畏尾,无法尽兴。

    伊浵窘迫抿唇,红云从双颊蔓延到耳根,她侧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家伙,“你们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两个小家伙这次学乖了,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只看到父皇的背。”

    伊浵惊魂初定似地按住心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母后原谅你们了,起来吧,和父皇一起喝果茶。”

    两个小人儿顿时兴高采烈,景宸手脚并用地爬上罗汉榻,给擎让出外侧的空位,哥俩并排坐好,忽闪着水灵灵的眸子,盯着那一壶果茶,馋虫在小肚子里鼓噪不停。

    砰——砰——两个茶盅搁在哥俩面前,哗啦啦,果茶倒进来,却——每人只有半盅。

    两个小家伙看向对面那慢慢一大盅,顿时小嘴儿往下耷,幽怨抬眸,看向他们小气吧啦的父皇,期望他慷慨地把他们的茶盅填满。

    “干什么瞪着父皇?”阿斯兰绷起脸,俨然一个占壶为王的霸主,“嫌少?”

    两个小人儿满心不服,嘟着小嘴儿猛点头,父皇喝了好几杯,就给他们这么一点点,还不够塞牙缝呢!

    “贪心鬼,那干脆不要喝了!”

    见他大手伸过来,两人慌忙抱住自己的茶盅,佯装很满足地喝起来,就算只有两口,也比一口都喝不到的好。

    “这就对了,喝到口中,才是自己的,一味贪多,可能一口都喝不到。”

    两个小家伙恍然大悟,相视而笑,“原来父皇是和我们开玩笑!”

    阿斯兰神情这才舒缓,绿眸含笑,拿起水晶壶,仍是各给他们倒半杯。

    “说吧,进来做什么?不喜欢新太傅?”

    擎说道,“景宸弟弟说要回血族,他不敢一个人进来对父皇和母后说,所以,儿臣就陪着他进来了。”

    这分明是畏惧那四位古怪严厉的长辈,一个想临阵脱逃,一个则是假公济私地躲避。伊浵将冰镇水果分到三个小盘子中,给他们每人一盘,不动声色,全权让阿斯兰做主。

    阿斯兰却并没有马上开口,绿眸幽深地俯视着两个巴望瞅着他的小家伙,佯装沉思,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景宸紧张握着拳头,胖乎乎地小手里,溢满了粘湿的汗。父皇沉默的时候,好可怕呢!有那么一刻,他差点就想开口说自己不要回家了。

    回去那边,他那个吸血鬼父王和人类母妃整天粘在一起,也顾不上他,只把他丢给一群下人照顾,他倒是不如留在这边,和哥哥姐姐们在一起,他每天都很开心——只,除了那四个可怕的新太傅。

    擎更是比景宸还紧张,父皇威严的眼神,明显停留在他身上更多一些,好像是他撺掇弟弟回血族一样。

    不过,弟弟不高兴被那几个老怪物教导,他是有说了那么一句,不高兴他可以回家,他真的真的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两个小家伙各怀心思,紧张地满头冷汗,小脸苍白。

    阿斯兰这才开口,“景宸,父皇问你一句话。”

    “是,父皇。”景宸小鼻翼动了一下,做了个深呼吸。

    “严师出高徒,你可曾听过?”

    “儿臣听过,银影太傅有教过。”

    “在血族那边,你父王和母妃对你严厉吗?”

    “他们不管儿臣,父王只关心母妃有没有好吃的,而母妃则只关心府里的厨子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总之,他那个家,每天都围着吃的,喝的,玩的打转,而其他时间,父王都专注政务,压根儿都懒得理会他这个小不点。

    伊浵从旁摇头失笑,这小家伙儿不知道的是,他的母妃又有了两个月身孕,而花暝司当然只顾得爱妻,不顾儿子。单看花穗姬和花煞便知,那个吸血鬼,并不擅长教导孩子。

    她当初正是担心花暝司会把景宸教导成第二个花穗姬,才与阿斯兰商讨,认景宸为义子,让景宸时常到皇宫来长居。

    阿斯兰又对景宸问道,“景宸,你希望有人管你,对你好吗?”

