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歌这样想着,就想要带着几个丫环躲开走另一条路,可刚刚转身,就听得那个带着哭腔的女声,气愤的说着,“三表哥,你这是为什么?

    原本都已经与宁国候府那个叫谢玉彩的蠢货退婚了,何必又容许他们再塞过来一个叶梨歌?”

    这是,在说自己吗?

    刚想离开的叶梨歌突然顿住了脚步,摸了摸鼻子,朝向声音的来源处走去,她倒是要看看,哪个女人这么有勇气,竟然骂谢玉彩是个蠢货,虽然她也挺赞同这个说法的。

    女子断断续续的哭了几声后,又继续发泄般的说道,“三表哥,你是不是也看是叶梨歌那个小贱人了?

    你也不想想,她有那么个不知廉耻的娘亲,自己还能好到哪里去?

    回头表哥你去跟候爷说清楚,要娶也得娶表妹我这样的好女子,哪里容得了有着那种贱人娘亲的女人玷污了堂堂的永安候府……”

    如果说骂自己几句,这个,叶梨歌还真不在乎,毕竟,前世的时候,骂自己甚至于诅咒自己的人多了,她又能排老几?

    估计连前一百名都排不上,何必动怒?

    可如此的谩骂自己的娘亲,这就让人火大了,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何况,娘亲的言行虽然不被这个社会相融,可也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被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小贱蹄子随意漫骂,哪里能忍?

    毫不避讳的带着几个丫环走了过去,人还没走近,那边就有了觉察,一个哭得梨花带雨,年纪约摸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正站在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男子的身旁。

    听到声音,惊愤的上前几步,“你们是什么人?

    这里可是永安候府,谁允许你们私闯进来偷听本小姐与表哥说话的?”

    “哦?问我们是什么人,那你又是什么人?”

    盛然上前两步,站在叶梨歌面前。

    “哼,一群不知尊卑的贱婢,说出来吓死你们。

    本小姐的祖父是当朝丛三品的礼部侍郎,怎么样,害怕了吧?

    乖乖的跟本小姐赔礼道歉,没准本小姐心情好了,会对你们从轻发落的。”

    叶梨歌身边的几个人不管怎么说,都是丫环打扮,至于她本人,年纪尚幼,又被盛然挡在身后,也看不出有什么出色的,所以这位眼高于顶的侍郎的孙女儿,想当然的认为,这群丫环是无意中冲撞了自己。

    只是,叶梨歌上前跨出两步,抬手就给了比自己高了三分之一的侍郎的孙女儿两计响亮的耳光。

    一直尊从儒教的深闺中的女子,显然没想到会有这波骚操作,手捂着脸颊,瞪大了眼睛,连哭都忘记了,“贱人,你敢打本小姐。”

    “啧啧啧,生的丑也就罢了,还是个傻的,真是脏了本姑娘的手了。”

    接过盛然递过来的帕子,细细的擦了手,随手扔在一边。

    “你,你敢说本小姐丑?”

    女子,尤其是年轻女子,当着心上人的面,被人说成是个丑八怪,哪里能够容忍?

    “我,我……”

    我了半天,突然转身扑向身后的男子,“表哥,她欺负我。”

    轮椅上的男子转了个方向,巧妙避开了扑过来的女子,以扇遮面,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别再闹了。”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私会有妇之夫,呵呵,这是想要迫不及待的给人做小?

    呵呵,这就是堂堂的礼部侍郎刘大人所教出来的嫡亲的孙女儿吗?”

    “你,你血口喷人,我和表哥在自己家园子里说话,哪里就是私会了?”

    “哦?你说不算,那就不算吧,你高兴就好。

    可你身为朝廷命官之后,竟然胆敢污辱亡母,是谁人给你的胆子?”

    叶梨歌不喜惹事,但也不怕事儿。

    如果她所记不错的话,当年就是这个礼部的李侍郎,对自己的娘亲多有诟病,并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书,想要将娘亲用火烧死,以正纲常。

    如今碰上他的孙女儿,想必,过了这么些年,那位李侍郎一直没少污诟阿娘。

    即便这位李侍郎的孙女儿没见过叶梨歌,但听这话的意思也知道了眼前这人的真实身份。

    此时的她全然忘记了现在所处的环境,昂起头,一脸高傲地尖声叫着,“你娘那个贱人的事情,谁人不知……”

    巴啦巴啦,这么会儿的工夫,原本还算清静的后花园里就围了一堆看热闹的奴仆下人。

    坐在轮椅上当背景板的韶三,此时脸黑的快成墨锅底了,心里一直暗骂这位表妹的蠢不可及,想要抽身,又感觉此事根本不可能置身事外,索性摇着扇子当起了路人甲。

    当这位李姓小姐说了一大通之后,才发现周围不同寻常的诡异,不止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下人,甚至还有两位巡街的衙捕。

