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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慎言到了雍王府,一进门便寻下人问刘璋的情况如何。

    “大少爷已经醒了,只是太医说那一下子伤了筋骨,得静养一个月。”

    雍王府上的下人回答了。

    得知刘璋的性命无忧,越慎言放了一半的心,这才去问自家二弟在哪。

    “越二公子同越将军一道儿在正厅里呢,小的这就给越大公子带路。”

    听说父亲已经到了,越慎言的心又提了起来。

    火烧火燎地赶到正厅,越慎言一进门,就看到越慎行毛发无缺地跪在雍亲王跟前,父亲赤眉白眼地立在他边上,同黑着脸的雍亲王作揖:“王爷,劣子造下此等孽障,着实该打!待我回去后,定狠揍他一顿!”

    说着越将军踢了越慎行一脚,喝他道:“还不赶快给王爷磕头谢罪!”

    越慎行一言不发,“空”地一下,给雍亲王磕了个响头。

    越慎言进来后,拜见了屋里一干长辈,方转身同越慎行一道儿跪在雍亲王跟前,拱手道:“舍弟伤了府上大少爷,我身为兄长,责无旁贷,愿同弟弟一起领罚,请王爷恕罪!”

    说完,越慎言对着雍亲王长身一拜。

    越将军过来赔罪并当着面承诺了必定重罚,越家两个公子也都跪着请罪,这么大的面子送过来,雍亲王却不想松口说原谅。

    两厢僵持时候,王府奴仆进来传报,称太子驾到。

    屋中众人忙起身,前往迎接。

    太子免了众人礼,进厅在主座上坐了,望着雍亲王道:“事情孤都知道了。虽说错在越慎行,但念在他是无心之失的份上,雍亲王就宽恕他这一回罢。”

    雍亲王还是板着一张脸,对太子拱了手,却是不说话。

    太子身份尊贵,可在雍亲王面前算是孙辈,也不好拿权势压他,只能抬头对着越慎言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你们越家有得折腾了。

    越慎言沉眉想了想,解了腰上鞭子下去,双手呈到雍亲王面前,道:“若是王爷心中有气,就请用这鞭子鞭挞我,我替弟弟受罚。”

    越慎言话音一落,越慎行又站了出来,闷声道:“是我闯的祸,要打我就打我!”

    “大人都还没说完话,你们小辈嚷什么嚷!滚一边去!”越将军呵斥了两个儿子一番,又转身对着雍亲王拱手道,“王爷有什么要求,只管说,我越家定无所不从。太子在此,便是见证。”

    雍亲王终于有了反应:“越将军此话当真?!”

    “不敢欺君!”

    越将军回答掷地有声。

    雍亲王冷冷一笑:“好!只希望越将军来日不要忘了今日这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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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摆平了雍亲王这个臭老头,越家两兄弟去看刘璋。

    一进屋,就看到谢夫人坐在床边,对床上的刘璋嘘寒问暖。

    谢婉站在母亲身边,目光温柔如水,看着刘璋。

    越慎言叹息一声,回头去看越慎行。

    果然看到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怔怔地看着谢婉。

    陪着二姨还有表妹谢婉还有刘璋说了一会儿话,越慎言扯着弟弟告辞了。

    越慎言一进威武将军府的大门,毫不犹豫就照着越慎行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子:“糊涂了你?!我玩笑话你也当了真,真去打刘璋?!”

    “我是那样蠢的人吗?!”越慎行又委屈又倔强,“我要是真对刘璋起了杀意,我能当着众人的面杀他?!”

    “不管是不是故意,咱们越家都欠了人家雍亲王府一个人情!你啊,以后给我长点心吧你!”

    越慎言啪啪啪地揍着弟弟,毫不手软。

    越慎行越想越不甘心,到最后居然要哭了。

    抬起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越慎行对越慎言说:“哥!雍亲王府那样的地方,怎么可以让婉儿嫁过去!”

    越慎言闻言也替谢婉惋惜不值。

    早年先雍亲王爷还在时,雍亲王府还算干净,是以谢婉的曾祖父才会将她许给刘璋。

    可自六年前先王爷去世了,这一家子越发地乱七八糟起来。

    连谢相这样重情重诺的人,都想着要替女儿退亲了。

    “人各有命……”

    越慎言开了个头,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弟弟,最后也只能在他肩膀上拍拍:“放心吧,婉儿命好,万事都会顺遂的。”

    ☆、第63章

    卫昭在越家等了越慎言半天也等不到他回来,只能先辞别了越四回家去了。

    卫昭才刚到家,越慎言就遣人来传话,说越慎行的事情已经了结,让她不用担忧。

    越慎行这一下子到底是不是故意,越慎言不好在口信里说,卫昭想了想,决定回头见到越慎言,也要绝口不提。

    若是无心之失便罢,要是是越慎行有意为之,她不知趣地问了,岂不是伤了感情?

