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这话,奇怪的问到:“这地方有什么好过来的?四周又没有出口,要下来还得整得跟个自杀跳崖一样。”

    他皱巴着一张脸似乎极为为难,我更是奇怪了,这有什么不能对外面说的,难道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半晌他的脸色才恢复正常,然后直视着我:“哎,这件事情说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我从来鲜少对外人说过。”

    “我姓徐,叫徐娇,我妹妹叫徐水。”

    他给我做着自我介绍,我听着他的名字,隐隐觉得有些不像是一个大男人的名字:“徐娇?是哪个娇?骄傲的骄吗?”

    我想来想去,只有天之骄子的骄比较符合一个大男人该有的名字,但是没有想到他却冲着我摇摇头,脸色有些发红,似乎有些羞赫:“不是骄傲的骄,是娇气的娇。”

    我听了他的话,扑哧一下差点笑出来,然后将这些表情收敛才开口。

    “伯父伯母取名当真是意味十足,我等不能揣摩。”虽然我觉得这样子取名字确实挺奇怪的,毕竟哪有父母会把自己的儿子取一个女子的名字,这不是贻笑大方吗?但是这么异常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就一定有它的合理性,幸许是我见识短缺,不能揣摩他父母取名的用意,所以还是不要擅加评论,以免贻笑大方。

    他苦笑了一下:“大兄弟抬举了,我父母给我取这个名字,确实没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单纯就是为了取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我听了他的话倒是奇了,怎么会这样子?眼前这个中年汉子,是家里面唯一的男丁,以后需要继承家族传宗接代的责任的,父母不可能是因为厌恶才给他取一个女性化的名字羞辱他呀。

    我看了一下四周后发现院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小白蛇早就被那个小娃娃给抱走了,不知道又带着那条白蛇去哪里宝贝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院子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而我们两个又素昧平生,所以他才会有突然向我倾诉的欲望。

    “我出生的时候一直在我娘肚子里面折腾了一天才出来,把我娘折腾得差点西去,从我娘肚子里出来,我那哭声,整个村子里面的人都听得见,中气十足。”

    折腾了一天才出来,这还当真是够折腾的了。我在心里面感叹,就得是多么能折腾,一天了还不出来,那生产的妇人还当真是可怜,这得遭多少罪啊。

    “就因为这给我娘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她怀我是头胎,自此之后死也不愿意再生第二胎。之所以后来会生下我妹,是因为我妹意外怀上了,我爹坚决不许我娘打掉,我娘无奈之下就才克服了恐惧心理,生下我妹。”

    “据说我出生的时候命刚的很,哭声一响起来,本来已经到了公鸡打鸣的时候,家里的鸡硬是一声都不敢吭,狗叫声也停了我家养的小黄缩在狗窝里面瑟瑟发抖。”

    我正听得入神,他示意我将背部翻转过来,替我把身上的绷带给一层一层的拆开,然后一点一点的给我上药。

    “我们家的人的命一向都硬,尤其是我娘,她那命硬的程度已经算得上是罕见了,传说她刚出生没多久,我的姥姥姥爷就去世了,姥姥姥爷家的家产算是比较丰厚的了,但有人起了心思领养了我娘,那时候我娘还不足一岁,被领养之后什么都不懂,我姥姥姥爷的家产自然就被领养她的那对夫妇继承了。可是没有想到,领养了我娘之后,继承了我姥姥姥爷的家产,还没有过上几天的阔绰日子,那两个人也暴毙身亡。”

    我听了之后有些心惊,确实有的人的命生下来就硬,一般男子命硬的话克母,女子命硬的话克夫克父。

    “自此之后,我娘就没有人敢领养了,毕竟虽然说钱财虽好,但是也得有命享福才对,因此我娘小小年纪就揣着万贯家财,可硬是没有人敢去花心思巧取豪夺。等我娘长大之后她的样貌也是天人之姿,虽然出生在一个山窝窝里面,偏偏长得跟一般的村妇丝毫都不一样,肤若凝脂,眼若秋水,浑身上下气质灵动,听我爹说过,我娘十四五岁时长得就像山鬼,悄悄打着赤脚在山林里面玩水采花,笑声就像银铃一般,若是有人远远看见她了,还会以为是什么仙子下凡或者是什么妖精出世。”