    原先还因为被打了两计耳光的李小姐,这下真的傻眼了,脑子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都懵了。

    “李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

    皇城府的府尹在七夕的晚上接到了一桩有点特殊的案子,之所以说是特殊是因为,那个沉寂了数年时间的谢瑶环又重新浮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原因无他,七夕夜晚上,礼部侍郎的嫡亲孙女儿李雪娇在公开场合侮辱谩骂谢瑶环,被其女叶梨歌逮了个正着。

    非但如此,这一状告下来,连当时在场的韶家三公子韶三都未能幸免。

    状纸内容如下:韶家三公子韶华与表妹在韶府后花园私相幽会,二人共同诟病已经过逝的年华郡主谢瑶环。

    这是有人证的,比如那两个公差,再比如当时看热闹的扑人丫环等等,想抵赖也抵不了。

    其一,礼部侍郎之嫡孙女儿,李雪娇在与表哥私会期间,怂恿其休妻另娶,当属扰乱社会治安和破坏和谐家庭罪论处。

    其二,年华郡主谢瑶环亡故多年,乃当朝皇帝亲封的正二品的郡主,无端受人诟病,当以诟隐朝廷命官罪和污隐他人罪论处。

    其三,韶家三公子韶华做为叶梨歌的夫君,不仅未能起到护卫嫡妻的职责,还伙同他人诟隐妻族长辈,其心存异,其罪不可赦免,请求府尹判处二人和离。

    当天晚上,府尹周大人的师爷受理地此案。

    原本以为是一件极普通的内房中的女人们互相撕逼的简单案子,可看到叶梨歌的一纸讼纸之后,整个人都蒙圈了。

    这上升的高度,是他这个小小的师爷所完全没办法启及的,所诉讼的内容也是他这个小小的师爷,所无法裁判的,就想要将一干人等收监另审。

    可原告叶梨歌不干,鸣冤鼓敲的山响,带着丫环奴仆跪在堂前,哭得是声嘶力竭。

    “阿梨听闻府尹周大人清如镜,明如水,从来都不留隔夜的案子,如今,阿梨娘亲死后还要被人诟病,委实让人不安,如果今天不能给阿梨一个说法,阿梨便带着一众奴仆碰死在大堂前。”

    “事急从缓,如今天色大晚,叶姑娘就是想要打官司,也得等明天才行,毕竟,现在不是上班的时间。”

    师爷气得牙疼,其实做为值班的师爷,是没必要等到大人亲自审理案件的。

    可眼前这几个人,他一个也惹不起。

    何况是,这诉诸的案件,他一宗也没权利处理。

    只能将此事尽快告诸周大人,让他能周旋的尽量周旋一下,周大人虽是个清官,但在官场上混事情,也不可能随便一点儿小事都要得罪人。

    那样的话,不要说能在皇城根站住脚了,怕是脑袋早就搬家了。

    叶梨歌也知道今天晚上府尹不会出面,毕竟,现在也算是非工作时间。

    她这一种大张旗鼓的带着一群人来到府衙,无非是想造一个声势,让城里的百姓都得知此事,把这件事上升到一个高度,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如此,周府君才不会做个和稀泥的和事佬。

    可事有凑巧,周大人的嫡长子看上了这位叫李雪娇的姑娘,想要与之议亲。

    却被人家给拒绝了,这让周大人心里极不舒服。

    虽说自己的嫡长子算不得人中龙凤,可要配这位父亲不过才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小姐,那还是绰绰有余的,却被人家以自己家儿了品性不好为由给拒绝了。

    因为这件事,这一阵周大人心里极不舒服,心里隔应的不行。

    李侍郎虽然官居从三品,却没啥实权,整天价鼻孔朝天,一副天下唯我清高的样子,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所以,当天晚上,周大人也不休息了,直接升堂审理。

    叶梨歌跪在堂前,声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师爷,阿梨的娘亲年华郡主生前,用制冰术给楚国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后又发明了水车,给农业生产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还发明了卤水制豆腐的方法。

    因为其过人的聪慧,当朝皇上颇多赞赏,金口玉言,亲封为正二品的年华郡主。

    阿娘一生低调,虽言行有过激之处,却从没做什么损人的行为,更不要说对李侍郎家有所影响了。

    可礼部侍郎李允礼大人的嫡亲孙女儿却当众辱骂当朝过逝的年华郡主,令得家母虽死后亦不得安眠。

    此为做人子女者之不孝,着实令人心痛。

    如此,还望大人给小女子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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