    “是。”他好羡慕哥哥姐姐们,有父皇和母后疼着爱着。虽然,父皇总是好严肃,但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父皇是因为爱他们,才如此严厉。母后还会教他们唱歌,画画,还牵着他的小手,去花园里认识生长在花下的小虫子。若是在血族,恐怕没人会理会他,那些吸血鬼都好冷漠。

    阿斯兰把他抱到怀中来,半拥着他,又给他倒了半盅果茶,放在他的小手上。

    “那么,景宸想不想学会皇祖父那样的盖世武功?当然,还有皇外婆神奇的医术,皇外公高深的棋艺,还有师公深厚的内力。”

    “当然想。”

    “如果你回去你父王和母妃身边,就什么都学不到了。”阿斯兰耐心地把决定权给他。

    被呵护的安然与幸福,让景宸忍不住贪恋,他坚定地说道,“儿臣不回家了。”父皇怀里好温暖,他喜欢这样坐在父皇的腿上。

    擎佯装事不关己地捧着茶盅,喝着自己的果茶,小耳朵却竖得倍儿直,父皇的每一句话都听在心里。

    见景宸放弃回家,他不禁一阵扼腕,还以为自己可以陪着景宸一起去血族玩玩呢,美梦全都泡汤了。啧啧……小娃儿就是小娃儿,就算比他小一岁,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娃儿,父皇几句话,就把他哄得团团转了。

    “擎?”

    听父皇点了自己的名字,擎忙放下茶盅,正襟危坐,一双墨绿的眸子不敢再鬼灵精怪地乱转。

    “吃完水果,带弟弟去师公那边,不得有误。”

    “是,父皇!”

    见家庭会议告一段落,伊浵适时开口,“来,快吃水果吧!”她柔声提醒道,“景宸不可以多吃哦,呆会儿母后命御膳房给你调配果味儿的血喝。”这个混血的小吸血鬼要仔细照顾才可以,虽然他能吃人类的食物,却也很容易伤了肠胃。

    景宸忙有板有眼地俯首谢恩,“儿臣谢母后。”

    伊浵和阿斯兰相视而笑,这些小家伙儿,乖巧时,叫人心儿又软又暖,调皮捣蛋时,偏叫人哭笑不得,火冒三丈。

    他们夫妻在教导孩子时,有点手忙脚乱。

    四位不苟言笑性情古怪的新太傅,却有奇招,让五个小家伙再也没有恶作剧的机会。

    而这样的奇招便是,将五个家伙分开,一对一轮转教导,如此,五个小人儿没有机会凑在一起商讨坏招数,也便没了机会惹是生非。

    第一日。

    昊皇子被派到穆项忠身边学棋艺。

    他身为皇长子,与生俱来一股身为老大的尊傲,让他在长辈面前,不得不摆出一副“长兄”的楷模样子。

    他一向钦佩皇外公的无人能及的睿智,父皇母后又一番严慈参半的课前训导。因此,他坐在穆项忠面前时,俨然是一个美若仙童的乖宝宝。

    这也让穆项忠颇感欣慰,对他赞赏有加,祖孙俩一整天相处都很愉快。

    嘉公主则是自告奋勇,跟随皇甫乐荻学医。

    娇俏的小丫头笃定,自己是几个孩子中,最得皇外婆喜爱的。平时她捉弄人时,就喜欢弄些稀奇古怪的毒药来尝试,她与皇外婆,也算得上是臭味相投的知己。

    所以,四个古怪的太傅摆在面前,她宁愿选择对自己最好的那个作为开端。若是与皇外婆聊得投机,她还可以追问很多父皇母后不会回答的“敏感”问题,以解憋闷了好久的疑惑。

    诸如关于选择“试验”品的问题,“皇外婆,如果我想选择囚犯做试验,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们早晚都是死,死前为医术贡献一点,有何不可?”皇甫乐荻仍是女王的口吻,不过,她也没有忘记,“最好是征得你父皇和母后同意!”