    她当做个知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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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夏之后,昼长夜短,日子反倒过得快许多。

    一转眼,古往今来第一个给自己操办婚事的小姐柴骄阳,终于出阁了。

    因为不在老家汉阳,柴骄阳是从外祖家怡亲王府出阁的。

    卫昭没有去接亲,不知道怡亲王府上是什么光景,更不知道卫旭一行顺不顺利,有没有被刁难。

    反正她这边是忙得手忙脚乱的。

    家中事务才丢给柴骄阳两个多月,卫昭现在已经找不着北了。管事们前来问事,她还要现翻现查账务本子,才能给出具体作答。

    忙了一整个早上,好不容易得空了,卫昭心中感叹大发。

    做事和读书是一样的!一旦生疏了,翻多少教科书查多少字典也是白搭!

    卫昭好不容易死撑活撑地撑到卫旭接了亲归来,拜了天地父母新人入洞房来。

    看到遮着盖头的柴骄阳,卫昭心里的弦才松和一些。

    喜娘唱了祝词,众人撒了帐,丫鬟呈上喜秤来,让卫旭揭盖头。

    卫旭紧张得满脸通红,拿喜秤的时候差点儿没抓住掉到地上去,惹得屋里众人大笑。

    “二哥哥!别紧张呀~”

    卫昀笑得直捂肚子,说了卫旭一声。

    卫旭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忙不迭解释:“头一回,头一回!手生手生!”

    这话又惹来了哄堂大笑。

    一屋子的亲戚姐妹们看着,卫旭已经红成了熟虾,举着喜秤的手不住地哆嗦,挑了好几次没挑对地方。

    柴骄阳看着是不耐烦了,扶了卫旭的手引着喜秤往上一挑,利利落落地揭去了红盖头。

    红烛之下,柴骄阳美得英姿勃发。

    卫旭是头一回看到柴骄阳化妆打扮的模样,猛一下子看呆了。

    这时候喜娘引人上了交杯酒和饺子,柴骄阳看丈夫呆傻地盯着自己,伸手拧了他的大腿一下,啐他一句:“呆子!”

    说完,柴骄阳拉着卫旭喝了交杯酒,然后又往他嘴里塞饺子。

    饺子烫,卫旭呲牙咧嘴地吃了一个,呲着声说:“哎呀!生的!生的!”

    屋子里的人又笑倒了一片,卫昀抱着卫昉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他道:“咱们二嫂都还没发话呢,二哥哥你急什么呀!”

    卫昀说完,喜娘看向柴骄阳,问她:“生不生呀?二奶奶?”

    柴骄阳随意地咬了一口饺子,言简意赅地回答:“生!”

    卫旭乐呵呵地看着柴骄阳,连连点头,又重复了一遍:“嗯,生的!”

    负责主持局面的喜娘也被这小两口逗得开心,笑得舌头都要捋不直了。

    最后喜娘又说了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吉利话,方说礼成。

    大家伙齐心合力地推着眼睛离不开新娘子的新郎官出去应酬宾客,只留了卫家三姐妹在洞房里陪新娘子。

    屋里人的一走,柴骄阳马上把头上凤冠一揭,叫人:”算珠!把府里的荣知孝叫来!我有事吩咐!“

    卫昭一听,忙拦住她:”今天是嫂子的好日子,怎么还要操心府里的事?有什么事,还是让我来吩咐罢。“

    柴骄阳拍拍卫昭的手:“你过几日就是小日子了,一操劳又要痛了。还是我来罢。”

    卫昭还是犹豫:“可……”

    可是也没有新娘子一揭盖头就管家这回事啊!

    看卫昭不放心,柴骄阳又安抚她两句,马上叫了丫鬟来给她卸妆,管事们来给她回报。

    看着柴骄阳马上从新娘子的身份直接转入当家娘子的角色,卫昭深表敬佩。

    柴姐姐这实在是太敬业了!

    柴骄阳过了门,卫旭了解了一桩心事,越慎言却生出一桩心事。

    一见到卫昭,越慎言头一个问的便是柴骄阳:“你二嫂过门后,如何?”

    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的?

    卫昭哪里不知道他的顾虑,却只挑着自己二哥的事情说:“柴姐姐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办事老辣,我们卫府上下无有不服。就是我二哥,一成婚就原形毕露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蠢不到的!我二嫂在昨儿回门的时候被他气到了,一回到家直接往我院子里来,我二哥好求歹求也不回去。”

    越慎言一听,心中警钟大震:“那她昨晚上住哪儿?!”

    卫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越慎言说了实话:“二嫂气得狠了,昨晚上是在我屋里睡的。”

    “什么!同你睡一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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