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傲冷哼一声,抬手猛地一把拍向了桌子,顿时使得这桌上的花瓶也跟着颤抖了下,桌腿与地面亦是发出了些咯吱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房间内这声音显得很是突兀。

    “皇上宁愿相信一个冷宫里的妃嫔说的话,也不愿相信微臣?”正勉力忍着脊背上的痛楚的沈千澈勾唇轻笑道,语气虽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但这眸子里的光芒却是异常的骇人。

    既然他敢将沐清瑶给送回来,便不会怕皇上会为难于他,治罪他无话可说,但是必须得找出个确切的证据来,否则怕是难以服众。

    “这是你府上的东西吧?还想在朕这里隐瞒,别以为你是丞相,朕就不敢把你怎样!”他将玉佩狠狠地摔到了沈千澈的身上,怒火中烧的他连呼吸也变得格外的急促。

    他垂眸看了下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的玉佩,仔细想了好久才想起来,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东西,曾经是他的,不过他也好久不曾用过,没想到皇上竟还记得。

    “单单一个玉佩能证明什么?沐贵人的确是在微臣的府上小住了段时间,但微臣完全是考虑到她和皇后之间的那些过节,且当时皇上不在宫中,这后宫……”

    然而他这话还未说完,怒急的龙天傲一双漆黑的眼好似都要燃烧起了熊熊烈焰,仿若要将这世上的一切全部给焚烧了去般。

    “后宫怎样是你该管的?丞相管的莫不是也太宽了些!朝堂上的事朕走前交给了你,这后宫你还想插手不成?”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后宫中的女子勾心斗角他也是知道的,但怎么说这些都是他的女人,即便是沐清瑶已经给打入了冷宫。

    皇上的妃嫔在一个大臣的府上住了一段日子,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让这宫里的人如何看他?让他天下的百姓如何看他?这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他是什么?

    “事情不是这样的,微臣当时只是想着,若是让她回宫兴许并不安全,至少在相府内能保证她的安全,说不定还能调查到那根她一同失踪的刘冉的事……”

    见着他情绪波动如此的大,看得沈千澈这心头也不禁为之一颤,以往不管是见着了怎样的事情都能保持镇定的他这下却是变得极为躁动不安了起来。

    “刘冉?丞相,这后宫的事你还知道多少?你还插手了多少?”腾地一声站起了身来的龙天傲那双犀利如剑的眸光狠狠地瞪着他,紧接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的身前。

    “之前你跟皇后联合的事,朕可以不予追究,但这次,沐贵人一事你要如何解释?”

    解释?沈千澈简直觉得很是好笑,方才他说了那么多,敢情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现在还在这里问他要解释,难道不觉得着实可笑了些?

    “微臣该说的,已经说了,若是皇上不信,只管治罪便是。”他抬眸对上了那双阴鸷的眸子,没有丝毫的闪躲,语气亦是坚定无比。

    若是皇上真要为了这事治罪,行,就当是他看错了人,可他绝不会逆来顺受,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他还就不信,这偌大的朝堂他一个人能做得了主,即便是身为皇上又如何。

    “你这是在威胁朕?”龙天傲眉梢一挑,微眯着的眼里正泛着冷冽逼人的暗芒,心中亦是升起了股子怒火。

    “威胁?”他心底泛起了抹轻嘲的冷意,眸子亦是微微一紧,“皇上既是不相信微臣的话,微臣还有何话可说?”

    想来他沈千澈,在朝为官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说来也是好笑,这冷宫之事他还懒得插手呢,何况是这本就是后宫女人的纷争。

    无话可说?好一个无话可说!

    龙天傲心内一凉,冷冷地勾唇大笑了起来,遂径直转身拍了个手,这阴郁的眸子里正闪烁着危险之意。

    这时正站在一旁的沈千澈不解地看着他,着实不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何,但没过一会在见着了那边屏风后走出来的两人之后,他心下倒是了然了些。

    只见这走出来的人正是前两日送回宫内的沐清瑶,以及身着大红风炮的莫然,但许是两人都没怎么休息好,面色看上去略显憔悴了些。

    “你们来说,具体是怎么一回事。”龙天傲冷声说道,但在说话时却是连看都没有去看两人一眼。

    隐约中,沈千澈好似从中听出来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可他也没多想什么,于是转头看向了两人,想要听听她们的说辞。

    “皇上,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若不是臣妾误打误撞进入了密道,怕是皇上回来,早已经看不见臣妾了!”