    水灵灵的绿眸眨呀眨,嘉公主小手托腮,瞅着皇甫乐荻在桌案上摆放各种药草,又问道,“皇外婆,在御花园最南边宫苑里,有个很特别的囚犯,我可以用他做试验吗?”

    皇甫乐荻手上的动作一僵,只当没有听到这个问题。“现在,我们来辨别药草,认识它们的药性。”

    小丫头小嘴儿巴巴地继续八卦,“听说那个人是母后的前夫,是不是真的呀?为什么父皇没有杀了那个人,却只是将他囚禁呢?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去看过,父皇和母后好像都把他忘在那边了耶,那个人不是好可怜么?”

    砰——皇甫乐荻猛地一拍桌子,“丫头,要么去门外跪着,要么给我认真学,你自己选!”

    娇滴滴的嘉公主小脸拉长,“皇外婆,我以为我们俩是无话不谈地知己哩。”

    皇甫乐荻冷哼,“美人和美人永远都成为不了知己。”

    “为什么?”这个解释好奇怪呢!

    “因为你嫉妒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风华绝代,我嫉妒你年轻的叫人发指。”

    呜呜,皇外婆的样子好可怕,哥哥说她是狼外婆,真的好贴切。

    “我还是认识一下药草好了。”她宁愿和药草做知己,而且,她决定,明天去师公那边,也不要再来这里。

    擎皇子则比嘉公主更不幸,他百般不愿,却还是被他霸道的父皇,安排在最恐怖的血族王身边。

    宫苑里繁花似锦,烈阳当空,血族王却不同于常人的轻薄装扮,一身厚重的艳红披风,满身迸射着一股冷酷冰寒之气,仿佛死神一样,就连阳光都从他身边躲着投射而过。

    “小鬼,你该怎么称呼我?”他低沉开口。

    “天下无敌第一美男子。”擎战战兢兢地回答,勉强不让两条小腿儿打颤。

    血族王无声扬起唇角,对这个尊称颇为满意,“那么,你想学什么?”

    “父皇让孩儿听……听您的。”他觉得好奇怪,血族王这样戴着厚厚的连衣帽,完全遮住脸,一点都不热吗?

    “你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能总听别人安排。”

    “那……就先学轻功吧。”

    “为什么?”

    “如果有人欺负我,我可以先逃跑。”

    “堂堂男子汉,就只想着逃?”

    被那双恐怖的血眸一瞪,擎差点哭出来,“那个……要么学内力?这样我有内力护体,不怕被人打。”

    血族王弯身,挑眉,阴冷地问,“小鬼,是有多少人要打你?你要一口吃成个胖子么?天底下可没有捷径!”

    小家伙无奈地呻吟,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样才行?他一番思量,退而求其次,“呃……我还是先学几个简单的招式好了,父皇说,学武要循序渐进,从最基本的做起。”

    “这还差不多,现在就练马步吧,蹲好!”

    “啊?马步?孩儿要练一整天的马步吗?”

    “怎么?你有意见?”

    “孩儿不敢。”擎认命地蹲好马步。

    血族王见他无精打采,摇了摇头,摆正他的小腰板,在他两腿之间竖了一炷香,便去殿内纳凉了。

    香火燃的旺,只怕要烧掉他的“香火”了。“呜呜,这……这是要做什么呀?天下无敌第一美男子,香好烫,会烧到我小弟弟。”

    等了半晌,殿内竟一点动静都没有。

    尊贵的擎皇子欲哭无泪,只能在心里呐喊着,父皇母后救命呀!

    他坚持不住了,好想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可就怕往下一坐,会被那支比他手指还粗的香烧到小屁屁。

    擎的遭遇,尚且不算最悲惨的。

    小公主懿和小王子景宸,这对儿素来不睦的小冤家,去了灵铸老怪的寝宫。他们尚未开始课业,便为了争抢离灵铸老怪最远的那张椅子,吵得不可开交,两个小家伙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肯忍让,这便要打起来。

    灵铸老怪怒不可遏,却不罚他们跪,不罚他们站,而是罚他们打扫后花园的落叶。

    师公这一定是在开玩笑,后花园里有上百株不同类的花,花下全都是落叶和花瓣,以他们的五短身材,就算打扫几十年,也打扫不完呢!

