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人影倏合倏分,一抹鲜红半空扬洒,在无尽黄沙的衬托下,显得那么艳,那么红!

    风萧萧低沉的闷哼一声,双眼突地血丝满布,全身僵直的好似一条干枯至极的木头桩子,握剑的手绷得紧紧的,不住的颤抖着。

    他手背的青筋凸凸鼓动,虬结似老树盘根,涨得将欲爆裂,好似手中之剑足有万斤之中,他快要提之不起。

    石观音则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捂脸飞逃,她纤细小巧的手掌,不再白皙如玉,已被指缝中渗出的道道猩红所浸染。

    风萧萧瞪着眼,望着她急速闪远的身形,咬牙道:“你记住,你败了,败在一个男人的手上……嘶……扒去你这点自信,你也不过是条下贱的母狗……”

    声音徐徐传去,如冷风过耳。

    石观音娇躯猛震,顿时一个踉跄,几乎栽到了沙地上,扑腾了好几下才爬了起来,继续奔逃。

    寒月映照下,她的身姿依旧那么玲珑妖娆,却再无丝毫优美之感,倒像是一条被人踹了肚子的母狗,简直悲鸣如犬吠,连滚还带爬,狼狈至极了。

    风萧萧终于收回了目光,他面色已红得发紫,倒吸着冷气,身躯晃悠着,摇摇欲坠。

    他已倒了邀月的怀里。

    邀月心都快疼化了,俏脸上不见往昔的玉白生光,只剩无血色的苍白,她眼神惶急,朱唇微颤,哪还有一丝冷傲的模样……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心疼自己男人的普通女人而已。

    霎时一阵风起,两人转瞬不见了。

    只剩龟兹王一干人等,个个面面相觑,仿佛大梦初醒,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不可思议。

    胡铁花忽地一拍脑门,跳着脚叫道:“糟糕!石观音这一逃,苏家妹子她们的下落怎么办?”

    姬冰雁冷冷道:“老臭虫早就追上去了,如果等你发现,连骨头都被人吞肚里去了,哪还有肉吃?”

    胡铁花尴尬的笑了笑,却也舒了口气,道:“娘的,还是风兄弟够狠,这种美得冒泡的小妞,换成是我,是肯定下不去剑的。”

    姬冰雁斜眼道:“如果换成是你,你还想出剑?石观音用一只手,都能将你摆出十八个花样来。”

    胡铁花怒道:“胡说,老胡我宁折不弯,大不了一死而已,她能掰得动我?”

    姬冰雁这下连话都懒得说了,只向他的腰身轻轻瞟了一眼。

    胡铁花顿时语噎,脸涨得通红,干笑了两下,大声道:“风兄弟不知怎么样了,我看他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但应该无甚大碍,毕竟又不是被捏了外肾……”

    姬冰雁皱眉道:“看他痛苦的样子,像是伤得不轻,会不会……”

    胡铁花嘿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他现在越是装的痛苦,待会就越是舒服,他那老婆虽然厉害的不像人,但毕竟不是个男人,不会切身知道究竟哪儿会疼,哪儿被碰一下,其实根本无所谓的。”

    风萧萧倒不是一点不痛,他是真的很痛,只是心理的惊惧,远大过肉体的疼痛罢了,任哪个男人经此一遭,都会吓成半死,冷汗直冒的。

    待邀月将他抱到一处无人石山垭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有些隐痛,但已无大碍。

    若没十分的把握,风萧萧绝不敢赌着气真向石观音出剑,现在的境况,已是最坏的一种可能了。

    他刚想向邀月说一声:“我没事了。”,却忽然住了口,声音有些发颤道:“邀月……”

    邀月冰一样苍白冷酷的脸上,出现玉一般晶莹柔润的光,苍白中浮起一丝晕红,眼波似水,温柔的流转着。

    她轻轻道:“这样,你……你感觉好些了么?”

    风萧萧抖着嘴唇,道:“你这是……”

    邀月面上闪过担忧之色,道:“我轻一点就是了,但淤血一定要揉开,不然……”

    她竟忍不住低下了头,秋水般的眸光躲躲闪闪,不敢和风萧萧对上了。

    风萧萧感受着她柔软的爱抚,看着她羞怯的模样,思维几乎陷入了无序的混沌。

    邀月的性子太过冷漠高傲,她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自己娇柔软弱的一面,包括风萧萧……这还是头一次,两人都是无比清醒,彼此面面相对,肌肤紧贴,如此的亲密无间!

