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交战,其间爆发出的强大气场让旁边的人根本都难以靠近,只能看见两道黑影交缠在一起,根本区分不出。

    也不知到底是过去了多久,她才看到掠风逐渐慢了下来,身子各处沾染了不少的血迹,原本还算完好的衣服此时却好似破布粘连在了一起。

    掠风光洁的额头之上细汗不断地往外冒出,许是汗水滴落在了眼睛里,总是时不时地刻意闭上舒缓。

    就在他正在为眼睛的不适而分神的时候,被拓拔野看穿了他此时的破绽,身子稍稍一动,右腿高高抬起直接一脚踢在了他的肋骨之上。

    “嘶!”掠风躲闪不及,只得发出了一声闷哼,捂着被踢到的地方滚在地上,身子一动碰到了旁边的一具死尸,忍不住紧紧地皱着眉,立马翻身爬了起来。

    “拓拔野,你给我等着!”掠风恶狠狠地放话道,强力地忍下心底像要作呕的感觉,宽大的袖袍一挥便施展着轻功扬长离去。

    见他竟然这样匆匆忙忙地就离开,拓拔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起来,想不到他还是如此有洁癖的人。

    “拓拔,掠风这次怎会单独一个人前来?莫不是为了试探我们的底细?”蓝影轻轻地出声,面色冷寒,澄澈的眉眼流转着让人看不透的光泽。

    她能够想到的原因也就只有这个,除了别无任何的可能,思及两人已然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心尖好似被千万颗针给刺着,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拓拔野凝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色冷酷森然,周身爆发出强大的压力,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却是不发一言。

    地上遍地的尸首,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眉头深锁,可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这里虽然不大,好歹也有几百个人口,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爆发出这样强大的杀伤力,并且人不知鬼不觉,那是何其残酷血腥的场面,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蓝影,这样下去可不行,万一掠风每次都灭掉一个部落,那我们便跟散沙无二,只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拓拔野低沉的声音在这夜间忽然响起,好似带着极其强烈的穿透力,让她的心都不由得为之一颤。

    双手紧了紧,晶莹透亮的双眸动也不动地直视着他深不可测的眉眼,阵阵清风吹得她整颗心都烦躁不安,微微眯了眯眼才好不容易使自己镇定下来。

    “如今千夜也出了事,我们总不可能到处去巡视,况且这周边许多的部落本就相互不合,更没有办法聚集到一起。”蓝影清脆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听起来带着浓浓的担忧。

    周遭的血腥已经让她不忍去看,可也没有办法去忽视,心里好似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让她迅速离开这个残酷的地方。

    似是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一般,拓拔野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步子机械地移动着,饶是地上有死尸也不管不顾,直接从上面踏了过去。

    气愤格外的沉重,压抑地让人有些呼吸困难,天上仍然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的星光,更没有明月,黑压压的。

    蓝影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也不出声,只是每走一步都要抬头去看他的背影,眉头紧锁。

    两人就这样走了许久,她才发现他前进的地方竟然不是千夜所在的那个方向,心底的那抹疑惑更甚,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抬手就要去触碰他健硕的肩膀。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拓拔野此时却蓦地瞪大了眼眸,迅速地转过身双眼猩红地盯着她,面目狰狞。

    之前在他往这边走的时候,蓝影就已然发现了不对劲,可是却没有得到证实,以致于让她放松了警惕,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在他出手的档口她根本没有办法躲闪,只得微微侧身不让他伤到致命的位置。

    “噗!”纵使她躲避了,没有让他的手掌打到自己的胸口,可那沉重的一掌却拍走了任脉之上,她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拓拔野目光虽然十分的锐利,却没有任何的中心,目光涣散,在打中了目标之后另一手又紧接着挥了上去。

    “拓拔!”蓝影惊呼了一声,但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见他始终处于这样的状态,蓝影直接咬咬牙,手一挥,白色的粉末便喷洒在了他的脸上,双眼缓缓地闭上整个人往后倒去。

    她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手探上了他的脖颈,眸间的忧郁更甚,转而拿起他的手把脉。