    他寥寥数语就勾起了我对他母亲相貌的好奇,这样的女子该是长得什么样子,但是就算长得再好看,这样命硬的女子,估计也是没人敢娶的。

    “我娘虽然生得貌美如花,但是婚姻一事上面却屡屡受挫,先前还有几个因为垂涎她美貌的人,觉得我娘无亲无故,孤寡无依,不顾周围人的劝阻和我娘的意愿,执意想娶我娘,可是我娘还没有过门,他们就因为各种意外暴毙身亡,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敢碰我娘了。就这样,我娘一直到了二十岁都还保持着处子之身,要不是后来遇见了我爹,恐怕她一辈子都得一个人这样孤苦的生活下去。”

    他一边说一边给我上药,如今我的背部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因此,他这次上药的速度挺快的,我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他就已经上药完毕,又拿来新的纱布给我一层一层的缠上。

    不知道他给我敷的是什么药,擦在背上凉凉的痒痒的,格外的舒服,也让我忍不住用手去抓。

    他将我刚刚换下来的纱布放到一个铁盆里面,又从井里面打来清水倒进去,放了一些碾碎的皂角,就开始用手搓洗起来。

    “我娘命硬,所以不好嫁人,本来她已经做好了这一辈子不嫁人的准备,可是后来遇到了我爹,我爹对她一见钟情,她也看中我爹忠厚老实,他们两个人互相都有结为夫妻的意思,试探着接触了几天之后发现彼此双方都没有出事,这便欢欢喜喜的结婚了。”

    这徐娇两三下就将我刚刚换下来的沾满血污的纱布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动作麻利的将它晾到了院子里面的竹竿上面,动作熟练,看得出来,这件事情他没少做,这些年来他一个人拉扯大他儿子,又当爹又当娘的,看来这些事情他已经轻车熟路了。

    “我娘命硬,所以我娘的父母给她取名字的时候就想着越柔越好,这样能够中和一下她过硬的命道,因此,我娘就叫胭脂。而我出生的时候比我娘的命还要硬,我娘的命那么硬,居然差点让我给克死,因此也不敢给我取男性化的名字,这才给我取名徐娇。可是这么一个娇气的名字也压不住我的命道,所以后来我妹出生之后,我娘给她取名字徐水,想要用我妹的名字一起压压我过硬的命道,因为我娘和我爹的命够硬,所以暂时能够不受我的影响,可是我妹不一样,我妹虽然说因为偶然出生的,但是就是普通人的命道,所以给她取这个名字,也是为了避免她被我祸害,被我克死,毕竟命硬的人基本上都是沾亲带故的都克,天生无依无靠。”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有些惆怅,我听了却是忍不住称奇,这一屋子的人,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各个命硬的能克死全家,却又因为以毒攻毒,每个人的命都这么硬,最后反而谁都没能克死谁,就这么幸福的生活下来。

    现在他这个名字的由来我已经搞清楚了,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到他为什么会和他的妹妹妻子来到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

    我问他:“这些跟你和你妹妹妻子她们来到这里有什么关系?”

    他听到这样语气无奈:“这些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前因。”

    “男性属阳,本就极为的阳刚,加上我那过硬的命道,等我后来渐渐长大之后,我这个名字都压不住我身上过于硬的阳刚之气了,我父母还好,他们本身就已经成年,所以受我的影响比较小,就算因为我的原因发生一些事故,他们也总能逢凶化吉,但是我妹妹却不一样,因为我出生的时候太过于折腾我娘,我娘在生我妹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年后了,我们兄妹二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有时候我带她出去还有人把我认做我妹的爹。”

    “我妹继承了我母亲的美貌,却没有继承她过硬的命,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幸运的是她的命就跟平常人一样,不会发生克夫克子的现象,不幸的是她摊上了我们这一家子命硬的人,尤其是我,尽管我已经努力疏远她,但是,她从小到大因为我的原因受了不少的伤,最严重的一次,她被我们村子里面的一个老光棍给捉住,等我们急得满头大汗找到她的时候,她全身的衣服已经被那个老光棍给剥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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