    不过,既然师公命令已下,自是不得违背,两个小人儿一人怒目相视一眼,丢给对方一声冷哼,背着一个小竹篓,硬着头皮忙碌起来。

    不过片刻,两个小家伙儿便累得直不起腰,直嚷着要找娘。

    灵铸老怪一招回旋掌,将一大片花下的落叶聚拢成一撮,累瘫在地上的小冤家顿时眼前一亮,“师公好厉害!”

    灵铸老怪坐在花园凉亭内开口,“想不想学?”

    俩人儿异口同声,“想。”

    “想就到亭子里来,搁下竹篓,盘膝坐好,先练习凝神吐纳。”

    一对儿小冤家早就被折腾得没了脾气,一听到可以坐下,顿时如临大赦,忙打起精神到凉亭内搁下小竹篓,在早已备好的软垫上盘膝做好。

    懿公主不解的问,“师公,什么是吐纳?”

    景宸对她做了个鬼脸,“笨,吐纳就是呼吸。”

    “呼吸还用学吗?”小丫头做了个呼吸,“师公,我会,这个不用学。”

    “你那顶多叫喘气儿!”灵铸老怪也盘膝做好,“闭上眼睛,放空脑海,气沉丹田。”

    懿公主又不懂了,“师公,哪里是丹田?”见景宸又皱着小鼻子,不屑转过头来,“怎么,你又要说我笨?你知道丹田在哪吗?你说呀,你说呀,我就不相信你会知道。”

    景宸被说恼了,随手在肩上一指,“丹田在这里!”

    懿公主冷哼,“错啦!我看你是自作聪明,不知道还乱说,丹田在腿上。”

    景宸小脸儿涨红,“我说对了。”

    懿公主与伊浵如出一辙的鹅蛋脸上,满是愤怒与不服,在她眼里,景宸压根儿就是个只懂与她作对的笨弟弟。她嚷回去,“错!”

    景宸更大声,“对!”

    小丫头仗着自己声音尖细,更高声地嚷道,“错!”

    “对!”呜,可怜的景宸就快破音了。

    灵铸老怪哭笑不得,唇角都在不自然地抽~搐,就连教导小时候的阿斯兰,他也不曾遇到这样棘手的状况。

    他怒声呵斥,“都给我闭嘴!你们都错了!”他强压着怒火说道,“丹田在脐下三寸,气沉丹田,炼精化气,是积累内气,以成内劲。现在,你们都跟着师公说的做。”

    “是。”

    于是,第一天结束,五个小人儿返回瑶华宫,却皆是神情惨淡,无精打采,如蔫了的花儿,累极倦极,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温馨奢华的偏殿内,晚膳已经备好,阿斯兰和伊浵正坐在主位上有说有笑。

    见他们进门跪下,一声不吭地行了礼,夫妻俩神情微变,疑惑瞅着五个孩子,不明白他们这一天经历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竟然让他们没了那股子精力充沛的调皮劲儿。

    平时他们打打闹闹,忽然这样安静,反而让夫妻俩不太习惯。

    五个小家伙洗过手和脸,坐到餐桌前,等着阿斯兰下令用膳。

    阿斯兰挨个打量过他们,忍不住问,“今天都学了什么?昊,你先说。”

    “皇外公只教儿臣认识那些棋子,还有棋盘。”学棋真的好没趣,不过就是黑子和白子,和一片格子,有什么好看的?!

    阿斯兰点头,学棋是要这样的,“嘉,你呢?”

    “一些乱起八糟的药草。”嘉言简意赅。

    伊浵忍不住关切地问道,“擎,你进来的时候怎么两条腿在打颤?今天那位天下第一美男子教了你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让儿臣蹲马步,还在儿臣胯下弄了一炷香,害得儿臣动也不能动。母后,儿臣再也不要练马步了。”擎就近扑倒伊浵怀里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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