    风萧萧的眼神一下子就迷乱了。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无比冷漠的女人,极度骄傲的女人,女神似的女人,正努力放下自己的一切矜持,爱抚着他……

    “你不要这样……”

    邀月忽然低吟了一声,美丽的眸中闪出一点火星,优美的语音更是燃着些许火热。

    风萧萧鼻息粗重,似要喷出心头的热火,对着她小巧晶莹的耳朵道:“这样才更容易化开淤血,不是么?”

    邀月的脸蛋瞬间就红得透了,耳畔升起了一阵难以言表的麻痒,这阵麻痒传到了她的心中,蔓延到了四肢,乃至全身上下……

    她娇躯顿时发软,忍不住依偎到了风萧萧的怀里,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她搂着风萧萧,还是风萧萧搂着她。

    反正两人相拥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风萧萧已寻上了邀月粉嫩的唇瓣。

    虽然略微有些冰冷,但丝毫无损那惊艳的触感,香甜似樱瓣,柔软似糯米,蕴含着惊人的弹性,让人根本舍不得分开毫厘。

    邀月被堵着嘴,支吾着道:“你……你不要……”

    她的声音不但灵动、缥缈,不可捉摸,而且清柔、娇美,摄人魂魄,又说着如此勾人的话语……

    风萧萧已经痴痴的陷进去了,含含糊糊的道:“手,不……不要停,淤血还没化开呢!”

    邀月突然用力推,推开了他的肩膀,冷冷道:“我是担心你不错,但也没允许你为所欲为。”

    她手中紧了紧,又道:“你……你再敢碰我,我就不光是化瘀血了。”

    风萧萧苦笑着,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邀月咬了咬下唇,面色显出一丝羞赧,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的手又温柔地揉动了起来。

    风萧萧看着她冷漠高傲的样子,感受着她弱肉无骨的纤纤素手……这双手,竟然也是冷冰冰的。

    冷冰冰的手,做着热腾腾的事,这更加激起了风萧萧的火热。

    邀月本就是一个绝世美人,拥有绝顶美丽的脸和一双明亮的眼睛,而且气质出尘,绝代风华,并且冷漠、无情,令人世人战栗。

    如今却是他的女人,做着只有他的女人才会做的事,任谁都会膨胀到无以复加的。

    风萧萧现在就像是一壶烧开的水,蒸汽沸腾,噗噗不休,都快涨得破了。

    然后,终于破了……

    邀月挺立的娇躯忽然一抖,顿住了动作,周身泛起了一阵极冷的寒意。

    风萧萧打着寒颤,仿佛连脑浆都快被冻僵了。

    他哆嗦道:“邀月我……我是一个没忍住……”

    邀月的一双秀目似要喷出火来,却深吸了几口气,移转了目光,淡淡道:“你是我的男人,我不怪你……”

    她从怀中抽出了一方香帕,低着头,拭着手,动作很轻,很优雅,也很细心。

    见到这一幕,风萧萧简直都快醉了,心头燥热再起,几乎不可抑制。

    但他的理智却在告诉他……有危险,很危险,邀月绝不是这种软绵绵,可以随意欺弄的女人。

    邀月的纤手又握了上来,动作依旧温柔舒适,只是她的嘴角,隐隐带起了一丝奇怪的笑。

    风萧萧早在第一刻起,就彻底迷失了进去,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丝微笑,不过就算他注意到了,想必也不会在意的。

    第二次的时间很久,但也更加绵长舒爽。

    第三次,感觉还不错,这时的风萧萧已经觉出了不妥。

    第四次,痛苦微起,但更多的却是恐惧……对邀月的恐惧。

    第五次,简直痛不欲生,他甚至想出言求饶了。

    第六次刚一开始,他便再也忍不住的求饶了。

    邀月冷漠的声音中,竟没有蕴含一丝的情意,道:“忍忍吧!正帮你化瘀血呢!”

