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楚天得到管家的答复,整个人完全松懈起来,对于两千万欧元击败管家四十余年的忠诚,他对此没有丝毫鄙夷,也不予置评,每个人心中都有道德衡量杆,这世道无所谓忠诚,忠贞不二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仰望暖阳,楚天轻轻叹息:大局已定。

    如果说楚天对于罗马格局很放心的话,那么京城的扑朔迷离让他顿感诡异,方晴打了个电话过来:“少帅,袭击周龙剑和苏灿的凶徒还没找到,周龙剑的红旗轿车又被人放了炸弹,所幸随行特警及时发现。”

    “不然,老狐狸恐怕要成死狐狸了!”

    楚天低头思虑,苦笑着回道:“看来凶手的目标是老狐狸了,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要找他晦气?唉,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年头想要周龙剑死的人,最后的结果都是自己灭亡吗?也不看看老狐狸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方晴宛然轻笑,淡淡补充道:“这次的敌人似乎有点棘手,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没有留下痕迹,就连掌控各方资源的李神州都难于找出缺口,现在正大海捞针的辨认炸弹来源,可惜那是自制的土炸弹,材料很普通。”

    楚天呼出几口闷气,压低声音问道:“现在帅军有没线索?”

    方晴轻轻摇头,有些尴尬的回道:“我们耗尽京城所有人力去追查,也是没有丁点消息,不过也因此可以证实,凶徒必定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他们的枪械和炸弹都没有就地取材,而是从其它地方运到京城。”

    楚天咬着嘴唇,喃喃自语:“部署如此精密,还真不是普通的亡命之徒,会是什么人要周龙剑的命呢?恐怖分子?军火分子?还是昔日仇家?这些人虽然也很厉害,但怎么也会留下线索啊,这次却没有丝毫消息。”

    方晴无奈的轻叹,颇有感慨的道:“谁知道呢?”

    挂断电话后,对京城事件充满疑惑的楚天,决定去花园透透气,沙琴秀似乎捕捉到楚天脸上隐藏的担忧,于是挪动脚步跟了过去,虽然自己未必能够为他分担,但至少让他知道,自己始终陪伴在他身边共对风雨。

    沙琴秀的脚步声让心不在焉的楚天停在原地,回头望去正见女人扬起醉人的容颜款款而来,心知女人想法的楚天轻轻扬笑,转身向她迎接了过去:“琴秀,好久没有跟你晒晒太阳了,今天咱们就四处逛逛吧!”

    楚天边说边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绕起花园来。

    沙琴秀依偎在楚天身边,感受着掌心的温暖,随即幽幽开口:

    “楚天,看你接完电话又喜又忧的,究竟有什么事情烦倒你吗?说出来让琴秀跟你分担,好吗?你总是事事隐藏在心里,让我觉得自己更像是外人。”

    楚天微微愣然,想不想小妮子观察挺强的,于是笑着把京城的事情道了出来,最后苦笑着道:“虽然凶徒目标是奔着周龙剑,也等于挑战政府权威,但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交到帅军手上,老狐狸向来喜欢榨取资源。”

    沙琴秀的脸上闪着笑意,若有所思的道:

    “交到帅军手上,就表明政府还是器重帅军的,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如果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他的存在也毫无意义了,所以能被利用,就证明你价值非凡啊!”

    楚天停住脚步抱着沙琴秀,低头苦笑道: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现在毫无头绪,凶手是谁?杀周龙剑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隐藏在哪里?这几个重要的问题,没有任何答案任何消息,你说我该怎么着手呢?”

    沙琴秀把头埋在楚天的胸膛上,轻笑着回应:

    “楚天,你的心跳加速了,证明你没有静心思虑问题,他们做得如此干净利落,而且是毫无痕迹,这本身就是条重要的线索,当今世上,有两种人刺杀是小心翼翼的。”

    楚天微微愣然,脱口问道:“哪两种人?”

    重新把脸颊从怀中抬起,沙琴秀牵着楚天向花园走去,意味深长的开口:“第一种人是特工,因为他们从事的是敌对国家的活动,所以他们万不能留下痕迹,那不仅是让自己招致杀身之祸,也会让国家遭受责难。”

    楚天点点头,赞同道:“没错!”

    沙琴秀宛然轻笑,继续补充道:“第二种人就是雇佣兵了,这些人只认钱不认人,往往今日的雇主很可能就是明日要刺杀的对象,如果他们做事不小心的话,很容易被人找出踪迹锁定,到时候就会死得很惨很惨。”

    雇佣兵?楚天灵光闪过,像是捕捉到什么了。

    沙琴秀见到楚天有些怪异的神情,扬起醉人的容颜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楚天郑重的点点头,把昔日在威尼斯了解的事情阐述了出来,最后带着苦笑开口:“莫非真让聂无名说对了?黑衣人找铁狼佣兵组织对付的人是周龙剑?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要靠佣兵组织来解决问题呢?”

    “大家坐下来吃个包,喝个茶不行吗?”

    沙琴秀扑哧笑了起来,伸出指头点在楚天额头,哭笑不得的道:“你呀,还真是当局者迷了,难道不知道要想杀周龙剑,除了剽悍凶猛且分工严密的雇佣兵有几分胜算,天下之间还有什么杀手能够要他的命呢?”

