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兴军包围了宁东镇后,先后拔掉周围的各个据点,天亮后便对宁东镇发起总攻。

    马殿魁没给自己留后路,一万多人分散在宁东镇的各土堡坚持战斗,他本来就是想给身后北渡黄河的回人多争取点时间。

    华兴军初进宁东镇,不熟悉地形,被土堡里的回人用弓箭偷袭了好几次。

    士兵们一个土堡接着一个攻克,很是浪费时间,稍不注意便被隐藏在土堡里的回人用弓箭射死。

    司令员刘云清不想浪费时间,先是让迫击炮队宁东镇的各土堡房舍密集轰炸。

    两个军六个迫击炮营,总共上千门的迫击炮,对着宁东镇足足轰炸了半个小时。

    炮弹似雨点一般落在里面,在一阵的爆炸声响起之后。顿时就土堡崩塌,沙尘弥漫,连地面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回人们惊恐的如同面临世界末日一般,不是被炸弹炸死,就是被坍塌的土堡压死。侥幸跑出来的回人,全部被在出口布防的华兴军打成了肉筛子。

    硝烟散去之后,华兴军进镇挨家挨户的搜寻残敌。

    马殿魁在炮击开始之后,就带着一帮子护卫躲在密室里。上面的土堡被炸成了一堆废墟,差点就被活埋在了里面。

    护卫们费尽力气挖开了洞口,刚从密室里爬出来。大气都没有喘上一口,就被搜寻的华兴军发现。

    “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枪声急剧响起,那几个刚派出洞口的护卫便被打成了窟窿。

    其他的华兴军也闻着枪声赶来,把洞口的四周全部包围了起来。

    “狗汉人,就是老子死,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马殿魁在密室里歇斯底里的咆哮了一声,话落洞口突然冲出一股气浪。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方圆数十米的地方都全部塌陷了下去,周围一圈的华兴军也被活埋在了里面。

    原来这个密室便是马殿魁平时用来储存黑火药的地方,刚才他已经放弃生还的希望,把里面的上百吨黑火药点燃。

    黄昏之前,宁东镇的回人全部被绞杀一空。

    刘云清让人把每个阵亡的士兵都登记造册,然后火化了尸体,用陶瓷罐把骨灰收敛。

    他们的骨灰将被送到南京紫金山烈士公墓埋葬,现在已经有数千烈士在那里长眠。每年清明时节,都会受到百姓们自发的吊唁。

    宁东镇被拿下之后,华兴军便分兵两路,绕过前面的荒漠。一路向北直攻银川,一路向南直攻吴忠。

    此时银川已经陷入一片混战之中,刚刚度过黄河的回人还没能从奔波的疲倦中反应过来,僧格林沁已带着蒙古铁骑杀了出来。不管老弱妇孺,只要见到回人便杀。

    蒙古人杀起回人来,可比华兴军要顺手许多。他们的祖先本就是从杀伐中诞生,当年蒙古铁骑横扫欧亚大陆,有数千万的人死在蒙古人的刀下。现在面对五十几万的回人,他们自然不会像华兴军一样婆婆妈妈,杀个人还要犹豫半天。

    回人们的主力大军现在都集中在距离银川一百里的石嘴山一带,蒙古铁骑就如同狼入羊群,根本就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抵抗。

    银川的回人被全部屠杀一空后,黄河水都被尸体染成了血红的颜色,

    消息很快传到了石嘴山,回军的三个最高的首领马上聚在在了一处商讨应敌之策。

    “这群蒙古杂种,我们回蒙两家世代友好,他们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我现在就带兵去和他们拼了,他们不让咱们活,咱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马耀邦第一个忍不住站起身子大骂了一声,他在三人里年龄最小,火气也最为旺盛。

    “耀邦兄弟,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你先坐下。”

    马千龄拉了拉马耀邦的胳膊,面色深沉的劝阻了他一下。

    “是啊,耀邦兄弟,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现在后有华兴军,前有蒙古人,一个错误的决定,很有可能就全族覆灭的啊!”

    马兆元也劝阻了声,心里乱成一锅粥。本来还想借道蒙古,现在连前路也被堵死了。

    “那两位大哥说说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的兄弟姐妹在宁夏可是被蒙古人屠杀了十多万啊!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蒙古人怎么能下去这个手。这笔血仇不报,我马耀邦誓不为人!”

    马耀邦的手狠狠的砸在桌上,手背上已经渗出血来。胸口上下起伏了良久,才长吐了口闷气坐了下来。

    “哎,都怪我们当初走错了一步,非要和汉人为难。我们杀了他们那么多的兄弟姐妹,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轻饶了我们。蒙古人明摆着是想趁火打劫,我们要是正面对抗的话,一定会损失惨重。即使打个平手,华兴军过来后,也照样会被灭族。如今之计,只能尽快绕过贺兰山脉,从北面的乌达县横渡沙漠,生死都要看造化了。”

    马兆元失落的道了一句,拿出地形图,在上面给马千龄和马耀邦上下指了下方位。

    “那其他的族人怎么办?现在还有很多的族人还没有赶过来,我们就这么走了,他们必定被蒙古人屠杀一空啊!”

