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某种可能,夏老夫人身体颤抖着,整个人都不好了,声嘶力竭地叫道,“都是冷血的吗,带我去见候爷,那也是他亲生的外孙女儿啊。”

    “老夫人,不要为难奴婢们,这是候爷的吩咐。”

    几个守在门边的嬷嬷面无表情地耷拉着眼皮,一动不动。

    “这,这是要老身的命啊!”

    夏老夫人气血上涌,嘴里一股腥甜上涌,眼前一黑,往后一倒,死了过去。

    ……

    梨芳苑的叶梨歌也是一脸忧愁,长长的叹息一声,“我就是怕外祖母气大伤身,有个好歹。”

    只是担心外祖母伤心吗?

    盛然和落雪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正常来说,姑娘不应该如同府里的三小姐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吗?

    可姑娘竟然还在如此淡定的替老夫人担心,伸手摸了摸了叶梨歌的额头,“姑娘,你,还好吧?”

    叶梨歌白了她们一眼,她的想法没有人真正知道,包括那个早逝的娘亲。

    虽然娘亲是从未来世界魂穿过来的,但终归还是有些想不开。

    行为过激了些,在这个完全无法融入的时代碰的头破血流之后,才会生无可望的早早过逝。

    在叶梨歌看来,这个世界的男人心理都有点扭曲。

    比如娶妻纳妾这种事情,哪怕身上没有多余的粮食,但凡有几个多余的铜钱,不是想着给家里的老婆孩子改善生活,提高教育质量。

    而是想方设法的纳妾,完全不会顾及正妻的感受和家里的现状。

    普通人家都如此了,更何况家里有田产有房契的贵族们呢?

    纳妾几乎成为了一种时尚,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

    甚至于,成为了一种标配,别管什么理由,如果家里没有三五个侍妾,那都不好意思出门。

    从希若星球魂穿过来的叶梨歌在亲眼目睹了娘亲的事情之后,根本就没打算结婚更没打算爱上哪个男人。

    只想着怎么舒服怎么玩,怎么自在怎么飘。

    毕竟,这是个没有任何污染的时代,哪怕是呼吸间的空气都带着丝丝让人舒服的甘甜,她喜欢。

    前世,习惯了希若星球那种乌烟瘴气的环境。

    初来之时,她一时恍惚,感觉自己似是到了天堂。

    还有这里不含有任何添加剂和农药的食物,吃在嘴里,哪怕没啥味道,都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

    对于这个时代对于婚姻的价值观,她不会象娘亲那样改变无果后,心灰意冷。

    做惯了上位者的她这一世只想做个衣食无忧的小人物,她没能力改变更无法适应。

    毕竟,习惯和传统是件极可怕的存在,非一朝一夕能够让他们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只想做好自己,过好自己无牵无挂的小日子。

    既然目前尚无力改变现状,为让自己以后的日子过的舒服些,不妨多要一些嫁妆……

    望着眼前一脸稚气的叶梨歌,谢博文整个人都不好了。

    千算万算,他却没算到叶梨歌会狮子大开口的朝他要嫁妆。

    “舅舅,阿梨是代表着整个谢家出嫁的。

    而且嫁的是位高权重的永安候府,如果没有体面的嫁妆,丢的可是舅舅和宁国候府的脸面。”

    叶梨歌紧崩着小脸儿,完全没给他们任何商量的余地。

    “阿梨啊,舅舅不是说把韶家的聘礼都当嫁妆给你的吗?”

    如今的宁国候府再不是从前的模样,底子虚空不说,下边还有好几个孩子没有成亲。

    岂能把大把的银子陪嫁给一个叶姓女?

    “韶府的聘礼说白了也是人家韶家的,如果就这样原封不动的抬回去,晒嫁妆的时候,被人嘲笑不说。

    还要失了整个宁国候府的脸面,连带着整个叶家也会颜面不存。

    论理说阿梨是个外姓,断没有向舅家索要嫁妆的道理。

    所以打算给临国候府的长兄索要,怎么说阿梨也是叶家人,叶家虽不能与舅家相比,好歹也算是候府世家。

    当年娘亲出嫁的时候,亦是十里红妆。

    阿娘当初可是把这份嫁妆留给了阿梨,叶家哪怕不出一分钱。

    单是阿娘当初的这份嫁妆再加上韶府的聘礼,亦可以充充门面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道理,当年叶梨歌娘亲出嫁的时候,谢家还有些家底,为了安抚她,也算是嫁资颇丰,声动皇城。

    从来都是,娘的嫁妆代代相传,差不多都是传给女儿的,这个要求按理说算不得过份。

    可叶梨歌也说了,叶家尚有长兄,也就是现在叶府的当家小候爷叶子衿。

    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不管是面上还是面下,势必不能让叶家唯一的嫡出妹妹代嫁的。

    叶家做为世代传承的候门,这个人,也丢不起。

    这事儿不仅不能让叶家知道,而且还得死死的瞒住。

    “阿梨,婚期已经不到两日了,临城远在千里之外。

    这一来一往,马不停蹄的打个来回,都要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根本来不及。

    不过,如你所言,嫁妆少了,不仅让韶家看不起你,还会丢了咱们候府的脸面。

    所以,舅舅决定把先前你三姐的嫁妆全都充给你。”

    “三姐的嫁妆大部分是舅妈的嫁妆,东西虽好,可从来都是母传女,哪里有用其他人剩下的?”

    这话没毛病,谢博文一直认为自己是谢家最清廉最公正的代表。

    何况,老婆的嫁妆是她的私有财产,想动用,那也得不知道做多少思想工作。

    只是,眼下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是先稳住叶梨歌。

    “舅舅不必为难,家里不是有可以传说的飞鸽吗?

    我给临城的长兄发一封书信,长兄有几匹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汗血宝马。

    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够快马加鞭来送嫁妆了。

    长兄疼我,哪怕不是阿娘的那一份,十万八万的银票或是旺铺庄子还是有的。”

    叶梨歌眨着一双水雾般的眸子,纯粹就是一个不暗世事的少女,善解人意的替谢博文出谋划策。

    饶是谢博文通读不少史册诗书,面对着一脸我是为你好,绝无恶意的叶梨歌,亦是无话可说。

    叶梨歌与她叶子衿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是有目共睹的。

    即便是在谢家,她那个哥哥都要不时让人捎来一些钱粮衣物,以及家乡特产,逢年过节,从来没少过叶梨歌的用度。

    长兄若父,有个做候爷的长兄在,叶梨歌的婚事根本轮不到舅家做主。

    这暗藏玄机的替嫁,更是不敢让叶家小候爷知晓了。

    想到远在皇城千里之外的叶家,谢博文有气无力的蹲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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