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越抓准时机,唏嘘了起来,

    “唉,就项翔那闷葫芦,看起来强悍,内心其实很脆弱,你今儿这么一顿骂,他不知道该多受伤,真的,虞斯言,太伤人了。”

    虞斯言面色晦暗不明,沉默的坐了一会儿,他站起身,

    “我得回去了。”

    吕越放在桌下的爪子比了个剪刀手,面上却一片担忧,

    “我告诉你,就项翔对你那态度,你回去过后,他肯定得让你把这老太婆的单子交给他做。”

    虞斯言满脸的愧疚都遮不住了,迈开大步就朝外走,走到门口他突然扭头问道:

    “对了,你怎么在这儿?你不说有事儿在忙?”

    吕越见招拆招,一点也不心虚,

    “你还有心思管我呢,我这是忙完了想吹吹空调,还不是你这怪脾气,公司连空调都不准安!”

    虞斯言脸色更难看了一分,他抿抿唇,转身就走了。

    吕越看着虞斯言走出茶楼,赶紧给公司打了个座机。

    项翔收拾完碗筷,就坐在一楼等虞斯言回来,等人没等到,却等来了一通电话。

    “说。”

    吕越瘪瘪嘴,这俩人都他妈一个德行,接个电话都这么不耐烦,

    “项翔,虞斯言现在马上就到公司了,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儿,就是他一回来,你就主动请缨,让他把这老太婆的单子交给你做。”

    项翔顿了一下,应道:

    “嗯。”

    吕越奸笑着说:

    “你看,我就说有我在能……喂?喂!我操!”

    吕越不可置信地瞪着手机,听着微弱又急促的忙音骂道:

    “咱俩现在都是联盟了,你能不能有点队友的亲密啊!”

    084 无法阻挡

    虞斯言回到公司,到门口就看见项翔站在太阳底下等着他,心里更不是味儿了。

    他停了车朝项翔走去,每一步走得都有点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启齿。

    正纠结第一句该说什么,项翔就主动开口了。

    “你别生我气了,我没干过讨债这行,看着谁都觉得不对,但我信你,你都说她没问题,那我就放心了。你让我来做这单吧,就当是给我先练个手。”

    虞斯言被项翔这么‘懂事儿’的样子堵得心口发闷,他张了张嘴,嘴边儿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砸吧了几下嘴,用小臂轻砸上项翔的胸膛,重新迈开步子,边走边说:

    “行了,进去再说,杵在大太阳底下晒什么。”

    项翔沉寂的眼波流转了一瞬,紧跟在虞斯言身后走着,安静又沉稳。

    虞斯言深呼吸了一口,没回头,而是背对着项翔说:

    “这单子还是要查查,而且就算是给你做,我也不可能让你单独行动,你这是第一次,再怎么我也得陪着你。”

    项翔眨动了几下眼皮,清淡又认真地说:

    “等她明天来了,我去核实她的身份。”

    等项翔走进门,虞斯言干脆把公司大门锁了,

    “你知道怎么核实吗?!”

    项翔自觉的走到大电扇跟前,弯下身打开,

    “公司应该有人脉可以查吧。”

    虞斯言这一趟出去,又是一身热汗,他边脱衣服边往楼上走,用脱下来的体恤擦了擦身上的汗珠子,然后转手丢给项翔,

    “那些人脉能卖你的帐么?”

    项翔从头上拿下虞斯言的臭衣服,仰起头眯起眼睛看着光鲜中的虞斯言,有种油画版古罗马神像的即视感。

    虞斯言大大咧咧地蹬掉脚上的人字拖,俯瞰着项翔说:

    “你坐会儿,我洗完澡再给你说。”

    项翔跟到虞斯言的休息室里,一路捡起虞斯言随手丢在地上的衣物,然后跑进面盆里,倍儿‘贤惠’的开始洗衣服。

    虞斯言透过毛玻璃看见项翔的身影,想了想,也不打算浪费时间了,大声地说:

    “算了,我现在给你说了也不顶用,反正你跟着我就行,到时候我教你怎么做。”

    项翔是巴不得虞斯言能跟他待一会儿,

    “好。”

    虞斯言也就是冲个凉,两分钟就搞定了。

    他围着浴巾走出来,一眼就看见项翔在给他洗衣服,顿时愣了一下,

    “你给我洗什么衣服啊,我丢给你不是让你洗来着,哎呀,你个傻逼!”