    (二)

    这个说得倒是事实,单是周龙剑身边的残刀,就几乎无人能敌了,更别说老狐狸在天朝的显赫身份了,真想要他命的人,除了玩命之外,多少还需要霸道手段,否则死的就绝不是周龙剑,而是刺杀之人了。

    有了这些头绪,楚天的心里舒坦多了。

    随即想到沙琴秀下午就要离开罗马,不由暗骂自己不珍惜两人的短暂时光,还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于是歉意的道:“琴秀,不好意思,不小心冷落了你!”

    沙琴秀扬起两人的手,歪着脑袋笑道:“十指紧扣,远比所有甜言蜜语都好。”

    楚天轻轻微笑,把她拥入怀里。

    “只要你心里有我,琴秀就无所怨言!”

    女人鼓起勇气,把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夕阳映照着她微红的脸颊,她的声音有着很难发现的颤抖,微微吸了两口气,身边男人好闻的味道顺着风进入嗅觉。

    两人安静的走了半个小时,沙琴秀忽然像是孩子般的欣喜,拉着楚天跑到花园角落的草丛,这里遍地的枯黄沧桑,但最隐蔽的角落里却倔强的盛开着花朵,虽然娇小羸弱,难经风雨,让人感觉随时会夭折。

    但,它终究在冬日增添了最绚烂的色彩。

    沙琴秀俯下身子嗅着花儿,兴奋的向楚天喊道:“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大的快乐,就是在秋风萧瑟之地去寻找花儿,于我来说那不仅是种感动,更重要的是,那代表着希望,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都不放弃的希望。”

    楚天也前倾嗅花,柔声道:“放心,希望永远是存在的!”

    “你记得来金三角找我!”沙琴秀强颜欢笑,散发出妩媚至伤感的气息,在金三角找到她或许很容易,但是楚天要挤出时间就几乎是天方夜谭:

    “花儿都能在遍地枯草中生长,咱们两人见过面还会太难吧?”

    “好,一言为定,明年春末,我一定找你,不过,现在我想要给你留点回忆!”楚天笑得很狡猾,在阳光中清晰的勾画出俊朗轮廓:“琴秀,你不准拒绝我哦。”

    “嗯,你要给我留点什么回忆啊?”沙琴秀暂时抛开了烦恼,笑眯眯地说。

    “比如...”楚天把女人拥进怀里,然后两人重重的倒在草地上。

    在惊呼声中,女孩微张的嘴唇和楚天的嘴唇非常完美地贴合在一起。

    由于倒下的太突然,沙琴秀紧紧地搂抱着楚天身子,隔着两层薄布,楚天能感觉得到沙琴秀上身惊人的温热与弹性,随着亲吻的深入,沙琴秀的两团丰腴在楚天的胸前不断摩擦,沙琴秀的呼吸也有点急促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楚天要留下的回忆啊?

    沙琴秀看着近在咫尺的略微带些笑意的眸子,不敢相信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和楚天*了,让血刺队员见到情何以堪?从来就没有退过红的脸颊更是血红,双手下意识地出力,想要推开楚天轻车熟路的进攻。

    只是这种欲拒还迎的姿态,却招致楚天更疯狂的抚摸。

    此时沙琴秀身上完全失去了平时的英气,充满了小女子的娇羞,随即听见楚天的喃喃自语:“琴秀,你放心,无论我身在何处,心里都会有你!至死不渝。”

    沙琴秀眼含泪花,原本要推开的手却变成了抓紧。

    堕落吧堕落,她微微阖上了双眸。

    半米之外,美丽的无名小花傲然轻笑。

    下午三点,楚天亲自把沙琴秀送到罗马机场,一直以来都是聚少离多的他们分外珍惜每一刻相处的时光,在机场通道口,两人紧紧相拥不放,阿扎儿望着自家主子,神情显得有点愣然,沙琴秀何时变得如此脆弱?

    不过他也清楚,这份脆弱这份温柔只属于楚天。

    望着渐行渐远的人影,楚天眼神划过难于言语的伤感,今日的分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逢,沧海桑田,红颜变朱颜,自己跟沙琴秀的情义又是否能够经受得住时间考验呢?抑或自己的拥有,对其是种幸运还是痛苦呢?

    在机场感慨片刻,楚天就收住天马行空的思绪。

    他转身钻入轿车里面离去,现在的他也几近无事可做,只能等聂无名的行动产生出反应,自己才能按照部署行事,所以,他稍微思虑,就向天养生道:“回天星古堡。”

    车子向侧偏移,像是利箭般的离开。

    当天傍晚,华商协会从黑手党手里接收数十间场子,这不仅意味着华商协会得到发展的机会,也昭示着它将成为罗马的黑道大佬,几经折腾几经相残的华商协会,终于迎来了扬眉吐气的机会,唐人街到处张灯结彩。

    但也就在当晚,华商协会的数处场子被砸烂。

    其中还有五名颇有势力的小头目也被杀,勇叔他们火急火燎的赶赴到现场,正要高喊报仇雪恨的时候,却听到肇事之人是帅军,华人老大们脸色巨变,随即相约去找陈港生。

    第二天,罗马黑道又刮起了洗牌的狂风,到处流传着陈港生跟帅军叫板的事情,兵强马壮且根深蒂固的华商协会,坚决不把接收的场子交还给帅军,还扬言誓死要保卫应得的利益,这让暗中关注的普文洛很是开心。

    而此时的楚天,则捏着晚上的机票闭目养神。

    (2更求鲜花hoho,明天爆发爆发下,这2天感冒没力气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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