    马耀邦被马兆元的计划惊讶的喊出声来。

    “耀邦,这个计策也是我和你父亲商量过的应急方案。现在形势危急,我们只能牺牲少数人,保存下大多数的性命。只要我们活着走出了大沙漠,以后终究会找华兴军和蒙古人报了如今的血海深仇。”

    马兆元把马化龙搬了出来,马耀邦虽然年轻有为,但还是稍显得稚嫩的点,不会为全局考虑。

    “我不管,这次不能再听你们的了。要走你们先走,我这就带着人去银川抵抗蒙古人。男人要么活的轰轰烈烈,要么死的痛痛快快,我不能就这样做个缩头乌龟!”

    马耀邦蹭的站起身子,气愤不已的大喝一声就出了议事堂。

    “耀邦,你不要冲动啊……”

    马千龄起身就要劝阻。

    马兆元冲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气道,“让他走吧,年轻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我们的时间不多,你现在就下去组织固原部落,带足了粮食和水,明日一早我们便动身。”

    “哎,看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马千龄眉心紧锁的点了点头,心里对这次横渡沙漠充满了忧虑,不知道有多少回人将要被沙漠吞噬。

    河套平原,从北到南,到处都是一片肃杀之气。死神在此处放佛是开足了马力,从举起镰刀的那刻,就没准备放下来。

    黄河沿岸,到处都是趴伏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是被刀剑砍杀,四肢不全,血流满身,似是人间地狱。

    马耀邦带着金积堡的五万多回军一路向南急奔,沿途的惨状几乎让马耀邦和回军们愤怒的精神崩溃。

    “报告首领,属下已经侦查完毕。蒙古人现在正有三万多的骑兵在前方的平罗县里休整,他们的大部队还都在银川没有出来。”

    探子很快把消息传给了马耀邦。

    “弟兄们,我们这就去攻打永宁县。一定要把蒙古鞑子碎尸万段,为我族人报仇雪恨!”

    马耀邦深吸了口气,面向身后的回军,举刀便嘶吼了一声。

    “杀,杀,杀!”

    所有的回军都跟着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举刀跟着马耀邦大声的嘶吼。

    蒙古铁骑的先锋部队一路肆虐杀戮之后,便在银川和石嘴山之间的平罗县里暂作休整。

    回人的女人们也被蒙古人集中掳掠到了城里玩乐,这些刚刚才在马瘟中失去了马匹的牧民,终于在回人女人的身上得到了复仇的快感。

    蒙古平常是不设又常备军的,只是遇到侵犯时,才把各部落的牧民召集起来。

    所以,这三万多铁骑并不是正规军,也没有那么多的军规军纪约束。一路打过来,除了烧杀抢掠再没有干过其他的事情。

    平罗县的蒙古骑兵都是阿拉善盟的牧民,因为距离银川较近,绕过贺兰山后便第一个进了回人的地盘。抢掠的财物也最多,现在不知不觉已经抢掠到了平罗县。

    这次僧格林沁奉召令,带着数十万的科尔沁骑兵从山东战场抽掉出来,就是为了堵住华兴军北进之路。现在的大军暂时都驻防在银川,严密地方着华兴军北渡黄河。

    “来、来、来,你再喝点。你们说说朝廷这是动了哪门子心思,为什么就让我们和回人翻脸了呢?咱回蒙两家一直相处不错,要是把回人们杀光了,岂不是让汉人白白得了便宜?”

    平罗县的蒙古骑兵首领巴图正和手下拼酒,已经喝的晕头转向,有些不解的问了声手下的将领。

    “首领,听说是回人们私放得了马瘟的马匹,让咱蒙古受损严重。朝廷知道后就发怒了,让我们惩罚下这些忘恩负义的回人。”

    一个长相威猛的将领嘘声道了一声,长长的打了个酒嗝。

    “巴特尔,你懂什么。朝廷是让我们抢地盘来了。现在汉人们正在强占黄河以南的地盘,回人们被打的屁滚尿流,现在正在四处逃窜。我们要是不攻打银川和石嘴山,那就让汉人们拿走了。况且这些回人还真是该死,我们以前借给他们那么多的马匹。结果得了马瘟,他们一点道义都不讲,竟然把这些病马全都给放到蒙古草原来了!”

    巴特尔身边的另一个将领长吐了一声,他看上去比在场的所有将领都要精明许多。

    其他将领都是点头赞同,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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