    这时沐清瑶抢先了一步道,纤纤玉指轻捻着丝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抽噎着说道。

    “以为皇上会相信你这女人的鬼话不成?当时若不是本宫赶到,怕是你和那禁军刘冉早已经私通了吧?”

    莫然哪里又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听见她如此说来,当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抬手指着她,咬牙切齿的语气好似恨不得将她给撕裂来。

    “这些都是你诬陷我的!我从来也没做过!皇上走后,你时常打压于我,如今竟是还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这刘冉我是认识,但是我跟他并没有半点干系。”

    声嘶力竭地吼出了这番话的沐清瑶面色十分的狰狞,说着情绪万分激动的她竟还作势要朝着莫然冲过去,但她的反应也不慢,身子一闪便躲到了龙天傲这边。

    “皇上,若是您不相信臣妾的话,大可以将这禁军刘冉给叫上来,对峙一番,若真是沐贵人说的这样,皇上大可以治罪于臣妾,臣妾绝无半点怨言!”

    说着她还抬手做出了个发誓的手势,目光凛冽,神情异常的笃定。

    这女人还真要让刘冉前来?一听到了这名字,沐清瑶心里便猛地一惊,她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定然是做足了准备的,这刘冉要真是说出了实情该当如何?

    “你都敢这么说,肯定是动了手脚,皇上,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她啊!她这完全是因为之前跟臣妾有过过节才这样的,臣妾冤枉啊皇上!”

    说着她便冲到了龙天傲的面前,一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一手正指着莫然,面色狰狞地说道。

    然而他却是面无表情地将她的手给拿了开,紧接着还转头往侧边走了几步,似是故意想要拉开和她之间的距离。

    “来人,去将刘冉带来。”他摆了摆手朗声吩咐道,“朕今日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沈千澈什么话也没说,仅是眉梢一挑,眼角余光朝着门口处瞥了一眼,这心下也顿时变得要沉重了些。

    宫里的事情他不想插手,也不想相府里的任何人插手,说起来这一切全部都是沐清瑶一人惹出来的,当初若不是一时心软将她给救了,还收留了她,哪里会发生这后边的一系列事情。

    早知如此,他当初定然不可能会同意让她留下的事情,真是吃力还不讨好不说,反倒给反咬了一口,想来也是气愤之至。

    “嘶。”忽然之间他微微蹙了蹙眉,身子下意识地也微微颤动了下,竟还差点没能站稳,不知为何,这背上的伤势好像是加重了些,疼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按理说休养了这么些天,应当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才是,这究竟是怎么了?他疑惑地想道,然这时的他却是忽然觉得脑子也开始昏沉了起来,他闭眼了半晌才稍微缓和了些。

    方才注意力还在这两个女人身上的龙天傲很是烦躁,生平他最讨厌的便是女人之间的争斗,若非这事牵扯到了相府,他也根本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想罢,他转头看向了与这件事关系最大的丞相,哪知他却是紧皱着眉,还闭上了双眼,看着像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般——

    如此一来倒是让他想起了在回宫的路上曾经听说过的一件事,说是他生了场重病,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去上过朝。

    当时他还以为是这丞相是在耍什么心机,毕竟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还从未见过他的身子有什么不好,除非是遭到了人暗算受伤。

    “怎么了?身子真不好?还是说,你这么做是为了想要躲避待会的对峙?”正想要询问他的身体究竟如何的龙天傲这话到嘴边,语气却是变成了嗤笑。

    “躲避?”沈千澈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微微歪着头直直地看着正穿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这个男人,“微臣行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的亏心事,若是真要对峙,微臣也没说明可怕的。”

    起初在大漠将失散在外的龙天傲带回来时,他只是觉得这个人有点感情用事,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真正的成长,却从未想过他竟是开始忌惮起了自己。

    不过这样也好,如此至少证明了他这个皇上是有野心的。

    “好,丞相真是有自信得很,这点还真是叫朕很是佩服。”他拍手朗声大笑道,目光灼灼,嗓音却是极为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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