    “果然是中蛊了。”暗叹一声,吃力地扶起他的身子,好不容易站定之后双脚却还是有些不稳。

    就在大漠风起云涌的时候,远在京城的丞相府又何尝不是被闹得鸡飞狗跳。

    “娘娘怎么有空来本相这里?”沈千澈挑眉淡淡地瞥了眼已然是身居高位的何静怡,她一身粉衣,头上的配饰金光闪闪,无时无刻不在透着奢靡之风。

    何静怡看着仍然是气宇轩昂的他,秋水眸里泛起了阵阵涟漪,不经意地看向屋外参天的红枫,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怎么?本宫还来不得你这丞相府?”她故作愠怒地出声,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责备的意味,更多的是酥软,柔媚到了极致的声音让人一听便软到了骨子里。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年纪小的女子,沈千澈又怎会不明白她的所思所想,但他却始终不可能为了成人之美,而使自己有丝毫的危险。

    “娘娘说的极是,只是须得提前告知一番才好,这样仓促间本相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着实是有些失礼。”沈千澈淡淡地出声,心里想着到底要如何才能送走这尊大佛。

    何静怡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微弯的眉眼闪烁着邪魅的光芒,莹白如玉纤细的手微微一动,端起了放置在桌上的茶水,轻轻揭开杯盖,却并不急着喝,反而让杯盖与杯口相互碰撞,而发出十分悦耳的清脆响声。

    “三皇子可是到了你的府上?”微微垂眸注视着杯子,沉默了良久,她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在知道白溪槿已经离开了皇宫的消息之后,她的心就像是缺少了什么一般,空落落的,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忽然失了方寸,只想着追随而去,可她始终是贵妃,只得借着省亲,才能出宫。

    “没有。”沈千澈轻轻地出声,抬眸看了一眼她此时的反应,薄唇紧紧地抿着。

    表露得这样明显,若是再看不出来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可他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她好歹是贵妃,龙天傲是一国之君,正当大好年华,比起白溪槿自然不会逊色,她怎这么不满足,竟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何静怡缓缓点头,这事的答案其实她早已经知晓,只是想要再确认一番而已,因此并不意外。

    “相爷可真是一往情深,玉致公主若是泉下有知,只怕是会感动无比。”她柔美的声音在着大厅里回响着,微微眯了眯眼,眸中好似散发着勾人心魄的魅色。

    “娘娘对于本相之事如此上心,真是无上的荣耀。”沈千澈沉声道,喉结随着说话而上下滑动着,如夜般漆黑的双眸仅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视线。

    与她这样的人说话实在是一个很伤脑筋的事,可偏生他并不能拒绝,更没有办法让她自行离去,只得见招拆招。

    “你的高徒如何了?”何静怡轻轻地抿了一口茶,也不知放置太久没有人更换还是他独特的爱好,入口冰凉,让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他有两个徒弟,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她所指的是谁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她好歹是孔府嫡女,本身十分的聪颖,本相也没有花多少心思在她身上。”沈千澈轻轻地看了她一眼,才缓缓开口,面上虽仍然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可那微微上扬的眼角却显示出了他此时的真实感情。

    想不到她对自己竟然还真下了一些功夫,既然知道了龙玉致的事,想必其他的也不会少,说不定对于多年前的宫廷之变也有些了解。

    这样一个有心机的女子,果然让孔凝华远离她是极其明智的决定。

    “相爷,本宫今日来不光是想与相爷叙旧。”何静怡缓缓地出声,秋水眸里波光潋滟,泛着通透的光泽,定定地看着他幽深的瞳孔。

    “但说无妨。”他淡淡地开口,一手又不自觉地摸着拇指之上的玉扳指,缓缓地转动起来,等待着她将要说出的事。

    身为丞相,这等心事哪里需要她直说,他早已是心知肚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他怎会不知晓?

    “当今世上,能继承大统而不受到旁人反对的,想必也只有先皇的遗孤大皇子了,所以相爷才如此大费周折,不惜远去大漠,亲身涉险也要将他带回来。”何静怡的嗓音十分轻柔,抬眸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面上平静的他,微微笑着挑了挑眉,“你说,本宫说的可是事实?”

    沈千澈勾唇一笑,深不可测的暗黑眸子停留在她绝美的面容之上,低沉的磁性嗓音传来,“娘娘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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