    他走过去,一把拽起项翔的手,想把人从面盆前拖走。

    项翔一脸的无所谓,举着满是泡沫的手,用肩膀顶了顶虞斯言,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反正我也没事儿做,闲着也是闲着。”

    “行了行了,别洗了,搁这儿吧,我自己来。”

    项翔守着面盆里的裤衩死活不肯走,

    “我这马上就洗好了,你穿你的衣服去吧,别管我。”

    虞斯言还要说什么,项翔一句话堵住:

    “别这么磨叽行不行,你说话这会儿我早就洗好了。”

    虞斯言只好作罢,可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随便洗洗就成了,就有点汗。”

    项翔埋着头搓着虞斯言的裤衩子,黑黢黢的后脑勺都冒着丝丝喜气。

    虞斯言套上条宽松的短裤躺在床上看电视,视线频频落到斜对面项翔的后背上,若有所思。

    项翔安然的享受着虞斯言的打望,不慌不忙地搓着衣服。

    虞斯言瞄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问:

    “我瞧你就不像个公子哥,我拿地摊货给你穿,你连个眉头都不皱,我都这么骂你了,你说你也不生气,而且你饭也会做,衣服也能洗,屋子还自个儿拾掇的倍儿干净,你说你哪儿像个有钱人家出来的?”

    项翔扭脸对着虞斯言笑了一下,拎着体恤拧了拧水,说:

    “我感觉你这是在夸我。”

    虞斯言笑骂了一句粗口,说,

    “我可没工夫夸你,我就是好奇,你怎么就一点没有那些有钱人家的烂脾气呢?”

    项翔把手里拧干的体恤抖了抖,笑道:

    “我没你说得这么好。”

    虞斯言恒笑了一声,转手拿过床头柜上一空塑料瓶砸到项翔身上,笑骂道:

    “少他妈在这儿灿烂,我问你话呢!”

    项翔抬起脚把塑料瓶挑到墙角,走到衣柜前拿了个衣架,一边套衣服一边说:

    “我家的教育和别家不一样。”

    虞斯言听出项翔不太想说,他也不勉强,毕竟谁没有个不想提及的曾经。

    刚想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电视上,他一晃眼就看见了项翔手里的东西,登时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个大步冲到项翔面前,夺过那玩意儿大声嚷嚷道:

    “谁让你给我洗裤衩了?!”

    项翔一脸无害地看着虞斯言,纳闷儿道:

    “裤衩怎么了?”

    虞斯言张了张嘴,又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最后只能干瞪着眼冒出一句:

    “老子真服了你!”

    ……

    第二天大清早,项翔照旧比虞斯言早起一个小时,他刚下楼准备洗漱就透过玻璃门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牛芬芳同志。

    项翔打开门把人领进公司,什么都不问,

    “你坐下等,别闹出动静儿,他还在睡觉。”

    牛芬芳好像挺怕人高马大的项翔,项翔一说,她立马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等着。

    项翔也权当没这个人,顾自洗漱穿衣,然后给虞斯言准备早饭。

    过了一个多小时,虞斯言的门开了。

    虞斯言刚洗过澡,他站在楼梯口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吧唧着拖鞋慢吞吞的走下楼,毫不意外地朝着牛芬芳说:

    “把东西给我吧。”

    牛芬芳走到虞斯言面前,把东西掏了出来,却也没马上递给虞斯言,而是一脸担心地说:

    “你看看倒可以,可我还是不能把欠条给你,你要是弄丢了,我可怎么办呀。”

    虞斯言也不着急,他抹去额头的水,探着头对厨房喊:

    “项翔,过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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