    风萧萧使劲的挣扎着,扭动着,悲怆道:“淤血早就化开了。”

    邀月只一个眼神,就止住了他的所有动作,冷笑道:“什么时候化开,我说了才算。”

    然后第七次……

    正在痛苦的人,不光是风萧萧一个。

    山谷还是那个山谷,花海还是那片花海,人还是那个人。

    石观音却不是从前那个石观音了。

    原来的石观音,算得上世上武功最高,心肠最冷的女人,也可算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现在的石观音,还不如一条狗。

    整片的花海娇艳的开,掩住了她本来掩不住的风姿。

    她的伤并不重,起码不足以致命,但她高傲的心,已彻底碎掉,她的自尊已是残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再美再艳,也只是从前!

    她匍匐在花海之中,一点点的挪着身子。

    她素白的衣衫早已破碎殆尽,无尽的春/光裸/露着,娇嫩的肌肤上面,却有血痕道道,交错纵横,擦伤无数,片片血淋。

    这一副情景,竟产生了一种***之极的美感,足以让天下间每一个男人都兽/性大发!

    一个温婉的女人走进了花海,她低头看着石观音,静静的站到了一边。

    石观音毫无所觉,她一直努力的往前爬着,身后留下了一长段的斑斑血痕。

    她的坚挺,她的娇嫩,全都成了血糊糊的一片,但她好似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感觉不到一切。

    那女人轻叹了一声,道:“师傅,我就知道,你最终一定会回来这里的。”

    石观音充耳不闻,甚至连动作都没缓上半分。

    那女人抬起了头,初升的太阳还不那么刺眼和毒辣,照亮了她妩媚动人的俏脸。

    三分忧郁七分娇,这是一张几乎毫无瑕疵的脸,显得楚楚动人,只是她并没有眉毛,她的眉毛是画上去的,竟是之前那个少妇无眉。

    无眉莲步轻挪,缓缓跟在石观音的身边,一步一顿。

    她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任何人见之,都会升起将她搂抱在怀里,好好怜惜的心思。

    她的秀美微微蹙起,柔声道:“师傅,我真为你伤心。”

    石观音赤/裸的香肩颤了颤,依然如象牙般光滑细腻。

    她终于停住了爬动,嘶声道:“你为什么要为我伤心?我不用任何人为我伤心。”

    她或许不在优雅,不再高贵,风姿黯淡无光,嗓子也有些干哑,但声音仍旧那么娇柔清脆,那么好听。

    无眉又叹了口气,道:“师傅,你已经败了,败给了你最瞧不起的……男人。”

    石观音仿佛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雷霆给劈中了,娇躯猛烈的颤抖起来,忽而翻过身体,大笑道:“那又如何,我输给的是他,不是你,你还是我的奴隶,你还是我的一条狗……”

    无眉动也不动,淡淡道:“你以为我还会听你话么?”

    石观音眼中闪着恶毒的光,神情竟然又显出了高傲,仰头道:“当然,你的解药,全天下只有我一人有,你如果不想你的丈夫继续为你痛苦、为你伤心,你就乖乖滚过来趴下,用你的舌头,将我全身舔得干干净净的,就像上次一样!”

    无眉目中闪过悲怆,低头道:“不!我再也不是你的奴隶,不是由你任意亵玩的一条狗。”

    石观音横眉冷笑几声,道:“柳无眉,你真能不管你的丈夫吗?”

    柳无眉忽然变得无比淡然,美目遥视远方,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我真的只能再活三个月,与其被你这般糟蹋,不如用我剩下的生命,去好好爱他,尽全力爱他。”

    石观音神情突变,道:“你不是这种人,我将你一手养大,我最了解你,你是最倔强的,从不肯服输……”

    她顿了顿,眸光闪动,叫道:“你……你莫非是找到了其他解毒的办法?不……不可能!”

    柳无眉冷冷看着她,冷冷道:“不错。”

    石观音竟又微笑了起来,道:“你莫不是想用罂粟以毒攻毒么?哈哈,不错,罂粟虽能使人沉沦,但有时却也是止痛解毒的良药,因为它能使人完全麻醉,根本忘记了痛苦……”

    柳无眉接口道:“我自然也知道若以罂粟来止痛,实在无异饮鸩止渴,最终会成为罂粟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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