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不由暗自赞叹将门虎子,李焕泓没有讲述拍卖场的风波,也没有讲藏绒果是以六十几倍的价格拍到,更没有告诉李家城自己跟他的冲突,他把所有的变故以及困难都吞在心里,默默承受并解决。

    李家诚点点头,没有直接回应儿子的话,而是从中挑出包装精致的藏绒果,然后把它递到楚天手里,并笑意甚浓的道:“楚天,你要的东西总算不负所托,来,收下,希望它能够帮助你朋友恢复健康。”

    李焕泓的脸色终于有些变化,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楚天把藏绒果接过来放在老妖手里,目光凝聚出光芒,淡淡的说:“老妖,你马上带领十位死士护送藏绒果回京,然后亲手交给主刀医生,记住,务必要亲手交给他,途中有任何意图夺取藏绒果的人,杀无赦!”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楚天的眼里不由自主的流露出杀气,让相邻不远的李焕泓心里微微变寒,想象不到这位没有财力证明的小色狼竟然会有如此的气势,当下对其印象不由有些改观,暗想着其来历身份。

    老妖接过藏绒果就塞进怀里,然后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李家诚暗暗赞道:这小子做事够效率。

    等老妖走了之后,楚天从怀中掏出支票薄,运笔如飞的写了几下,然后放在大理石桌,笑道:“李先生,这里是八千万,请你老人家务必收下,没有你的热心帮忙,我恐怕要付出八亿,甚至十八亿。”

    李家诚知道楚天不是占小便宜的人,如果不收下肯定让他难于安心,于是向李焕泓平静发话:“竟然是你出的钱,你就把楚天给的支票收下吧,还有,我呆会要跟特首去吃饭,而你就替我陪楚天吃顿便饭。”

    楚天刚想开口拒绝,李家诚已经挥手制止,拍着他的肩膀说:“楚天,今天运来了新西兰的牛排,你就留在天运别墅吃顿饭吧,顺便跟焕泓聊聊,大家都是年轻人,可以取长补短,更可以磨磨尖锐的棱角。”

    楚天无奈的点点头。

    而此时的李焕泓刚刚拿起支票,脸上不由露出惊诧之色,不是八千万吓到他了,而是支票属于瑞士银行见票即付的现金本票,在上流社会混着的人都知道,这种现金本票至少可以超额透支五千万美金,这小子难道在拍卖场上是装穷?

    李家诚寒暄几句就起身出去,李焕泓亲自把他送出门口,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轻松,见到楚天依旧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喝茶,于是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也满脸松散的样子,饶有兴趣的发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楚天拿起紫砂茶壶,举手为他倒上半杯茶,随即才笑着反问:“你怎么不问问拍卖场上的事情?比如我调戏你的女秘书,比如我没钱却在瞎竞拍,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你为父亲拍回的藏绒果却转给了我?”

    李焕泓爽朗的笑了起来,端起千元半两泡制的好茶细品,等满口茶香满肚暖流之后,才缓缓的回应:“见到你瑞士银行的现金本票,前面的的问题都已经不重要,至于我父亲为什么要转藏绒果给你,如果你们想要告知自然会开口。”

    楚天几乎要拍手赞好,站起来说:“李公子,时间将至中午,咱们何不吃着新西兰牛排再交谈呢?”

    李焕泓微微轻笑,扭头喊道:“吴妈,备饭。”

    没有半个小时,满桌的美味佳肴就备好。

    几人落座之后,李焕泓就挥手让佣人离开,显然不想让旁人听到讲话,然后亲自扭开红酒为楚天和苏蓉蓉倒着,经过沉思之后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未待酒满就压低声音开口:“我大哥的事多谢你了。”

    楚天没有隐藏没有标榜,淡淡的回应:“不用!”

    李焕泓脸色巨变,虽然父亲费尽心思的掩住外人的口,但对家里人却直言不讳,所以李焕泓清楚的知道哥哥被绑架的事情,以及天望渔村的枪战,当然少不了英雄人物楚天,他从父亲的态度反应猜测出楚天的些许来历,所以才有试探。

    李焕泓恢复了平静,举起酒杯笑道:“这酒怎么也要敬你!”

    楚天毫不客气的喝下,待杯中见空之后才淡淡开口:“你没有丝毫的怀疑,也没有证实我的能力,就如此感恩戴德,我不得不赞李家子弟的大将之风,管中窥豹而掌握全局,很诚实的说,你至少具备李先生五成的风范。”

    这个评价似乎很高,所以李焕泓脸上灿烂如花,片刻之后回答:“咱们就不客套太多了,你我现在竟然是朋友,能否帮个小忙?从我大哥事情发生之后,我父亲就开了间护卫公司,专门给香港富商提供忠诚可信的保镖。”

    楚天没有说话,等待他的补充。

    稍微停顿之后,李焕泓继续开口:““我从美国回到香港,父亲就把它丢给我管理,说实话,我也很看好这个市场带来的巨大利润,也亲自参与审核几批教官,什么特种部队退役,什么散打高手都有。”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少点东西,但说不出来,你竟然能够救出我大哥,必然有过人之处,相信也能看出端倪,不知道能否抽空看看?放心,我会付你酬劳的,虽然知道你不会在乎那点回报。”

    八千万的支票又推了过来。

    楚天欣赏李焕泓的直接了断,于是笑了几声开口:“当然可以,我来香港的任务基本结束,所以最近都非常清闲,你有空的时候随时可以找我,另外,竟然说是朋友了,就没有必要扯上金钱,免得俗了。”

    当然不会要八千万的支票,自己想要的是李家在地产方面的合作,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此时提出显得过于功利,等多见几次面之后再来旁敲侧击也不迟,当下举起红酒笑道:“来,把酒喝完!”

