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金马坊,安隆的别院。

    此时已是夜幕时分,王璟到达的时候,安隆已经等候多时了。

    安隆见得王璟到来,笑道:“老岳你真是准时,上次也是这时候到的。席应早已经等候在散花楼了,左游仙也出现了。”

    王璟淡淡道:“左游仙也来趟浑水?”

    安隆道:“上次跃马桥一战,赵德言、席应、左游仙和我也算是一起并肩作战过,左游仙应该是来观战的,席应此人并不知老岳你的底细,早早就到了,看来很是自信。”

    王璟嘿嘿笑道:“无知者无畏,说的就是席应这种人了!”

    安隆也笑了,道:“现在这个世道,杀人的人不会死,坏人也不会死,只有一种人会死,那就是无知的人!”

    王璟漠然道:“出发吧!”

    安隆和王璟一起上得马车,矮老头便驾车向散花楼而去。

    还未靠近散花楼,安隆便揭起马车的布帘,指著对街灯火辉煌的散花楼,道:“席应昨天就来了,一直在里边胡天胡地,倒是爽快惬意的很。”

    王璟冷笑道:“临死之前能享受几回,倒是便宜他了!”

    安隆哈哈笑道:“待解决了席应,老岳你大可以天天在散花楼花天酒地,何必跟将死之人置气!”

    王璟冷哼一声,道:“安胖子你喜欢这种烟花之地,老夫可没兴趣跟这些庸脂俗粉纠缠!”

    安隆知道岳山喜欢碧秀心,讪讪一笑,也不答话,却是向驱车的矮老头喝道:“到散花楼去!”

    矮老头驾车,不一会儿功夫便到得散花楼前。

    安隆第一个步下马车,散花楼的老鸨文姑亲率两婢来迎,安老板前安老板后的奉承得无微不至。

    王璟看到这情形,显然安胖子是散花楼的常客。

    安隆漫不经心的的介绍王璟假扮的岳山,拉著文姑到一旁交头接耳一番。

    王璟趁此时一眼向散花楼里边扫去,便发现里边无数道目光看了过来,看来都是准备观战的。祝玉妍、石之轩、师妃暄、侯希白、寇仲、徐子陵、尚秀芳、宋鲁、解晖、范卓、奉振赫然都在。

    安隆和文姑交谈完毕,便退回到王璟身旁,文姑却是领路前行。

    王璟已经看的清清楚楚,却是假装道:“席应在哪间厢房?”

    安隆道:“西厢二楼北端的丁房,我们则是隔两间的乙房,头房是独尊堡解晖、川帮的范卓和巴盟的“猴王”奉振,丙房是几个成都著名家族的世家子弟,其他房间也是前来观战的各路江湖人物,今晚真是热闹之极。”

    王璟道:“解晖既然来了,不打个招呼便在他的地盘动手,倒是凭白的得罪此人,且先去招呼一声吧!”

    安隆道:“老岳说的是,范卓和奉振倒没什么,解晖却是算个人物!”

    王璟和安隆随文姑登上二楼,便往头房而去。

    安隆上前敲开头房的房门,王璟大步而入。

    解晖见得“岳山”进来,不敢太过托大,起身抱拳道:“岳兄,好久不见,风采更胜从前,真是可喜可贺!”

    川帮的范卓和巴盟的“猴王”奉振也跟着起身抱拳。

    王璟看都不看范卓和奉振一眼,向解晖道:“解兄既然来了,岳某若不过来打个招呼,岂不是太不给解兄面子。今晚岳某邀战席应之事,还请解兄做个见证如何?”

    解晖道:“岳兄看得起解某,恭敬不如从命!”

    王璟笑道:“甚好!岳某急于报仇,这便不多说了,待解决了席应,岳某再与解兄盘桓不迟!”

    解晖道:“岳兄请便!”

    王璟说完便出了头房,安隆和解晖眼神一对,也随着王璟出去了。

    川帮的范卓和巴盟的“猴王”奉振道:“岳山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果然是霸道不讲礼。”

    宋鲁笑道:“岳山一向霸道,看不起我们也是正常,但岳山竟然也会先来跟解兄招呼一声,这倒是奇怪。”

    解晖笑道:“我观岳山周身气息澎湃,想来是换日大.法修炼有成,听说此功法是天竺佛门武功,佛门武功一向适合修身养性,岳山有此改变,也不足为奇。”

    宋鲁、范卓和奉振道:“原来如此,听说席应紫气天罗也大成了,不知两人谁更胜一筹?”

    解晖道:“席应的气息远没有岳山这么恐怖,应该是岳山功力更强!”

    王璟离开了头房,自然没有听到解晖几人的对话。

    王璟大步走向丁房,正待一脚踹开房门,房门突然自动张开,迎接他的是一对邪芒闪烁的凌厉眼神。

    席应一身青衣,作文士打扮,硕长高瘦,表面看去一派文质彬彬,举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脸上挂著微笑,丝毫不因“岳山”的出现而动容。不知情的人会把他当作一个文弱的中年书生,但只要看清楚他浓密的眉毛下那对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发觉内中透出邪恶和残酷的凌厉光芒,眸珠更带一圈紫芒,诡异可怕。

    左游仙坐在一旁,一个女子正喂他喝酒。席应腿上却是坐着一个女子,正调笑戏玩。

    王璟目光扫过左游仙,再回到席应脸上去,负手冷笑道:“席应你还未死,好得很!”

    两女初时还以为席边两人员的有朋友来访,脸上笑意盈盈,到看清楚“岳山”的尊容和阴冷的神色,听他充满挑战意味的说话,始知不安,吓得噤若寒蝉,花容失色。

    席应感受到“岳山”澎湃的气息,心里大惊,面上却是从容道:“老岳你这么早便来打扰小弟的兴头,是否多活一会儿都觉得不耐烦了?”

    王璟油然踏进房内,笔直走到席应左旁的大窗前,迎著拂来充满燥热夏意的晚风,凝望下方遍植花草的宽敞林园,微笑道:“岳某人非是不耐烦,而是想得你太苦。自四十年前陇西一别,一直没机会和席兄叙旧,今番重逢,只盼席兄的紫气天罗不会令岳某人失望,否则岳某人的换日大.法就是白练哩!”

    席应轻拍腿上女郎丰臀,示意她离开,笑道:“你岳山即便练成换日大.法,席某的紫气天罗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你一片苦心,今晚让我送你上路,好去和妻儿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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