    这顿饭吃完,已经是晚上了。

    等楚天钻进车里离开李家的时候,也接到老妖的电话,告知藏绒果顺利交给了主刀医生,还询问是否需要返回香港,楚天稍微思虑就让老妖呆在京城,赵宝坤已死,老蒋人去楼空,危险于自己已经少了大半。

    待下到山来,天养生扭头回问:“去哪?”

    楚天手指轻轻敲打车窗,吐出几个字眼:“桃源茶坊。”

    桃源茶坊。

    茶坊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式,通过四面花窗,可以看到周围郁郁花草、葱葱翠竹,对着入口处的两道梁柱挂有一联,写在木牌上,“杰构地乃幽,水如碧玉山如黛;诗人居不俗,凤有高梧鹤有松。”

    字体飘逸出尘,苍劲有力。

    当楚天踏进优雅高贵的茶坊,帕尔无芒正面坐门口弹琴,若有若无的筝音从他修长的指尖缓缓流出,仿似内心充满激烈情绪的演奏者,却能以冷峻和落漠的态度以音乐去演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崛起与没落。

    楚天不晓得是否因这几天内事情发生的盛衰转折,又或他受帕尔无芒悲天悯人情怀所影响,感到自己越来越明白帕尔无芒筝音的含意,想要无欲无求却总是处于自己挣扎的内心世界,有时浪涛汹涌,有时平淡安静。

    帕尔无芒独自坐在空广的厅堂中心,全神贯注的抚筝弹奏,这家伙为了追求幽雅清静,又把整座桃源茶坊包了下来,超凡的筝技唤起楚天脑海里的视象,江湖生涯像宿命般紧缠着他,让他止不住的感概哀伤。

    楚天毫不客气的走到他面前的桌子,自顾自的躺在波斯毯上,端着还冒热气的茶水自斟起来,像是从来没有惧怕过这个杀人如切菜,也集万千光辉在身的印度教之子,他连爱上父亲女人的事都能够倾诉,又怎么样责怪自己的无礼呢?

    筝音转入尾声,恰如其份的表现了江湖血战之际人命贱如草芥的凄述景况,其对空间、节奏和轻重的精确把握,筝音的丰富变化,时如万马奔腾、千人混战厮杀,时如血流成河,繁华化为焦土的荒凉情景,都从袅袅筝音中表达出来。

    一曲终了!

    楚天连茶水都还没来得及喝就鼓起掌来,帕尔无芒眼里闪过笑意,随即露出了难得的无奈,叹道:“你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不知道休整,看到现在的你,谁又能够相信你几天之前就差点被击杀在巷子里面呢?”

    楚天呼吸几口气,望着帕尔无芒淡淡的回应:“生命于我来说,总是在凶险的征战中度过,如果我不显得比别人多半口气,又怎么能够让他们从心底畏惧我呢?人,总害怕折腾,如果不怕折腾了就变得天下无敌。”

    帕尔无芒赞道:“精辟!”

    楚天没有理会他的赞扬,扭头笑道:“知道我的来意吗?”

    帕尔无芒微微轻笑,洞察其意开口:“关于银发杀手!”

    楚天拍掌叫好,趁着三分酒意说:“除了无聊,也有几分好奇!”

    帕尔无芒似乎总是能够容忍楚天直言不讳,修长的手指滑着琴弦,意味深长的说:“每个人都有些难言的心事,相信你内心深处也有,所以又何必执着打听呢?再说,即使我想要告诉你,也要把眼前的来敌解决了才能畅谈。”

    门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浓重的杀气。

    天养生和四名死士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楚天端茶仰尽,有些吃惊的说:“你的敌人还真多啊。”

    帕尔无芒苦笑不已,眼神落在恢复安静的外面,淡淡的说:“桃源茶坊似乎只告诉过你,而且我的仇家都是单人刺杀,今晚的数十来敌恐怕是冲你而来,看来你小子就是我的祸水啊,难道我上辈子欠你的?”

    楚天微微摇头,坚定的说:“怎么可能是我的?”

    话音落下之际,楚天向天养生打出攻击手势,无论是谁的敌人,都不能让他显得太沉静,太从容。

    天养生杀气弥漫,拔刀冲出。

    刀光如闪电。

    他的人仿佛比刀光更快。

    刀光闪间,他已冲向了门口,刀刺入了木板的门。

    门后声惨呼,一个人倒了下来。

    他的眼睛剩下最后的光芒。

    他完全想不到会有一把刀从门板中刺入他的胸膛。

    他吃惊地看着天养生,仿佛在说;“你就这么样杀了我?”

    楚天扫过死者的轮廓,不由微微诧异:高丽人?

    (连续3更近一万一千字,不知道是否有资格向v们求点辛苦鲜花呵,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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